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與他殺完全是兩回事，後者只是被動接收，而前者卻需要莫大的勇氣，只要斯特蘭奇在動手時有一絲猶豫，那就是達斯坦逃脫囚籠的時刻。

這一點斯特蘭奇同樣也很清楚，因為空間門與鏡世界魔法的構成能量同根同源，它可以輕易侵蝕鏡世界，出現在鏡世界內部的任何一個角落。

那麼死亡重置這招就已經不好用了，如果空間門重新整理的位置靠近達斯坦，很有可能他根本來不及阻止，達斯坦便已經逃離出去。

這不僅需要足夠的勇氣，讓斯特蘭奇下手堅定，在達斯坦逃離之前成功自殺阻止它，而且重置的本身就有風險。

這完全就是在拼臉，而自己的臉。。

斯特蘭奇摸了摸有些粗糙的下巴，果斷放棄了現在的戰術。

雙子大樓外，達斯坦正展露著真身，無聊的壓垮幾座大廈，趴在地面上打著盹，他的精神看上去似乎有些萎靡，但內心卻時刻警惕著即將出現的空間門。

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剛認識領袖大人時，在其他世界發現無數新奇玩意之一的打地鼠遊戲。

不僅考驗耐性，更考驗瞬時反應力。

尾巴似的器官無聊的左右搖擺，毫無壓力的再次將數棟矮小的建築蕩平，清理出一大片鋪滿廢墟的空地。

外狀神的力量自然會比平時耗費更多的能量，達斯坦不是沒有考慮過迴歸人形，不過說真的，人形狀態下的他可打不過斯特蘭奇，卡瑪泰姬的法師力量也不可小窺。

如果達斯坦重新化為人形，他毫不懷疑，那個不知道在哪裡貓著的斯特蘭奇立刻就會衝出來教自己做人，他被打死了在鏡世界裡可不能復活。

死了就是死了。

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大量彷彿風沙般的沙碩從達斯坦口中噴吐出來，這些砂礫噴塗到面前的建築上，立刻將這些建築表面染了一層褐紅色，然後轉眼間，這些建築便如水中的鹽粒一般，消散在空氣中。

是真正意義上的消散。

而沒等達斯坦把嘴閉上，另一個哈欠便接踵而來，他再次張大嘴巴，但這一次他嘴裡噴出來的卻不是砂礫，而是毒霧一般的陰雲。

陰雲落到地面，瞬間便將土地染黑，大片植物彷彿眨眼間就從黑色的泥土中鑽出來，但從它們略顯猙獰和外表和腐朽的氣息中就能嗅出來，這對常人來講，應該不是什麼安全的植物。

每一個外狀神的特點都不相同，甚至對一些實力強大的外狀神來說，她們的底牌到現在也沒有完全被人摸清。

不過這本身就已經是一個特點了，外狀神的特點之一，就是混亂。

從外表，到內在，再到每個人都不同的獨特能力，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有著非常大的不確定性，這讓超英們面對外狀神時，往往需要付出極大的傷亡才能獲得少許有價值的情報。

正在達斯坦無聊的有些打瞌睡時，鏡世界內再次發生變化。

無限的空間開始重疊，地面的斑馬線，建築與建築之間的交界處，窗戶上的分界線，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可以移動的模組，它們互相交織著，翻轉疊加著，如同萬花筒的內部世界一樣。

“。。啪？”

達斯坦趴著的地面突然開始傾斜，大地變成了一個豎直的平面，他原本趴著的位置呈現九十度角的直立起來，還有些昏昏欲睡的達斯坦一臉懵逼的被倒扣在世界的另一面，發出非常響亮的，“吧唧！”一聲，在地面上摔成一灘。

龐大的身軀將方圓幾里內的一切全部壓成粉末，倖存的建築也在時間外狀無時無刻不散發著的詭異能量下難逃一劫。

幸好鏡世界內的紐約是一座空無一人的城市，就算斯特蘭奇和達斯坦打個天昏地暗，也不用考慮普通人的傷亡問題。

周圍突遭變化，達斯坦的內心連波動都沒有，鏡世界內能夠鬧出么蛾子的除了空間門就只有斯特蘭奇了，這一點閉著眼睛都能想到。

果然，下一刻，斯特蘭奇那只有正常人類大小，有些瘦弱，但卻越顯巍峨的身影緩緩的飄蕩到半空中。

猩紅的披風在他的背後獵獵作響，代表著神秘和強大的魔法光輝環繞在他的四周。

斯特蘭奇的雙眼中散發著淡綠色，但在淡綠色的最深處，卻又混合著少許微不可查的深紫色，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及其強大的氣息。

彷彿天神降世一樣。

斯特蘭奇借用了不屬於他的力量，那不是他應該觸碰的領域。

不過。。為了對付達斯坦，想必小多同學也不會介意自己借用它一點力量吧，畢竟魔法之夜可是直接威脅到了整個的多元宇宙，它和自己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自己的世界被毀滅，多瑪姆的領域也難逃一劫。

見到斯特蘭奇出現，達斯坦有些無奈的翻翻白眼。

空間門的出現讓倆人的立場瞬間發生了轉變，從達斯坦追著斯特蘭奇動手，變成了達斯坦根本懶得動手。

因為他不需要殺死斯特蘭奇耗盡他的能量，就可以透過等待空間門離開。

那顯然，斯特蘭奇要做的就是死死地纏住達斯坦，不讓他有機會找到空間門，然後趁機逃脫出去。

而除了戰鬥之外，還有什麼更好的選擇來纏住達斯坦麼。

“達斯坦！”渾身魔力已經蓄能到了極點的斯特蘭奇發出一聲怒吼，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暢快過。

“來讓我們戰個痛快！”

雖然身為一個法師，用這樣粗魯的方式宣戰有些有失優雅，但能夠這樣火力全開的機會也不多，斯特蘭奇也就不去留意這樣的小細節了。

他雙手交叉，在空中用手指劃出一個又一個的半圓，金色的光澤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留下迸濺著火星的痕跡，像是空間被割裂。

下一刻，空中的圓弧自動蔓延，將殘缺的部分補全，形成一個個完美的扇形和圓形，就彷彿輪盤般，隨著他雙手分開，金色的輪盤一左一右的被他控制在手心裡。

“去！”

斯特蘭奇怒吼一聲，輪盤先後脫手而出，它們在空中瞬間龐大，眨眼便穿過了數百米的距離，直撲達斯坦的眼前。

當它們來到達斯坦面前不足十幾米的位置是，原本只有巴掌那麼大的魔法光環已經膨脹成了摩天輪的大小，一刀將哪怕是時間外狀形體下的達斯坦切成兩半也沒什麼問題。

面對已經可以對自己造成重傷的攻擊，達斯坦有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別這樣。”他無奈道，“我可不想動手啊。”

不遠處，空間門似乎有隱約冒頭意思，可惜達斯坦被斯特蘭奇纏的死死地，倆人幾乎將大半個紐約打殘，也讓達斯坦根本沒有機會顧及其他。

。。。

“那是什麼？”

像個武僧般，手持一人多高的魔杖，一棍子將某個倒黴的幽靈打成碎片，看著它不住地哀嚎著，然後再次重聚的瑪可忒爾抬起頭，望向天空中的巨大標誌，腦袋不由得升起一個大大的問號。

她在標誌當中感受到了強烈的魔力，這種魔力甚至讓她感覺到一絲的壓力。

一個及其恐怖的魔法，或許和召喚物有關，可能是個召喚魔法。

事實上，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不同巫師之間的水平差距，當然目前鏡頭還沒有切回易囂和喬茜的身上，但就從出場的瑪可忒爾和麥迪遜身上看，顯然瑪可忒爾的實力是遠遠超過麥迪遜的，哪怕麥迪遜剛剛幹掉了另外一個自己，魔力大幅提升。

因為同樣的標記魔法，對於麥迪遜來說，是讓她感覺到心驚，而對於瑪可忒爾，卻僅僅只是有些壓力這種程度。

並且瑪可忒爾已經可以模糊的感覺到這可能是某種召喚魔法了。

不要覺得這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她們是巫師，這才是巫師對待魔法應該有的處理方式。

就像一名數學家對待未知的數學題一樣，雖然還不確定應該怎麼去解決，但在粗陋的閱讀過後，卻也應該有了大致的解題思路。

比如說易囂，他在看到上空的標誌或許會得出更多的判斷和猜測，從上方魔法能量的屬性推測出召喚物的屬性，魔力流通的方式看出通道的大小和位置等等。

瑪可忒爾雖然不及易囂，但也是巫師當中的佼佼者，已經足夠她從標誌中得到足夠多有價值的資訊了。

一個強大的魔法生物。

可能沒有黑暗君主索倫那麼強大，但絕對是超越了戒靈的存在。

不知道這個世界誰能對付的了它。

瑪可忒爾不是一個責任心強的聖母，就算因為沒有人能打敗這個怪物而導致美國開始扔核彈，她也不會對那些死去的無辜者心懷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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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紐約市內還有很多自由人存在，其中巫師佔據了絕大數，這個魔法生物一旦出現，最先遭殃的就是巫師們，這卻是瑪可忒爾不想看到的。

而且作為魔法界對普通人世界的敲門磚，大肆破壞的魔法生物外加核彈似乎太過不友好了一些。

恐怕會讓整個世界對於魔法第一印象生的極其惡劣。

雖然瑪可忒爾本人不在意，但她也不能脫離世界而獨活，既然不能脫離世界，那麼就仍然需要在乎周圍人的看法。

看著上方的碩大標誌，瑪可忒爾的眉頭越皺越深。

之前被她一棍子直接打散的幽靈已經重新聚集起來，雖然沒有變小，身上閃爍的綠光也沒有變暗，但從遍地墨綠色的粘稠液體來看，它顯然痛得夠嗆。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粘稠液體也可以算是它的鮮血了，任誰被人砍得遍地鮮血，都不會舒服了。

眼見著瑪可忒爾似乎忘記了自己，綠色幽靈連忙一溜煙的向遠處跑去，連嘰嘰吱吱的亂叫聲都沒有了。

就像是突然覺醒了智慧一般，綠色幽靈在這一瞬間閉上嘴巴，埋頭就跑。

瑪可忒爾自然看到了綠色幽靈的小動作，但她沒有去追，因為她仍然在思考如何應對標誌後隱藏的魔法。

沉吟了片刻，她突然轉身向著標誌下方的所在處縱身一躍，身上魔力湧起，腳尖在空中迸濺出借力的光點，人已經躍上了最近的樓頂。

無論如何，天空中不斷震盪的魔力波動都與她遭遇的這些幽靈似乎相似，這是她惹出來的亂子，她必須親自去解決掉它。

。。。

巨大的標誌看起來清晰無比，紅色的禁止符和卡通幽靈在喬茜眼中並沒有絲毫應該產生的可愛和美感，反而無比的驚悚。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上方傳來的令人心驚膽顫的魔力，那龐大的魔力甚至讓她感覺到一股由衷的恐懼。

紅色的禁止符在她眼中無比的猩紅，彷彿毒蛇的吐信一般，混合著劇毒與陰森，有些可愛的卡通幽靈在她眼裡也沒有絲毫的美感，那幽靈無辜的表情就像是露出陰險可怖的邪惡笑臉，如同來自地獄的邀請函。

“喬茜！喬茜！”

彷彿世界盡頭的遙遠聲音出現在喬茜的耳邊，由遠至近，逐漸將她喚醒過來，那是卡爾的聲音。

喬茜猛然一驚，她回過神，發現自己正站在餐廳外的廢墟上，而卡爾則留在原地正大聲呼喚著她。

心靈魔法！

喬茜立刻反應過來，上方的標誌並沒有刻意釋放相關魔法，但散發出來的強烈魔法波動卻已經足以撼動自己的內心。

何其強大的存在。

自己肯定不是對手，這是喬茜做出的第二個判斷，有些溫柔到軟弱的面孔上沒有了往日的嬌憨與和善，喬茜一臉陰沉的站在原地，臉上滿是思索。

甚至顯得有些狡猾。

雖然這種神情只在她的臉上一閃而過，但仍然被時刻注意著她的漢森捕捉到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微微一愣，隨即便在心中告訴自己，他大約是看錯了。

畢竟他離得有些遠。

事實上，這只是漢森不願意相信而已，他不相信喬茜還有另外的一面，甚至是隱藏起來的，連情報科精英的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一面。

此時的一切都太過混亂，他實在是不想節外生枝，他只能告訴自己是看錯了，但漢森殘存的理智正訴說著，這一切並不僅僅只是錯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