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14年2月下旬,湖廣襄陽
在李自成取得洛陽,並襲擊開封後,張獻忠則在2月中下旬,依靠訊息和計謀,以奇兵攻破軍事重鎮襄陽;
他擒殺了襄王朱翊銘,守將馬祥麟(明末女將軍秦良玉之子)也自殺殉國。
原來,楊嗣昌圍剿張獻忠時,他將圍剿大軍的糧草和大部分的武器彈藥存放在軍事重鎮襄陽城內;
同時,因張獻忠逃竄四川,楊嗣昌將原本防守襄陽的重兵也調往前線,只留少量老弱軍人守城。
張獻忠探得訊息後,大喜,吩咐手下將領死守西川城池,自己親率2000精銳奇襲襄陽;
同時,他還截獲了楊嗣昌的傳令兵。
有了楊嗣昌的令牌,張獻忠挑選了28名武藝高強的士兵裝成官軍,由李定國帶領,大搖大擺的混進了襄陽城。
當夜,這28名士兵點燃了襄陽的糧草廠和火藥庫,引發了明軍的騷亂,張獻忠借勢率軍突進襄陽城,揣了楊嗣昌的後勤補給基地。
由於事發突然,守將馬祥麟等人沒有防備,一敗塗地,羞憤自殺。
隨後,張獻忠的其他主力部隊也逐步趕到了襄陽附近;
這場奇襲,讓張獻忠獲得了大量的糧草和錢財。
今日晚上,正是張獻忠與眾義軍將領慶功之日。
張獻忠抱著兩個小嬌娘喝酒,旁邊還有四個,這六個女人都是張獻忠部隊攻打並佔領襄陽以及周邊縣城後的戰利品;
她們原本是官紳富人家的妻子或女子,只是因為城破,便一家人死的死,逃的逃,自己也因為外貌好看,便被送到了這個“大王”這裡。
原來美好的家庭完全被毀掉了,她們前幾天也是哭哭啼啼的,一方面是想念死去的親人,另外一方面也是為未知的命運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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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看到好幾個與自己一樣的女子,她們被送進這縣衙門大堂裡之前也是哭哭啼啼的,不久就死掉之後,這幾個女子再也不敢隨便哭泣了;
她們只能把眼淚藏在心裡,把悲傷寫在臉上。
今天,終於輪到她們來服侍“大王”和其他的“賊人”,她們便膽戰心驚的,生怕做錯事情丟了性命。
大堂裡,張獻忠和自己的幾個乾兒子、軍師和少數幾個骨幹將領圍坐在一起;
主座上,張獻忠滿臉春風,甚是愜意。
回想起這二年多來,自己真是狼狽至極,東躲西藏;
從湖廣的夷陵進入川東,從川東到成都,再又回到川東,然後再入湖廣,這一路上真是被追得九死一生。
要不是自己施計,讓官軍將領左良玉放水,這苦日子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更妙的一計是讓乾兒子李定國拿著官軍令牌,晚上乘機進入了襄陽城;
乾兒子李定國在襄陽城裡放火,引起官兵大亂,最後拿下了襄陽城,獲得了大批的錢財和糧草。
再往前回憶,大多數的歲月就是苦不堪言。
崇禎六年(1633年)冬,農民軍大部渡過黃河南下,張獻忠部以高迎祥為盟主的十三家之一開始嶄露頭角;
崇禎八年,自己名聲大振,原因是挖了鳳陽皇陵;但從此也與官軍結下了不解之仇。
接下來的日子則是每況愈下,被官軍圍堵追擊那是常見的事情。
如今真是過上了爽快的日子,外面還有自己1萬多人馬,過幾天再招募一番,那兵力將有坑能達到3萬,真是從來沒有這麼強大過。
看到眾乾兒子坐在這大堂裡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自己身邊還有源源不斷的小嬌娘陪伴自己喝酒過夜,這人生還求什麼呢?
乾兒子孫可望舉起酒杯,對著張獻忠,恭敬地說道:“義父,兒子敬您一杯!
這次真是義父的奇計才讓朝廷圍剿失敗啊,如今我大西軍隊實力越來越強,全賴義父的英明!”說完,孫可望幹掉了這一杯。
張獻忠拿起酒杯,也一飲而盡,並說道:“這次,你們幾人都立功了;但立功最大的是定國啊!來,定國,義父跟你喝一杯。”
李定國拿起酒杯,說道:“謝謝義父誇獎!”說完,也一飲而盡。
張獻忠則說道:“定國,這次你立了大功,要義父怎麼獎賞你,隨便你提。”
旁邊的孫可望則是滿臉的羨慕嫉妒恨。
李定國回答道:“孩兒這一身本領都是義父教的,孩兒不需要什麼獎賞。
只是孩兒也是貧窮孩子出生,如今我大西軍拿下不少大小城池,看到很多老百姓過得很窮苦,希望我大西軍能夠多給窮人一些活路,少生殺戮。”
張獻忠則哈哈大笑,說道:“義子,你年齡還小啊!
為父這麼多年受盡朝廷和官府壓迫剝削,官紳地主就是官府的狗腿子,老百姓很多也當官兵,並為官府守城;
他們也是為虎作倀,幫助官軍對付我大西軍。
想當初,義父刨了大明的皇家陵墓,獲得大量的金銀珠寶,開啟了糧倉,也給當地的農民發放了不少;
可朝廷軍隊一來,我“黃虎”就變成了流寇,人人喊打。
如今,為父也看透了這一切,你們想怎麼幹就這麼做吧!只要讓義父過過好日子就行!”
說完,張獻忠把身邊的一個小嬌娘狠狠地抱在身上,一隻手在其身上摸來摸去,但清白女子的身子怎麼可能隨便讓其摸呢,扭來扭去,就是不讓他碰。
接著就聽到“啪”的一下,張獻忠一隻手打在這清白女子臉上,這女子便哭起來。
張獻忠便大聲說起來:“真喪氣,好不容易快活一陣子,就聽到哭聲。”
說完,他的手指向自己的親兵,並做出砍頭動作。
親兵馬上過來,拿起刀就砍向了清白女子,清白女子馬上被殺死,血都流出來了,親兵很快拖走了其屍體。
劉文秀、艾能奇兩人坐在旁邊一身不響。
孫可望站起來說道:“義父息怒,這小嬌娘不識趣,該死。都是以前欺負我們的官紳地主的種,多殺幾個才解恨。”
旁邊的軍師徐以顯想扯開話題,便說道:“大王,如今我們形勢一片大好!湖廣這邊幾乎沒有敵手,除了樊城外,還有幾十個小城池可以一一掃蕩。”
張獻忠則露出一臉的戾氣,說道:“這些官紳地主,待老子殺個痛快!以前的種種磨難,我們都要討回來。
更可氣的是那李自成,自以為是起義軍頭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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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初老子起義時,那有他的人啊!每次總想吞併老子。”
軍師徐以顯則說:“大王,這日子長著呢。李自成抗著起義軍的大旗,我們過的日子就會很爽。
這官軍肯定要跟李自成在河南打幾場,到時候李自成就會四處逃竄,這湖廣、四川都是大王的天下了。”
孫可望回答道:“義父,正如軍師所言,我們就避實擊虛,這朝廷軍隊已經被起義軍耗得差不多了,看楊嗣昌再怎麼辦?怎麼向朝廷交代?”
聽完這些,張獻忠才心情好了很多,大笑道:“是啊!這些個蠢蛋,跟老子鬥,怎麼鬥得過。
想當初,在車廂峽,那個陳奇瑜也是個蠢貨,被老子騙得一愣一愣的;
官軍的頭領都是一群愛財怕死的傢伙,這左良玉不也是一個蠢貨嗎?
老子稍微挑唆一下,他竟然就信了,還揹著楊嗣昌放了我大西軍。”
艾能奇是張獻忠最忠心的乾兒子,他作戰勇勐,但是人缺少點腦袋,他也大聲嚷嚷道:“這是義父的神威啊,官軍們怎麼也戰勝不了我大西軍,這天下遲早是義父的!”
所有聽到的人都開心極了。
吃夠了苦,現在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這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有美嬌娘的陪伴,還有吃不完的糧食,花不完的錢財,這樣的好日子哪裡去找啊!
更爽的是,可以把官紳地主富人拉下來,想騎就騎、想砍就砍、想剁就剁!
只有李定國坐在旁邊默默不語,喝著自己的酒。
張獻忠萬萬沒想到,他面臨的真正威脅到底來自哪裡?
一雙充滿野心的眼睛盯住了他的人馬、錢財、地盤和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