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1章 蛻變之於絕戰（六）
看到憑空漂浮在半空之中的策士勞倫斯，伊萊恩不禁傻了眼。
這不科學。
這是魔術嗎……？
然而看到了勞倫斯手臂上的封魔手鐲，白龍人不禁進一步懷疑。
這次圓桌試煉裡的考生都必須佩戴封魔手鐲，這手鐲的作用就是防止考生們用魔術作弊。當然，如果有足夠錢的話，還是可以找大會主辦方來解鎖某種特定的魔術的。
但是解鎖魔術的費用都極其高昂，一個魔術越有用，解鎖需要的錢就越多。一般的考生才不會沒事解鎖個魔術來玩呢。
最重要的一點是，伊萊恩看過說明書，被解鎖的魔術在使用時，封魔手鐲會發出明顯的橘黃色光芒，以提醒對手。
現在勞倫斯的手鐲根本沒有發光，也就是說，他並不是在使用魔術。勞倫斯沒有憑藉魔術，也不是憑藉任何器械，就那樣浮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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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太不科學了。
腦子本來就不好使的伊萊恩看到這副景象時不禁大惑不解，他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開始冒煙了。
其實即使是更聰明一些的人------比如說在艦橋內觀戰的卡多爾，也感到茫然：＂勞倫斯幹了什麼？這是作弊嗎？難道他破解了封魔手鐲的系統，繞過了某些封魔的程式？＂
＂不。那是［奇蹟］。＂亞瑟王淡然哼道：＂大概是和蘭斯洛特一樣的某種天賦。＂
＂蘭斯洛特卿？怎麼可能------＂卡多爾又拿起他的電子記賬本多看了一眼。策士勞倫斯是從前兩年才開始參加圓桌試煉的，又由於考生們並不是強制需要把自己的資料都高速大會主辦方，所以也有像勞倫斯這樣什麼資料都不給的傢伙。
簡而言之，大會主辦方對策士勞倫斯的瞭解程度可謂低下，只停留在＂這傢伙的成績保持在中上水平，算不上特別優秀＂這種程度而已。然而就是這樣不算特別起眼的人，卻突然之間用起了格外罕見的［奇蹟］------遠遠超越了魔術的存在，＂無中生有＂之物！
＂什麼，這種事情很奇怪嗎？＂騎士王卻一臉平淡地說：＂在本屆的考生裡，那只白老虎不也會用奇蹟嗎？別的考生會用，就是那麼奇異的事情？＂
＂可是魔獸獵人艾爾伯特是今年才參加比賽的。＂卡多爾聳了聳肩：＂今年才出場的人且不提，勞倫斯都參加過兩屆考試了，以前的比賽裡不管怎樣失利也沒見過他用這種東西。他今天卻用上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奇蹟。難道說這個奇蹟是他最近才學會的東西？＂
＂不，奇蹟都是與生俱來的天賦，絕對不可能後天習得。＂騎士王卻說：＂的確，有些人一出生就能夠使用這種天賦，也有些人在成長的過程中才漸漸察覺到自己能夠使用奇蹟。但是，朕相信策士勞倫斯屬於前者。＂
＂陛下您為何如此之肯定。＂
於是亞瑟淡然地一笑：＂卡多爾，你再仔細看看他的個人資料。＂
充滿了疑惑，圓桌騎士卡多爾開啟策士勞倫斯的個人資料再度審視一番。那份文件並不長，也就聊聊的幾百字，簡要地講述了策士勞倫斯的生平事跡。這短小的資料卻已經是大不列顛的情報網能夠找到的一切了。
策士勞倫斯，原名 尼古拉斯.勞倫斯，出生於南非一個貧民家庭。父母離異，家有一兄。其母親因難產而死。其母誕下勞倫斯時，他僅僅是一個未足月的嬰兒。因為早產和胎兒過度的營養不良，勞倫斯有先天性的殘障，四肢均無法動彈，腦部嚴重水腫。勞倫斯只有十歲大的哥哥便從此擔負起養育這名殘疾嬰孩的職責。
當嬰孩長大到約一歲的時候，貧民窟裡的左鄰右里全都勸其兄放棄這個嬰孩，因為一個癱瘓的孩子絕不可能在這種嚴酷的貧民窟裡活下去。然而勞倫斯的哥哥並沒有放棄，而是繼續把這名嬰孩養育到了三歲。
就在勞倫斯三歲那年，奇蹟發生了。原本癱瘓的他突然站了起來，甚至突然懂得了用雙手握住湯匙進食。此事在當地一時成為的異聞，但話題也僅僅流傳了幾個月便風平浪靜，無人問津了。畢竟，貧民窟裡一名癱瘓的嬰孩突然自愈，也算不上是什麼特別大不了的事情。
＂------呃，這些朕都知道。你看就夠了，可不可以別唸出來？＂騎士王打斷道。
卡多爾聳了聳肩。
＂策士勞倫斯後來是以魔術師和戰略家發跡的，他發跡的過程卻沒有什麼特別讓人在意的地方。＂騎士王於是說：＂所以，真正奇異的，果然還是他三歲時這個突然治癒了癱瘓的事件。＂
圓桌騎士看著大不列顛國王，依然一臉茫然：＂我還是不懂，陛下。這和他能用奇蹟有什麼關係？＂
＂你還是不懂嗎，卡多爾？＂亞瑟王淡然笑道：＂勞倫斯的殘疾根本就沒有被治癒過。我們派發出去的封魔手鐲一直都在監控各位考生的身體狀態，而狀態顯示勞倫斯的四肢神經其實全都是壞死狀態的。也就是說，即使是現在，他還一直處於癱瘓狀態。他之所以能夠像一名普通人那樣行走，活動，戰鬥，靠的不是他身上的神經，而是------［奇蹟］。＂
卡多爾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大概就和蘭斯洛特的奇蹟一樣，是種控制動能的天賦。＂亞瑟啊我那個繼續分析道：＂蘭斯洛特可以無中生有，在他的雙掌之間突然產生出任意方向的動能，所以他的劍術一直都很厲害。他的劍可以依照他的意願突然轉向，從你完全想不到的方向攻來，完全超越了正常的物理定律。勞倫斯的身體估計也是用類似的原理在心動的，只是他的奇蹟沒有蘭斯洛特的奇蹟那般專注在手掌上，而是作用在全身。＂
卡多爾透過螢幕又多看了浮在半空中的策士勞倫斯一眼：＂所以，現在這個……也是奇蹟幹的好事嗎……？＂
亞瑟王眯了眯眼：＂應該不會有錯了。只要產生出足夠的動能來抵消地心引力，就能讓一個人的身體平白無故地漂浮在半空。如果製造出動能的不是魔術，那它就只能是奇蹟。＂
其實類似的招式在魔術之中也是存在的，叫做［舞空術］。不過極少法師會去用它。在魔術戰之中消耗魔力和專注力來讓自己飛起來，並沒有太大的意義，還不如腳踏實地地放出更強大的攻擊性魔術，儘快把對手幹掉。
但是用奇蹟創造出來的［動能］本來就是無中生有的東西，沒有＂消耗＂就不需要付出代價，可以無限制地一直使用下去。勞倫斯之前一直不用這個，僅僅是因為……他把專注力都集中在控制浮游武器之上了！
＂我還是不明白，陛下。＂卡多爾在某些地方上莫名的倔強，偏要詢問到底：＂即使是如此，陛下您又是如何確定策士勞倫斯會使用奇蹟的？在我看來他除了魔術之外，還是可以有很多手段讓自己漂浮在半空中------比如之前有考生拿出來用過的［天空之劍］。＂
＂你的懷疑方向很正確，的確有別的可能性。＂亞瑟王答道：＂正常來說，朕也會向著這些方向懷疑，並最後一個才會想到勞倫斯身負［奇蹟］這種天賦。然而，在昨天朕完成了勞倫斯的私訪以後，朕的想法就變了，傾向於認為勞倫斯會使用奇蹟。＂
＂哦？＂卡多爾發出一聲感嘆，不禁追問：＂策士勞倫斯的願望是什麼？＂
＂他想再看一次［圓外之理］（Axiom beyond the Circle）。＂騎士王淡然回答道。
＂什麼？！＂卡多爾一臉懵然：＂是古代法師們在追尋著的那個，［圓外之理］嗎？＂
騎士王點了點頭。
［圓外之理］（Axiom beyond the Circle），又或者被叫做 ［弦外之理］（Axiom beyond the String），是源自遠古的，由法師們提出來的一個概念。
法師們認為，宇宙裡上存在著一個萬事萬物的終極答案，一個濃縮的真理。找到這個真理的話，關於魔術，關於宇宙，從過去到未來的一切疑問，都將得到解答。
儘管現代的大部分魔術師都將圓外之理的存在嗤之以鼻，但是古代的魔術師們大多都是近乎著迷般對此深信不疑，並有不少人終其一生地做著研究，希望藉由魔術研究而接近這個真理的大門。
當然，從未有人成功過。歷史上倒是因此而出現過不少瘋狂魔術師，以各種邪道的研究而聞名於世，為本來就玄乎的［圓外之理］新增上一層層神秘色彩。
有人說，只要看到過一眼圓外之理，人就可以升格為神；
也有人說，只要看到過一眼圓外之理，世界就會被毀滅。
＂而策士勞倫斯卻對朕說，正是因為他出生時看到過一眼［圓外之理］，才擁有了使用奇蹟的天賦。＂亞瑟王淡然地接上一句。
＂他認為，世上所有能夠使用［奇蹟］的特異體質者，都在降生的那一刻，看到過［圓外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