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孫墨涵示意我吃一點碟子裡的點心,我搖搖頭,表示自己不餓,讓錢鳳兒接著說。
錢鳳兒:“曉旭,盛中偉說的這個事兒,其實我早就知道,我也非常清楚是誰截了他的貨,他一直認為是包哥背後搗的鬼,其實另有隱情。”
我看向孫墨涵,照理說,孫墨涵在包哥那裡被稱作大小姐,身份地位肯定不一般,如果盛中偉得罪的是包哥,錢鳳兒跟孫墨涵是要好的閨蜜,錢鳳兒在包哥和盛中偉之間插一腳,那錢鳳兒是不是缺心眼?
孫墨涵很淡定,錢鳳兒說的話在她的表情裡看不出任何波瀾。
錢鳳兒:“說來,這個事兒也不是跟包哥一點關係沒有,是包哥的一個手下,叫劉四兒的,跟盛中偉不對付,早就想敲打敲打他,摸清了他那批貨的來龍去脈,在公海劫了他。只不過包哥對這事兒並不知情,是劉四兒揹著包哥幹的。”
我說:“這也跟我沒關係啊,為啥要扯上我?”
錢鳳兒沒回答我,繼續順著她的思路說:“劉四兒呢,能給我這個面子,答應海上的事既然我想幹,他不再插手,不過盛中偉得徹底上岸。我沒辦法,只好折中,把你拖進來。當然,一般情況下,你也不需要露面,只有涉及到我和盛中偉之間的事情的時候,我跟你談,你再跟他溝通。”
我說:“說了半天,我就是一條槍唄,用的時候拿出來,不用的時候再放回去。”
錢鳳兒:“你這麼理解也行。”
我說:“我可以選擇NO嗎?”
錢鳳兒:“不可以。”
我:“為什麼?”
錢鳳兒:“事情是你牽的線,從你約我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已經形成了一個契約,你在裡面本身就是一個環節,所以,這個事兒如果要做,你這個環節是必不可少的。你想,如果這只是我和盛中偉之間的事,他自己不會找我嗎?為什麼要透過你?反過來說,他盛中偉就算找我,我一定會同意?因為我跟他沒有這份交情,我和他之間,還沒到彼此信任一起合作的那一層。如果非要合作,就得有一個兩個人都能接受的一個點,而這個點,就是你。因為你的存在,才促成了這件事。”
“我?憑啥?我們認識到現在也不過幾十個小時,這個理由有點牽強吧?”
錢鳳兒突然哈哈大笑,孫墨涵看了她一眼,還是沒有表情。
她收住笑容跟我說:“我們認識了幾十個小時不假,可我和孫墨涵認識了多少年你知道嗎?二十年!你以為我那天是隨便找你喝酒的?”
我有點懵,她無緣無故的整了那麼一出,我的確不知道為什麼。
錢鳳兒:“孫墨涵是我的閨蜜,朋友,異父異母的親姊妹,她看好的人,我能不去幫她把把關嗎?好在,她沒看錯你,如果那天你沒透過考試,就算我當場沒收拾你,肯定也就沒有了我接你電話見盛中偉的事了。”
我說:“那我能做什麼?”
錢鳳兒:“你什麼都不要做,該上班上班,該泡妞泡妞,”說到這裡她給孫墨涵扮了個鬼臉,孫墨涵給了她一個白眼,她吐了吐舌頭。她接著說:“只是每個月的報表,我會傳給你,你負責交給他就行。”
我:“就這些?”
錢鳳兒:“就這些。”
孫墨涵又給我添了一點茶水,自始至終,她沒發表任何意見。
我看向她,想讓她給我拿個主意。
她仍然面無表情,這讓我很鬱悶,既然錢鳳兒口口聲聲說是因為孫墨涵,那她總得表個態啊。
我站起身說:“我去外邊抽顆煙。”
錢鳳兒沒說話,其實這裡也能抽菸,錢鳳兒面前就擺著菸灰缸,她知道我出去不光是為了抽菸。
我走出門外,找到公共衛生間,站在那裡把煙點著。
我必須得弄清楚幾個疑問。
錢鳳兒為什麼一定要拉上去我?
孫墨涵為什麼那麼淡定?
這裡面她扮演什麼角色?
盛哥的事情幹不乾淨?
我腦袋有點亂,理不出頭緒來。
那麼我來假設,盛哥的生意是乾淨的,只是劉四兒抓住他在政界的軟肋,讓他讓出這塊蛋糕。
孫墨涵對這件事抱肯定態度,有意讓我參與進來。
錢鳳兒跟孫墨涵親如姐妹,她送一個人情給她。
孫墨涵絕對不能害我,那麼盛中偉的事情至少不是違法的。
想到這些,我釋然了,歸根結底,這事的主導還是孫墨涵。
我掐滅菸蒂,順手扔到菸灰缸裡,回到茶室。
錢鳳兒看著我,我說:“你倆不吃飯啊,要不找地方喝點?”
錢鳳兒:“喝就喝,誰怕誰啊,說好了,今天一人一瓶可不行,不醉不歸。”
孫墨涵:“你倆還喝出癮來了?”
我趕緊說:“不醉不歸不行,我明天還有事呢,那天那場酒,讓我一天都沒精神。”
孫墨涵:“這樣吧,我就在這裡,點一支紅酒,邊喝邊聊。”
錢鳳兒:“跟你在一起真沒勁,要不你把曉旭借給我吧,只讓他陪我喝酒,別的事兒保證不幹,可以嗎?”
孫墨涵:“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借錢借物,還有借人的。我怕萬一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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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倆鬥嘴別捎帶上我啊,我變成什麼了,一會兒功夫變成肉包子了?”
錢鳳兒突然反應過來,手裡端著一杯茶水就要潑我:“你說誰是狗呢?”
我趕緊做了個抵擋的動作,求饒著說:“姐,姐,我錯了,你是包子,我是狗行了吧。”
錢鳳兒:“也不行,那你不是把我吃了?”說完真的就潑了過來,好在杯子裡水不多,只有幾滴水點落在我身上。
孫墨涵笑的岔了氣,眼淚都出來了。
笑了好久才捂著胸口說:“狗咬狗一嘴毛。”
錢鳳兒指著孫墨涵說:“你!不理你們了,沒一個好東西!”
說完假裝生氣,別過頭不看我倆。
孫墨涵給她杯子添上水,按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鈕。
不一會兒,進來一個服務員,站到孫墨涵身邊問她需要什麼服務。
孫墨涵點了一支乾紅,要了幾樣小菜,還特意為我點了一份水餃。
服務員退下,我們移步到旁邊的圓臺子上。
錢鳳兒:“你參與進來後,我會拿出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你,盛中偉那邊至少也得給你百分之十,這是我那天定協議的時候說好的。”
我說:“我只是中間傳個話,不能要這麼多股份。”
錢鳳兒:“股份的事你不用管,當然也不是單單傳話那麼簡單,還有具體一些事要做,給你的是你應該拿的,你別有啥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