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在夢裡可以去嚮往的地方,可以見到希望所想見到的東西,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雖然只是夢,卻很讓人嚮往。
是的,因為現實太殘酷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謝姳發現自己躺在一葉孤舟上,舟停靠在岸邊,眼前是一座荒涼的島嶼。海浪拍打著陡峭的石壁,濺起大片大片的水花,天空中那柔和的陽光早已不在,積壓了大片的烏雲。海風瘋狂地呼嘯著,彷彿要將這一切撕裂一般。
“不是叫你不要再來這裡了嗎?為什麼不聽?”
女孩的心在隱隱作痛,抓住白色衣角渾身顫抖的很。眼簾上掛著血紅的淚珠,只見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顫抖的手拭去臉上的血淚,但是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麼擦都止不住。
耳朵裡滿是暴風雨的巨響!身上又酸又疼,沒有一處不傳來苦痛。女孩想幫她睜開眼睛,可是卻被布條纏了起來。她想張開嘴巴呼喊,將其叫醒,但不知為何嘴裡好像塞了什麼東西一樣無法出聲。
除了哭。
這種打心底產生的痛苦究竟是。。。
謝姳艱難地爬上了這座島,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濃密的樹林。樹枝在風中搖擺著,扭曲著,就似一群狂舞的妖魔,在迎接黑暗的到來。
樹林前方是又一座高高的山崖,隱約能看到上面一道長長的圍牆。這一切就像在電影裡一樣,那圍牆裡會是什麼呢?
“為什麼要這樣做?!”女孩用她目前最高的聲調怒吼著,“您不是答應過我了嗎?”
“紅姬,你早已經萬念俱灰,”男人無視這個身影,依然在打量著自己最新的作品,陶醉其中,“現在身體上的折磨對你來已經麻木,而你這具軀殼更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將一切都拋到了腦後。然而,究竟是為什麼?”
“為,為什麼?”
“嗯,究竟是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是什麼讓你改變了?是她?還是住在上面的那幾位可愛的妹妹?”
謝姳沿著樹林的邊緣邊走邊往上打探,不知不覺中腳下出現了一條路。蜿蜒曲折,一直深入這片密林的深處。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非常熟悉,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何既陌生卻又似在什麼地方見過。
究竟是如何到這座孤島上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了,眼前的這條路就像有魔力一樣召喚著她,謝姳就這樣不由自主地沿著它向樹林深處走去。
陰暗的樹林,曲折的徑。在那裡面,等待著她的將是什麼呢?
女孩頭皮發炸,手腳冰涼,全身所有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身上汗水淋漓。
這感覺不是害怕!而是久違的憤怒!
是的,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憤怒。
第一次有勇氣跟他正面對峙。
眼睛猛然睜開,用牙咬著自己的下唇,想竭力制止抽泣,“您不是答應過我,不再傷害她們的嗎?”
“所以,”他嘆上一口氣,“究竟是什麼讓你改變了?”
“不!我什麼都沒變!”
男人轉過身子,定睛看著眼前這個忠心耿耿的奴僕,然後慢慢向她走去,“你的心,回來了。不是實驗體,不是女屍,而是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
“。。。”
“就像曾經冬季的田野和樹林,一綠色也沒有,在寒風中不停地顫抖,很荒蕪很淒涼。此刻,你窗戶的玻璃上結著各種形狀的美麗窗花,屋簷下也慢慢掛起長長的晶瑩剔透的冰凌。彷彿春天就要來臨那樣。漸漸地開始有蜜蜂在唱歌,蝴蝶在跳舞,麻鵲和燕子都聚在房前屋後和諧地相處著。”
林間的路陰暗無比,猶如黑夜一般。在那樹林的深處一股陰寒的氣流席捲而來,這感覺就如同在那條秘道前一般。走了十幾步,謝姳開始猶豫,前方的黑暗讓她想打退堂鼓。
她情不自禁地回過頭去,然而來路已經消失了。背後和前面一樣,兩旁是濃密不見底的樹林,前方一片漆黑。
無奈中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風似乎越來越大,只聽見頭上的樹葉譁譁直響。左右的樹木在不停地搖擺,搖擺得那麼異樣,不像被風吹動,而像自己在搖動。樹幹在不停地扭曲,如同一群樹妖跳著狂歡的舞蹈。
“你在渴望什麼?”男人感到可笑,卻笑不出來,“渴望得到救贖嗎?”
慘白的臉,穿著一件白色連衣裙,她幽幽地望著他,眼神裡充滿了不出的狠毒。
他卻詭笑著,伸手抓住女孩的長髮,二話不,拖著她就走。
這嬌的身軀手腳被捆住了,頭皮疼痛鑽心。大把大把的長髮被拔掉,身體在長髮的牽引下隨著男人的腳步在地上滑行。
“放,放開我!”她抬頭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腕。
“啪!”的一聲嘹亮的巴掌!
巨大的挫折感再次如海潮般奔騰而來,他置若罔聞,仍然拖著她面無表情地緩緩前行。
“為什麼連你也變成這樣,別再拿那種眼神看著我好不好,我會很反感的。明知道這樣不好還這麼做,你是多久沒被調教過了?”
在床邊,女孩徹底崩潰了。
她知道眼前這位同齡人唯一的結果,就是被這惡魔折磨至死。
“居然想放走她?你是想我在你面前,送這妞上路嗎?”男人蹲到死人一般一動不動的女孩身邊,再次揪起她的頭髮惡狠狠地道,“沒有我給你的ice,毒癮發作起來,你就是個人見人怕的怪物。別再妄想了,她不是你朋友,沒看到那晚你發作時,她是怎麼對你的嗎?根本不當人看待啊喂。”
女孩其實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死亡,還曾認為那是一種遙不可及的解脫方式。可是現在這個訊息真的傳到她耳朵裡的時候,她卻異常驚恐地尖叫起來,“不要!不要!不要再傷害她了。求求你,我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
“為什麼?”男人側頭不解,顯得很不耐煩,“為什麼?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同齡人做到如此地步,值得嗎?翔哥丟下工作去忙愛妻的事情;司馬老大在催促成果;大少爺跟公孫家的千金過來搗亂;那個千年蛇女甚至將老子踩在腳下!你知道不?我已經很煩了!現在連你也背叛我,你們到底要不要人活了?啊?”
謝姳慢慢在中間那條山路中走著,全神貫注地走著,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直覺告訴她,這也許會是一條危險的路。不知走了多久,只覺得衣襟已經被汗水浸透。
話,這裡到底是哪裡?
還沒等她來得及細想。左邊那不斷扭動著的彎曲樹幹,突然向前後移開,眼前出現了一片枯萎的草地。
一切都很模糊,讓人看不清楚,眼睛彷彿被蒙上了一層水霧。
朦朧中,謝姳看到了在那枯萎的草地上的屋子。這屋子也很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是宿舍嗎?是她們現在所居住的宿舍?想過去看個仔細,但是一種莫名的不安讓她不敢走近。
“吱呀”一聲,房子的門被慢慢開啟。謝姳的心開始繃緊。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那扇門的後面慢慢走了出來,和藹地微笑著。
姳?你回來啦。
是她,叮叮。
“我一直,一直不覺得教授您做的是錯的,”女孩邊邊想要撐起身子,可還是無力地軟倒在地上,“您只是,只是寂寞而已。我會一直在您身邊的,所以。。。所以請您不要再。”
溫度陡然降了下來,冷得男人直打哆嗦。
“啊?”看著她語無倫次的神情,他知道她肯定恨他進入了骨髓,接著獰笑著一腳踹在女孩子的腹上,“你在些什麼?癮子發作了嗎?啊?”
“哇!”
女孩慘叫一聲,睜開了那雙眼眸,她還欲想抓緊他的褲腳,卻是軟軟的毫無力氣。
“賤貨。。。個個都是這樣!啊,有夠氣人的,”男人從衣兜裡拿出一支針筒,冷冷地道,“這些東西的精神依賴性很強,使用後會產生強烈的生理興奮,大量消耗人的體力和降低免疫功能。而且還會嚴重損害心臟、大腦組織甚至導致死亡。看來你也已經到頭了,所以我才反對使用毒品將你們抑壓。麻煩死了,要是不行直接報廢不就好了嘛。”
他一面著一面已輕輕用左手撫摸著女孩白嫩的粉頸。
突然,一切都消失了!
謝姳揉了揉眼睛,眼前依然是一片樹林。剛才那一切是幻覺嗎?難道這就是幻覺?叮叮?大姐?怎麼突然就不見了?這。。。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還是猶豫地繼續延著這條路,往黑暗的深處走去。
兩旁的樹木依舊不停地扭動著,搖擺著。
謝姳似乎漸漸習慣了這環境,漸漸加快了步伐。
就當她加快步伐向前跑去時,右邊的那排樹木突然也閃成了兩排,又一片朦朧的空地展現在她的眼前。這次又會看到什麼?
一座古老的石塔,若隱若現地出現了。大堂前面有個圓形花圃水池,除了石塔後面是密密的雜草叢,其他方向分別有幾條徑延伸向迴廊。
這個地方好像在哪兒見到過,似乎去過,又似乎沒有。是的,她想起來了,這就是她們目前所居住的地方。
謝姳的心開始加速跳動,難道她無意中回到山上了?不可能吧,直到之前她還被一個變態男人囚禁在一間陰陰森森的房間裡。她不由自主地向這座古城走去。
“原來是打算給你的,不過現在,你不需要了,”他將針筒扔在地上,然後一腳踩碎。
女孩驚恐地睜大了一雙血目,她知道他將要掐斷自己的喉管,令自己慢慢窒息而死。身為常伴他左右的人目睹了多少次這樣的事情,她當然知道這樣死去會有多痛苦,而且死前大多都對他恨之入骨。
當出現一個新的替代品時,原來的那個就再無利用價值。
她,就是其中的一個。
“不要,不。。。求您。”
“唔?你這是在幫她求情?還是幫你自己?”
男人一手抓住她的頭髮用力向後扯,女孩的頸部自然地向上仰起。她渾身不由自主地收縮起來,的腳丫繃得像香蕉一樣。還沒等他過來,就已經喘作了一團。
“了多少次了,你應該站在我這邊的,”男人一不做二不休,手已經靜靜地握緊了這個弱生命的脖頸,“我不在的時候,你做了多少件好事以為我不知道嗎?好好看管失敗品不就好了嘛,那毛孩闖進來,馬上就會被五馬分屍掉。要不是你腦電波有特殊,控制得了它們,恐怕我早就將你剝皮拆骨了。是不是當了領袖,稍微有得意忘形過頭了呀,紅姬。”
女孩驚恐地望著他,又轉頭看向躺在實驗床上的人。不禁心中一涼,渾身慄抖的哀求起來,“不,不要。我會聽話的了,我不敢。。。不敢了,真的。”
“聽話?”他眼裡閃過一道殺意,右手猛地卡住了這個女孩細嫩的脖子,“‘我不會讓你感到太痛的’。啊啊啊,那個女人居然敢踩著老子出這種話來,想想就來氣!那種不上不下的感覺你懂不?算了,你也不懂的了。”
她的呼吸瞬間被阻止了,才出半句,喉嚨已被男人掐緊,再發不出聲來。
謝姳剛剛邁出第一步,突然一個白影從她腳下竄了上來,帶著一股陰冷的寒氣。
黑黑的長髮遮擋著臉。
這次,兩人的距離很近很近。謝姳看到了她藏在頭髮後面的那只瞪圓的血眼,看到她嘴唇上泛起的一絲獰笑。一隻冰涼的爪子攥住了她的手,這個腦袋慢慢朝她湊過去。
快,快。。。走。。。離開這裡。
咿呀!鬼啊!!
瞬間的驚嚇讓謝姳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用力掙開了她的爪子,閉著眼睛失去理智般地揮舞著自己的雙臂!當她再次睜開雙眼時,一切又恢復了原樣,依然是那搖擺不停的詭異的樹林。
四周更加黑暗了。
剛才那個是誰?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謝姳開始發瘋般地順著這條路朝前跑,終於跑到了路的盡頭。一道蜿蜒而下的臺階出現在她的面前,這是一道由青石鋪成的螺旋式階梯。
這時她才發現自自己已經完全被黑暗淹沒,青石鋪成臺階閃爍著綠色的熒光,像鬼火在引誘她下去。
是什麼聲音,樹木的搖擺聲嗎?
不是,謝姳猛然環顧了一下四周。那異樣的森林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深不見底的黑暗。
她聽出來了,是呼喊慘叫的聲音!
很熟悉,這一切都很熟悉。是的,這是那晚跟林潔走在秘道口時的情景。
話回頭,這到底是哪裡?
這個世界怎麼突然變得一片混亂?!
“那個女人真是狠毒,居然用這種方法虐殺別人,”他猙獰地望著實驗床上的身軀,“算了,不過無所謂。反正她接班人在我手上,沒有了眼睛就跟廢人差不多,接下來會有更好玩的。這個妹妹我就收下咯,你可別怪我啊rain。至於你。。。”
看回手上的女孩時,男人笑了。緩緩伸出左手,在她胯下用力地揉動。女孩子被摸,本能地要大口喘氣,而他同時也慢慢捏緊了她的粉頸,讓她無法呼吸。
“噢呵呵?原來是這種感覺?”
只見女孩一張慘白的臉憋成了淡青色,雙手抓住掐著自己咽喉的大手。白嫩勻稱的一雙腿在地上亂蹬,已經是痛苦到了極。
“這種虐殺方式,也只有那個恐怖的女人能想得出來。”
她沒能發出一聲音,便開始了死亡之舞,只見全身劇烈抽搐著。纖細的脖子也被勒得老長,臉色發紫,舌頭恐怖地吐出在嘴外。一雙**的大腿一蹬一蹬的,就像一隻已經放幹血的雞一樣。
“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一邊享受快感,一邊慢慢步向死亡。在興奮的高峰,再一下子將人推下深谷!這種場面是多麼地讓人饒有興致。用怪物的角度來看,似乎如此虐殺一個目標,對於她來是一件是極其好玩的事情。”
女孩全身劇烈地痙攣,兩臂不停的抽搐,雙腿拼命地蹬踢!同時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咳咳”聲。她只感到兩眼金星直冒,腦袋“嗡嗡”直響!
要死了,這樣下去真的要死了!
“怪物,怪物!”他瘋狂地瞪大雙眼,還在痴迷地喃喃道,“怪物,好想得到她!真的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