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進到唐司令所在的屋子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秦戰開始擔心自己連累到了小雨，他開始後悔自己不應該來見小雨，更不應該認小雨當妹妹，是他那該死的自私利用了小雨的善良讓自己在絕境中得到了一點點心靈的安慰，如果因為他對親情的渴望而害了小雨，他死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但願小雨剛剛對自己的關心只是一時的衝動；但願她明白自己不過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然後在那個人的面前堅決的和自己撇清關係；但願她對自己只是同情，不不，但願她現在連同情都不要同情自己；但願那個人不是個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人。秦戰腦子裡的想法不斷的變化，亂的如同一個蠶繭，而他就是被緊緊的束縛在蠶繭裡的蛹。
在秦戰快要忍不住大喊"放過她，她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的時候，小雨終於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秦戰松了口氣，但是下一刻他就從小雨的臉上看到了落寞，本來晶瑩的如同寶石的眼睛此刻卻蒙上了一層陰。
要忍住，不能再跟小雨說話了，同樣的錯誤不能犯兩次，現在自己每跟小雨說一句話，甚至交換一個眼神都是在害小雨。想到這些，秦戰掩住了眼中的關心，也躲開了小雨的目光。
媽的，別過來啊~
雖然強迫自己不去看小雨，但是秦戰揪心的發現小雨從屋裡出來之後居然向他走來。
雷天擋在了小雨的面前，讓她跟秦戰之間的距離保持在五米，而同時，牛栓柱也拉住了小雨的胳膊，不讓她太靠近"威脅"。
小雨沒有掙扎，她只是用眼睛注視著秦戰。
但從始至終秦戰都沒看她一眼。
小雨很失望，她本想再從秦戰的眼神中確定一下他已經改過自新了，但是她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這讓她覺得剛剛自己為秦戰的求情根本就是個錯誤，雖然唐司令根本就沒有因為自己的求情而打算放過秦戰。
現在看來，幸好唐司令沒有因為自己的求情放過秦戰。自己畢竟太小了，根本不會看人，也許就像唐司令說的，壞人都是很會騙人的，為了保證壞人不再傷害別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小雨絕望的移開了目光。
"對不起。"這是小雨轉身前對秦戰說的話。
對不起，為什麼對不起，怎麼會突然說出這三個字，這三個字裡面包含的意義太多了，多到可能連小雨自己都分辨不清。
對不起，我看錯了你；對不起，我求情沒用；對不起，你還是要死；對不起，請問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秦戰的心揪了一下，嘴唇微動，但最終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雷叔叔，唐爺爺讓你把殺手帶進去。"小雨對雷天道，然後她就跟著牛栓柱走到了院子的邊上，和自己的父母呆在一起。
她稱呼自己"殺手"，自己應該高興吧，對，應該高興！該死的，倒黴的心你不要再痛了！秦戰咬緊了牙。
"走吧。"雷天親自押著秦戰走進屋子，他的槍一直頂在秦戰的腰上，只要秦戰稍有異動，他一槍就能打斷他的脊椎讓他瞬間失去戰鬥能力。
在秦戰進到屋裡之後，唐司令打量了他好一陣子，最後看了看他脫臼的胳膊和冷漠的眼神。
"雷天，幫他把胳膊裝回去。"唐司令道。
雷天皺了一下眉頭，忍住勸誡唐司令要小心的話，用非常不客氣的手法將秦戰的胳膊裝了回去，而在那之後他的槍頂的更近了。
這個過程唐司令一直注視著秦戰的表情變化，要知道，將脫臼的胳膊裝回去可是要比脫臼的時候更疼的，但秦戰的眉頭只是稍稍跳動了一下而已，跟他所受的痛苦完全不相符。
骨頭夠硬！唐司令心道。
"你叫秦戰？"
"是。"
"職業殺手？"
"很職業。"
"年輕人，別吹牛，你畢竟沒殺了我，不是嗎？"
"哼哼，你本該死了，你知道的。"
很好，從來不懷疑自己的能力，也不會被挫折打敗。唐司令心裡又道。
"你太小看我了，有機會你會知道我這把老骨頭還沒你想的那麼好對付。"
兩個人四目相對，凌厲的眼神幾乎在空氣中擊出了火花。
再次開口，說話的卻是秦戰。
"你沒必要親自審問我，你知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比如你們組織的名字和聯絡方式？比如都有哪些大人物是死在你槍口下的？比如你以前是哪個部隊的又為什麼當了逃兵？還是讓我這個司令問問你為什麼從一個職業軍人變成了職業殺手？"唐司令的聲音漸高，龐大的氣場籠罩了整個屋子。
秦戰的身體明顯震動了一下，那些部隊時的事情一幕幕衝進了他的腦子裡，差一點就讓他屈服了。
"是，這些我都不會告訴你。我一點也不驚訝你能看出我曾經是一名軍人，即便你查出我的過去我還是什麼都不會說。"秦戰好不容易恢復平靜後冷冷的道。
"你跟小雨是什麼關係？"唐司令轉變話題，語氣又變得低沉而深不可測。他已經看到了在秦戰體內的軍人的靈魂，這已經夠了。
"她長得像我妹妹。"秦戰沒有說謊，也沒做過多的解釋，就像在敘述一件跟自己沒什麼關係的事情，他知道這樣最不容易讓人產生懷疑。
"剛剛她跟我說，你以後不會再幹壞事了，說是從你眼睛裡看出來的。為什麼我從你的眼睛裡就看不出來呢？"
"有些東西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的到，有些東西不是所有人都配看到。"
唐司令聽了秦戰的話，居然點了點頭，心裡已經經由了決定。
"你先出去。"唐司令對雷天道。
"首長！"雷天驚道。
"連你也覺得我這把老骨頭對付不了一個被捆成粽子的人嗎？"唐司令怒喝。
雷天只好出去，屋子裡只剩下針鋒相對的兩個人，曾經他們一個是殺手一個是目標，現在一個是執法者一個是階下囚，在這間屋子裡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五分鐘後，唐司令獨自一個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首長~"已經急的滿身大汗的雷天立刻迎了上去。
唐司令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一切都好，然後衝著院子裡所有的人道："殺手已經招認，他的身份也已經查明，他是一名逃兵。所以，我要把他帶走，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
唐司令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感到驚訝，只用了三分鐘殺手就全招了？這也太迅速了吧。而唐司令居然要把人帶走更加讓在場的人不能理解。
"小李、小張~"唐司令衝院門外喊道。
接手唐司令保安職責的兩個特種兵迅速出現在院子裡。
"把人帶上車，我們走。"唐司令命令道。
"是！"兩個特種兵進到屋裡，將秦戰押出了院子。
"唐爺爺，我拜託您那件事..."牛栓柱連忙道，這秦戰被帶走不會把所有罪名都讓周奉天背了吧。
"雷天，殺手已經認了所有的罪，這個人不過就是個小混混兒，關個15天教育教育就可以了。"唐司令對雷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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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首長。"雷天答應了一聲。
小雨不甘心的一直望著秦戰被帶出院子，終於秦戰在跨出出院子之前回頭看了她一眼，而小雨從那眼神中看到的不是臨死的絕望而是對生的渴望,這讓她忽然有種感覺，覺得秦戰也許不會死。
只不過這感覺離現實太遠了，遠到她也不知道這算是感覺還是錯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