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鄉村之行第四章收購瑣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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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由於是被周圍的大山遮擋著,要很晚才能見到太陽,這要是換成外面的話,天色早就已經大亮了,但是在這裡,真正的陽光直到早上八、九點鐘的時候,才以施施然般的節奏照在了劉家村一帶。

同樣的,當地人的作息時間也很晚。

與之不同的,大概在每天六點左右的時候,阿豆就會起床,洗漱完畢後,他就會站在遠離房屋的空地上,身子微蹲,雙手伴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在那裡做著最簡單的氣息吐納。

別看這小子架勢十足,其實他的想法非常光棍,既然不能馬上閉關,那就做點有用的氣息鍛鍊好了。

"如此,總好過於你們這樣睡懶覺吧?"

事實上,有小劉老師在,就算阿豆他想睡懶覺,亦是不大可能的,因為小劉老師每每一大早就會來找阿豆,然後就死纏著,讓這小子教授她如何才能更好的辨識藥材。

用小劉老師的話來說就是,長點見識也好,省得你小子亂說一通的欺負人。

就這樣,在這裡過了近半月後,阿豆開心的發現,自己體內的氣息居然莫名其妙的又平復了不少,雖說還是有些狂躁的感覺,卻是已經可以進行主動控制的了。

不象以前,氣息煩躁的時候,阿豆甚至連動都不敢動。

只是阿豆很奇怪會出現這樣的好事情,心想著難道是這劉家村的風水,要比大王村來得好?

再一次的,阿豆努力控制著自己不去想那人品問題,基本上,象他這樣的控制,每天都會來上一次。

小劉老師所在的村寨,按照通俗的叫法就是劉家村,至於官方的命名則不是這個,而是叫什麼"九里岙",按照阿豆的說法,這個岙不岙的,到有點大王村一帶的取名風格。

阿豆會這麼說,是因為他所在大王村周圍的那些村子,光是名稱裡帶有岙字的,就有十五個之多,這樣算起來的話,大王村簡直可說是處在山岙岙裡了。

不過,大王村一帶沒有象劉家村這樣的自發集市,所以一般的,大家都需要把各自的交易物什帶到山外邊的鎮子上,並且每月鎮子上只有三個集市日子,分別被叫做上集、中集以及下集,統稱為三集市。

於是每逢集市,周圍多達四、五十個小村子匯聚在一個鎮子上,熱鬧得就跟過節似的,以前阿豆經常跟著老爺子去三集市賣點感冒丸子或者收購點稀有草藥什麼之類。

就規模來說,劉家村的集市肯定不如阿豆家鄉的三集市那麼大,雖說沒那麼多,但是這裡的集市卻是每個星期都有二次,也因此兩者之間孰好孰壞,就不怎麼好說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只有矇矇亮的時候,老劉家外面已經有人在活動了,聽腳步聲,阿豆就知道是趕集的人來了,所以他也不怎麼在意,施施然的起了床。

只不過,這小子在心裡嘀咕著,以前趕集的時候,貌似沒那麼早吧?難道說,是因為商人會在今天收購一批番薯棗子的緣故?來了近半月,阿豆也經歷過好幾個集市了,卻是一次都沒看到過有商人上得這裡來。

一般商人們來的時候,會提前電話通知到各個村子,然後,到了約定的日子,直接開著卡車就上來了,據小劉老師說,那時候的收購場面,只能是用"熱鬧"二字來形容。

阿豆正在忙著自己洗漱的時候,小劉老師卻氣呼呼的趕了過來,嘴裡還大聲嚷嚷著:"王阿豆...王阿豆,你給我起來,趕緊跟你那些個黑西裝去說一說,他們怎麼能把趕集的人給隔離在了我們家老遠呢?你們是沒關係,拍拍屁股就能一走了之,我們怎麼辦?來的都是鄉裡鄉親,被你們這麼一搞,以後還怎麼叫我出去家訪?"

看著小劉老師氣呼呼的模樣,阿豆一陣冷汗,心說這到是實話,那二十三個傢伙,不但看著酷,裡子更是厲害,簡直可以說,他們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

據老班長私下透露,在部隊裡,要想做個合格的特種兵,那麼"上崗"之前,最後一件事情就是得去擔任刑場劊子手,美其名曰:提前享受一下殺人的感覺究竟如何。

簡單的說,只有殺過人的,上頭才會頒發給你一張"無過失殺人執照",不然的話,你連人都沒殺過,誰會把這種牛逼東東頒發給你,這年頭,連駕駛汽車的都要有一張駕駛執照,何況是這種"無過失殺人執照"了。

這就好比是一道考核,事實上,只要心理稍有不過硬的,基本是過不了這一關的,別看這年頭殺人犯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到處都有,可真正輪到你自己的時候,敢不敢下手以及下手後會不會出現嚴重的心理障礙,都有待時間來驗證。

只有經過這一關後的主,才可算是合格的特種兵。

死刑,可以說在懲罰了罪犯的同時,還連帶著培養了一大批的殺人兼職。況且,在這沒有戰爭的和平年代,也就僅僅只有這麼一條路了。

胡亂抹了幾下後,害怕出問題的阿豆急急跟著小劉老師出去了。

走到門口一看,阿豆著實是被眼前的陣勢給驚了一下,只見那幾輛VOLVO商務車有目的被佈置在了周圍,車輛之間的間隔,則是由那些"護衛們"填補了。

畢竟,是和老班長他們相處了幾年,阿豆的眼力已經變得很毒,他輕易就能看出,這樣的佈局非常合理,依靠這樣的佈局後,屋子裡的人無論是選擇突圍還是選擇防守,都能輕鬆做到。

阿豆粗粗一看,那些前來趕集的村民,數量已經有近百位了,不過由於保鏢們的攔阻,這些村民顯然是被阻止在了防護的格局之外,離開屋子足足有十來米之多。

這裡的村民們,購買時的習慣是先從集市的一頭逛到集市的另一頭,然後再選擇自己中意的貨物進行採購。

如今,集市因為阿豆的原因被硬生生的切斷成了兩半,要不是現在天色尚早,來的人還不算多,怕是早就起衝突了。這點,只要看看小劉老師就知道了,連她上山都帶著把直刀,何況這些彪悍的男村民了?

看著混亂的局面,阿豆正感到頭痛,小劉老師卻還在他邊上不停的嘮叨著:"我們家一帶,原本就是整個集市的中心,現在被你們這樣一來,誰還會過來?誰——還敢再過來?王阿豆,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身份,可有句話我不得不說,你們現在的舉動,不但沒什麼大用,相反的,還會引起大家的注意。"

阿豆知道小劉老師說的是事實,可他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冤枉,心說你有意見找那保鏢頭子去說好了,我只是被保護人,什麼時候輪得到我在這種事情上指手畫腳了?

說句老實話,阿豆對於小劉老師多少是有些怕怕的,事實上,自從他大概的瞭解了小劉老師在這裡這麼努力究竟是為了什麼之後,他就有些"害怕"小劉老師的感覺了。

當然了,此怕亦非彼怕,連阿豆自己也不知道,其實他是生怕自己會給小劉老師留下一個不好的壞印象。

看看心急上火的小劉老師,再看看寸步不讓的保鏢們,阿豆不由得心裡一陣哆嗦後,居然被他給想了個主意出來。

"別說了,你替我告訴村民們,今天我要收購他們手裡的番薯棗子,是全部收購,並且一律現錢交易。"阿豆想了想後,發現自己的手裡沒那麼多現錢,他只得繼續說道:"雖然,我不知道村民們手裡到底有多少番薯棗子,不過,可以先讓他們回去準備一下,就明天上午好了,我直接派大卡車到這裡,奶奶的,拉個十卡車應該可以拉玩完了吧?到時候,咱們一手交貨,一手拿錢。"

莫名覺得委屈了的阿豆,忍不住之下竟然當著小劉老師的面罵了句粗話。

只見小劉老師眼睛眨巴眨巴的,忽然說了句:"我們這,別的不多,番薯棗子卻是要多少有多少,我怕你十卡車不夠用啊!"

"十卡車還不夠?別是掉進了番薯窩了吧!"

面對小劉老師的懷疑,阿豆顯然有些脾氣了,悶悶的哼了聲後,只見他腦袋一仰,眼睛斜斜看著小劉老師,心說咱現在也是有錢人了,十卡車不夠的話,那就二十卡車或者一百卡車,總歸一句話,就是要多多的收購。

"你這樣和大家去說,就說這裡的番薯棗子,我們有多少收多少,至於價格嘛,就四十塊一公斤好了。"眼看著村民們是越來越多,抗議聲也是越來越大,阿豆考慮到小劉老師剛才的話,感覺還是先擺平了這些村民為好,免得引發流血事件就不好玩了。

"王家小子,你心可真夠黑的,賣給外國人要二百美刀(美圓)一公斤,收購時,卻只肯出四十塊錢?就這,還是人民幣的說?"

小劉老師雖然覺得四十塊錢一公斤已經是個很離譜很不錯的價格了,跟往年的收購價格比,甚至可以用天價來形容了,只是她一想到昨天晚上阿豆說的話,就覺得這樣的收購價格還是虧了,尤其是這小子說過一句,"這東西只要到了國外,不用炒作,它的價格,最少也在二百美元每公斤以上,要是再進行炒作一下的話,簡直連二千美圓都有可能啊!"

阿豆這樣說,到不是誇大事實,就目前來說,別說是二千美圓了,只要瑞士中醫院願意,就是推高到二萬美圓一公斤都有可能,並且還不需要付出太多的精力,隨便找個藉口就行了。

比如說:"這玩意能抗癌症復發,尤其是治療癒合後的那種,早來早買,買光為止。"

按照小劉老師的這種演算法,阿豆的確是稱得上奸商,並且還是最黑心的那種奸商,只不過小劉老師似乎忘了一件事情,沒有阿豆的所謂採購預算,這裡的番薯棗子——它能賣到四十塊一公斤?

剛才阿豆已經覺得自己很冤枉了,沒想到現在背的這個黑鍋,居然比剛才的還要大?

王家在大王村是不種田的,世代行醫為生,不過因為身處農莊,所以阿豆也看到過村民們如何烘製番薯棗子,並且他還清楚的知道,大概是要五公斤番薯才能烘製出一公斤的成品。

在大王村一帶,村民們靠的不是那種乾乾的坡地,而是建造在山腳下的梯形水稻田,也因此,大王村一帶種番薯的量不會很大,一般來說,村民們做的番薯棗子只是用來自己吃或者送親戚朋友。

以前,也曾經有人去大王村買過這些玩意,價格最多也就開到二十塊一公斤,就這,還不是商人來收的,而是城市人來山區踏青的時候,順便買來自己吃的。

可以想象,商人是絕對不會出到二十塊錢一公斤的,而在小劉老師這一帶,往年收成好的時候,番薯多得造反,甚至還賣過二塊錢一公斤這樣的賤價呢!

要知道這價格收購的,可都是經過烘製後的成品啊!

如今,阿豆都出到了四十塊錢一公斤,他滿心能讓小劉老師誇獎幾句,沒想到,換來的卻是"奸商"二字。

阿豆有些無語的看著小劉老師,心說那竇娥姐姐已經算是很冤枉了,沒料想現在的咱,甚至比那竇娥姐姐還要冤上幾分呢!

積極心被嚴重打擊了的阿豆,亦是懶得再說了,他直接扔下句:"就這個價格,不賣拉到。"說完,阿豆轉身就進了老劉家的院子,裝作氣呼呼模樣的,一個人坐在那裡生悶氣。

小劉老師見到阿豆發火了,頓時她心裡多少有些過意不去了,其實她就是想讓村民們多點收入,到沒什麼特別要和阿豆過不去的想法。

保鏢頭子一直在注意這倆人,這會兒見到他們吵架了,好笑的同時,他走過去準備勸說阿豆一番了,沒曾想,阿豆抬頭看到他來了,點點頭說道:"準備一張大字報,把收購價格提高到五十塊一公斤,還要註明,以後每個月都會收購一次,大概一萬公斤左右,質量好的優先。"

這下,換作保鏢頭子鬱悶了,心說你小子怎麼又來了,在以前,你就把我當傭人使喚,怎麼現在還是這樣?天底下,估計也就只有你一個人,敢把我們這些人當牛馬使喚了。

不知不覺的,保鏢頭子瞪了阿豆一眼,卻沒想到,這小子居然似笑未笑的看著自己,領教過阿豆威力的保鏢頭子,頓時他心裡一個激靈,立馬說道:"得!不就一張大字報嘛,我去還不行嗎?"說完,保鏢頭子飛快的跑去找東西了。

阿豆看著他的背影,笑眯眯的叫道:"記住哦,是五十塊錢一公斤,還有,這種事我不叫你們做,又能讓誰做?剛才,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招惹了村民們?我這是給你們擦屁股,可別不知好歹啊!"

遠處的保鏢頭子本來就已經半瘋了,再聽到阿豆的這句話後,"撲通"一下,他直接就倒在地上。

不過,阿豆小子還是很厚道的,儘管是假裝的生氣,卻還是給了小劉老師一個面子,在原來的收購價格上,又加了十塊錢的收購價格,到不是他不想再加了,實在是這樣的價錢已經是很離譜了。

原來,在阿豆的預算***薯棗子收購回去後,還要用藥材進行一次再加工,適合外國人口味的同時,再用漂亮的包裝包起來,如此,才能賣個好價錢。

事實上,番薯棗子的模樣是很難看的,渾身乾癟癟的不說,拿在手上,甚至還有些油膩膩的感覺,可以說,它的賣相非常不雅。

而國外的那些烤肉連鎖店,卻在努力營造著店裡面的美觀大方,也就意味著絕對不能把這玩意放櫃子上直接賣,東西好吃的同時還要好看,否則賣得出去才怪。

再加工的費用、運費、以及其他的雜七雜八費用,所有的這些加在一起算下來的話,除非是形成規模銷售,否則光是成本就有可能虧本。

畢竟,還要考慮到,這玩意萬一不受人家的歡迎呢?

不過,阿豆也不是盲目的收購,他給自己留了條後路,實在不行的話,就出口到韓國去,賣也好,作為員工的福利也好,總歸是要在韓國消化掉"高價"收購來的番薯棗子。

小劉老師看到一向好說話的阿豆,忽然間變得怒氣十足,反應過後的她,有心想來和解,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

在看到保鏢頭子貼出的大字報後,小劉老師發現收購價格從四十塊漲到了五十塊,感激的同時,她又期期艾艾了半天,終於還是走過來,衝著阿豆細聲細氣的說了句:"這樣的價格,是不是讓你難做了?要不,咱還是四十塊算了。"

只要不是笨蛋都知道,每公斤漲十塊的話,一萬公斤就是十萬塊了,而在這裡,有一千塊工資的,就已經算是很高的收入了。

冷靜下來的小劉老師這才知道,就因為自己的幾句不合理埋怨,居然讓王家小子付出了十萬塊的代價,也難怪她會這麼說了,如果以她當老師時候的工資來算,這幾乎就是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錢。

阿豆看了小劉老師一眼,心想著把這主招到自己集團裡,也不知道究竟是好還是壞,很明顯的,小劉老師的同情心簡直稱得上"氾濫"二字,這還不是自己手下呢,就已經讓集團損失了十萬塊,要是以後變成了自己的手下,將來不得會損失多少錢?

"哎!算了,認真說起來的話,你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村民們,不過..."阿豆語氣和緩,說出來的話卻是殺傷力十足,"咱先把醜話說在前頭,你以後要是再敢冤枉我的話,可別怪我把你發送到外國去。"

"不會了不會了,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這會兒,小劉老師已經忘了自己前面提過的要求——那就是必須留在這裡工作,否則就不給診所集團辦事的原則。

其實,阿豆就是故意這樣說的,見到小劉老師沒注意他話裡隱藏的陷阱,頓時這小子渾身一陣舒爽,心說連金花那麼小心謹慎的人,時不時的也會犯些小錯誤,就你小劉老師這種橫著來橫著去的德行,還怕找不到你有犯錯的時候?

"到時候,我再把受到的閒氣連本帶利的拿回來。"阿豆心裡暗暗告訴自己,他正想得欲仙欲死的時候,外邊的道上,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聽著像是出了什麼意外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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