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二節 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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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姜,你的舉動總是那麼出人意料。”

一名年近五旬,身穿短袖襯衫,身材肥胖且頭頂略凸的白人老者從車上走下,微笑著來到近前。用滿是粗長汗毛的短粗手臂捏住他的手掌使勁握了握。抑制不住興奮地大聲道:“歡迎來到非洲。”

弗萊徹。斯道爾萬。地下世界排名第四的法籍軍火商。也是非洲一些小**隊必須為之仰息的武器來源者。

疲憊的姜婉琦盡力擠出一絲勉強的微笑:“我也沒想到,坐在貨輪底艙環遊世界一圈的感覺,簡直比下地獄還要難受。”

聞言,弗萊徹哈哈大笑起來。他親呢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上車吧!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一切。”

市郊,有一幢被棕櫚樹群濃密包裹起來的白色別墅。從表面看去,它的外觀與普通的建築物沒有任何區別。可若是有好奇者想要靠近深究一番的話,卻會驚愕地發現:那些隱藏在別墅各個角落裡的黑衣人守護者,瞬間就能把自己活活打成破爛不堪的人肉篩子。

熱氣騰騰的澤爾胡牛排、嫩滑適口的乾果鱒魚裡脊、香氣誘人的鵝肝醬餅、剛剛採摘而來的新鮮水果,加上放在冰桶裡冷置,口感清涼的法國紅酒。所有雜陳在餐桌上的美味,使得剛剛洗完澡,正用浴巾擦拭著頭上溼發的姜婉琦,不由得生出陣陣感慨。

作為一名醫生,總能接觸到各種不同型別的患者。兩年前,弗萊徹不慎被f逼凍結了在美國的所有帳戶。偏偏那個時候他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獨生女兒,卻急需一筆錢更換器官。如果不是姜婉琦主動墊出這筆醫資,並且強行更改了一個沒剩幾年活頭老富豪的換心排序。恐怕這女孩早已撒手人寰。

對於這個年紀比自己小上許多的中國醫生,弗萊徹總有著一種無法用語言說明的感激。

他曾經開出一張沒有限額的空白支票。但是姜婉琦卻只在上面填充了手術所需的正常費用。一分不多,一文不少。

他也曾想用各種方式報答自己的恩者,卻無一例外均遭拒絕。無奈之下,他只好留下一個自己的秘密電話。聲稱:無論任何時候,都能滿足醫生的任何要求。

“我需要一個能夠不被查到的身份。”嚥下一口尚未完全嚼爛的牛肉,姜婉琦長長地呼了口氣:“最好,還有一份適合我的工作。”

“工作?”坐在旁邊的軍火商一楞:“怎麼……”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會給我一大筆錢,然後讓我隱姓埋名過完這一輩子。”點破對方心思的姜婉琦抿了一口冰涼的紅酒,繼續道:“可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要報仇。要把那些本該屬於我的東西,分毫不少的全部拿回來!”

“原來如此。”弗萊徹恍然大悟:“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可以幫你。”

“你的確欠我個人情。”姜婉琦卡住話頭,認真地看了他一眼:“但是,有些事情,必須我自己來解決。”

……

莫拉爾鎮位於撒哈拉沙漠的邊緣。也是一個正被風沙逐漸侵蝕、吞沒的人類居住點。

身穿淺黃色沙漠迷彩的方傑跳下吉普車,厚厚的橡膠軍靴踩在滾燙的沙面上,頓時傳來一陣如烤似燎般的熾熱。

和所有地下勢力一樣,在這個幾近破敗的小鎮上,也駐紮著一支屬於弗萊徹自己的私人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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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中國人?有意思!”

落滿沙塵的帆布帳篷裡,滿頭金髮且肌肉健碩的克里斯,饒有趣味地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名身材與自己相仿的亞洲人。作為軍火商手下最得力的僱傭兵隊長,他一直都希望老闆能夠給自己派來一名合格的隊醫。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電話裡被弗萊徹誇讚得無與倫比的新任醫官,竟然會是一個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人。

在非洲,吃僱傭兵這碗飯的人,大多都是身體強健的歐、美裔人種。一個乾瘦的和猴子沒什麼區別的亞洲人,能行嗎?

察覺到對方眼中那絲不加掩飾的狐疑,面色沉穩的姜婉琦也不分辨。指著克里斯的左腿道:“你的這條腿有略微的緩跛跡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最近幾天在訓練中不慎造成的肌肉拉傷。如果當時用藥酒熱敷推拿的話,早就已經復原。不過你自己並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現在的傷口已經惡化。疼痛感也遠比幾天前強烈得多。”

“你的左肩有些不自覺的前傾,應該是曾經被大面積的劃傷,因此造成的神經阻斷。如果當時給你手術的人,能夠多注意一下傷口清創的話,你也根本不會落下這個毛病。”

“最後,你的眼睛充血紅腫,而且帶有相當數量的眼角遺留物。作為醫生,我想給你的忠告是:少抽菸,少喝酒,多喝開水。並且,注意一下自己的個人衛生。否則,這雙眼睛即便沒有扔在戰場上,你也會被沙漠裡的灰塵和太陽活活變成一個瞎子。”

姜婉琦很清楚先發制人的重要性。尤其是對於成天與死亡打交道,眼高於頂的僱傭兵來說。即便有弗萊徹的再三關照,如果沒有真正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作為震服,他們根本只會把你當作一堆沒用的垃圾。

應該承認,剛才的這番話很有效果。

每說一處,克里斯總會下意識地去看看自己身上的相關部分。其眼中的驚訝也隨之逾甚。不錯,只要仔細觀察,能夠看出這些傷口的人的確很多。可是,能夠說明其中原由,以及正確治療方法的人,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

“ok!歡迎您,尊敬的醫生閣下!”

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傭兵隊長張開雙臂,以最熱烈的方式興奮地抱了抱姜婉琦的肩膀。要知道,在非洲這片土地上遊蕩的僱傭兵隊大大小小也有數百之多。士兵人數超過萬餘。然而,想要從其中找出幾個合格的,技藝高超的醫生卻難上加難。許多所謂的“隊醫”,不過是略懂止血、縫合一類簡單急救知識的人。畢竟,真正在危急關頭能夠決定病人生死的優秀外科醫生,只會在大城市裡拿著優厚的薪水為有錢富翁看病。絕不可能跑到這鳥不拉屎的非洲來吃砂子。

和所有的僱傭兵隊一樣,駐守莫拉爾鎮的這支部隊也有著屬於自己的名字“火焰之狼”。以傭兵的話來說,隊長克里斯,就是他們的狼王。

“火焰之狼”的人數並不多,真正的核心隊員僅有五十左右。當然,這個數字並不包括數百名戰鬥力稍微偏弱,僅只當作配合團體的輔助傭兵。不過,對於姜婉琦這名剛剛抵達的隊醫,所有人都報以相當程度的歡迎。

一名優秀的醫生,就某種程度來說,相當於僱傭兵的第二條生命。能夠在子彈橫飛的戰場上保住性命。這比任何上帝的佑護都更管用。

給姜婉琦準備的診療室兼休息場所,是鎮上最好的房間。對於這樣的安排,他並未表示異議。同時,也向克里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為傷者治療是我的職責。不過,我更希望自己是一名戰士。”

姜婉琦的執拗,使克里斯毫無辦法。請示過自己的老闆並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火焰之狼”的後備兵訓練隊伍中,多了一名神情冷峻的黃種人。

……

毫無遮擋的陽光直接照曬在地面上,把無邊無際的沙丘烤灼得滾燙無比。赤腳走在灰黃色的沙面上,沒入趾縫的細小沙粒足以把皮膚燎出串串水泡。漂浮在沙丘之上無法揮之的酷熱,簡直讓人想要窒息。

“都他媽給我跑快點。這幫該死的懶鬼難道連這點兒力氣也沒有嗎?虧你們還是站著撒尿的男人,是不是昨天晚上被無數的飢渴怨婦輪過?手軟腳軟的像什麼樣子?”

身著迷彩汗衫的格列夫站在沙丘頂上,連斥帶罵地怒吼著。高達兩米的個頭,以及那一團團從胸、臂等部位圓鼓外凸的肌肉,以得他整個人看上去,活像一頭面目猙獰且瘋狂咆哮的北極熊。

作為“火焰之狼”的教官,格列夫的整套訓練課程幾乎就是俄羅斯特種部隊的加強版。遺憾的是,能夠順利通過考核的受訓者實在寥寥無幾。

以沙丘為中心的環形坡面上,奔跑著一群膚色各異,蓬頭垢面的人。他們神情呆滯,被踐踏而起的沙塵撲打在臉上,把原來的面孔幾乎徹底掩蓋。除了勉強睜開的雙眼,以及必須維持呼吸的鼻孔,再也找不到任何多餘的空物。儘管如此,他們的腿腳依然蹣跚著,在驕陽與酷熱的煎熬下,努力向前拼命蝸行。

“水,水……”

一名身材高大的僱傭兵喃喃著,用近乎機械的步伐,下意識地拖動著自己沉重的雙腿。覆滿面孔的沙塵早已掩蓋了皮膚原本的膚色。兩排乾枯起皺,龜裂得早已沒有絲毫溼潤的嘴唇間,只是不停地在做著無望的呻吟。

所有的受訓者都在忍受乾渴的折磨。此刻,對於水的渴求,早已使得他們放棄了享受生活的希望和憧憬。轉而掙扎在酷熱與死亡的危險邊緣。

姜婉琦的外表看上去和其他人沒有什麼兩樣。十萬米的天侯忍耐訓練對他而言,僅僅只是體力方面有所消耗罷了。至於炎熱引起的生理性缺水,根本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作為醫生,他很清楚:這種狀況並不正常。

地球上任何生物都無法違背最基本的自然規律。當外部溫度達到一定程度後,肯定會出現乾渴、脫水等現象。可是,從訓練開始直到現在,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任何不適。頂多就是從頭頂直射而下的陽光太過晃眼,刺激得眼睛想要下意識地閉上。

這表明,身體內的水份沒有缺失。唯一的解釋,恐怕就是那種能夠溢位體外塊結形成生物裝甲的神秘細胞。

他甚至驚奇地發現:自己的體能竟然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強悍狀態。無論是五十公裡負重越野,還是單純的力量測試,都能輕而易舉的完成。換在以前,這簡直就是難以想象的事情。要知道,雖然平時自己很注重身體鍛鍊,可是距離特種職業軍人的要求卻差距甚遠。產生如此鉅變的原因,仍然還是神秘的細胞所致。

基於隊醫的身份和軍火商弗萊徹的緣故,方傑很容易弄到相關的醫療器械。有了這些精密儀器的幫助,他再次肯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斷。

這應該是一種目前為止尚未被人類發現的新種細胞。確切地說,是一種寄生在人類體內,依靠吸取寄主能量附存的微生物。當然,它的“寄生”,和普通意義上的常規概念完全不同。這種細胞能夠在適應人體最基本要求的情況下,對寄主的生理循環系統、骨胳強度、肌肉柔韌性、思維能力等方面,進行最優化的重組和改造。最終,製造出一個近乎完美的強大人類。

從這個意義上來,它也並非完全的掠奪性寄生者。反倒更像是出於感恩而對寄主有所報答的交易物件。

在乾燥炎熱的沙漠中進行五萬米耐力訓練,絕對是件殘酷的事情。當琅蹌的腳步邁入結束線的一剎那,疲憊不堪的僱傭兵們紛紛抓起早已擺放好的水壺,把清涼的液體瘋狂地傾倒在自己幾乎快要噴火的嗓眼中。

“這幫該死的窩囊廢,看來還得加大訓練的力度。”

滿臉慍色的格列夫撓了撓滿是沙土的禿頂,罵罵咧咧地走進熙攘的人群。也難怪他會如此不滿。十萬米耐力訓練是特種部隊的正常訓練科目。可是這些新兵卻連一半強度也只能勉強扛下。就憑這幫人,想要通過考核成為成為合格的戰士,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在非洲,吃僱傭兵這碗飯的人比螞蟻還多。當然,每個人拿到的佣金也各不相同。從精通戰鬥的王牌戰士,到連武器都沒有摸熟的新手之間,佣金差額從數百萬到幾千美元不等。想要進入“火焰之狼”這種一流的傭兵部隊,就得接受一系列殘酷的訓練。透過了,你就是一名能夠拿到高薪的合格傭兵。如若不然,只能白白受苦,灰溜溜地接受被淘汰的現實。

格列夫的職責,就是從這些受訓者發掘足夠的戰士。成為“火焰之狼”的替補者。

非常令人失望。耐力初訓的結果,應該沒有任何人能夠透過。他甚至覺得不用進行十分鐘後的武裝負重越野測試。這些已經累得半死的傢伙,根本不可能完成接下來的專案。

“咦?”

忽然,俄籍教官的目光一亮。緊繃不變的慍怒眉宇間,也顯露出一絲略帶驚訝的緩和。

不遠處的水井前,神情淡然,身著迷彩汗衫的方傑正拿著一隻軍用水壺,慢慢湊到唇邊。

與旁人瘋狂的牛飲相比,他喝的很慢、很有節奏。一口啜一口的輕抿。彷彿那根本不是在喝水,而是在品嚐某種滋味兒獨特的飲料。

格列夫知道,這其實是劇烈運動後,最正確的飲水方法。

輕抿細飲雖然需要時間,可是卻能夠保證水份在短時間內被身體吸收,也不會因為身體內外溫差驟然劇變導致氣喘、咳嗽。從喉間緩緩流入的液體更能滿足生理上的乾渴。

明白這一點的人很多。然而,真正能夠做到的卻寥寥無幾。在喉嚨冒火渴得快要發瘋的時候,很難有誰能夠抵擋住生理上的**和誘惑。

“終於被我發現了一個比較有趣的傢伙。”

喃喃自語的格列夫嘴角露出一絲難得的微笑。和大多數僱傭兵不同,曾經在前蘇聯邊防部隊服役的他很清楚,邊境那邊的黃皮膚中**人並不像想象中那麼軟弱。他們擁有的戰力和殺意,絕對堪比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只不過,一向的低調與和平,使得那些所謂的軍事評論家們,在注重裝備比較的同時,徹底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能夠在自身**最強烈的時候仍然保持理智。這樣的人無疑極其冷靜且睿智。作為對手,只能以可怕和強大來形容。

“還好,他是我們的人。”

感慨之餘,格列夫不由得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這傢伙的生理極限究竟可以達到什麼程度?或者說,他能夠支撐訓練多久?

在俄籍教官眼中,這名來自中國的隊醫顯然是個異類。他並非像其他人一樣,為了進入“火焰之狼”拿到高額薪金而參加測試。而是在確定有著優厚待遇的前提下,主動提出了要求。從這點來看,他似乎和“醫生”這個本該代表著智慧的名詞絲毫沒有任何關係。更像是個什麼也不懂的白痴。

五十公裡武裝越野,是所有軍隊的正常訓練科目。可是,在非洲僱傭兵看來,這簡直就是堪比死亡還要難受的痛苦折磨。

相比中午那種幾欲令人發瘋的酷熱,臨近傍晚的陽光已經微弱了許多。蘊含在沙層間的熱量也在徐徐散去。儘管如此,溫度計上的指示數字,仍舊還是停留在三十五以上的刻度間。

姜婉琦面無表情地跑在隊伍最前面。重達六十公斤的帆布背包似乎對他沒有任何影響。輕快且有節奏地邁動的步伐,在平緩的沙面上留下一串凹凸不平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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