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五十節 葛魯門特姆之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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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蘇的士兵已是今非昔比,他們寧願死在角鬥士的劍下也不願意退回去承受嚴厲的軍法,他們各個就像是沒有思想的殺戮工具,只管向前衝,根本不在乎其他任何事情。再加上新近在弗倫特姆獲得的一場勝利,更是鼓舞了這些驕傲的征服者??在這樣的情況下,每一個角鬥士都會感覺到:現在要殺死一名羅馬士兵比以前要困難許多。

雙方的統帥都在騎著馬來回鼓勵自己的戰士,當戰鬥進行了半個小時之後,第一道由四個角鬥士軍團組成的防線徹底壓制住了四個羅馬軍團的攻勢,卡斯杜斯和甘尼庫斯的英勇行為為每一個角鬥士樹立了楷模。

甘尼庫斯不但要親自衝殺在最前面,而且他還在隨時注意著卡斯杜斯身後的芙麗薇雅,因此,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刻,他的左臂被一名羅馬士兵的短劍刺中。雖然有好幾名角鬥士要強行攔著他退出戰鬥,但這位伊利裡亞人卻強橫地拒絕了,他發瘋似地一邊吼著,一邊到處散播著死亡。

過了一刻鍾之後,在一部分退出戰鬥的傷員中,斯巴達克斯看到了芙麗薇雅的身影,她的手臂上有一道清晰的傷痕??但是,斯巴達克斯沒有時間太過關注這位伊利里亞女人,因為他在傷員中還看到了幾名擔任高階軍官的、與自己一起在維蘇威戰鬥過的角鬥士。

“斯巴達克斯,必要的時候我們必須立刻展開支援,甘尼庫斯和卡斯杜斯他們有些頂不住了。”在菲朗尼烏斯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克拉蘇已經改變了戰術,原本打算側翼包抄的計劃已經被取消,幾乎九個羅馬軍團都在同時衝擊戰線拉得很長的四個角鬥士軍團。

“無論發生什麼事,在沒有得到我的命令之前,你們都不能加入戰鬥!”斯巴達克斯說完,讓喇叭手吹響撤退的訊號。

第一條戰線的四個軍團在甘尼庫斯和卡斯杜斯的率領下有秩序地撤出了戰鬥,當羅馬士兵奮力追趕的時候,原本是用來穩固側翼的五個角鬥士軍團現在收攏在一起作為第二條防線立刻頂住了羅馬人的攻勢。

克拉蘇不斷讓號角手催促九個軍團的羅馬士兵迅速突破角鬥士那看似薄弱的防線,他親自在戰線後方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用最嚴酷的刑罰威脅著,同時許以豐厚的賞賜。這樣一來,羅馬士兵各個精神抖擻,除了吉斯戈和埃若瑪依的軍團依舊能抵擋住羅馬人的凌厲攻勢,整個戰線開始動搖了。

斯巴達克斯迅速跳下戰馬,怒衝衝地出現在最中間的三個角鬥士軍團的陣列中,他如雄獅一般咆哮道:

“奧爾維卡、埃斯特雷爾、奧爾梅努斯,如果繼續這樣戰鬥的話,勝利必將屬於克拉蘇!為什麼今天這樣軟弱?我們還要在羅馬人面前退卻多久?!跟著我,一起戰鬥,誰也不準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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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鬥士首領迅疾地揮舞著兩把色雷斯彎劍,衝到最前列、敵人最密集的地方,用他那充滿力量和技巧的戰鬥方式收割著羅馬士兵的生命,他的每一下打擊就能結果一名羅馬士兵,任何鎧甲、盾牌和頭盔都在他那鋒利的劍鋒下失去了作用???短短幾分鐘,他的身邊就倒下了數十個橫七豎八的屍體。

斯巴達克斯的行動立刻起到了很明顯的鼓舞作用,戰鬥陷入膠著狀態。

就在這個時候,西北方傳來急促、嘹亮的進軍號角,越來越多的羅馬士兵出現在交戰者的視野中,喊殺聲和戰馬嘶鳴聲交織著在一起,遮蔽了武器和盾牌相碰撞的打鬥聲???最終,在一陣雷鳴般的吼聲中,兩萬左右的士兵氣勢洶洶地朝角鬥士戰線右翼殺奔而來!

斯克羅發到了。

這對克拉蘇來說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對羅馬士兵的鼓舞作用勝過任何演講家的說辭,他們用無可阻擋的勇氣和力量瘋狂地再一次展開猛烈的攻勢,很快,五個角鬥士軍團組成的整道戰線開始全面動搖。

“——後撤!有秩序地後撤!”斯巴達克斯一面焦急地呼喊著,一面讓喇叭手吹響號角,命令作為後備軍的三個角鬥士軍團迅速迎戰斯克羅發的軍隊,穩固右翼。

這五個角鬥士軍團在撤退的過程中遭受到了羅馬士兵的瘋狂追擊,數以百計的角鬥士倒在了戰場上,直到甘尼庫斯和卡斯杜斯繼續再一次頂住了羅馬人的瘋狂攻勢才結束了一邊倒的屠殺。

可想而知,斯克羅發的加入對羅馬人來說是多麼值得欣慰的事情,而對角鬥士來說卻實實在在的是個巨大的災難。

當斯巴達克斯帶著五個角鬥士軍團撤離戰鬥之後,他憤怒地咆哮起來:“我敢對復仇女神發誓,這真是一個極其惡毒兇險的計劃,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個陷阱,我們顯然已經成了間諜手中的玩偶!克拉蘇這一招真是漂亮,但是要想徹底打敗我們,還需要數以千計的羅馬人的死屍作為代價!”

斯克羅發的軍隊迅猛地朝角鬥士右翼衝殺了過來,菲朗尼烏斯、埃里斯頓和阿爾塔克斯立刻帶著總共一萬五千名角鬥士迎了上去,這才挽救了右翼的奔潰??戰場各處都同時進行著不死不休的較量,戰鬥從正午開始已經持續了三個小時。

克拉蘇絕不會放過機會擴大戰果,他雖然注意到斯巴達克斯讓角鬥士輪番出擊的戰術完全可以彌補主力步兵人數上的不足,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對獲取最終勝利的信心。

一陣冗長的號角聲響過之後,克拉蘇打出了手中的最後一張牌,憑藉著斯克羅發在右翼佔據的優勢,他命令六千騎兵全部繞到羅馬戰線的左翼,猛烈地從好幾個方向攻打角鬥士戰線的右翼。

雖然,菲朗尼烏斯、埃里斯頓和阿爾塔克斯表現得極其堅毅、勇敢,但是,在多方面的打擊下,色雷斯人、馬其頓人和希臘人的秩序變得混亂起來,右翼面臨著奔潰的危險。

這時候,斯巴達克斯也迅速地採取了相應的行動,派出了一直沒有參戰的騎兵,這才最終讓克拉蘇打算——首先擊破角鬥士戰線右翼,然後完成全面包圍,急速擴大戰果——的計劃付諸東流。

克拉蘇急忙從正面抽調出四個羅馬軍團,讓他們繞到角鬥士戰線的左翼,試圖從那裡再一次展開沒能完成的側翼包圍。但是,斯巴達克斯很快發現了羅馬軍的秘密行動,他迅速地命令正在休息的五個角鬥士軍團全部向左轉,從而再一次粉碎了克拉蘇的計劃。

雙方的指揮官幾乎將全部兵力(輕步兵在內)投入到了戰鬥中。即便如此,戰鬥仍然是雙方互有進退,誰也不能一下子輕易地佔據優勢,也不能長時間地保持優勢;總共超過十四萬數目的兵力在戰場上狠命廝殺,誰也不願將勝利拱手送人,就像兩道肆虐的海浪在相互衝擊一樣。

漸漸地,又是兩個多小時過後,羅馬人在戰場各處佔據了優勢。

斯巴達克斯這時堅決地跳下戰馬,朝逐漸動搖的左翼奔去,他的出現總是能極大的鼓舞角鬥士的信心和勇氣,左翼的局勢很快就穩定了下來。斯巴達克斯便立刻又趕往中線、右翼,以保證角鬥士首領的身影可以在戰場的各個地方出現???

克拉蘇不明白是什麼力量使得角鬥士能再一次以無可比擬的勇氣和力量展開猛烈的反撲,並且逐漸佔據優勢,羅馬人開始逐漸地由攻擊轉為防守???但是,無論他怎麼想,由於夜色降臨,到處都是黑壓壓、模糊不清的一片,這場空前慘烈、血腥、瘋狂的持續了大約六個小時的戰鬥最終被迫中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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