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應該謝謝那名司機及早的踩了剎車，還是應該感謝上天對武堯多加照顧，又或者是武堯的命大。

那次車禍，武堯並沒有丟掉自己的命，不過躺在病床上的他卻還沒有脫離醫生所說的“危險期”...

趙磊和武堯住在同一所醫院，病房距離也就只有幾步而已。趕來醫院的時候，武堯被推進了手術室，我也趁著這個時間去看同樣剛送到醫院的趙磊。

幸好，趙磊並沒有大礙。醫生說他是喝了太多的酒，大腦有些麻痺，吃點藥，休息幾天就沒什麼事了。

可當我站在床邊，看著他痛苦的捂著額頭，身上還涔涔的出著冷汗，總有種醫生在誆我的感覺。

不過在吃了醫生開的藥後沒多久，趙磊就停止了翻動，痛苦的表情也離開了他的面孔，儘管面色因為他剛才的扭動而有些充血，整個人也精疲力盡的癱在床上，不過跟生死未卜的武堯比起來，就要好很多了...

在武堯被推進手術室的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趙磊的房間照顧他。虎子他們因為昨晚喝的太多，今天睡得時間不夠，現在也都在旁邊的沙發上休息。

“睿睿...對不起啊，昨天喝得有點多了。”恢復了意識的趙磊有氣無力的對我說著。

想到因為他的電話，而讓我慌忙的趕來，最後卻把武堯推進了手術室...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話。

“就你一個人嗎？武哥呢？”趙磊看了看我身後。

“他...他在手術室...”我低著頭答了他一句，對武堯的愧疚感也在那一瞬間從心裡湧了上來，“我們來的時候，因為我闖紅燈了，他為了救我，被車...”

說到這裡，鼻子就已經發酸了，眼前也變得模糊，沒多久，兩隻放在大腿上的手就感覺到了從眼睛裡掉落出來的溼潤。

沒有力氣的武堯勉強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沒事的，武哥會沒事的。”他安撫著我，冰冷的手心也在我的背上來回撫摸。

可這樣的安慰，卻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在手術室裡的武堯，能不能讓他安全，不要為我的魯莽而買單...

終於，在等待了兩個小時後，幾名醫生也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

“醫生，他傷的重不重？”我趕緊走上前詢問。

“這個...”醫生猶豫了幾秒鐘，緊蹙著的眉頭也籠罩著陰雲，“病人的情況有些不好，車禍讓他的大腦受到了重創，人是脫離危險期了，可能不能醒來...這就不好說了。”

“什麼意思？什麼叫能不能醒過來？”這個時候，我的耳朵都有些不太好使了，聽不清醫生這句話的意思。

“他的大腦裡有凝集的血塊，壓迫了他的神經，所以...”為了讓我知道武堯現在的情況，醫生便開始用他那些特有名詞對我的耳膜進行轟擊。

說了這麼多，也就總結出一句話，“如果武堯醒不過來，就意味著要成為植物人”...

這些事情來得真是太突然了，我根本就沒有做好心裡準備。這些事情，所謂的植物人，所謂的車禍，我只有在電視劇裡看到過，哪裡會想到這些也會出現在我的生命裡，更何況是我最好的朋友。

當醫生從我身邊經過的一瞬間，我整個人的力氣都被他們掏空了。整個人都癱倒在地上。兩隻眼也都注視著那扇半開的手術室大門。

都是我，都是我的原因武堯才會這樣，都是我的魯莽，我的任性，才會把武堯推向永久睡眠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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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承受能力還沒有達到可以接受這麼多事情的程度，就在醫生想要把我從地上扶起來的時候，我再一次的閉上了眼睛...

多麼希望這只是個夢，醒來的時候，武堯還是好好的，醒來的時候，趙磊也沒有因為喝太多酒而住院，一切都還是我剛出院時候的樣子。

可，這些能夠成真的？這真的只是一個夢嗎？

“睿睿？”黑暗中，我聽到了趙磊叫著我的名字，眼瞼像是被沾上了膠水，睜開的時候，都能夠感覺到撕裂的疼痛。

橘黃色的燈光刺激的我不能完全睜開，我伸手來阻擋著光芒。扭頭看到得則是窗外面黑色的夜景，還有另一只手臂上扎著的吊針。

“你醒了，醫生說你沒什麼事，打完這瓶葡萄糖就好了。”趙磊穿著一身淡藍色的病服對我說道，嘴角也露出難看的笑臉。

“武堯呢？武堯醒了嗎？”我啞著嗓子對他說道。“沒呢，已經轉到病房裡了，明天我陪你去看他。”趙磊捧著我的手輕輕地吻了一下。

這不是夢，這是真的，武堯真的因為我而睡了過去...我閉上眼，消化著這難以接受的事實。“不行，我要現在看他，我現在就要看到他。”

“可是已經深夜了。”趙磊指著外面的漆黑對我說道，“明天再去吧，你好好休息下，別太心急了，護士她們會照顧好武哥的。”

“不行，我要現在看他，我一定要現在看他。”我從手背上扯下了那枚針頭，一瞬間，手背上就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像是在冰窖裡沉睡了許多年的人一樣，渾身都是冰涼的，四肢也都是僵硬的。我不顧趙磊的阻攔，艱難的從床上站了起來。

“睿睿，你別鬧了，已經這麼晚了，你去了又能怎麼樣？”趙磊沒有拉我，而是站在我的面前，擋住我的去路。

“我一定要看他，他是因為我才成這樣的。”忍不住眼裡的淚水，即使嗓子因為缺水而乾啞，但眼睛卻不吝嗇淚水。

趙磊知道他拗不過我，所以也就沒有再繼續阻撓我，而是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後，陪我去武堯的病房。

“病房號多少...”走廊裡，我即使壓低著聲音，卻還是被四周的牆壁加強了音量。

“72...往前走最後一個病房就是他的。”趙磊輕聲地答了一句。

夜晚的燈光顯得清寒，長長的走廊，看著也是陰森恐怖。不知，武堯在這樣的晚上能否睡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