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不甚明白衡月的意思,小心的問道:“主子是想?”
“看看她們要做什麼。”衡月垂眸,聲音不高不低,“抓皇后個把柄。”
綠柳一驚,下意識追問:“然後呢?”
“然後,看情況再說。”衡月笑起來,“莫怕,如今我還不能對皇后做什麼。”
綠柳卻聽的心驚肉跳,此時不做什麼,那以後呢?
她忍不住勸道:“主子如今位份在這裡,有皇寵,又有皇子,為什麼還要與那位硬碰硬?”
頓了一下,綠柳壓低聲音:“魏家如今已是逐漸退卻之勢,她……又沒有孩子,主子且等一等,慢慢磨也能磨死她。”
衡月點頭:“是這個理兒。”
但她如今卻是等了不了了。
皇后明顯是蠢蠢欲動想做些什麼,她若還像以往那般只躲著藏著,實在沒什麼意思。
而且,衡月大約也能猜到皇后想做什麼了。
皇后想做個大的。
正好,她也想回個大的。
更何況如今她有三個兒子,以後不管皇后養了誰生的皇子,衡月的三子都將是她心中扎的最深的那根刺。
皇后定會想方設法,除掉她們娘三,甚至直接釜底抽薪,將她的孩子,變成自己的孩子。
衡月總覺得,自己如今可以試一試,或許,她已經有了能和皇后對抗的能力。
注意打定,衡月第二日一早便開始向皇后請安。
她去的還很早,幾乎跟淑妃前後腳便進了坤寧宮。
淑妃見她來了還驚訝了一下:“妹妹怎麼出來了?”
“臣妾想著,許久未能來向皇后娘娘請安了。皇后娘娘寬仁,臣妾也不能太不識抬舉不是。”衡月笑道。
淑妃卻抿了下唇,微微嚴肅了神色,湊近衡月,輕聲問道:“你可知昨日……”
“姐姐不必說了,臣妾都知道。”衡月嘆了口氣,“我總想著,或許能化干戈為玉帛呢?”
“……昭妃妹妹莫不是還沒想明白,可別有這種傻念頭。”淑妃一撇嘴,又翻了個白眼,“與她那般的人?妹妹沒聽過一句話,冤家宜解不宜結,與她,更是!”
衡月只低頭笑,沒再說什麼。
嬪妃陸續而來,見到衡月都會有些驚訝,她便要解釋一下,再感嘆一下皇后娘娘的仁厚。
直到皇后出來時,衡月還恰好與誠妃說著:“……皇后娘娘這般寬仁,不催不喊的,我怎麼能如此託大?再說了,向皇后娘娘請安,乃是咱們的分內之事。”
皇后聽得此話,一眼看過去,卻先瞧見坐在門口的紀美人翻了個白眼。
看吧,那般沒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衡月的話。
皇后含笑坐下,開口笑道:“確實許久沒在坤寧宮見到昭妃妹妹了,妹妹今日肯出來便是極好的。”
“皇后娘娘就莫要開臣妾的玩笑了……之前臣妾肚子那般大,是哪裡也去不了,如今身子才覺得爽利了,自然要來向皇后娘娘請安的。”
說著,衡月起身,對著皇后做了一個及其標準的行禮姿勢。
皇后笑著點點頭,眸光卻越發冷了下去。
這是什麼?是炫耀,還是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衡月卻像是沒察覺到她的心思,還在說著:“說起來,臣妾實在羨慕皇后娘娘。”
皇后遞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似乎連開口答她都懶得。
衡月笑著又給她加了一把火:“皇后娘娘真的看起來特別年輕……臣妾之前聽說,生育會讓女子變老,從前臣妾還不信,如今卻是相信了的。”
她說著,還湊近了皇后一些,“娘娘瞧臣妾,眼角是不是都要有細紋了?”
她一張臉白嫩精緻,瑩瑩發光,如何就有細紋了?
倒是讓皇后想起自己早上照在銅鏡中的面容。
三十歲的女人,再如何保養,如何妝點,也終是老了。
與二十歲又如何能比得了呢?
二十歲生育過的女子,那不是顯老,是炫耀。
衡月就是在炫耀。
她就是來炫耀的!
皇后確定自己的猜測,面色險些就要繃不住。
偏淑妃還大笑起來,她拍著腿道:“那昭妃妹妹可是要好好保養了,姐姐虛長你幾歲,卻是還沒有細紋呢。”
“淑妃娘娘如今正是好年華,臣妾羨慕都來不及呢。”衡月笑道。
靜嬪也柔柔的接了一句:“嬪妾也這般覺得呢,生育二公主之後,這皮膚如何都不如從前了。”
“誰說不是呢。”誠妃也湊趣了一句,像是沒看到皇后越發難看的臉色似的。
皇后緩緩舉手,想摸自己的臉頰,又慢慢放下。
她終於還是擠出一點笑來:“昭妃妹妹說笑了,這妃位上,就妹妹年紀最輕,如何就老了呢。”
“是憔悴吧,不管是生還是養,都太熬人了些。”靜嬪又是溫溫軟軟的一句,卻是堵的皇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幾個生育過的妃嬪互相聊起來懷孕時和生育的苦,旁的嬪妃卻是聽的眼睛都要紅了。
這樣的苦,誰不想吃?誰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吃?!
皇后也終於忍不住,輕咳一聲:“好了,昭妃第一日來請安,坐久了只怕身子也不舒服,早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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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謝皇后娘娘。”衡月行了一禮,眾嬪妃也跟著告退。
轉身,衡月偏還要與人說:“皇后娘娘就是體恤咱們,哪怕不知道生育多難,也依舊能體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