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偏居燕都一隅連市區都沒去過的蘇元安和葉懷遠自然是沒有的；

入校須知倒是有一張，但寫的是別人名字，性別一欄也是女，總不能讓小女孩冒充吧？誰會信？

好在，關卡附近已經形成了一條灰色產業鏈，有人收錢放行，自然也有人為了利益鋌而走險。

進入營區的代價不菲，司機開出價碼，單人每道關卡5000，小女孩也不例外，葉懷遠擔心蘇元安的傷勢惡化，咬咬牙也就同意了。

比起第一道關卡，5000這價格並沒有高到離譜，關鍵是一勞永逸，可以直接抵達學院所在街區。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從家裡帶出來的10萬塊，沒進學院門就花剩9000了，連過六道關卡，一人三萬的偷渡費不可謂少。

葉懷遠也想砍價，關鍵偷渡師傅們都是香餑餑，你嫌貴，有人不嫌貴，聯盟這麼大，多得是人想飛黃騰達。

他們這一趟，拆了後座加了蓋頂的超大後備箱裡，不算小女孩，滿滿當當塞了七個成年人，可見這一行業的緊俏；

司機顯然慣於此道，發車前給每人都扔了個小瓶子，葉懷遠一開始以為是應急解手用的，見別人都捂在嘴上，才解鎖了吸氧技能。

也不知這貨怎麼想的，自己吸也就算了，還給藏在褲.襠裡的狼崽子吸了兩口，搞得同車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

汽車疾馳向下一卡點，偷渡客們逐漸適應了後備箱裡的幽暗。

“哥，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葉懷遠又吸了口純氧，來不及陶醉，趴蘇元安耳邊小聲道：“咱搞臺車唄，你養傷，我跑車，保準一週就能把學費掙回來。”

“小兄弟，看樣子你倆也是去遠征學院報考的吧？聽哥一句勸，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能上學就別老想著幹苦力。”

後備箱是個密閉空間，聲音再小，旁邊人也能聽得到，跟葉懷遠貼背躺著的中年人翻了個身，一副過來人的姿態道：“跑車三大難，指標、抽成、能耗錢。你們初來乍到，指標肯定是沒有的，就算未來某天在學院裡結識了大人物，可以把關卡抽成降到最低，那我說句現實點的，買車的錢你們有嗎？單就咱擠的這臺車，多錢知道不？”

中年人賣了個關子。

“多少？”葉懷遠好奇心滿滿。

“這個數。”幽暗裡，中年故作神秘，伸出三根手指。

“30萬？”映著前排縫隙中傳來的微光，葉懷遠想看不清都難。

“小老弟，你也真敢猜，一張續航三千公里的能源卡都不止這個價，實話告訴你吧，裸車260，手續啥的辦完，少說也得300萬。”

“我靠，咋不去搶？”葉懷遠知道碰上行家了，連忙問：“有沒有便宜點的？”

“這還貴？”中年道：“你也不看看這是啥地方，聯盟最後一片淨土，集中營！住這兒的非富即貴，誰會在乎這點小錢？等會下車多轉轉，瞅瞅別人開的都是啥車，一點不帶吹的，幾百上千萬的比比皆是！更有甚者，某些富家子弟都開上小型音速飛行器了。”

“這麼吊？”葉懷遠眼睛瞪的熘圓，胳膊肘頂了頂蘇元安：“哥，聽到了嗎？飛行器，音速飛行器耶，啥時候咱也搞一架？”

音速飛行器顯然要比黎氏傳媒那臺小型直升機高階，不然葉懷遠也不會這麼興奮，他說搞都算隱晦了，說白了就是搶。

人類大規模迴歸地面也有十年了，音速飛行器算是產業復甦的代表性力作，器如其名，其巔峰時速能達一千兩百公里；

當然，速度不算啥亮點，隨便從舊時代拉出一臺戰鬥機都能輕鬆秒殺它，它的亮點在於能耗，百公裡僅需一張卡。

然而，高精尖的卡牌科技都被營區裡的大勢力把持著，價格早被哄抬的居高不下了。

“到底還是年輕啊。”

中年人不懂葉懷遠話裡的隱晦，只當是少年輕狂口出妄言，嘆了口氣，連嘲諷都懶得開了。

蘇元安也沒搭話，攬著被西服包裹著的小女孩，瞌目不知在想些什麼。

……

“下車。”

約摸過了一個鍾，司機大力掀開後備箱，臉上擺著副別人欠他錢的表情。

蘇元安揉眼適應著突如其來的光線，只聽與葉懷遠交談過的中年道：“兄弟，今天這路線不對呀，咋把我們拉十三街區了？”

“對不住，老胥，剛才過檢查站，接到上邊通知，其他人得洗洗，你去下一卡點搭老孫的車吧。”

司機所言似乎是黑話，他跟老胥認識，老胥也懂他的意思，拎包直接走了，連點提示都沒給一臉懵逼的葉懷遠留。

“哥，咋辦？”臨門一腳，又生事端，這一路狀況不斷，葉懷遠都無力吐槽了。

蘇元安的手在口袋裡摩挲著，嘗試以指肚觸感辨別出可能啟動汽車的卡牌，對策很簡單，但他不能說，說了就暴露了。

葉懷遠有感，瞬間有了主心骨，一把將狼崽子從褲.襠中薅出來，爬出了後備箱，他要為足智多謀的好大哥爭取時間。

心裡也罵開了：乃乃的，直升機都搶得，還差你這一臺車子嗎？

犯罪一旦成為習慣，人性中的暗面就會表現地淋漓盡致。

至少在司機看來，此時此刻的葉懷遠無疑就是凶神惡煞的代名詞。

“小兄弟，你幹啥？”

司機好歹在集中營混了幾年，葉懷遠這副表情怎麼能不令他聯想點啥，趕忙道：“別誤會，就是給大家消消毒。”

“what？”不止葉懷遠懵了，蘇元安也感覺自己有點草木皆兵了。

司機苦笑：“過卡點時檢測出了汙染源，這幾關好說話，咱洗洗消消毒就行，真要到了學院那邊的核心關卡，你們這趟我就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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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那你不早說。”葉懷遠鬧了個烏龍，多少有點尷尬。

“我說了，你也不信啊。”司機陪著笑解釋道，姿態放的很低。

葉懷遠還想說點啥，被蘇元安攔下，指著旁邊的複式小洋樓問道：“這是你家？”

“算是吧。”司機含湖答過，抱怨道：“也是沒轍啊，定點消毒機構我都不熟，真要查出來汙染源具有傳染性，肯定第一時間彙報給疾控中心。到時候不光你們要被遣返，我這車也得隔離，半個月開不了工都算好的，罰款也夠我喝一壺了。”

“那你就不怕……？”

蘇元安說著，悠地陷入另一種恐慌，汙染源該不會就是小狼崽吧？它是烏獸孤狼後代，葉懷遠剛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