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老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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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丈人有點迂腐,嗯,不對,陳浩然轉念一想,能當上大官的人都 是八面玲瓏老奸巨滑之輩,如果老丈人真的迂腐,還能四平八穩地坐在大楚吏部尚書的位置上這麼久麼?嘿然笑道:“我雖然不怎麼懂經商做生意,但是賺錢的行當 嘛,只要不坑蒙拐騙強買強賣,只有利潤厚薄之別,又分什麼上流下流?伯父這麼說,就讓我奇怪了,難道慕容氏族經營各行各業賺來的銀子都比別人的銀子來得更 高潔麼?”

慕容闞極度錯愕地張開了嘴,萬萬沒有想到準妹夫能說出這樣一番條理分明的諷語來。⊙,

慕容靖也是一愕,回神後下意識反駁道:“君子愛財,有所取,有所不取,怎能一概而論?”

“好吧。”陳浩然沒有跟有點兒假清高的老丈人就這個話題辯駁,擺擺手道:“伯父,我們也可以算是一家人了,別的東西就不用再多說,這並不是一件如何大不了的事,為什麼伯父如此反對呢?”

慕 容靖微是猶豫,拂了拂垂至胸前的烏黑長鬚,這才皺起眉來:“賢侄說的也是,原本你年輕人的事,老夫不便多加過問才對。只是,賢侄初來京都,不知道如今這京 城裡形勢複雜,我慕容氏族世世代代富貴榮華,人皆矚目,友朋雖多,但心懷叵測者亦不在少數,所以在這種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

陳浩然道:“伯父能不能再說透徹一些?”

話 已說到這份上,慕容靖索性和盤托出。原來,大楚開國時,慕容氏、項氏、龍氏三大名閥的先祖原本交好,但後代漸漸疏遠,後來三家更因利害關係多有摩擦。項氏 倒還罷了。百餘年前,龍氏與慕容氏的兩位家主曾因一事結怨頗深,甚至在朝殿上不顧身份大打出手,導致兩家關係急遽惡化,到近年來形同世仇幾至水火不能相融 之勢。

慕容靖嘆道:“兩家糾爭由來已久,老夫倒不懼龍家能將我慕容氏族怎樣如何。但慕容一族榮華已至極致,天恩縱是浩蕩,亦是無可再加。”又稍稍猶豫,才續道:“賢侄所言極是,你我已可算是榮辱與共的一家一體,有些話縱使有對皇家有不恭不敬之嫌,老夫也不得不說了。”

在場的除了他們之外,便是慕容夫人、慕容荻、慕容闞及慕容遜了,再無外人。大家聞言均是一驚。慕容夫人失色道:“老爺,這大逆不道之言,豈可……”

慕容靖擺手打斷她,慨然道:“夫人不必如此驚慌,帝皇亦屬天下蒼生,不外天命恩澤方為人王,又有何不能評說?”

陳浩然頗感意外,心道自己可看走了眼。這老丈人敢說出這種話來,實在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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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 容靖接著道:“自古功高震主,我大楚三大氏族雖然均未到這一步,但各族族人子弟遍佈朝野,權勢太過顯赫,由不得皇家不生忌諱之心。當今宣威帝性情尚算寬 厚。只可惜君臨之日已是不多,而有望繼承大統的大皇子、二皇子和七皇子治政才略有餘,容人之量卻稍嫌不足。老夫日夜殫精竭慮盡心職務,卻是不求有功但求無 過而已,為的就是避免將來被皇家猜忌發生不測。是以值此非常時期。老夫才不願賢侄多生事端授人以柄。”

慕容闞慕容遜兄弟深以為然,他們日日受慕容靖耳提面命,對自家所面臨的形勢看得相當清楚,因此做任何事均是中規中矩,生恐越雷池一步,以免予人以詰難攻擊之機。

魔識開後,陳浩然思維異常敏捷,馬上發覺到其中的不妥,當即笑道:“伯父,你這麼做只是空自勞心傷神,對慕容世家並沒有任何幫助。”

慕容靖訝道:“老夫何處錯了?賢侄但說無妨。”

陳浩然道:“慕容世家的權勢地位現在已經達到了這樣一個高度,伯父一心維持現狀非但辛苦,而且是非常不明智的,長期處在眾矢之的的位置上,如果各種不利因素彙集起來在某一天爆發,恐怕到時慕容世家的處境就極其危險了。”

慕容靖一呆,立即想到這個可能性的確極大,心下駭然,捻鬚的手指不覺一緊,揪下幾根鬍子來,也顧不上痛惜平時極為愛惜的美髯,急道:“那便如何是好?賢侄有何良策,速速道來,老夫願聞其詳。”

陳浩然攤手道:“依我的意見,退一步海闊天空,伯父要想明哲保身,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從吏部尚書的位置上退下來。”

“退 一步海闊天空?”慕容靖眼前先是一亮,轉又搖頭道:“此言固是不錯,然而我慕容氏族此時又如何退得?慕容氏族之富足已然可使十代無憂,老夫並非留戀這尚書 之位的便利,但覬覦慕容氏族欲取而代之的大有人在,且龍氏眈眈而視,老夫若是一旦失勢,眾起發難,又怎生應付?”

陳浩然還未答 話,一直安靜坐在母親身邊的慕容荻此時道:“父親大人多慮了,我慕容氏族數十代根基,若無謀逆之罪,誰可輕易撼動?唯一堪憂的便是狄……狄公子所言之事。 所以女兒也認為退讓一步最好,這樣父親大人反而有充裕的時間和精力,將各方面的敵對因素一一削弱化解了。”她心中實在是驚訝不勝,陳浩然今天的表現迥異以 往,彷彿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喜反驚,隱隱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慮。

慕容靖何嘗不知愛女所言是實,但他生性謹慎持重,凡事均先考慮最壞的一面,沉吟道:“此舉不是不可為,但牽一發動全身,具體該怎樣著手,卻是需要仔細商榷,老夫總不能無緣無故提出辭呈罷?賢侄。有何良策可以解此困境?”

大家都滿懷期望地望住陳浩然,這番談話下來,不知不覺地,他竟然成了出謀劃策的智囊人物。

縱然魔識心智已開,根深蒂固本性及某些動作卻是難以改變,陳浩然習慣性地搔了搔頭。才開口道:“我聽說過一個故事。”

大家愕然,今日陳浩然剛入慕容府便說了一個故事作了一首詩,難道他雅興大發又要作詩不成?

陳浩然道:“從前有一個大國西漢,一個叫蕭何的人是開國第一功 臣,封侯拜相食邑八千戶,連帶著父母兄弟十來個人都封賞食邑,位極人臣聖眷無以復加。為報皇恩,蕭何一心勤政愛民清廉自守,深得百姓愛戴。一次某地叛亂。 皇帝親自率領大軍前去平叛,蕭何在後方盡心盡力供應軍需穩定政局。皇帝多番派人查探蕭何在朝中做什麼,調查的人都回答說蕭相國愛民如子,除了操辦軍需以 外,無非是做些安撫、體恤百姓的事。皇帝聽了之後,總是沉默著不作任何評價,倒是加封了蕭何五千戶食邑的賞賜,還給他的衛士增派了五百人。百官紛紛上門恭 賀。”

聽至此處,慕容遜忍不住道:“糟了。有什麼好恭賀的?這分明是大禍將至的徵兆,皇帝開始猜忌蕭何,以為他起了收買民心圖謀不軌之心,所以才派兵監視以防不測,這麼下去君臣絕對無法善終。”

慕容闞亦道:“是啊,這蕭何該怎麼辦才好?難道他因此被逼起兵造反?”

狄 小石笑了笑。續道:“蕭何開始還非常感激,後來被一個門客提醒才如夢初醒,意識到情況不妙,於是聽從門客的計策,叫自己的家人到處低價蒐購百姓的田地和房 舍。有不從的就用權勢強奪。蕭何清正廉明的名聲因此很快就臭了,百姓盡皆心懷怨恨,暗地唾棄痛罵,當皇帝班師回朝時,百姓紛紛攔路上書告狀,請求嚴懲蕭何 巧取豪奪剝削民眾的惡行。”

慕容靖聽得入神,不自覺間又捻下幾根黑鬚,渾若不覺,只喃喃道:“對於這樣位高權重深得民心的大臣, 皇帝主要是防止他生出野心,貪贓枉法侵奪民間財物這種罪責,反而不值一提了。這蕭何自汙名節操守,必定能夠釋去主上的疑忌,這一著確實是高明到了極致啊。 只不過,這蕭何一生清名因之盡毀,卻也太令人惋惜。”

陳浩然笑道:“伯父說的不錯,蕭何把自己的名聲搞臭後,皇帝因此不再起疑,也並沒有責罰蕭何,只是讓他向百姓認錯補償田價了事,蕭何從此得以安享富貴。”

慕 容靖皺眉道:“賢侄是否想讓老夫效仿那蕭何,以使得皇上責罰罷免老夫官職?這,恐怕不大妥當吧?我慕容氏族世代為官者不說人人廉潔奉公,卻也殊少盤剝百姓 的貪官汙吏,老夫若是行這等不法之舉,受人唾罵事小,慕容氏族的聲名從此毀於一旦,老夫又有何顏面面對列祖列宗?不可,不可,此舉萬萬不可。”

雖 與慕容靖是初次見面,但觀其言察其行,陳浩然也知道這個老丈人把名聲看得相當重要,不到一定時候絕對不會行此無奈之舉。又笑笑道:“伯父誤會了,我說的這 個故事只是起借鑑作用,要真是弄得天怒人怨使皇帝主動罷免伯父,慕容世家的好日子恐怕也就不遠了……我只是想說,伯父不妨稍稍放縱一下族中子弟,諸如一些 橫行霸道仗勢欺人謀利的行為,只要不是太出格,伯父就用不著加以管束。這樣一來,就肯定有人跳出來以此檢舉彈劾,反正這些小事影響不了慕容世家的根基,伯 父儘管任他們去鬧,之後這類事情出得多了,伯父再以管教不嚴的名義請罪,相信也沒有誰能當真憑此奈何伯父,反而可以轉移視線和轉化矛盾。”

慕容靖豁然開朗,這樣一來不但可以化解當前危機,亦無損自身清名,極是高興,不自禁地連連點頭:“不錯,不錯,這以進為退之策甚妙。”先前心中悔意早飛去了九霄雲外,暗道慕容荻慧眼識人,為慕容世家挑來了一個難得的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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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慕容荻卻道:“這只是保一時平安的權宜之計,我慕容一族若是長久不在廟堂之上握執權柄。必會逐漸被人蠶食鯨吞因而敗落,那又該當如何是好?”

慕容闞一拍手道:“對啊,無權就會受欺,龍家有機會打壓我們絕不會輕易放過,這又該當如何是好?小石可有既不受忌又不失勢,能夠保得我慕容氏族長久安樂的萬全之策?”

陳浩然翻了翻白眼。尋思還沒把你家大妹子娶進門,就拼命把我當免費勞力使了,攤攤手道:“世事變化無常,什麼事會有什麼萬全之策?”想了想,又道:“看來你們很忌憚那個龍家,既然如此,那就乾脆把龍家捧得再高一些,讓龍家的地位凌駕於慕容氏和項氏之上。”

慕容闞錯愕道:“龍氏原本就與我慕容氏不和,若是再讓他家得勢獨大。豈非更要受其欺辱?”

陳浩然搖頭道:“你們不是說宣威帝沒多少時間好活了麼?現在任龍家去爭權奪勢,權勢越大越好,將來只要宣威帝一死,不論是三位皇子中的哪一位登基,首先要做 的,必定就是打壓舊勢力扶持自己的新勢力,龍家爬得越高,到時就不免跌得就越慘。”又嘿嘿笑道:“要說受其欺辱。慕容世家的子弟不是要一改低調作風飛揚跋 扈麼?為什麼要受龍家的欺辱?有什麼事要主動地明著跟他們硬鬥,面子上絕對不能吃虧。私下裡伯父則容忍讓權,右手打人一耳光,左手偷偷塞給他倆棗仁,讓龍 家以為佔了實際性的便宜,早就偷著樂去了,還會想著跟慕容世家計較顏面上的得失麼?”

大家都聽得發呆。陳浩然這計謀可以說是極其陰損。現今大楚皇位之爭正烈,局勢異常複雜兇險,慕容世家非但可以藉機減輕如燙手山芋般的權勢帶來的巨大壓力,還能順水推舟將這道絞索套到龍家的脖子上去,當真是殺人不見血。

過了許久。慕容靖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老夫得此有勇有謀的佳婿,何其幸也。”他確實是無比的慶幸,陳浩然表現出來的見地心計及權謀之術,便浸泡宦海數十年的自己也聞而心驚,要是這樣一個人物落在龍家,只怕慕容氏族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來,擺上酒席,老夫今日要與賢侄盡興一飲。”

看著父親興致高昂地大聲吩咐,慕容荻俏面上又浮現出一絲難以言明的憂慮,轉眸凝視陳浩然,心底幽幽發出一聲輕嘆。

“來,我再敬狄兄一杯。”

入夜時分,上京城首屈一指的酒樓醉仙居內,長安侯沐堅滿面春風,殷勤舉杯相勸。

沐堅的確非常之開心,與陳浩然合作開設賭莊的事宜相當順利,而且不用自己出頭,慕容闞承諾由他出面打通各處關節,取得名正言順的合法經營權。到時的利潤分出兩成上繳稅務司及作為打理費用,其餘的八成由陳浩然和沐堅均分。

絲毫不用勞心費力,便平白撈取一份不菲的收入,由不得不使沐堅對陳浩然大生親近之意,兩人關係迅速拉近,幾杯酒下來,更有如多年知交好友。

人逢喜事精神爽,天色全黑後,沐堅酒已至半酣,只覺仍未盡興,興沖沖提議:“今日與狄兄把酒言歡,興致等閒難得,不若去弄影湖上盡歡一宵。”

此言一出,慕容闞和慕容遜兄弟面上不禁微露出些古怪的神色來。但凡居於上京城的人,無人不知那弄影湖便是京都最負盛名的勾欄之所--弄影樓的所在。沐堅所說的盡歡一宵,其意自然不言而喻。

跟準妹夫一道去逛窯子嫖姑娘,這可未免有點兒不太像話,慕容兄弟大眼瞪小眼哭笑不得,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均吱吱唔唔道:“這個,只怕有些不妥吧?”

沐堅酒意上頭,也未察覺到慕容兄弟的尷尬,半真半假道:“我知道,我這個長安侯是空架子侯爺,京城裡沒幾個人真正瞧得上眼,怎麼著,連賢昆仲也不願待見麼?”

慕容兄弟頭大無比,只能苦笑著道:“豈敢,豈敢,我兄弟怎有此意?長安侯醉了,還是早些回去歇息的為好。”

正要招呼候在外間的隨從進來。沐堅卻一甩手,大著舌頭嚷道:“你們要是真瞧得起我,今天這弄影湖就非去不可,要是不去,就是瞧不起我……本侯雖然是空架子,一點點骨氣還是有的。不願意受人施捨,得,咱們合作的事就一筆勾銷算了。”

世 襲罔替的逍遙王,家裡還供著免死鐵券和打皇鞭,這些聽起來尊榮無比很是唬人,然而除了第一代的逍遙王因為其皇兄的感激而過得相當舒心之外,往後頂著這個沒 有實權的王爺帽子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如果不是還有個王爺的稱號名分,辦起事來恐怕連個芝麻大的官兒也不如。種種不如意鬱積在心,卻又無處可洩。這次藉著酒 意,沐堅總算是稍許痛快了一把。

陳浩然見著大家都有些不對頭,略略瞭解了一下情況後,哈哈笑道:“不就是去青樓喝喝花酒麼,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走,大夥兒一起去。”

慕容兄弟不由得暗暗叫苦,正發愁回去後該怎麼向老頭子和妹子交待,陳浩然毫不在意地道:“伯父不是說過。在外面的事我都可以作主,你們擔什麼心?有事我扛著就是了。保管不讓你們受罰。”

對啊,老頭子的確這麼吩咐過,慕容兄弟想通此節,不再猶豫,事實上,陳浩然作了決定。他們也無法加以反對。

許 承翰和高二牛也跟著來了醉仙居,聽見要去妓院,高二牛立即就想起灞水河上畫舫裡那些漂亮姑娘,只覺渾身一陣無由地燥熱,尋思跟著二少爺就是好。不但能吃香 的喝辣的,還有機會摟一摟從前做夢也不敢想的水靈妞兒……想到刺激美妙處,不自禁地張開大嘴流下了口水,樂呵呵地傻笑起來。

許承翰卻從未涉足過這種風月場所,心下惴惴,小聲道:“學長,我看,我就不去了吧?”

陳浩然不由分說,一把抓起他,喝道:“風流才子聽說過沒?不風流,怎麼能稱為才子?別羅嗦,跟我走。”

弄影湖不算太大,雖是大楚的第一青樓所在地,湖畔卻相當之幽雅清靜,甚少喧囂媚俗之氣。波光粼粼的湖中央,一艘巨大的畫舫隨著清波自在盪漾,隱約可聞絲竹飄渺輕歌曼舞,這才是真正的弄影樓。

坐著是船,而是可稱為一座水上樓閣了,高有四層,容納上千人也不在話下。抬頭望去,燈光花影耀眼欲迷,裝飾更是美輪美奐精巧無比,每一細微處均可看出在力求盡善盡美。

許承翰由衷讚歎:“如此華美豪奢之所,不知花費多少心思耗費幾何才能建成?”

沐堅笑道:“好些他國的王孫公子來到大楚,在弄影樓散盡萬金後還戀戀不去,自然要有其引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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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精雕細琢的精美舷梯上到最底層的甲板,早有幾名妙齡美婢笑意晏晏地迎上來,將一行人引入廳堂中,言行談吐均頗為優雅得體,可以見得均受過一定程度的禮儀教導。弄影樓裡迎客奉茶的婢女已有如此素質,其紅牌的風華當然可想而知了。

陳浩然這一行人均氣度不凡,負責接待的是一名巧笑嫣然的美婦人,看裝束在弄影樓的地位不低,雙目在眾人身上打了一轉,很快發現了一個認識的人,笑吟吟湊近攬住他的胳膊道:“唉呀,原來是慕容二公子來了,奴家有失遠迎,還請二公子恕罪。”

慕容闞的目光刷地盯向慕容遜,在老頭子的嚴厲管束下,慕容兄弟向來不敢明目張膽地踏足這等煙花之地,這美婦人卻對慕容遜這樣熟絡,倒也奇了。

瞧見大哥的不善眼神,慕容遜脖子不由微微一縮,那美婦人卻又自顧笑道:“二公子這些天沒來,玉嬋那小妮子可思念得緊,正想讓奴家送封信兒給二公子呢。”

見大哥眼神益發銳利,慕容遜趕緊推開那美婦人,乾笑道:“大哥且勿誤會,玉嬋姑娘乃是弄影樓有數的才女,我跟她之間並沒有什麼,只是偶爾有幾次來聽她彈彈琴、說說詩詞、論論歌賦罷了,真的沒什麼。”

還沒等慕容闞開口,陳浩然已經先行發問:“你到這兒來,真的沒幹什麼別的事?”

慕容遜幾乎想賭咒發誓以示清白:“絕對沒幹別的任何事了。”

陳浩然上下盯著他看了幾眼,忽然搖搖頭,十分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唉,二哥啊,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遭遇這種不幸,真是悲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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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遭遇了什麼不幸?又怎樣悲慘了?”慕容遜莫明其妙。

陳浩然反問道:“你現在就不能人道了,難道還不悲慘麼?”

慕容遜兩眼瞪得老大,突然蹭地跳了起來,大怒道:“誰說我不能人道了?小石,我好歹也是你二哥,你怎麼能如此咒我?”

陳浩然慢條斯理道:“你要是能人道,為什麼到了這兒卻不碰那位玉嬋姑娘,想騙誰啊。”

慕容遜再顧不得大哥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怒道:“你連這個也不懂嗎?玉嬋還是清倌人,我要梳攏她不僅要付出豐厚的禮金,還要設宴請些名流雅士出席才行,這樣一來,勢必會給父親大人知曉,他豈能同意?”

陳浩然忽有所覺,視線稍移,便見到一個身著藕色紗裙的纖纖麗人站在內堂的帳幔前,正目露哀怨地注視著慕容遜,心中一動,又嘿嘿笑道:“這麼說,是你瞧不起那個玉嬋姑娘,怕丟了家族和伯父的面子,這才不願意收了她。”

“我絕無此意。”慕容遜大聲否認:“玉嬋姑娘雖然存身在這風月之地,但蘭心慧質貌比仙子,詩書琴畫歌舞無一不精,我豈有半點小瞧之心。只不過……唉,若是不怕父親大人責罰,我恨不能以八抬大橋將她迎入府中。”

那麗人眸中泛起無限感動,忽然跑上來,投身慕容遜懷中,深情哽咽道:“妾身不過區區蒲柳之姿,鄙陋之軀,怎當得二公子如此情意……今日得聞二公子心跡,妾身縱然便死亦是絲毫無憾。”

慕容遜趕忙捂住她的嘴:“玉嬋,你為何出此不祥之言,若真有個三長兩短,我豈非萬死莫贖?”

見 這兩人執手相望悲切垂淚,陳浩然只覺胃裡直冒出一股子酸水,頗是哭笑不得。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敢情才子佳人們全都是這幅德性,遇上屁大的不 如意就哭哭啼啼搞得像生離死別天人永隔似的。喝道:“好了,別在這裡演狗血瓊瑤劇了,我來替你們作主,今天晚上就把洞房給圓了。”

其他人熟知陳浩然秉性的還好,沐堅卻不禁愕然,論身份,陳浩然是妹夫,卻要強行作主逼著大舅哥慕容遜給青樓姑娘開苞,這算什麼破事?簡直是天方夜譚。

那美婦人此時陪著笑道:“這位爺,這可使不得,玉嬋怎麼著也是弄影樓頭幾位的清倌人,梳攏一事怎可這般草率?依奴家說,還是另選個黃道吉日,再多請些嘉賓來賀喜,風風光光地熱鬧一番才好。”

外面忽有人高聲道:“豈有此理,我早幾日便說過要梳攏玉嬋姑娘,你們推三阻四找藉口不允,今日卻又許給別人,這是何道理,難道不將我龍某人放在眼裡不成?”說話間,一群人前呼後擁地走了進來。(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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