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15年5月中旬，京城

如今的京城人士對周鉉的印象，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特別是那些達官貴人看來，這周鉉就是一個很難說的人物。說是英雄嗎，那可真是英雄，但朝廷又傳出來他可能是竊國者。

要知道，這個名可是很有問題，搞得不好那是要抄家砍頭的，特別是禮部郎中吳昌時說的“漢朝的外戚干政以及王莽篡權”更是讓朝中很多官員警覺和擔心。

大家可以說吳昌時胡說八道，但從朝堂上看，崇禎皇帝有點相信。否則，崇禎皇帝一定會制止吳昌時和陳御史在乾清宮的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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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普通的老百姓不知道那麼多事情，只知道周鉉率領人殺了很多建虜，而且還去建虜腹地偷襲，建虜這才從京城撤兵。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竊國者”呢？

乾清宮

下午，崇禎皇帝臉色忽晴忽陰，他坐在椅子上發呆，突然問道：“大伴，東廠探得京城老百姓怎麼說周鉉的？”

“回皇上，老百姓都說周鉉是個大英雄，要不是他帶兵去建虜腹地偷襲，這建虜怎麼可能從京城撤兵呢？”

“那些勳貴和官員也是這麼說的嗎？”

“回皇上，很多官員是他是‘竊國者’，也有說他是大明的英雄；至於勳貴，讚美他的人多。”

崇禎生氣道：“那朕呢？沒有朕所做的一切，建虜豈會退兵？竟然沒有官員能夠理解朕？還有陳新甲，真該死，竟然把‘議和’之事透露出去了。”

王承恩站在旁邊不敢講話。

“周廷儒說謝升也參與了這件事，是嗎？”

“回皇上，根據老奴查證，陳大人（陳新甲）不小心說漏了嘴，被謝閣老（謝升）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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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段時間吧！讓謝升辭呈吧。如今這種情況下，不好好做事，反而興風作浪，壞了朕的聲譽。”

“好！老奴到時候派出司禮監太監去辦。”

“這周鉉該怎麼辦？彈劾他的奏摺很多？他明日會京城吧？”

“回皇上，有錦衣衛傳回來訊息，的確如此，他還帶著上千名周家護衛隊隊員。”

崇禎皇帝在金鑾殿上走來走去，好像很煩心，最後自言自語道：“還是讓朝廷來決定吧，這樣讓他心服口服，皇后那邊也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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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皇帝又問道：“大伴，上次成國公為什麼在朝堂上為周鉉講話？東廠這段時間查到什麼了嗎？”

“回皇上，沒有什麼特別的。成國公、一些勳爵、伯爵有時候會坐在一起聊天喝酒，因為他們一起做點生意。老奴以為，成國公上次之所以那麼講，主要是害怕建虜，害怕他們再次圍困京城。”

崇禎皇帝眼睛勐地直視一下王承恩，嚇得王承恩不得了，還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話。

崇禎皇帝嘆氣道：“朕好難啊！這建虜讓人很擔心很害怕，流寇又日益勢大，朕一直缺賢臣能臣輔左。”

王承恩站在旁邊不敢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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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閣首輔周廷儒府邸

3月下旬，南直隸常州府的周廷儒收到皇上派出的欽差上門宣聖旨，讓他趕緊赴京，接任內閣首輔一職。

這既是他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說是意料之中，是因為復社成員以及他的下屬跟他說過這件事，而且還說很有把握。

說是意料之外，是周廷儒沒想到這麼快、這麼容易。

4月下旬，他就回到了這離開已經8年的帝都，感嘆萬千！

他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討好崇禎皇帝，管住自己的嘴巴，絕對不能胡說亂說，爭取內閣首輔做的時間長一些。

崇禎6年，他就是因為私自稱呼崇禎皇帝為“羲皇上人”等一系列原因，被迫辭呈。

今天晚上，他原來在京城的主要黨羽聚集在府上，一起商討如何對付馬上回京的周鉉。

一親信問道：“閣老，為什麼要對付周鉉，他在京城老百姓心中的名聲可是很好？”

周廷儒笑呵呵地說道：“怎麼這都想不明白？我們不是要對付周鉉，而是要讓皇上滿意；還要讓皇上覺得我們是孤臣，沒有結黨；最後，還能立威。”

“閣老高見！”

禮部郎中吳昌時突然說道：“閣老，但周鉉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他的嘴巴很厲害，說話還有理有據。”

周廷儒說道：“總不會要老夫出面彈劾周鉉吧？你不是有都察院御史嗎，讓他們出面，把水攪渾，周鉉自然就會入套。”

周廷儒的親信幕僚董廷獻插話道：“老大人，您這次再次當上內閣首輔，不少官員送來了銀兩希望交好老大人。以屬下看，不如放風，讓這些想交好老大人的官員彈劾周鉉，以交投名狀！”

周廷儒得意地笑道：“廷獻，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計謀高明啊！真是老夫身邊的好幫手！”

結束了這個話題後，周廷儒一行人開心地喝茶、隨意聊天，似乎這大明完全掌握在他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