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海風吹拂著，讓人體格外舒暢。

早早的，商雨秋和胡玫於船甲板上做晨練。

商雨秋是雲夢公國人，胡玫從小遍遊天下，習慣車船顛波，很能適應環境。

新希望號帝國水師官兵素質很高，大多專注於自己手頭上工作，只有極少數人偷窺了兩個絕色美人幾眼。

整個混編遠端艦隊已然啟航，馳向外海。

站在新希望號高翹船頭，能清晰看到，混編遠征艦隊上千艘大小作戰船隻排成浩浩蕩蕩幾十裡陣形，雄姿勃發的前進。

確實，這種千艘戰船整齊有序氣勢宏偉的大遠征場面，向來是帝國水師的得意之作。

東麗水師和百夷水師或許能組織起數目上更多的中小戰船出戰，但要進行上千里幾千裡遠征的話。估計，到達目的時，艦隊能有一半船隻，就很不錯了。

要知道，帝國水師大到主力艦小到縱火船，向來嚴格要求單船作戰能力。

極限迷航訓練和艦隊夜航訓練，不知淘汰了多少有志於成為帝國水師艦長的優秀軍官。

取得了傲山海峽和東勝海大捷，實力和信心高度膨脹的東麗水師，不敢大舉南下衝上帝國東南沿海地區，其主要原因，就是大艦隊遠航作戰能力的經驗不足和單船作戰能力的遜色。

王水藻中將敢率小艦隊突襲塞風島，搶救回帝國水師被俘虜，並在東麗水師圍追堵截中安然返回，就欺負東麗水師這一點。

只要能躲過東麗魔法空騎部隊空中攻擊，東麗水師和惡劣天氣一樣，並不會讓帝國水師感到什麼太大危脅。

說來有意思，海上戰略形式處於優勢的東麗水師，卻在戰術上處於劣勢，只能用分艦隊規模去劫掠帝國貨船破壞帝國海上運輸線，對帝國水師單船出擊襲騷戰術沒有什麼很有效的破解辦法。

至少，在東麗水師積累起豐厚遠征作戰經驗前，它還不能脫離魔法空騎部隊的協助作戰，於帝國水師在外海進行決戰。

換個角度看，帝國水師亦相當忌憚東麗魔法空騎部隊，不敢貿然進入到內海區域，去打擊東麗水師。

晨練完畢後，商雨秋和胡玫再次討論帝國水師此次出擊作戰目標。

西下打百夷，是帝國水師公開動員宣稱的，這個豈會有假！商雨秋說。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帝國水師叫去打百夷，實際上應該去打東麗！胡玫堅持已見說，百夷是手足之癬，東麗才是心腹大患，一戰而摧毀東麗水師，海上形勢可定！

我說過的，柿子揀軟的捏，帝國水師要先從百夷水師身上找回自信！商雨秋骨子裡亦是個有主見的人。

兩人爭議了起來。

修秀媛一聽，笑了說，其實這個問題十分簡單。

哦！商雨秋和胡玫一齊擺出願聞高見的態度。

修秀媛介紹，海上作戰的特點，決定了它極具特殊的作戰特色。

海戰，不是說打，就能打起來的。

大海極為遼闊，天氣、風向、潮夕又是在不停變化之中，水師艦隊搜察能力又有限。因而，一場海上大決戰，其爆發的最起碼條件，是雙方艦隊都有決戰願望才行。

當然，光有決戰願望亦是遠不夠的，還得看當時自然條件配不配合。

歷史上，不乏兩支有著決戰願望的艦隊，集結在同一海域內，反覆搜尋對方，結果一無所獲，不得不撤退的作戰例項。

還有，兩支艦隊有決戰願望，在海域內發現了對方，但其中一方考慮到已方所處，形勢不利，不願此種情況下作戰，暫先迴避，而下一個情況中，對方又可能因為不利而迴避。於是，雙方可能有幾次決戰機會，但因達到相互滿意程度，而最終因糧水耗盡，而未發任何戰鬥撤回。

以往，之所以光榮水師能頻頻和百夷東麗兩國水師大戰，完全是因為取決於兩方面因素。

其一，自然是光榮水師的強大無敵，每每衝到百夷和東麗兩國近海區域挑釁，逼其水師出動作戰。

被堵到家門口，百夷和東麗水師再熊包，也不能不出來作戰。否則，各自水師有什麼存在意義？

光榮水師亦夠強勢，不僅堵門，而且派大量水師登陸作戰部隊上岸劫掠掃蕩，壓迫百夷和東麗。

其二，光榮水師十分驕傲自信，除了極少數謹慎的將領，大多數指揮官不介意於百夷和東麗水師任何地方發起的戰鬥。

所以，通常情況下，只要環境不是太惡劣，任何海域，光榮水師都敢於與各國水師決戰。

聽到此，商雨秋和胡玫攻有些明白了。

修秀媛繼續介紹說，考慮到海上作戰物資準備量巨大關係，具體東進西下的問題，專業人氏一眼能從戰船上的裝備和物資情況看出來。

比方說，百夷內海海域水深較淺暗礁眾生潛流多變，故而不太適合大型艦隻作戰。

帝國水師若要去百夷內海海域作戰的話，會盡量少配備大量作戰艦船，多調拔中小艦船。縱使派大型作戰艦船出戰，也會在船上配備超定製的快舟。這是因為，百夷水師極為兇悍，常常在黑暗或黃昏或黎明裡，採用敢死隊突襲方式來摧毀帝國主力作戰艦隻。為預防於此，帝國水師必須在艦隊外圍佈置嚴密的警戒。

反觀東麗內海海域，則比較適合大型作戰艦船作戰。

當然，東麗人魔法師較多，且魔法戰爭技術亦很先進。故而，帝國水師遠征東麗時，會充分做足準備工作。

總的來說，帝國水師東進或西下的決定涉及艦隊編制、作戰兵力、裝備應用、後勤補給等諸多方面的不同。

有經驗的水師人員，只要能大致觀察到混編遠征艦隊的一些基情況，誰都能做出判斷。

此次，混編遠征艦隊一直叫著去打百夷，但從其作戰各方面準備來看，無疑是東進。

修秀媛非常肯定說。

商雨秋看了一眼胡玫，發現她和自己一樣，更加迷惑了。

近來一直研究水師作戰的修秀媛介紹的情況，是不會錯的。

問題是，照修秀媛所說的，東麗和百夷水師早透過諜報系統判斷出了帝國水師作戰意圖。

雖說，帝國水師如此大規模出動，很難瞞住敵人，但早早被敵人瞭解作戰目的，害處是顯而易見的。

東麗水師完全可以縮入內海區域，讓帝國混編遠征艦隊外海縱橫。

假若帝國混編遠征艦隊敢入侵內海的話，東麗水師艦隊將聯合東麗魔法空騎部隊重演東勝海上的一幕。

帝國水師也可以選擇不進入東麗內海，只在外海捕捉戰機。

只是，這樣的話，帝國水師動員上千條戰船十幾萬作戰人員的行動，成了一場武裝演習。

暫且不談唐孝祖少將是不是沽名鉤譽的將領，帝國水師能經得起幾次這樣的浪費性物資消耗。

直覺讓商雨秋和胡玫否認了這種可能性的存在。

會不會帝國水師在玩明修橈道，暗渡陳倉的把戲。

故意做出一副將要進攻東麗的架式，吸引了世人的注意力，實際上則暗中調集敵力集結物資突襲百夷？

這一類戰術，正是到現在仍未出面的橫行所慣用的伎倆。

胡玫向修秀媛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基本上沒有可能，修秀媛說，除去部分襲擾東麗的水師作戰艦船和支援雲夢公國的水師作戰艦船，帝國水師最精銳最主要的力量全部在混編作戰艦隊之內了。

說完，注意到商雨秋和胡玫的臉色，修秀媛改口說，唐將軍另有奇兵，是大有可能的。近幾年來，有很多戰船和作戰人員，悄悄消失了。

這種安慰話，商雨秋和胡玫自不會相信。

秀媛姐，你能不能告訴我們，假如帝國水師東進的話，怎麼樣確保打敗東麗主水師，恢復帝國水師光榮？商雨秋問到至關重要的問題。

沒有把握，帝國水師就貿然大舉動員出去決戰，那等於是自殺。

商雨秋不相信橫行和唐孝祖有那麼蠢。

儘管不太瞭解帝國水師混編遠征艦隊具體作戰戰術，但修秀媛還是很樂於介紹一些帝國水師為打敗東麗水師的準備情況。

東麗水師的戰力，並不能帝國水師產生什麼太大的具懼或作戰困難意識。

帝國水師作戰的主要難度，還是在應對東麗魔法空騎部隊的空中襲擊之上。

換句話說，帝國水師如果能剋制住東麗魔法空騎部隊的空中襲擊威力，勝利飛也飛不掉。

可惜的是，帝國水師一直沒有發展出自己的海上空騎作戰部隊出來，而空騎軍團這些人側重於支援惡魔軍團發展，沒理睬帝國水師的需求。

帝國水師是有傲骨的，求人不成，自己設法解決東麗魔法空騎部隊的威脅問題。

四年來，經過帝國水師不懈的研究，帝國水師戰船大大改進了建造結構，增強作戰效能，抗空中打擊能力大增，且水師戰船大量加裝了各種對空防禦武器，形成了完備的防禦體系，魔法師和弓箭手進一步強化配備，能有效抗擊空騎低空襲擊。

更重要的是，江南地區兩個帝國空騎軍團大力配合下，帝國水師官兵在反覆的演習中，摸摸索整理出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敵方有制空權情況下的作戰戰術。

這一切，為帝國水師再次決戰時擊敗東麗水師雪洗前恥恢復光榮，打下了堅實基礎。

自信滿滿的修秀媛亦承認，不管帝國水師在裝備戰術戰船人員方面有多麼充分的準備工作，面對東麗水師和東麗魔法空騎部隊的聯合進攻，困難重重是一定的，這是考驗帝國水師的時刻，也是帝國水師拿出犧牲和奉獻精神的時刻。

我相信，這場足以截入史冊的偉大戰鬥，其最終勝利，必定是我們帝國水師的！修秀媛大聲宣佈說，眼裡滿是教徒似狂勢的神情。

再說，我們有你們和橫將軍三位貴人在！修秀媛補充說，七主神站在我們一起，我們帝國水師必將光榮再現！

話說到這份上，商雨秋和胡玫有什麼好說的，唯唯喏喏。

只是，兩人心裡都有一個巨大無比的問號。

擺明了，帝國水師不過是想打一起超大規模海上消耗戰。

東麗水師和東麗魔法空騎部隊規模都有限，混編遠征的帝國艦隊擁有絕對的戰船和作戰人員的優勢，便藉此來和東麗人死拼。

難怪帝國水師官兵們看不到必勝的信心，因為這種戰法太殘忍，完全背棄了帝國水師一慣作戰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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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水師縱使打贏此戰，傷亡絕對會是一個恐怖數字。

似乎，帝國水師於目前形勢，也只有這個辦法。

不過，這戰術的成功，得有一個前提！

那就是，東麗水師和魔法空騎部隊水平，得保留在四年前的東勝海之戰的水平才行。

若東麗人在水師和魔法空騎部隊上面有了新發展，情況又會發生變化。

修秀媛一離開，商雨秋和胡玫不開口，僅互看了一眼，便得出一致結論。

帝國水師照修秀媛所說的戰術去打，百分之百會遭遇到比東勝海之戰更加慘的敗仗。

胡玫，你怎麼看？商雨秋問。

我覺得帝國水師官兵真是盡忠職責的典範，明知送死，亦大無畏服從命令出發！胡玫相當刻薄說。

情況沒那麼糟糕吧？商雨說。

雨秋，少給我裝傻！胡玫冷笑說，空騎母艦四個字，你不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商雨秋啞然。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商雨秋和胡玫又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又和康利戰術研究團走得極近，一些有關各國的絕密情報難免會流入到兩人耳朵之中。

東麗人可能在建造空騎母艦的訊息，就是康利戰術研究團高層無意中洩漏出來的。

說起來，也怪商雨秋和胡玫兩人大敏感了。

某位康利戰術研究團高層酒醉時，不過講了一句東麗在造一種四不像的怪船。

得到此訊息的商雨秋和胡玫，一個請教有關專家，一個去翻圖書館資料庫，不約而同推測出了空騎母艦。

有關空騎母艦的事，葉玲知道！商雨秋幽幽說，橫行他們按理，也不會對帝國水師留一手啊！

事情真怪異啊，胡玫亦百思不解。

胡玫，我還是堅持認為，帝國水師是西下！商雨秋打破沉默說。

唐孝祖再蠢，也不會在東麗可能有空騎母艦的情況下，去其打一場風險極大的決戰。採用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戰術，去突襲百夷人，不無可能。

雨秋，我有一個問題。對付百夷水師，帝國水師要傾巢而出嗎？胡玫有些相信了。

假如帝國水師攻擊目標是百夷的話，除了混編遠征艦隊外，另外應還有一支作戰艦隊做奇兵。

只是，帝國水師投入這麼大力量去打百夷水師，看上去有些大題小作。

胡玫，你怎麼忘記了橫行許下的五十年和平諾言？商雨秋異常沉重口氣方說。

什麼？胡玫俏臉一下變得煞白。

豐收女神心腸，戰神手段啊！商雨秋感慨說。

跟著惡魔軍團掃蕩了陰山東，胡玫對橫行作戰風格相當瞭解。

這，太列忍了！胡玫徒勞無益抗議說。

胡玫，我還有一個非常大膽的猜想，商雨秋略有些興奮說，橫行可能還有一個攻擊目標！

百夷水師之外的攻擊目標？

稍一考慮，胡玫激動得身體哆嗦起來。

百夷國內，除了百夷水師外，值得橫行打主意的目標，理論上，只剩下了兩個。

南平城！

南平三大鬥場！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