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一掌擊倒練功牆

一聲吆喝震武館

上回書說到,武館裡那姓周的高個子武教師,為了在徒弟們面前挽回臉面,他把楊么領到教練場,叫一個徒弟拿來了一塊砌牆用的磚塊。這磚塊,青色的,大小就跟現在的枕頭差不多,重約四十多斤。那人接過磚塊一舉,說：”我說這個,你會嗎？我給你做個樣子看看。”那人叫人把磚平放著在地上一支起來,然後走上前,一運氣功,“嘿！”舉手斬下,就把那磚齊刷刷地攔腰切斷。周圍的人一看,這人真有功夫,有的伸出了舌頭,有的直鼓掌,有的大聲歡呼。”厲害呀,這要是打人,不就把人的手腳給卸了呀！”那姓周的武教師把手掌一合,收了那氣功,“哈哈哈！”大笑三聲,然後指著兩截磚頭,對楊么怪聲怪氣地說：”這個,你會嗎？”

楊么心裡說,這算個屁！這是在街頭巷尾嚇唬老百姓的把戲。這套玩藝,對於我來說那是小菜一牒呀。看來,這個人雖說是個練武的,但他並不真的懂武,他只練了一身皮囊,一把子力氣,其實並未把握用武的真功夫。但楊么並不想完全否定他,還是給武教師留點面子。於是,楊么說：”周教師,你這武藝好是好呀,但還不驚人。”“這麼說,你還有更驚人的嚕！那你打給大夥看看。”“不！一塊磚,我不打。要打,起碼也得打成千上萬塊。”“嗬！你還會吹牛呀。明明知道這裡沒有成千上萬塊磚,就是叫人去搬,一天兩天也搬不來呀！你倒好,吹牛不要本錢。到這裡說胡話來了！”“不！我這人從來不胡說,你要不信,咱們當場測試。”“怎麼試,這裡又沒那麼多磚。”

楊么的眼光象閃電一樣,掃觀了一下整個練武場。他一指遠處的一堵高牆說：”請問周教師,那遠處高高大大的建築是什麼？”其實,楊么一進這個練武場,早把場地上的設施掃視了一遍。這會,他是故意問呢。對楊么的觀察能力,高個子武教師當然不知。”你是說那練功牆？這你也能打倒？”“呵,練功牆。”楊么既不說能推倒,也不說不能推倒,他大步流星地向練功牆走去。那一大幫人早跟上來了。到了練功牆下,一看這牆坐東朝西,高兩丈四,寬三丈六,厚有五尺。那牆上,盡是手印、腳印、血疤子印。這是武教館的學徒們,天天在這裡練功。他們練掌法、練腳術、練飛簷走壁,不知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心血。楊么圍著走了一圈,然後他才對武教師說：”我說周教師,我就拿它作個試驗。剛才我說成千上萬塊磚,這裡總差不多了吧？你打磚,我打牆,你相信嗎？”“大家看,還吹咧！叫花子,你要把這牆打倒了,我拜你為師。哎,不不不,師父還小的,你算我師爺,師爺啊,哈哈哈！”楊么聽了,心裡有幾分好笑,因為錢壓貨囊袋,藝壓在行人。這個事,你還不能不服氣呀！世上的事就這樣,強中更有強中手呵,凡事你說三千六、四千八,最後還是真功夫底下分高下。楊么想呀,還是不打了吧,免得節外生枝。於是,他說：”周教師,我得把話說明了,這牆要是打倒了,館裡不會找我麻煩吧？”姓周的以為楊么吹了牛,在找臺階下。他用手一拍胸脯：”凡事有我咧！你就放心打吧,大家作個證。”心裡說,我看你一個要飯的,今天吹了牛又如何收場！

楊么見這人老逼自己,看來打倒這牆是不能更改的了。也許是自己要進武教館,如果不打這牆,怕大家不服氣。也許是年輕人一時氣盛,大家一吆喝，那血氣沖天呀,就蠢蠢欲動。楊么說：”那好吧,我就真打了！”“打吧打吧！好讓大夥開開眼界。”周教師一個勁地鼓動,意思是想叫楊么出醜。接著,他又說：“不過,我也把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打不倒呢,我們可不客氣。大家說是不是呀？”這會,場上開了鍋了：”打不倒,叫他喊我們大夥作爺！”“把他的門牙敲了！”“把他的兩手卸了！”“把他的兩腳廢了！”“把他的腦袋擰了！”場地上沒有一個人相信,這個要飯的能一掌把這練功牆打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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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么卸下包袱和漁鼓,放好。他又走到練功牆邊,仔細瞧瞧。瞧瞧高度、厚度,目測一下運動的距離。然後,他往後一撤身,退後九步遠,把兩袖一挽,向人群一作揖,說了聲:“獻醜了！”大夥”譁啦啦！”散開了。只見楊么身子一蹲,腦袋左右搖晃,兩臂上下擺動。”嗚,嗚,嗚！”幹什麼呢？運氣呀！楊么是要運用氣功的千釣神力,把這牆推倒了。

這時,場上一片安靜。眾人睜大眼睛看著,楊么的脖子越來越粗,兩眼越瞪越圓,臉色越來越紅,那胳膊也鼓起了一堆一堆的肉。看著看著,就見楊么邁著大步,冷不丁朝練功牆衝過去了。”嘿！嘿！嘿！噠噠噠！”那右臂掄起,掌心向裡,掌背朝外。隨著又一聲大叫,那掌心突然向外一轉,衝那練功牆的欄腰處狠狠一擊！這一掌打得實實在在的。打完了,楊么往後一撤身。那時間,用現代話說,也就兩三秒鐘。就見這道練牆搖晃了一下,齊刷刷的攔腰斬斷。剎那間,塵土飛一塊磚,我不打。要打,起碼也得打成千上萬塊。揚,天崩地裂一般。

欲知後事如事,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