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木血天一張被燒的焦黑的臉龐慢慢向上揚起，臉色極為難看。
姜雲羽露出一個淡淡笑臉，在這種氛圍之下，顯得極為詭異。
“我已經落敗了…你還想幹什麼？”木血天緊咬著牙根，用盡力氣從齒縫間說出了這句話。
其實在方才天火墜落的最後一刻，木血天吞下了一顆乾坤囊裡唯一一顆珍貴的六品丹藥，護心天丹，方才保住了一條小命，但現在四肢包括五臟六腑都已經受到極大的損傷，肋骨全斷，可以說除了心臟之外沒一處完好的，連爬起來都十分困難，更別說反抗了。
“你落敗了，然後呢？”姜雲羽饒有興致地雙手環胸，俯視著他。
木血天深吸了一口氣，忍住全身傳來的劇痛，道：“只要你不殺我，我能給你一切，金山銀山，用不盡的財寶丹藥，天香美女，要多少有多少。”
“哦？聽起來好像不錯的樣子，說說吧。只要條件足夠，或許我還能聽取一下你的意見。”姜雲羽用腳踢了踢木血天的臉，說著。
雖說給這種輕狂的舉動踩踏了尊嚴的底線，但木血天還是忍了下來，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退位，整個王朝都是你的，包括那尊靈皇傀儡，都是你的，你要風便是風，要雨便是雨。”
木血天似乎極害怕姜雲羽反悔，一句話強調了數次。
姜雲羽問：“還有呢？”
咯噔，木血天心瞬間跌落谷底，就知道這小子早已動殺心，前面這番話不過是逗自己玩呢，更何況他剛剛說的那些已經是自己全部的籌碼了，唯一算得上珍貴的六品丹藥已經被自己吃了去，而且，姜雲羽若是殺了自己，那些江山還不是都得落入他手，如此看來，剛剛自己的確是暈了頭腦，讓他狠狠羞辱了一道。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木血天咬緊牙根，撥出的氣流吹起地面的煙塵，讓他不由得眯了眯眼。
“想怎麼樣？我想怎麼樣，當然由不得你了。”
“給個老子個痛快！”木血天憋足了一口氣，嘶啞地低吼道。
“你這麼說，我偏不給你痛快，慢慢折磨你才好玩呢，你落下的罪孽，死一次可不夠！”
姜雲羽狂笑了一聲，復仇的怒火燃燒他的每一根神經，舉起了手裡的九幽神劍，一刀就往木血天的手切了下去。
唰！
這一下直接斬掉了木血天的五根手指，九幽的噬魂之力立馬展現開來，一股無法言表的痛苦在他的手上傳入腦海，讓他面容瞬間扭曲了起來，發出一聲怪叫。
“別擔心，這只是開始。”
姜雲羽嘴角掛著那一絲陰冷的笑容，看著在地上抽搐的木血天。
九幽神劍自大陸分三界以來，在冥界陰氣最重之地吸取萬鬼千魂的死亡之息凝聚而成，對於生命有著極烈的灼燒之能，僅僅是五根手指的面積，就足以讓木血天嚐到萬劍穿心的痛苦折磨。
“使勁喊吧，等會你就喊不出來了。”
姜雲羽冷笑一聲，再度提起了九幽，一刀再度劈了下去。
嗖！
血光濺起，木血天的手掌整個被切割而斷，深入靈魂的痛苦刺痛著神經，讓他將瞬間瞪圓了雙眼，口中發出沙啞的呻吟，身軀不斷顫抖著。
隨著九幽斬切面的增加，那種灼燒靈魂的痛苦也在翻倍增長著，木血天第一次體驗到這種超脫了肉體的痛苦，承受著非一般的煎熬。
“還有呢，慢慢來，在你的罪孽贖清之前，不會讓你輕易去死的。”
姜雲羽此刻的笑容顯得十分猙獰，手掌用力捏著劍柄，關節發白，血管凸起，手臂因復仇的興奮而隱隱顫抖著。
“等會，可要來點稍微猛烈的哦。”
唰！唰！唰！…
姜雲羽低聲笑了一會，下一刻，那漆黑的鋒芒劍刃驟然如同雨點般劃在了木血天的身上，數秒之內，後者渾身就出現了數十道淺淺長長的傷口，傷並不重，但那種痛楚，卻要比死亡強烈上一百倍！
“啊…！！”
木血天的聲音已經完全低了下去，只剩下無力的身軀緩緩抽搐著，他的腦中早已一片空白，什麼念頭都拋在了腦後，竭力承受著這極限的痛苦，此刻多奢望能夠失去意識，但無奈那股神秘的力量不斷刺激著靈魂，讓他的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痛苦幾乎再度翻倍。
“這一斬！是為了你毒害的虛竹王朝人民還的！”
唰！唰！唰！唰！……
姜雲羽手臂飛快揮動著，劍影再度散落在木血天渾身各處，前者額頭上佈滿了汗水，過了幾秒便又氣喘噓噓地停了下來，並不是他累了，而是那將千萬的人仇恨寄託於己傾灑向仇人的淋漓盡致，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渾身流滿了汗水……
木血天口吐鮮血，整個身體被斬的血肉模糊，但靈王級別的生命力還是讓他繼續頑強地保持著意識，當然，這份頑強，已經遭受到了他的妒恨，現在的木血天，已經不奢求能活下去了，只求在臨死之前，能少受一些痛苦。
“這一斬！是為了四年前埋葬在土地之下的忠骨英魂！”
姜雲羽低啞的聲線擴散在整個寂靜的戰場之上，顯得極其刺耳與動人心魂。
唰！唰！唰！…
劍鋒如雨，瘋狂地發洩在木血天殘破的身軀之上。
“這一斬！是為了蜀逸學院的長老院長和那些跟牛頭獸皇戰死的英雄！”
吼完，姜雲羽雙臂無力地垂在兩邊，左手捂著臉，慢慢發出了一聲狂笑，笑聲之中，帶著源遠流長的悲怯之意。
“啊！”
下一刻，姜雲羽渾身忽然緊繃了起來，手臂狠狠一揮，直接把木血天的左手砍了下來。
“這一斬！為了綾兒。”
唰！
又是一道黑芒閃過，木血天另一只手也被斬了下來。
“這一斬！為了月兒。”
姜雲羽放聲獰笑，雙眸充滿了血絲，模樣極為狂亂。
唰！
下一秒，木血天雙腿齊斷。
“這一斬，為了所有因你而死的靈魂……”
此刻的木血天，早已說不出話了，身體最後一絲力氣也用在了抽搐上面，身上傷口卻詭異地沒有流出鮮血，讓他根本不能那麼快死去，只能默默承受著煉獄般的痛楚。
想不到，一個時辰之前還在叱吒戰爭風雲的虛竹王朝國主，如今已經落的這般生不如死的模樣。
犯下的罪孽…要贖清嗎？
我本以為，這世界上沒有因果報應的。
為所欲為，沒有報應的。
可為何如今……？
在極致的痛苦之下，木血天的內心，卻是異常地平靜了下來。
不知道從哪湧來的一股力氣，讓他艱難地轉過頭，如同死灰般的雙眸，看著遠處那撥正在冷眼旁觀的人，那裡的所有人，都是自己麾下的兵馬。
可…為什麼他們還在看著。
作為群龍之首，自己已經要淪入鬼門了，他們為什麼還不來幫救一把？
在那裡面，有自己親自挑選出來花大力氣培養的精英，有發誓一世效忠自己的直系麾下，還有一直奉承著自己的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
可…他們的眼神為什麼那麼冷？
這是…為什麼？
……
姜雲羽站在木血天的旁邊，緩緩蹲了下去，一把揪住了他的頭髮，提了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為…什…麼……？”
木血天張開那張已經乾涸的口齒，含糊不清地說道。
姜雲羽不屑地笑了笑，道：“自作孽，不可活。當你在王朝最危急的時候為了利益而將其背叛，就註定會落到這個結果。沒有為什麼…”
“不可能…”木血天奄奄一息地和著氣，道：“我麾下…還有十萬待用的精兵強將，不可能會輸給你們的，不可能……”
“不可能麼？可這是現實，你，已經敗了，敗的一塌糊塗，敗軍之將，就應該認清楚形勢，該贖罪的，只有你一個。”
“殺了我吧。我敗了。這些年…我的確做錯了，所以，求求你給我個痛快。”木血天擠出一張勉強的笑臉，但就是這張笑臉，卻前所未見的那般落魄與無奈。
這只梟雄的末路，沒有想象中的壯烈，甚至一點豪氣幹雲都搭不著邊，只有深深的懺悔……
痛苦沒有停止，但他心中的罪惡，卻是停止了，接下來，就是審判了。
“接下來，就是賜你死了，感謝上天吧，我沒用更痛苦的死法折磨你。”
姜雲羽緩緩站起身，腰桿挺直…
天空中的烏雲已經在清風的吹拂下散去了，一絲破曉在雲彩的接引之下，暖人的陽光灑落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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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照在戰場中央的那道青年筆直的身影之上，將其拉的斜長，淡淡的金光籠罩其全身，宛如即將進行審判的神靈。
“接下來，就是解脫了。”
姜雲羽淡淡吐了口氣，慢慢舉起了九幽……
“多謝了，那些犯下的罪，我會在地獄贖清的……”
唰！
手起刀落，木血天的頭顱，慢慢滾到了一旁，在其臉上，還掛著一絲釋然的笑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