諸葛亮草船借箭,至少要滿足三個條件:曹操有箭、天降大霧和諸葛亮的神機妙算。
如果曹操無箭,諸葛亮即使算出天降大霧,又有何用?
即使曹操有箭,諸葛亮會算,但天無大霧,曹操也不會把箭射到草人上。
寧慶寶現在負責的土地調查,是一項巨大而龐雜的基礎性工作,就相當於曹操手中的十萬弩箭,朱飛手裡的精兵強將,就是船上的草人。
朱飛做夢都想得到這十萬弩箭,苦於沒有合適的時機。
今天,寧慶寶不分場合地向劉局叫板,雙方在短時間內,找不到解決方案。
朱飛這時挺身而出,既成人之美,又為自己攬下了一個巨大的工程。
根據朱飛的預判,別說6個月完成任務,能10個月完成了,也算好樣的。稍微一拖延,工期就得一年以上。
自己一年之內,不會再為無活可幹而煩惱了。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如果自己不幹,別人也會幹的。
測繪體制改制後,再也沒有地方的保護,也就沒有了地域上的限制。
只要資質符合規定,天南地北的測繪公司都可以打入本地市場。
當然你也可以走出去。
如果自己的根據地都丟了,再去別人的地盤上打游擊,那是丟了西瓜撿芝麻。
現在,自己把人員、裝置,無條件的借給了土調辦,劉局也好,寧慶寶也罷,誰還好意思,把手裡的工程項目送給別人呀?
人心換人心,八兩換半斤。
下棋走一步看一步的,絕對不是高手。只有深謀遠慮,運籌帷幄,才能決勝千裡之外。
自己的人都借給寧慶寶了,誰來幹活呢?
只要錢到位,海歸都請的來,還愁沒人幹活?多少大中專畢業生,正為飯碗發愁呢。
因為解決了棘手的問題,劉局今晚要開懷暢飲。
寧慶寶更是興奮異常,他現在已經把朱飛看成了知己,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還有一個原因,他是屬於感情衝動型的,剛才太激動,現在還沒有退潮。
再加上,桌上還有兩個美女,像鮮花一樣競相開放,更激發了他的滿腔豪情。
客人要敞開了喝,朱飛作為東道主,肯定要舍命陪君子。
關鍵時刻,不衝上去是不行的。
受剛才的影響,馮朝霞的情緒不高,只是不好太冷澹,劉局的面子總是要買的。
但她也不想喝得太多,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散場後還要教訓朱飛呢。
變化最大的,就是解亞芬。從家裡出門時,還是滿面春風,現在已經進入嚴冬,冷若冰霜了。
朱飛給她倒上酒,她以來了親戚為由,拒絕端杯。
女人,每月總有那麼幾天不方便。朱飛信以為真,也不再勸,便把車鑰匙遞給了她,又舀了一碗熱湯,放在她面前。
這個暖心的小舉動,並沒有贏得解亞芬的芳心,卻引起了馮朝霞的嫉妒,拿眼睛的餘光,瞅了朱飛一眼又一眼。
朱飛只好為每人舀了碗湯,才算矇混過關。
酒是最神奇的藥水。
有的人喝了它笑,有的人喝了它哭。
有的人喝了它沉默,有的人喝了它狂躁。
今天是朱飛和寧慶寶第一次喝酒。
在今晚之前,雖然是長達3年的同事,也僅僅侷限於見面打一聲招呼,再無任何交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劉局仍然是穩坐釣魚臺,一臉的澹定從容。
反觀寧慶寶,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他喝酒上頭,臉紅得像關二爺,眼珠子也充滿了血絲。
朱飛感覺,寧慶寶正在走向醉酒的道路上,便不再勸他的酒。
別人不勸酒,他卻主動要酒喝。
感情一衝動,酒量不穩定。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喝高。
真是沒有辦法,客人要和自己喝酒,作為東道主,必須得陪著喝,請人家喝酒,總不能管不起酒吧。
這一杯下肚,朱飛感覺已經到了自己的上限,再喝的話,不是現場直播,就是醉得鑽桌子底了。
看到自己敬的酒,朱飛喝得一滴不剩,寧慶寶激動得坐不住了,走到朱飛的座位旁,摟著他的脖子,噴著酒氣說:
“在一個單位三年了,和你第一次喝酒。
真沒想到,你是這麼豪爽的人,太夠意思了,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他們都不把我當人看,把我當牛使喚,我心裡明鏡似的。
跟我一塊畢業的,都提拔了,我熬白了頭髮,才混了一個小科長。
朱飛,你說說,我當時在班裡,學習可是名列前茅,數一數二的,為啥工作後,卻混成了板油,成了倒數第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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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經常想不開,心裡特煩惱,別人都不理解我,我也和他們尿不到一個壺裡。
我怕他們呀?我一點也不怕,我知道自己不是當官的命,也不指望往上爬了。
誰不服,我就跟他幹,我不怕得罪人,不就是民主測評時評價不高嗎?
我墊底這麼多年,已經麻木了,不在乎了。
我現在沒有別的想法,就想把工作幹好,保住這個飯碗,不讓老婆孩子要飯去。
你看看這些人,都太自私了,光考慮自己,管他們要兩個人吧,給我送來一堆老弱病殘孕。
這些人,坐公交都是重點保護物件,我又不是幹陪護的。
只有你朱飛夠意思,我還沒好意思提呢,你就主動要人給人,要車送車。
其實我心裡明鏡似的,你也不容易。
好容易混了個金飯碗,一夜之間啥都沒了,對你來說,也是個人生的大坎兒。
誰還沒有個七災八難的,人生哪能一路小平坡啊?
咬咬牙,挺過眼前的難關,就一切都好起來了。
我這個人就這樣,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只要你真心對我好,我恨不得把心挖出來。
你既然把我當大哥看,我就拿你當親兄弟。你全力以赴地支援我,我也一定忘不了你。
……”
酒幹人散,袁御富拉著劉局一個人走了,他最不願意拉的,就是醉鬼。
要麼坐在車上不下來,要麼找不到家門,要麼胡說八道,要麼在車裡直播,吐得哪都是,洗車行加錢都不願意洗。
袁御富不接寧慶寶這個燙手山竽,朱飛就得兜著底。
現在,兩個人已經摟著脖子抱著腰,快好成一個人了,要是再有一個知心人的話,非去桃園三結義不可。
馮朝霞還算清醒,極力保持著鎮定。
解亞芬卻顯得不耐煩,真想把車鑰匙甩給朱飛,自己一走了之。但幾經猶豫,最終還是下不去這個狠心。
反正就這一晚上了,明天一上班,自己就提出辭職。
【作者題外話】:人生很奇妙,在事業的上升期,要麼會遇到貴人相助,要麼會碰到千載難逢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