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錯失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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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TV5,CCTV5,觀眾朋友們。我們現在為您直播的是近段時間備受國內球迷關注的一場比賽,05/06賽季義大利足球甲級聯賽第一輪,AC米蘭在主場迎戰卡利亞裡。”負責轉播意甲的王健翔開始了他的工作。

“這場比賽像賽前預測的一樣,AC米蘭的主教練安切洛蒂派上了張俊做先發前鋒。我想這也是對張俊實力的一種承認。”解說嘉賓張曉路開始為大家分析雙方陣容。他和王健翔是老搭檔了,而早在王健翔進入CCTV工作之前,他就已經開始了足球解說工作。那個時候和他搭檔的是宋世雄。

“AC米蘭排出了他們擅長的4312陣型,楊攀並沒有首發。這場比賽張俊的表現會是一個看點。義大利聯賽注重防守,前鋒能夠獲得機會不多。在密集防守下,前鋒活動的空間也十分有限。張俊不知能否適應這種風格的足球。他是一個突前中鋒,很少回撤拿球,AC米蘭又是主場,實力強於對手的他們必定會壓著卡利亞裡打,這樣一來張俊能發揮的空間便越來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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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裁判看了一眼場邊的第四官員,見他示意比賽可以開始了,便低頭確認了一下開球時間,然後吹響了新賽季開始的哨音。

卡利亞裡一上來就採取了穩守反擊的戰術,進攻上依靠佐拉(Zola)、蘭傑拉(Langella)和埃斯波西託(Esposito)三人組成的前場三叉戟威脅米蘭後方。

米蘭方面按照安切洛蒂的要求,張俊要頂在禁區內,舍普琴科會經常後撤,左、右兩邊互相換位,跑位要飄忽不定,總之要讓卡利亞裡的後衛抓不住他。

但張俊並不喜歡呆在禁區內做英扎吉式的搶點前鋒,他更想像舍瓦一樣,沒有固定位置,拿球機會多,可以帶球進攻。巴斯滕告訴過他,作為中鋒要腳下有球才行,沒球的中鋒基本上等同於不存在。進球是中鋒唯一的使命,不管用什麼方式。

張俊一直牢記這句話,他想要腳下有球,他想表現自己。

開場第四分鐘,卡利亞裡的進攻被內斯塔終結,米蘭發動反擊,皮爾洛將球交給卡卡,卡卡趁卡利亞裡還沒來得及回防的時候,帶球中路急進。聖西羅歡呼起來,人們已經多次見過了這個巴西小夥子一人帶球連過數人的長途奔襲,但總看不過癮。

卡卡剛剛透過中圈,舍普琴科和張俊便一左一右分開跑去,這是吸引對方防守的戰術,為卡卡拉出中路突破的空當來。

卡利亞裡明顯研究過米蘭的戰術打法,兩名後衛分別跟上舍普琴科和張俊。但中間還留了一名中後衛嚴陣以待,同時卡利亞裡的後腰依然在死拼卡卡,力求不讓他把速度加起來。

這樣下去卡卡壓力很大,他必須儘快把足球傳出去,否則有被斷下的危險。

卡卡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優點,他在高速帶球中都始終能夠把頭抬著,可以不看腳下,這為他盤帶中的分球提供了很好的突然性。

卡卡發現舍瓦那邊壓力更大,卡利亞裡的後衛們很忌憚他,但卻對張俊不夠重視。他笑了,馬上就讓你們吃吃苦頭。

他把足球向舍瓦的方向一拉,擺出一副隨時都要傳給他的樣子,後衛們果然更加警惕,烏克蘭核彈頭可是蟬聯了上兩個賽季的意甲最佳射手,這在重防守的意甲難能可貴。

至於那個中國人……媒體們吹的厲害吧!

卡卡偷笑,身體向左一拐,這更堅定了卡利亞裡後衛們的猜測。但是他卻用右腳把足球向反方向一捅,斜傳!

足球正好從中間後衛和盯防張俊後衛之間傳了過去。

“張俊被隔在了外面,看起來他不可能拿到球了!門將出擊……”義大利的解說員正說著便覺得不對。

卡利亞裡的後衛貝加(Bega)只顧著把張俊向外擠,沒注意球的位置,他想卡住張俊的位置,然後讓門將出擊把球直接得到。可以說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可是他小瞧了張俊的爆發力。卡卡很清楚,所以他才這樣傳的,這球並沒有傳失誤,應該說是早有預謀的。

果然張俊明白了卡卡的用意,右腿發力一蹬。只是這一蹬,身體便超前了半步,然後猛地內切把對方擋在了身後!

他這一個加速讓全場一片驚歎,太快了!只是一瞬間的事,竟然就超了半個身位。

卡住了位置的張俊再次發力,變向強行切進中路。他就像一條泥鰍一樣從貝加的眼前滑走了。

門將卡特吉亞納基斯(Katergiannakis)已經縱身去撲球了,但是張俊腳快一步,伸出左腿竟然把足球從門將手前捅走了!

“驚人的爆發力!張俊把不是機會的機會變成了機會!”

張俊左腳剛剛把足球捅開,緊接著又發力跳過了門將,追上足球,再掄左腿準備打門!

現在卡利亞裡是空門!

難道張俊要打入他在意甲的首個進球了嗎?

安切洛蒂站了起來。

王健翔更是在那一瞬間屏住了呼吸,準備迎接著為張俊的進球歡呼。

但楊攀卻皺起了眉頭。

張俊右腳做支撐,左腳向足球抽去,同時上身扭轉,向左側傾斜。可是在最關鍵的時候,他的身體卻傾斜過了頭,跟著左腳被帶動抽偏了一點點,足球卻堪堪飛過了橫樑!

一陣巨大的嘆息!

這球如果進了,AC米蘭和張俊都將取得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開局,但可惜……

“射門……啊呀!張俊把球打高了,雖然只高了那麼一點點。他錯失了一次絕好的機會!”

射完門的張俊順勢栽倒在地,懊惱的捶了一下草皮,這球要是進了該多好!

※※※

“這球要是進了該多好!”王健翔感嘆著。

“確實,不過我覺得張俊這球不應該射偏的……”張曉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總覺得張俊的動作有些怪……”

“嗯,馬上有重放,我們一起來看看。”

※※※

電視轉播將剛才的一切重放了一遍,義大利解說員在驚訝於張俊的瞬間加速力的同時,也在憤怒地質疑當值主裁判:“卡利亞裡的門將拉住了張俊的腳,否則他不會打偏的,為什麼不判點球?!”

可他忽略了只要張俊沒有放棄,主裁判沒辦法吹停,萬一張俊這球打進了呢?所以乾脆保持沉默算了。

※※※

“原來是這樣……可是裁判確實不好看,因為動作太快,而且張俊沒有順勢倒在禁區內,否則他沒有辦法鳴哨中止比賽……”張曉路搖頭道。張俊果真是執著啊,但是有的時候太過執著是不是好事情呢?

※※※

張俊這球雖然沒有進,但也讓所有人見識到了他實力的一部分——爆發力。那實在是太恐怖了,在落後半個身位的情況下只一步就又反超了半個,簡直讓後衛防不勝防。

對於這點,米蘭的球員倒是很清楚。當初在訓練場上張俊就讓他們吃驚過了,他和內斯塔一對一的時候,沒有任何花哨動作,就是一個變向,把足球向另一邊一磕,然後靠自己的加速度超過了內斯塔。無論是爆發力還是技術與門前意識,他都非常優秀,很難讓人相信他曾受過差點讓他退役的重傷。米蘭實驗室在照例為他進行體檢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張俊的兩個腳踝健康得很,尤其是左腳腳踝,看不出一絲受了傷的痕跡,張俊告訴他們這就是中醫的效果,一個個都聽傻了。加利亞尼甚至有衝動現在就要去中國四處找那些隱世高人。

※※※

在開場僅僅四分鐘就展現了自己驚人的爆發力後,張俊也因此得到了徹底放鬆,越發活躍起來。

被頂在最前面的好處便是張俊可以更接近球門,射門機會也更多。二十分鍾內他三次打門都極具威脅。

看臺上的李延頗為得意的向卡利亞尼說道:“看到了吧?張俊是世界級的。很多義大利記者只因為他是從沃倫達姆走出來的中國人,就小瞧他,這場比賽後,你們必須改變看法了!”

“嘿,我可從來沒有小瞧他,所以你得說‘他們’,而不是‘你們’。”卡利亞裡不願意了。

“哈哈,好的,好的!是他們,不是你……”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李延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張俊踢球的風格仍然是在荷蘭時候的老樣子,他總會有意無意地因為持球時間過長而導致球隊浪費了一些機會。光是舍普琴科就有兩次跑到了空當,而張俊卻低頭帶球沒看到,讓舍瓦很無奈。

而且隨著張俊持球時間的增多,後衛們對他也越來越重視,張俊好幾次被兩個後衛硬吃了下來。

看著後衛們兇狠的動作,李延有些擔心張俊的左腳。

※※※

張俊剛剛轉身,就被卡利亞裡的後衛貝加雙手抱住摔倒在地上,這個近似於柔道的動作自然難逃法眼,主裁判給了貝加一張黃牌,判給AC米蘭一個二十六米的任意球。

張俊來了之後,米蘭在任意球主罰人選方面可供選擇的多了,但也不好處理了。

張俊任意球不錯,得到了巴喬的真傳,但是安切洛蒂也要照顧皮爾洛的情緒。最後拿出了一個左右兩側任意球皮爾洛罰,而中路靠近球門,得分機會大的任意球則給張俊的方案。

舍普琴科再次作出犧牲——本來他是米蘭二號任意球手的,張俊來了後他變成了三號。

受前任主席貝魯斯科尼的右翼思想影響,AC米蘭的球員基本上都是那種很聽話的“乖孩子”,名氣雖大,脾氣卻不大。就連看起來一臉兇相的加圖索也是一個善良的人。因此這個環境對於張俊來說應該算是不錯的,他不用擔心要如何討好球隊內的大牌球星們,只需要靠球場上的表現來贏得尊重與信任。

張俊信心十足的站在了球前,他將親自主罰這個他自己創造的任意球。

人們已經見識過他在荷蘭的微笑,那麼能否見到他在米蘭,在義大利的微笑呢?

張俊後退三步,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聽到主裁判的哨聲,他把氣一口吐出,助跑,掄腳,抽射!

足球剛剛好繞過了卡利亞裡的人牆,然後精確的下墜,墜向球門下角,張俊這腳球射的很刁鑽!

卡利亞裡的門將卡特吉亞納基斯幾乎沒有反應,因為他不敢相信在二十六米的距離,張俊還敢打弧度這麼低的球出來。

看起來張俊的叢集牛是必然的了,王健翔再次準備歡呼。

但是足球在門前墜地一彈,然後竟然打在了門柱外側,蹭出了底線!

再次錯失良機!

張俊雙手合什,仰頭望天一聲長嘆。

※※※

上半場機會有限,張俊錯過了四個,AC米蘭到半場結束的時候依然沒有進球,看得出來球員們對於這第一輪聯賽,還沒有找到感覺。

上半場總體來說稍顯沉悶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安切洛蒂先是讚揚了張俊的積極,但是他也對張俊持球過多的問題提出了批評。“要注意你現在不是在荷蘭,義大利的後衛們也並非荷蘭可比。有的時候要儘量快的出球,作為一個突前前鋒,別讓足球在你腳下停留時間過長。”

張俊還能說什麼?點頭表示全部接受。透過上半場來看,他其實不覺的義大利的後衛有多難對付,難對付還讓他獲得了四個機會?他只差一點運氣而已,他相信他下半場再努把力,他一定可以進球的。

楊攀碰碰張俊,輕聲問他:“剛開場的那個機會,你為什麼要勉強射門?”

張俊小聲回道:“我覺得自己應該能夠打進,所以就……”

楊攀嘆了口氣:“如果你在門將拉你腳的時候順勢就倒,就是一個勿庸置疑的點球,就算不是你來罰,也算你的助攻。那開局不比你現在錯過四個機會好的多了嗎?笨蛋啊!”

張俊也不反駁,他知道楊攀說的很有道理,那樣作並不算假摔,而是“合理利用規則”。但是從他個人習慣上來講,他卻不願意那樣做,因為只要沒成死球,他都不會放棄射門的打算。

別說假摔了。就是“合理利用規則”他也做不到。儘管在沃倫達姆他是點球罰球手,但他覺得無論從哪一方面講,點球都不如運動戰進球來得爽快,有勁。

楊攀知道自己不能改變張俊的想法,他剛才也只是發洩一下心中的鬱悶罷了,上半場唯一讓他表情變了的就是這一次。他很清楚張俊目前的處境,卡卡只告訴了他,在聽老隊員聊天的時候,都認為其實主教練安切洛蒂並不是很喜歡他,覺得花八百五十萬歐元再買一名前鋒在緊縮銀根的現在太過奢侈。如果張俊不能儘快證明自己物有所值的話,他在米蘭的命運還真不好說。所以楊攀才會為張俊那麼著急。

至於楊攀他自己嘛,來到豪門AC米蘭,他就早有了坐很久板凳的覺悟。反正坐板凳也是一種訓練和學習,他的浮躁之心早在博洛尼亞的前半個賽季替補生涯中就被磨沒了。

下半場開始了,張俊減少了持球時間,可惜卡利亞裡壓縮防守讓他這個中鋒很難受,中場只能把球傳給後撤的舍普琴科。如果說上半場是張俊的表演時間,那麼下半場則成了舍瓦的表現時間,張俊多次眼睜睜地看著舍瓦拿球突破後射門。

作為頭球更勝舍瓦的張俊來說,米蘭還缺乏好的邊路傳中手,他的搶點能力用不上。

塞爾吉尼奧(Serginho)是米蘭左路的傳中高手,但他現在在替補席上。楊攀也是傳中高手,但也在替補席上。右邊的加圖索更像一個後腰,防守一流,助攻嘛……不提也罷。左路的西多夫更喜歡內切大力射門,而不是傳中。米蘭的進攻本來打中路的多,卡卡和皮爾洛也都是中路高手,但張俊在卡利亞裡的嚴密盯防下就算拿到了球也無法輕易轉身。

只是一個中場休息,感覺便完全不同了。張俊曾覺得意甲防守不過如此,但現在他必須糾正這種錯誤的看法了。往往是意甲中下游的球隊,防守更是難纏。因為都是專門打防守反擊的球隊,在防守上頗有心得。

其實如果AC米蘭遇上的是羅馬、國際米蘭、拉齊奧這樣的球隊,雖然不能保證肯定贏球,但是張俊進球的可能卻會大大增多。

可惜,他遇上的是弱旅卡利亞裡。

※※※

安切洛蒂在場下的看仔細,張俊並沒有完全適應義大利的足球,在和後衛的身體對抗中過於軟弱,白白失去了不少好位置。荷蘭聯賽以技術為主,在身體對抗方面可和意甲差遠了。

比分還是0:0,安切洛蒂在考慮是否該換人了。

“楊,去熱身吧。”

楊攀神色如常的起身脫去外套,然後步入場邊開始熱身。終於要代表AC米蘭比賽了,可他內心卻不像張俊那麼興奮。對於他來說,在聖西羅踢球和在達拉拉踢球並沒有什麼不同。

※※※

張俊瞟見了正在熱身的楊攀,心想楊攀上來應該是替換加圖索打右前衛,看來教練是看出了現在缺一個傳中手,讓楊攀上來傳中了。

張俊頓時覺得有了希望,他和楊攀配合默契,這樣一定能夠進球的。

※※※

“我們看到楊攀也在場邊熱身,到時候他會換下誰呢?”王健翔問道。

“這不大好說,從位置上來講,加圖索有可能。但是卡利亞裡的防守反擊打的有聲有色,加圖索下了,米蘭中場便少了一道屏障,安切洛蒂不大可能會換下加圖索。我想,也許會是西多夫吧。”張曉路分析道。

“但西多夫是左邊……”

“西多夫也是一個右腳選手,楊攀在左路會非常方便他內切射門。”

兩人正說著,楊攀已經熱身完畢,回到了替補席。聽完安切洛蒂的安排後他有些吃驚,因為主教練讓他去打前腰,和卡卡搭檔。但是他還是服從了主教練的安排,現在的他能上場就很不容易了,哪兒還有資格挑三揀四的呢?

只是如果他打前腰,要換下誰呢?

第四官員舉起了換人的牌子:16號上,11號下。

“換下的是張俊!”兩位解說員和楊攀都很吃驚。

從上半場來看,張俊是AC米蘭最有威脅的球員,下半場二十分鍾了,他的表現也中規中距。不明白想加強進攻的安切洛蒂為什麼會換下他。

※※※

不光是遠在北京的兩位解說員不解,就是張俊自己都有些吃驚。他本以為楊攀是上來幫他的。

他在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後,就向場下跑去。邊跑邊舉手向看臺上鼓掌致謝,而球迷們也回以他掌聲。

雖然自己被換了下來,但張俊也知足了,首發打了六十五分鍾,還有四次得分機會,作為一個剛剛登陸意甲的球員來說,很不錯了。剩下的就交給楊攀吧。

楊攀和張俊擁抱了一下,什麼都沒說就衝上了場。

張俊一個人低頭走回了替補席,安切洛蒂回頭對他說了些什麼,但是因為用的意大利語,他並沒有聽懂。

安切洛蒂也意識到楊攀和卡卡都不在身邊,他聽不懂自己說什麼,便扭頭不再說話了。

張俊接過毛巾擦乾臉上的汗,便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語,把注意力放到了比賽上去。

楊攀上場後並沒有打右邊前衛,而是和卡卡一起出任前腰。米蘭變陣改打4321,也就是俗話說的“聖誕樹陣型”。舍普琴科一個人頂在最前面做中鋒,雙前腰卡卡靠左,楊攀偏右。

安切洛蒂顯然對米蘭六十多分鍾攻不破卡利亞裡的防守失去了耐心,他要用楊攀這門重炮硬生生轟開對方密不透風的防守。

※※※

楊攀上場後,頓時和他在場下的表現判若兩人,真正的“侵掠如火”。米蘭的紅黑色球衣倒真配他的風格。

四次觸球後,他就嚴格遵守安切洛蒂的指示來了一炮。二十一米的大力抽射,狠狠打在對方後衛的大腿上,彈出了底線。

米蘭球迷都見識過楊攀的遠射。AC米蘭上個賽季主場和博洛尼亞的比賽中,他就是在這裡,一腳二十五米的怒射洞穿了迪達把守的大門。當時不管是他那腳時速一百零八公里的遠射,還是進球後他的怒吼,都給聖西羅球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給米蘭當時的副主席,現在的主席加利亞尼堅定了招他回來的信心——這樣的悍將成為米蘭的對手實在是太可怕了。

相比張俊,安切洛蒂也更喜歡楊攀,畢竟有兩年的意甲經驗,而且相當熟悉了,腦子中知道應該如何使用他。

他給楊攀的指示就是多遠射,或者依靠速度撕破卡利亞裡的防守。

※※※

皮爾洛把楊攀製造的這個角球送入禁區,舍普琴科搶在防守他的後衛前一個獅子甩頭,足球擦著門將的手尖飛入了球門!

1:0!AC米蘭終於在第七十二分鐘領先了卡利亞裡!

舍普琴科打入了他在本賽季的第一個進球!

聖西羅的歡呼聲響成一片,為他們的英雄舍瓦歡呼!

張俊在場下也是高舉雙手歡呼,不過看著楊攀能夠在場上和卡卡、舍瓦他們相擁而慶,他心裡有些羨慕,隱隱覺得自己和楊攀比起來彷彿一個局外人。

自己是來到米蘭了,儘管媒體對他大聲吹捧,廣泛關注,他也覺得和楊攀比起來,這個不怎麼受人關注,從不像他一樣大紅大紫的兄弟反而更受歡迎一些。不管在記者眼裡,還是隊友們、球迷們眼裡,楊攀在米蘭都是一個很自然的存在,彷彿他天生就是米蘭人。而自己呢,隊友們都很友善,但他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沒錯,他現在是AC米蘭的前鋒,身披11號球衣,首發出場,和曾經只能在電視報紙中看到的球星一起訓練,一起聊天,可是他的心卻並沒有融入這支偉大的團隊裡。

難道真是那次體檢事件讓自己對AC米蘭有了一些打心底的抵觸情緒嗎?張俊在心中悄悄問自己,他很害怕是真的。這樣的問題他甚至都不敢對楊攀、卡卡提起,畢竟他現在是米蘭的人,再想這個問題好像背叛了一樣令人不安。

張俊在隊友們的慶祝中,輕輕嘆了一口氣。在成功轉會AC米蘭的欣喜後,他冷靜下來想想,自己當初選擇米蘭是否是正確的呢?

※※※

05到06賽季首輪,AC米蘭在主場靠舍普琴科的一個頭球,1:0擊敗了卡利亞裡,取得了開門紅。一直在想心事的張俊也忘了要去找佐拉交換球衣的事情,事後想起來他遺憾不已,直責怪楊攀沒有提醒他,楊攀被他嘮叨的煩了,回道:“反正還有一個客場,你怕什麼?”張俊想想也有道理,卻不知道他這一次錯過佐拉竟成了他一個永遠都無法彌補的遺憾。

賽後針對張俊被提前換下場,不同媒體給出了很多種解釋。官方的說法是換下他是考慮到首次參加意甲的張俊需要時間來適應,而從上半場來看,他適應的不錯,但仍需努力。這個版本是安切洛蒂在賽後新聞發佈會上說的。

也有人在擔心,當張俊在場的時候AC米蘭打不開局面,而他下來後米蘭反而贏了球,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國內大多媒體對於國內球迷都是報喜不報憂,盛讚張俊的表現,稱其“讓聖西羅球迷眼前一亮”,連亞足聯的官方網站都在賽後評價張俊的首發“絕對是應該被載入亞洲足球史冊的一幕”。

只有日本媒體有些酸溜溜的說,張俊讓中國足球被世界承認。這個時候,他們當年的當家球星,日本足球的驕傲,中田英壽正在博洛尼亞努力證明自己呢。

九月一日的意甲首輪,張俊、楊攀代表AC米蘭上場,而李永樂也進入了國際米蘭的替補名單。中國足球的黃金一代在國際大舞臺中嶄露頭角,而中國足球的黃金歲月也慢慢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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