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阿爾,虧你還好意思提中宮!”
吉蒂王后氣急敗壞,要不是宮人們阻攔,她肯定已經撲上去,不顧形象地跟提阿爾撕打起來。
“你兒子病得快死了,你不甘心,就想讓我的百達也染上天花是嗎?你這種狠心腸的女人,怎麼配做中宮王后?”
提阿爾秀眉緊蹙,“是百達自己要來,我甚至沒讓他接近納猜。就算要怪,也是你兒子輕重不分,是你沒有教養好!”
“你竟然還敢倒打一耙?”吉蒂王后氣笑了,咬牙切齒地嘶吼,“分明就是你別有居心,想把我的百達一同拉下水!我告訴你提阿爾,你不會如願的!”
提阿爾也分毫不讓,咄咄逼人道:“你這麼肯定我會對百達動手,難道是因為做了虧心事,害怕我報復嗎?”
吉蒂王后狠厲的眼神微微閃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更扭曲地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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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第一次這麼狠辣了,作為母親,我誓死保護自己的兒子,有錯嗎?”
提阿爾冷哼,“最好別讓我查出,你跟納猜染上天花的事情有關。吉蒂,你也是母親,你知道,為了孩子,我們什麼都做得出來!”
屏風後,樊梨梨拆掉輸液吊瓶,將器具都收入藥箱之中。
外面的爭執驚醒了納猜,他虛弱地睜著眼,發出細微的嗚咽。
樊梨梨輕輕按住他肩膀,緩緩搖頭。
現在,還是別讓人知道,納猜太子已經醒轉的好。
就讓人以為,他已經病入膏肓,快要死了。
這樣,幕後之人才不會分出精力,繼續對付他。
兩宮王后吵得不可開交,樊梨梨從屏風後望去,終於窺見東宮王后的真容。
原來,佈施當日,她所見到的妖嬈女子,其實是東宮王后,而不是傳言中最受寵的那位西宮。
難怪東宮王后年逾三十,依然頗受貞希王寵愛。
這女子生得曼妙玲瓏,妖豔華麗,雖不如年輕女子那般嬌嫩靈動,卻別有一番動人的美貌。
相比之下,中宮王后提阿爾更滄桑憔悴,容顏上也要寡澹些許。
兩位主母爭執不休,宮人們不得不去請示貞希王。
貞希王很快趕來,對二人齊齊呵斥。
“舉國大難,你們作為王后,不為我分憂,反而在宮中大吵大鬧!一旦傳揚出去,讓百姓怎麼信賴王室,讓天下怎麼看待我的後宮?!”
面對貞希王的怒火,提阿爾和吉蒂很不服氣,但也沒當著國王的面繼續爭執。
貞希王又訓斥提阿爾,“百達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萬一他也患上天花,還有別的太子人選嗎?”
這話讓提阿爾心頭一震,卻叫吉蒂心花怒放,洋洋得意地朝阿提爾嗤笑。
過後,貞希王彷彿終於想起還有太子在,長長舒出一口氣後,再往屏風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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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感染過天花,所以不畏懼。
來到屏風後,他一眼瞧見躺在榻上的納猜,心中難免悲痛。
可是,他是國王,如果儲君無法擔當大任,他只能狠下心腸,剝奪納猜的太子之位。
樊梨梨垂首站在一旁,貞希王並沒有注意到她,以為她是來伺候的侍女,不放心地囑託了兩句。
“好好照顧太子,事後會有賞賜。”
樊梨梨一福身,沒有搭話。
貞希王最後再看納猜一眼,起身離開。
吉蒂王后迎上去撒嬌,“陛下,提阿爾姐姐居心叵測,竟然引誘百達前來!萬一……”
“住口!”貞希王眉宇陰沉,拂袖而去。
吉蒂王后又狠狠瞪了提阿爾一下,方才追著貞希王離去。
待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都走了,中宮重新陷入冷寂。
提阿爾閉了閉眼,內心苦澀無比。
雖然一再告戒自己,不要再對身為國王的男人有所期待,可真當他如此冷酷無情時,胸口還是會隱隱作痛。
她花了很長時間穩定心緒,轉到屏風後來。
“我提阿爾,不會再為國王落淚了。”她平靜而堅定地說,“我是母親,更是自己,一個不信守諾言的男人,配不上我的眼淚!”
樊梨梨默默點頭。
兩個女人一同望向太子,久久無言。
在樊梨梨為太子治療時,驃甘國國都一帶,幾乎鬧翻了天。
就連昔日最受尊崇的金佛寺,都被無數暴民圍堵。
一幫不知道從何處鑽出來的人,認定天花是從寺廟裡傳出來的,跟僧侶們脫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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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宣言之下,越來越多的人對信仰產生動搖。
如果法師們真有那麼厲害,為什麼驅逐不了“邪祟”?
如果神佛真的能夠庇世,為什麼可怕的病痛會襲擊驃甘國?
尤其,的確是喝了聖水以後,孩子們才接連生病的。
在刻意蠱惑中,人們砸碎佛像,火燒寺廟,甚至襲擊僧侶。
一場突然降臨的傳染病,似乎連驃甘國的信仰根基都在動搖。
而朝堂之上,貞希王對此毫無辦法。
文武百官們不斷奏請貞希王,立即廢除納猜,立百達為太子。
還說,正因為太子不仁不良,不堪重用,上天才會警示驃甘國,必須換一位賢明的儲君。
屆時,天花一定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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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希王雖然心有疑慮,但他本也就動了改立太子的心思,所以便想順水推舟,讓百達成為新太子。
然而,百達王子對此並不贊同。
“父王,納猜王兄聰慧豁達,文武兼備,兒臣自認為不如他萬分之一,還請父王收回成命。”
百達的拒絕,又讓此事落空。
吉蒂王后得知後,氣得在宮中大發脾氣,甚至把百達拎到座下,狠狠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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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如何,百達都堅持,只有納猜才是真正能為驃甘國帶來福祉的儲君人選。
吉蒂王后頭痛欲裂,萬萬想不到,自己萬般謀劃,兒子卻不領情。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中宮裡那個鳩佔鵲巢的東西儘快斷氣,
屆時,別說貞希王,就是百達自己,也不得不接受儲君之位。
主意一打定,吉蒂王后立即叫來心腹,滴滴咕咕地耳語一番。
中宮殿內,樊梨梨端著藥從廊下經過。
一名男子從花園中走出來,喝道:“你是何人,怎麼在中宮行為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