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達壽宴之日將近,樊梨梨作為主廚入府,先將海鮮運過去。
來陳府拜壽的當地官員不少,得知宴席上將有海鮮時,眾人均是驚奇不已。
經過打探,他們才知道,這海鮮是從江州屠記運過來的。
陳家要求以海鮮為主,所以樊梨梨擬定了海鮮宴的那些選單,並應陳達的要求,先做了試吃品。
陳達吃得滿面紅光,長滿老人斑的臉上堆滿笑容。
“老夫當初就不該告老還鄉,而是去海域養老,便能天天吃上這美味的海鮮了。”
樊梨梨恭恭敬敬道:“老爺喜歡,我們可以從江州運送過來,只是白州貨運文書繁雜,實在是耽擱時間。”
陳達道:“這有何難?老夫雖已卸任,但在白州,還是說得上幾句話的。”
當即,他就讓人將黃太守叫來,細細叮囑一番。
從此以後,但凡是屠鬱的貨船,到遼義府後將獲得極大便利,待遇堪比官船。
能得此便利,也不算樊梨梨白跑一趟。
因黃太守和陳達還有要事相商,樊梨梨告退,轉到後廚去。
跟下人們攀談時,她得知,陳達只有一個兒子,曾經對這個孩子寵溺萬分,養得飛揚跋扈,**擄掠無惡不作。
等其子被燕逐星伏法後,陳達表面上看著大義滅親,正義凜然,可私底下瘋瘋癲癲,時常在酒後對整個大靖充滿怨言。
很可能,他不止想報復燕逐星,還想將整個大靖都拖下水。
所以,他放任青鳥會在白州為非作歹,想從根本上動搖大靖的基石。
甚至於,等到皇帝出巡來到白州,指不定會被他謀害。
從自身而言,樊梨梨覺得,要是陳達真能把昏庸的皇帝幹掉,對大靖而言,指不定還是一樁美事。
很快,陳達的壽宴之日,整個白州的官員齊齊出動,在陳府上談笑風生。
樊梨梨拿出大廚的架勢,指揮陳府上的廚子們不停上菜,一道道鮮美至極的海鮮令眾人大開眼界。
而宴席上,又有個不速之客翩然降臨。
雲歸守一到,整個宴會上的氣氛瞬間降低到冰點。
當著眾官員的面,雲歸守朝陳達拱手道:“恭賀老大人七十大壽,下官未受邀而前來,望大人海涵。”
陳達皮笑肉不笑,“雲大人遠道而來,竟也不跟老夫打聲招呼,否則今日這壽宴,豈有不邀請雲大人的道理?”
雲歸守一笑,“下官只是來跟老大人說一聲,下官在遼義府逗留已久,即將返回京城。在遼義府的所見所聞,下官會如實向朝廷稟告。”
一時間,各大官員面露驚愕,彼此惶恐對視。
黃太守騰地起身,朝雲歸守怒罵,“大膽,竟敢在本官老師壽宴上妖言惑眾,本官……”
“哎,”陳達抬手制止黃太守,笑眯眯道:“雲大人為國為民,如此操勞,老夫真是替大靖百姓感到欣慰。就請雲大人一路好走,早日回到京城。”
雲歸守再度一抱拳,告辭離去。
長廊下,樊梨梨目視全部,又朝陳達等人所在的席位前走了幾步。
只聽黃太守著急地對陳達說,“老師,這雲歸守莫不是發現什麼了?要不要學生安排人,將他?”
黃太守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陳達道:“你行事張揚,素來不知收斂。罷了,此事老夫自有主張,你且寬心。”
黃太守心急如焚,可見狀也只能作罷。
等壽宴結束,樊梨梨拿了賞銀回到客棧。
房間裡還堆著十來個箱子,屠鬱說,這是獨孤懷彰送來賠罪道歉的。
應飛龍已經拆開看過,無非是綾羅綢緞,珠寶首飾這些女子喜愛的東西。
獨孤懷彰倒是挺有心思的,也許是怕得罪林修文,連帶對樊梨梨都頗為上心。
樊梨梨一股腦將箱子收回空間,先洗漱一番,免得身上滿是魚腥味。
過後,她又跟屠鬱等人說了宴席上的見聞。
“我覺得陳達是真的挺瘋,精神狀態方面。他是不是因為兒子死了,自己又是風燭殘年,所以想乾脆讓整個大靖給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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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飛龍搔頭抓耳地問,“啥意思?那青鳥會再厲害,還能比東海叛軍都強?”
東海叛軍聲勢浩大,還不是被大靖打回了老巢。
雖然如今的大靖的確在衰敗,可是幾百年的底蘊支撐,不會輕易垮掉。
翌日午後,獨孤管家突然來客棧,說獨孤大少昏迷,希望樊梨梨能去看一眼。
救人要緊,樊梨梨當即出發,屠鬱三人也跟上。
明秀島被一片白雪籠罩,視野茫茫,萬分蕭瑟。
其他人都在船艙裡喝茶,樊梨梨一個人待在船尾,一路往湖裡灑魚飼料。
湖面破冰後,許多魚湧上來透氣,又追著飼料跑。
樊梨梨將小魚網往下一撒,能網到許多魚來。
生態環境不同,各地的特產魚蝦自然也不同。
既然來了明秀島,就該將什麼鱸魚,大白魚,還有鯉魚,鱖魚等通通收入囊中。
她正撈得不亦樂乎,屠鬱的聲音從船艙裡傳來,“四弟妹,到了。”
“啊,這就到了?”樊梨梨戀戀不捨地收了漁網。
山來說,“梨梨姐快進來,你會著涼的。”
她沒注意到自己渾身溼透,再被雪風凝結,都凍成冰塊了。
下岸後,還是入住漁夫家裡,樊梨梨先將溼衣服換掉,再去獨孤老爺的小院子。
獨孤承業前兩天還好好的,昨日夜裡,他聽說下雪,就讓人扶他坐起,靠在窗邊賞雪。
結果,早上就醒不來了。
樊梨梨連忙給人診治,發現很可能是雪風刺激,顱內血管異動,導致神經受到壓迫。
獨孤老爺心急如焚,在房內不停踱步。
兒子好不容易清醒過來,要是因為這小小的紕漏再次離他而去,他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撐下去。
樊梨梨一邊準備施針用藥,一邊說道:“我先前說的開顱手術,雖然風險大,但總得搏一把。否則像現在這樣,一著不慎,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獨孤老爺萬分悲痛,但也明白,不開顱,承業能活下去的機率太低了。
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
“樊神醫,一切,由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