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上帶著諂媚笑容的臉從楚生的眼前挪開，楚生這才看清楚，原來是聚賢閣的服務員。

“這笑容也太假了。管他的，終於可以進店了。”楚生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聚賢閣服務員突然覺得自己身邊好像是站起了一個巨人，壓力山大，不由得再次往身後退了退。

剛才這個富家老爺不是挺好說話的，現在怎麼給人怎麼大的壓力，自己也算是見過不少達官貴人了，沒有一個人可以和他相提並論的。

還是小心為妙...古裝打扮的聚賢閣服務員臉上的神情頓時肅穆了許多，再也沒有了敷衍的態度，老老實實的彎下腰，伸手為楚生引路：“貴客，您這邊請。”

也沒有答話，楚生跟著古裝打扮的服務員，邁步走進了“聚賢閣”。

“誒...”

進了聚賢閣的大門，轉過一道金錢元寶屏風，看見了“聚賢閣”一樓大廳內的景象，楚生有些呆住了，停下了腳步。

“貴客，您這邊請。”聚賢閣服務員感受到楚生停下了腳步，以為楚生沒有跟上，轉過身來提示楚生。

“這是不是也太...簡單了一點。”楚生看著大廳內的場景，呢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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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客，因為人實在太多，一樓大廳就沒有佈置了。儘量可以容納最多的顧客。”聚賢閣服務生聽見了楚生的呢喃，直接回答道。

“我聽說聚賢閣是京城最好的酒樓，外面又有這麼多豪客等候，以為即便是一樓大廳，不說歎為觀止，也應該是有一定的特色，沒想到就和最普通的飯店一樣。”

看著椅背和椅背緊緊貼在一起、人聲鼎沸的就餐大廳，楚生有些沒回過神來。

“貴客，聚賢閣最大的特色不是就餐環境，如果您能夠預定在包廂吃飯，會有包廂服務員給你介紹聚賢閣最大特色的。”聚賢閣服務員老老實實的回答。

“包廂？不會是和靈石有關吧？”楚生心中默默想著。

“貴客，您還是這邊請。即便不是包廂，只要是能夠待在聚賢閣的餐廳範圍之內還是有效果的。”聚賢閣的服務員繼續前進。

“待會兒就去看看所謂的包廂有多特別。”心中打定注意，楚生跟上了服務員的腳步。

“你請坐，稍後就會有人來給您點餐的。我就先出去招呼其他客人了。”聚賢閣服務員微微彎腰示意。

“你去忙吧，謝謝你。”楚生點頭示意。

得到了楚生的同意之後，聚賢閣服務員趕緊轉身離開，如果楚生仔細看的話，就會看到服務員的後背已經溼了一塊兒，只是楚生現在的注意力都被就餐的客人給吸引了。

對面桌的顧客夾起一坨黑乎乎的東西，慢慢放進了口中，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臉上一種說不出來的神情。

這就極大的勾起了楚生的興趣，心想，“這到底是好吃還是不好吃啊？臉上的表情為啥如此糾結！有點意思。”

“來咯，上菜咯，請讓一讓。”

雖然嘴上說著“請讓一讓”的敬語，可是行走間的動作可沒有一絲的客氣，一個同樣古裝打扮的傳菜員託著大托盤從兩位顧客椅背之間擠了過去，直接把兩位措不及防的顧客給撞到了桌子邊緣。

“能不能小心點兒...”一位被撞到的女性顧客小聲的抱怨。

“有沒有搞錯，胸口都給我撞疼了，有你們這樣服務的嘛。”另一位還胸口被卡住的男性顧客使勁的推著桌子，可是聚賢閣傳菜員是站著的，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椅背上，而他是坐在椅子上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這位貴客，這不是人多嘛，再說了，也是為了你們這些顧客服務的呀。”嘴上不依不饒，可手上的活路也沒有停下，從大托盤中取過一個白瓷盤，直接架在了另外兩份菜的上面，將下面的菜擋了個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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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還撒出了不少的湯汁，把桌布汙染了一大片，這樣的情形彷彿已經是習以為常了，聚賢閣服務員根本就沒有想過道歉、收拾，端著大托盤就退了出去。

被卡在桌邊的男性顧客得到了解放，伸手在桌邊用力一推，想站起身來和傳菜員理論，可是聚賢閣一樓大廳的餐桌佈置的實在是在貼近了，推開的椅子又和身後顧客的椅子撞在了一起。

男性顧客伸不直腿，憋屈的彎曲著膝蓋，憤怒的盯著聚賢閣傳菜員，正準備開口斥責。

不遠處有顧客喊道：“我們的菜怎麼還沒有來。”

原本用輕蔑眼神瞄了一眼站都站不直的男性顧客，聚賢閣傳菜員給了男性顧客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自顧自的轉身離去，背對這男性顧客，大聲的說道：“你的菜來咯。要不是有人雞蛋裡挑骨頭，早就給你上菜了。”

聽見聚賢閣傳菜員如此的誹謗、諷刺，那男性顧客氣得七竅生煙，繼續推動椅子，好讓自己能夠出去，好好和傳菜員理論一番。

“別推了，你弄疼我了。”剛才同樣被傳菜員給擠到的女性顧客這時開口說道。

聽見背後女性顧客幾乎要哭出來的聲調，男性顧客趕忙鬆勁，坐回了椅子上，轉過身去對女性顧客道歉：“真不好意思，我就是氣不過這傳菜員一點禮貌、基本服務素質都沒有。”

“嗯...”本身都是受害者，女性顧客沒有過多的責備，也不再搭話，繼續和自己的同桌交談。

“算了吧，這麼多人看著，何必大廳廣眾之下和一個服務員計較。”男性顧客的同桌也在這時勸說道。

經過這麼一個小插曲，男性顧客的火氣也消了不少，只好悻悻然的放鬆了緊繃的身體，像極了一隻鬥敗的公雞縮排了椅子，雙手環胸一言不發，臉色鐵青。

“這聚賢閣也太奇特了。”親眼目睹了事情發生的全部經過，楚生忍不住感嘆了出來。

“這位客人，您想吃點什麼。”

就在楚生發現有穿著同樣短袍馬掛工作服的身影靠近自己，將目光轉到了對方身上的時候。

一個胖胖的聚賢閣服務員將一本破舊、看上去下一秒鐘就會散架的菜譜摔在了楚生的面前。

親眼目睹了隔壁桌發生的事情，楚生對聚賢閣服務員的服務態度已經有了非常清楚的認識，也不想往心裡去，神情冷澹的從餐桌上拿起了破爛菜譜。

翻開第一頁的時候，手中這本原本看上去下一秒鐘就要散架的破爛菜譜還真就一秒不多的走到了生命的終點，在楚生手中“嘩啦”一下散落成了好多張。

“這...”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楚生，只好將目光投向了衣衫緊繃、胖乎乎的聚賢閣服務員。

“一千。”聚賢閣服務員挑了挑眉毛，癟了癟嘴角，習以為常的澹定說道。

“一本菜譜要收一千？再說了這菜譜本來就破爛的不成樣子了。”雖說心中有了準備，可當自己身處其中的時候，楚生還是有些忍不住生氣。

“弄壞一本精心設計的菜譜，不需要賠償嗎？別說是菜譜破不破，你就說承認不承認菜譜是在你手中散架的就行。”胖胖的聚賢閣服務員臉上依然是一副澹定的表情，楚生有些怒容的神情在她眼裡，一點用都沒有。

“澹定，澹定，自己是來打探情報的。不能一上來就和人發生衝突，最後靠著武力解決。如果綠荷知道了，會笑話我的。”心中不斷用蘇綠荷面帶淺笑的畫面提醒自己，楚生很快冷靜了下來。

“好，我賠。”楚生有些無奈的說道。

“是你願意賠償的，我可沒逼你哦。價格說好了是一千。”

讓楚生沒有想到的是，胖胖的聚賢閣服務員竟然還說是他自願的，還要來個再次確認，彷彿楚生不親自確認，就會耍賴一樣。

“算了，好了，趕緊點菜吧。”從花都直飛京城，又在聚賢閣門外等到了好長時間，進門之後又等了一會兒了，聞著鼻尖傳來的菜品的味道，雖然不怎麼誘人，可畢竟是經過煙火加工的食材，受到氣味的影響，楚生感覺到自己餓了。

可是胖胖的聚賢閣服務員不緊不慢的的開始收拾起桌上的散落選單。

楚生以為她是想把選單整理一下給自己看，於是自作多情的說道：“沒事，就這樣還好點菜一些。”

“這怎麼行？這不是我們聚賢閣服務的風格。”說完話，胖胖的女服務員迅速從楚生的指尖下抽走了散落的選單，大致整理了一下，然後在楚生錯愕目光的注視下，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目光一直跟隨在胖胖女服務員的身上，讓楚生看見了自己怎麼都沒有想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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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個臉上始終沒有表情的胖胖女服務員一邊走，一邊從馬褂兜中掏出了一個像是膠棒一樣的東西，隨意、胡亂的在已經散落成單頁的選單上塗抹了一下，然後又將單頁粘合在一起，沒走幾步路就恢復了下一秒鐘就會散架的破舊菜譜的本來樣子。

讓楚生沒有想到的事情還在繼續發生。胖胖女服務員剛巧粘好了下一秒鐘就會散架的破舊菜譜，新到的一桌顧客一邊落座，一邊招呼她問她要選單。

胖胖的聚賢閣女服員想都沒想，就像剛才用那本下一秒鐘就會散架的破舊菜譜找楚生賠償了一千塊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依樣畫葫蘆，同樣將那本菜譜摔在了來客的桌上。

看著視線中的一幕，楚生出奇的沒有一絲的憤怒，眼中反而升起了探究的精光。

“有點兒意思。”楚生自顧自的唸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