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他從來沒有找過我？！”蘇小沫下意識牴觸這種說話，搖頭連連。

劉旭冷哼一聲，“他在裡頭只是個小人物而已，你以為他知道你？蘇小姐，你可是組織裡有名的僱傭兵，你不要太小看自己，你以為你只是普通的殺人工具嗎？訓練你的秦叔，曾經是西點軍校成績第一的正規軍人。”

蘇小沫微微皺眉，越發不理解。既然是這樣，他們為什麼要殺我？

“因為你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劉旭沉聲道，“7月西安的那事情，是你做的吧？那件事情的影響非常大，到現在為止，中央還在派人徹查。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想要抹殺你，是為了讓這件事情徹底成為一個秘密。”

想到7月自己去西安偷的那東西，蘇小沫不由微微皺眉。

那玉琮時蘇小沫從地宮裡偷出來了，加上地宮地處驪山下，估摸著應該是秦朝的文物。劉旭說的話並不是不可信，因為當時確實有大量的軍人追出來，甚至有一個人還在她手臂上留下了一條疤。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劉旭挑眉，“我已經說過了，我們其實是站在一條線上的盟友。”

其實，剛才蘇小沫之所以會追問他為何知道自己的身份之事，是在試探他到底有沒有自己的那份個人檔案。而現在看來，這份檔案應該並不在劉旭身上。這多少讓蘇小沫松了口氣。但是蘇小沫同時也明白，憑藉劉旭的背景，若真的想要讓警察認定自己是十七爺，也不算太難的事情。

所以，今天，若是自己不說點什麼，怕是真的走不出這扇大門了。

“賭城拉斯維加斯。”

劉旭聞言，微微皺眉，“什麼意思？”

蘇小沫坦然看著他，繼續道：“秦叔接任務都是透過很隱秘的方式進行，但是從不會和真人接頭，所以我沒有騙你，我真的不知道組織其他的成員。但是，秦叔每年都會去一趟拉斯維加斯，我曾問過他為什麼，他說是去見一個非常重要的朋友。”

劉旭沉思不語，蘇小沫站在原地，大腦一片混亂。

如果劉旭說的是真的，那麼方國豐就是接到上頭命令負責抹殺自己。秦叔知道了以後，便要挾他放過自己。那麼秦叔，手裡又會握有什麼東西，會讓方國豐如此忌憚？

又是誰，會把方國豐殺了，企圖嫁禍給唐天翊？

因為方國豐的兩重身份，顯然讓他的死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作為知道他背後身份的劉旭，顯然依然是這件殺人案的主要嫌疑人，而且蘇小沫很在意的是那只鋼筆，既然他有這只鋼筆，他和那晚出現的男人就必然有關係。可是看著現在這個男人的表情，他似乎並不知道方國豐已經被殺的事實。

“秦閻口中的融哥是誰？”

劉旭突然又開口道，蘇小沫誠實地搖頭，表示並不知情。

劉旭頷首，從椅子上站起，走到大門口，替她開啟了門。

“你可以走了。”

“誒？”

“怎麼，你還想繼續留下來？”

蘇小沫聞言，連忙搖頭，挪步走到門口，咬咬牙，還是問道：“知道我身份的人，還有誰？”

劉旭唇角一勾，突然伸手捏想蘇小沫的下顎。蘇小沫目光一凌，側首避開那隻手。

劉旭也不在意，呵呵笑了兩聲，“放心，你的身份知道的人屈指可數，而我，自然也不會真的捨得把你送去警察局，畢竟，唐天翊也不是太好惹的。”

兩人之間的話題，總算牽涉到了那個男人。蘇小沫微微抿唇，沒有說話。目光越過他，再度朝書桌的方向看了眼。

劉旭順著她的目光回眸，隨即眯起眼，“你似乎對我的鋼筆很感興趣。”

蘇小沫坦然迎向他的目光，“很漂亮。”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劉旭的辦公室。

兩旁的黑衣保鏢見她出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把蘇小沫當成了空氣。

如此訓練出色的保鏢，比上次在方國豐家看到的那幾個有過之無不及。

電梯口有一個保鏢等著自己，見自己來了，替她按下了電梯。

一路跟著那男人出了天上人間，半小時後後，她便被送到了那家漢堡王門口。

一切似乎什麼都沒發生，可蘇小沫心頭卻沉甸甸一片。她來到了之前自己嘔吐過的小巷，無力靠在牆壁上，目光呆滯。

劉旭看似對她友善，除了打探訊息，也沒怎麼難為她，但是蘇小沫此刻卻渾身冰冷一片。

他之所以敢讓她堂而皇之進他的秘密基地，敢讓她知道這些秘密又放她出來，原因只有一個：他已經掐住了蘇小沫的命脈，也就是蘇小沫費盡心機想要隱藏的那個秘密。

兩人之間已經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協議，就像劉旭說的，無論蘇小沫願不願意，他們已經是盟友。

有那麼一瞬間，蘇小沫真的很想死了算了。

生命對她來說，是那麼艱難的存在。她真的很努力想要去好好生活，可是老天爺卻總是要一次次難為她。自己過去的經歷，無論如何也成了她無法擺脫的枷鎖，一次次被人利用制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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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累啊，一直很累。

心理接近奔潰的瞬間，方才影片裡的畫面再度浮現腦海。秦叔鮮血淋漓的模樣幾乎要讓蘇小沫放聲尖叫。

淚水順著眼角一次次滑落，順著牆壁緩緩滑坐在地上，蘇小沫捂著嘴，將臉埋在膝蓋間，無聲卻真實地痛哭。

一個人在那裡呆到天黑，蘇小沫頂著一雙熊貓眼，走出巷子，跳上公交車朝自己和秦叔曾經的住處而去。

才走到小區，蘇小沫就眼尖地發現自家所在的居民樓下盤踞著好幾輛黑色賓士轎車。隱約間，她看到了那個男人正在車旁暴躁地走動著，手裡還拿著一部手機和人打電話。

蘇小沫看著那抹熟悉的身影，心又是一痛。昨晚看到的那一幕還沒有從腦海消失，而他這般大動干戈地尋找自己，卻再也無法讓她感動。

這一刻，蘇小沫才意識到自己曾經有多天真。擁有如此過去的她，居然還奢望一份愛情。

突然之間，她與他之間，那些對錯是非就再也不重要了。不是不愛了，只是這麼多事情累加在一起，痛了、累了、麻木了。

站在暗處，蘇小沫深深將那個人看在眼裡，無聲地說了一句謝謝，隨即沒有猶豫，轉頭就離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