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從轎輦上下來的金媚兒有些意興闌珊的樣子,她穿著自己華麗的戰袍慢悠悠挪著走。
金媚兒撇撇嘴,“真是無趣,近日來她們都閉門不出,搞得本宮似什麼洪水勐獸一般。”
小玉覷了幾下金媚兒的臉色,小心翼翼開口。
“除了那幾個不怎麼喜歡出門的外,其餘的倒都是被娘娘您貶了一通。”
換句話來說,已經沒有人沒捱過你的罵了。
金媚兒挑眉,嬌豔欲滴的紅唇上下張合,“瞧本宮這記性,倒是忘了呢。”
說完,她也不管身後人了,自顧自進到殿內。
小玉身後的幾個小宮女是剛被分配到瑜沐殿的。
她們不知道金媚兒的秉性如何,見到這幾日她的兇相之後,愈發懼怕了。
她們鼓起勇氣上前,叫住了小玉,“小玉姐姐,娘娘她...是不是很兇啊?”
小玉一雙眸子發寒,臉上也無半分笑容,“娘娘最不喜歡別人嚇議論她了,你們當真要我同你們說?”
她不僅眼神冰涼,連聲音也無端給人涼意,嚇得幾個小宮女當即便擺了擺手。
“不了不了,我們娘娘定是最好的,不用說也知道。”
聞言,小玉嘴角這才有了一絲幅度,看上去卻更嚇人了,幾個小宮女已經在心中默默流淚了。
造孽,這以後不得活在水深火熱中啊?
*
瑜沐殿十分熱鬧,舒和殿就顯得有些淒涼了。
元褚炎已經連續好幾晚翻的都是金媚兒的牌子,對於她在宮裡作威作福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連不少別宮的宮女都在猜虞嬪娘娘是不是要失寵了。
幹什麼都會有宮人投來同情目光的虞稚:???
實際上元褚炎每晚都會派人來說他同金媚兒什麼也沒有發生,只是做戲罷了。
就連金媚兒也偷偷派小玉來說,她和陛下只是蓋著被子純聊天,哦不,連聊天都沒有。
每次應付完他倆派來的人虞稚都覺得十分心累,她很想說。
你倆能不能商量一下,派一方就行了,她不聾啊!
林嬤嬤對此倒都是看在眼裡,她什麼也沒說,只不過對宮人的管教更嚴了。
由於林嬤嬤來了,奼雪都輕鬆了好多。
她悄悄來到了一處破敗的宮殿,默默等待著。
沒多久,牆外就有人給她塞了一封信,對方什麼也沒說,塞完就走了。
奼雪將信拾起來,開啟看了幾眼,面色浮上了幾分沉重。
信中的內容說的是,希望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奼雪看完之後,立即將信捏成了一團,眼中浮現一抹戾氣。
這是凌玥那邊給她的信,意思是讓她繼續按照原計劃進行。
她本是凌玥國君妹妹的婢女,因貌美被國君看上了之後被擄去了宮中,後又被送來了大元。
由於她的聰敏和靈動,金豔來給虞稚挑丫鬟的時候一眼就相中了她。
後面金豔將她送到了虞四小姐身邊,一待就是到了現在。
兩年,說沒感情肯定是假的,可是她沒有一天是睡得安穩的。
奼雪每次一閉眼都感覺那個肥頭大耳的油膩國君在親她,噁心得她每回想起來都想吐。
她曾經意圖刺殺過他,卻失敗了,他還將她的家人都關了起來,威脅她去大元當臥底。
給她的任務便是,殺了大元皇帝的心上人。
誰知道她剛來,元帝就駕崩了。
她本以為她自由了,卻沒想到又不小心被人騙去賣給了丫婆子。
金豔來選丫鬟的時候見她年紀和自家小女兒差不多,便將她買了回去。
其實奼雪只是長得顯小,實際年齡和虞榕是差不多的。
奼雪還有一個妹妹,妹妹性子同虞稚特別像,每次看見她都會不自覺想起妹妹。
她本以為她會成為一枚棄子,誰知道陰差陽錯之下老天會給她開了這樣一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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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玥那邊的意思赫然是越快動手越好。
奼雪收好信,嘴裡勾起一抹苦笑。
要不是前幾日收到了凌玥細作的暗示,她都快忘記自己為何來大元的了。
她好想爹爹孃親和妹妹啊,可她知道,即使她完成了任務,她也回不去了。
奼雪閉上眼,睜開眼的瞬間又變回了原來那般。
她抬起腳,往舒和殿的方向走去,背影隱隱有一種決絕之感。
*
這日,虞稚正在看珠兒養的魚兒的時候,耳邊卻驟然響起小丸丸的聲音。
“你要記得提防奼雪!”
“為何?”虞稚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剛準備說的時候,大屏幕上方就顯示您已被禁言。
小丸丸:“......”
許久沒聽到小丸丸的聲音傳來,虞稚都差點以為剛才是幻覺了。
虞稚繼續盯著在吐泡泡的魚兒,思緒卻放空了。
提防奼雪?
難道奼雪有問題?
虞稚自始至終都沒覺得奼雪會傷害她,因為原劇情她對原主忠心耿耿。
現在看來,怕是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了。
小丸丸不可能無緣無故說這麼一句,它說了那肯定奼雪是有問題的。
想到此處,虞稚都有些心驚,原來站在上帝視角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
由於被小丸丸這麼一提醒,虞稚對奼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可她卻發現,奼雪面色如常,根本沒有什麼異樣,甚至連微笑的幅度都和平常沒區別。
虞稚卻絲毫不敢放鬆,奼雪碰過的東西她都不會碰,還藉口讓她去了別處。
轉身的瞬間,奼雪眼中露出了一抹轉瞬即逝的深意。
日落時分,虞稚依舊有些害怕。
她本來是想去找元褚炎的,卻被告知陛下去了太后宮中。
去了怡和殿又被告知,太后和陛下去靜輝寺了。
思考良久,虞稚又覺得若是太大驚小怪恐怕會打草驚蛇。
無奈之下她只能晚上的時候讓守夜的小宮女直接睡在裡面。
小宮女雖然疑惑,但還是乖乖按虞稚所說去做了。
可即使這樣,虞稚還是有些不安,她悄悄握緊了藏在枕頭下面的匕首,一有什麼情況就能及時抽出來保命。
到半夜的時候,小宮女睡得極其香甜,虞稚卻絲毫不敢睡,上下眼皮卻一直在打架。
正在虞稚快睡著的時候,突然而來的寒風卻讓她有些不寒而慄。
虞稚剛睜眼準備看看是不是窗沒關好的時候,她的臉頰就被一鋒利的短刀劃過。
霎時,鮮血湧了出來,而她也看見了奼雪冰冷漆黑的眼童。
我去,真來?
虞稚瞌睡立馬沒了,她反應極快地捲起被子就將奼雪捂住,順帶還掏出了一直藏在枕頭下的匕首。
做完這些之後,虞稚扯著嗓子大喊,“來人,救命啊!”
她這聲最先吵醒的便是守夜的小宮女了,她一見到娘娘臉上的血痕,立即暈了過去。
虞稚瞧見了,嘴角輕微抽搐了一下,隨即撒開腿往門外跑去。
推了好幾下發現不能推開,虞稚這才反應過來門被奼雪從外面鎖住了。
正在她準備轉頭跑向窗邊的時候,胳膊又被奼雪劃了一刀。
虞稚費力跑到窗邊,縱身一躍,落在了外面,手腕和腳都有輕微的擦傷。
她鞋都來不及穿,此刻又被地面擦破了,傷口摩擦的滋味特別不好受。
可虞稚沒時間想太多了,她只能繼續光著腳逃命,卻見四周安靜的不行,心中升起一抹疑惑。
她宮裡的人呢?
沒道理她那一嗓子一個人都叫不醒吧?
虞稚跑到殿門前面,卻發現門又打不開,耳邊傳來奼雪冷冰冰的聲音。
“放棄吧娘娘,她們都被我用迷煙迷暈了,一時半會救不了您的。”
“至於護衛,他們喝了我下了毒的酒,現下應該已經死了吧。”
虞稚忍住身子的顫抖,她握著匕首轉頭冷靜回望奼雪,臉上的傷口意外給她添了幾分破碎美。
奼雪慢慢逼近,語氣輕柔,“別抵抗了娘娘,傷著你這麼美的臉蛋可就不妙了。”
她握住短刀的手顫抖卻又沒有鬆開。
接著眼前勐地閃過爹孃以及妹妹的臉,把她心中的那一抹掙扎壓了下去。
對不起,她不想妹妹重蹈她的覆轍了......
想到妹妹,奼雪的眼神瞬間變得堅定,她直接提起短刀就往虞稚心口處刺去。
虞稚微微偏了點身子,又奮力反撲,手中的匕首也刺進了奼雪的身體。
奼雪本來是想直接一擊斃命的,卻沒想到虞稚反應這麼快,手中的短刀稍微偏離了一點心臟的位置。
倆人雙雙倒下,彼此身上都有一把匕首,奼雪本還想繼續爬起來,卻又被虞稚一腳踢開了。
踢完這一腳,虞稚全身的力氣已經耗盡了,她只感覺身下的血一直在流,意識也逐漸模湖。
她很想翻個白眼,問一問天道為何她每個世界都要大出血一場!!
奼雪被虞稚這麼一踢,人也暈了過去,不省人事了。
兩人四周的地面全是蜿蜒的血跡,就宛如一朵朵血色花朵。
阿福本是偶然途徑這裡,卻聞見舒和殿裡面傳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他一驚,立即想推門進去看看,卻發現殿門不知被誰用大鎖鏈給鎖得死死的,根本打不開。
無奈之下阿福瞥到了一旁的香樟樹,靈機一動,一撩下袍就直接爬到了樹上。
他費力地趴在樹上想看清院中的情況,隱隱約約瞧見了一灘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