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出身地獄，又或者與自身的經歷有關，再生俠似乎總喜歡把公平掛在嘴邊。

賜予他新生的是地獄之王，又不是忒彌斯，真是令人想不明白。

淡漠的目光從再生俠的身上劃過，易囂仍然沒有回答的意思，相反，他正在腦海中與露西心靈交流的正嗨。

“是麼。”易囂的語氣裡流露出一絲笑容，對露西回應道，“這可真是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訊息，我已經受夠了繼續和小朋友玩遊戲。”

“我也這樣覺得。”

露西沒有營養的敷衍著，“您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不然您現在早應該轉移到第二戰場了。。那個名叫喬茜的女巫，她的魔法非常有趣。”

“比再生俠更有趣。”

露西大部分的精力都需要分散在其他的地方，對鎧甲的分析，對富江那片戰場情況的實時偵測，管理夢幻島以及紅城堡，分配各項工作等等。

哪怕她是一名魔法智慧，如此忙碌的情況下，仍然顯得有些分不出手腳。

自然而然的，與易囂閒聊這樣的事情就只能佔據很小的資源，露西的回答難免顯得刻板甚至是死板一些。

易囂卻也不在意。

心靈魔法似乎有著特殊的魅力，它要比普通的交流更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易囂不確定這算副作用還是什麼的。。

但他並沒有察覺到不好的地方，所以也沒太關注。

“那麼。。有什麼想說的。”

眼見進入正題，露西也將大量的資源開始向易囂這裡傾斜，換成人工智慧表述，那就是她將易囂的事情提升到了需要處理的程式的第一序列，所有的運算率都用在了易囂這裡。

稍作整理語言，露西回答道。

“構成鎧甲的魔法非常有趣，我在上面發現了基礎變形咒的痕跡，還有中級變形咒和高階。。”

“長話短說。”

“好吧，這些咒語和魔法都是很常見的存在，任何一個巫師只要有好好學習，就一定能夠使用出來。”

“但這些咒語被組合到一起，卻肯定無法達到這樣的效果，做出這件盔甲。”

“這其中一定有原因，我對比了您記錄下的所有已知魔法能量，拋去確認的，還剩下三種未知能量。”

“其中一個疑似。。願望能量，剩下兩種則一點線索也沒有。”

易囂眉頭微皺。

“這聽上去可不算是好消息啊。”他說道。

“是的。”露西點點頭。

作為魔法智慧，露西擁有學習能力，但並不擁有自主推演的能力，事實上，多恩亭也沒有。

看來在這一點上當初的奧茲國遠比易囂更有遠見，它們甚至智慧失控後所能掀起來的災難與狂潮，不知道它們是真的有遠見，還是吃過一次虧。

反正易囂是在經歷了多恩亭事件後，才記得為露西加上這樣一條限制。

所以就算露西學習能力驚人，也不可能擁有自主學習的可能，換句話說，她所理解的永遠不可能超過易囂。

這就避免了即使給露西加上了限制，但這種限制還是在她不斷學習下，最終自我解除的可能。

露西可以透過易囂給她的資料庫，以易囂沒有的耐心，複雜由全面的思維邏輯去分析一條魔法。

但卻不能產生自我的理解。

面對易囂也無法解決的魔法問題，她只能給出最為理智的解決方案。

“我們需要這件鎧甲。”她說道，“搶過來。”

“但你應該知道。。或許它的主人不會同意吧。”易囂提出了反問。

但露西顯然不屑一顧，“我不覺得這種情況下，對方還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易囂搖搖頭，“我是說它真正的主人。”他的聲音微微停頓，“鎧甲的真正創造者和擁有者，地獄之王。”

要說起再生俠的資料，露西理解比易囂更徹底，她自然知道再生俠和地獄之王之間的關係。

他就像是一個打工仔，帶著老闆發下來的裝備在人間招收小弟，不過被他招收過去的小弟也就是殺死之人，都是極惡之徒，這才混到了再生俠的名頭。

再生俠看似風光，但他永遠也無法擺脫身後的陰影。

或許他可以被殺死，死在任務當中，死在地獄的老對頭天堂手中，死於時間或能量的用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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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意味著。。地獄之王會任由他人窺視地獄的秘密。

除非這件鎧甲對地獄之王根本不重要。

但顯然不可能。

事實上，這件鎧甲本身並沒有任何價值，如果易囂願意的話，他可以製造出防禦力比它更強大，能力更豐富的防具。

無論是銀舌，還是易囂本身的鍊金技藝都可以做到這一點。

重要的不是鎧甲，而是它上面附著的魔法，製作它時使用的魔法。

透過這些魔法，易囂就可以窺視到惡魔以及天使們使用的魔法一角，就像是開啟了一扇新的大門，他就有方法透過這扇大門，瞭解到越來越多的資訊。

同樣，能夠做出這種鎧甲，起碼也不是個魔法盲的地獄之王也知道這點，他不會坐視不理的看著大門的鑰匙落入敵手。

--鎧甲的確是一柄鑰匙，露西已經分析過了。

易囂的回答顯然並不出乎露西的意外，沉吟了半秒過後，她繼續說道。

“那麼先生，繼續保持現狀呢，我們又可以得到什麼，以我現有的手段，無法透過僅接觸來獲得更多的資訊了。”

“我們終將一無所獲。”

“搶奪下這件鎧甲，我們就可以得到更多的情報，最差的結果，也不過與什麼也不做相同，我認為這沒有什麼可猶豫的。”

是的，露西利用最簡潔的語言分析出了最符合事實的情況，直接就說服了易囂。

這沒有什麼可猶豫的。

不過。。事到如今易囂似乎還打算遮掩自己的身份，顧忌著不會親自使用魔法，所以下個瞬間，易囂和露西倆人在內心中同時將目光轉了過去。

見到倆人聊得很嗨，非常不爽，但一直暗中觀察的雅典娜：。。。

。。。

不遠處，再生俠同樣仍然在注視著易囂，沉默以對。

起初，他並沒有對易囂的沉默感到不對，因為他覺得自己碰上了一個好人。

是的，好人，不是再生俠的英雄感作祟，而是他沒有在易囂身上察覺到殺氣，說殺氣有些意識流了，更確切的額來說，再生俠注意到易囂的攻擊動作，幾乎都不致命。

落點，力量的打擊點，似乎都有意避開了致命的部位，也就是說，對方並不打算要自己的命。

雖然說。。這一點對本身就是不死者的再生俠有些困難，但憑藉對方強悍的身手直接把自己打到失去戰鬥力然後控制住，還是有很多方法可以殺死自己的。

這種看似善意的釋放，很快就讓艾爾放鬆了警惕。

因為沒有什麼結局是比死亡更加乾脆的，而一個可以奪走你性命的人手下留情，還有比這個更直觀的善意麼。

這讓艾爾開始思索別的原因。

他為什麼在這裡，他為什麼碰到了這兩個人，這兩個人為什麼在這裡，他們又是為什麼戰鬥起來的。

艾爾很聰明，不然不會成為特種部隊的精英人員，但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很蠢，否則生前也不會被自己的上司出賣，最終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思來想去之後，艾爾很快的除了一個結論。

對方是在訓練自己，用實戰來訓練。

否則對於對方把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丟出去而不做出傷害，還有更好的解釋麼。

至於為什麼這兩個人會在這裡。。甚至殺死這麼多的人，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自己不清楚的誤會。

畢竟艾爾本身雙手也沾滿了鮮血。

這讓再生俠對易囂的惡感逐漸減低，如果不是易囂沒有穿著一身緊身衣的話，說不定他甚至能將易囂認作自己的前輩呢。

超級英雄前輩。

無論如何，這是一個遠比自己強大的人，並且沒有什麼惡意，面對這樣的傢伙，自己也不能顯得太過急躁。

在易囂沉默的時候，艾爾是這樣想的。

但可惜，他並不是一個有耐心的傢伙，隨著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他也越來越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艾爾原本就有些急躁，自從地獄之王將他從地獄里拉出來，並且毀掉了他的容貌之後，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

或許他可以和溫徹斯特兄弟交流一下。

難道是自己想錯了？看著站在原地，彷彿沒聽見自己說話一樣的易囂，艾爾不禁開始重新問自己。

但如果自己像想錯了的話。。這一切又是因為什麼。

好在並不需要他繼續糾結多久，因為就在這個時候，沉默了半晌的易囂突然緩緩抬起頭，然後輕聲說道。

“公平？。。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過公平。”

雖然不爽，但艾爾西蒙斯還是精神一震。

終於來了，終於要來了！傳說中的三王會飲啊不。。我是說，所有超英都要必經的人生之路，來自或對手，或好友的人生磨練，信念和意志的問答，人生的夢想和比慘大會，以及做超級英雄的目的。

再生俠當然沒有這麼逗逼，他走的是黑暗路線，但在聽到易囂提問的時候，還是摩拳擦掌做好了準備。

他以為接下來會是一場辯論。

可惜事實與他所想的是在相差太遠。

“唯一的公平。。就是力量。”

“雅典娜，動手。”

易囂的風格簡潔明了，在確定了不需要再生俠過後，便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毀滅，他是一名超級英雄不假，但卻不是漫威宇宙系列的。

新人類多數都是敵人，如果是漫威或dc這種沾親帶故的地方，或許易囂還會考慮一下大環境的影響，思量思量也許可以化敵為友。

但可惜。。艾爾西蒙斯只是獨自一人，而且實力不怎麼強，花大把的力氣將他拉攏過來不如直接打死省事。

易囂的決定下的非常果斷。

心靈交流是同步共享的，易囂在與露西探討的時候，雅典娜也聽得一清二楚，自然不需要重複解釋。

更何況，作為戰爭女神的她本身就具備暴力因子，一旦戰火被點燃，那可不是容易熄滅的。

在易囂與再生俠交手的時候，她早已躍躍欲試，一得到易囂的首肯，幾乎在眨眼的時間裡，她就來到了再生俠的面前。

“砰！”

帶著濃郁的不可置信以及不解，艾爾西蒙斯再次飛了出去。

而這一次，要比任何一次都要更遠，甚至在半空中，他胸前的鎧甲就已經碎裂了大片。

。。。

這個女人，艾爾並不瞭解，就像他不瞭解這個男人一樣。

穿著金色的戰裙，華麗中充滿了一絲野蠻和血腥氣味的戰甲，她看上去像是一個純粹的戰士，給人的感覺也是這樣。

至於同樣充滿智慧光澤什麼的。。早就被戰個痛快的雅典娜拋之腦後。

不過艾爾卻知道她的名字，透過倆人的對話當中。

雅典娜，智慧與戰爭女神。

與古希臘的神邸同名，當然，艾爾並不會真的相信雅典娜就是雅典娜，雖然他來自地獄，但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地獄原住民，他是二十一世紀的特種兵。

在瞭解古希臘神話的同時，也對這些諸神缺少必要的信仰。

或許只是同名什麼的，這並不是她的真名，可能只是個代號。

但無論是代號，還是真名，都無法否認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女人的強大。。以及殘暴！

這一路上鋪出的血腥道路已經足以說明這一點，幾分鐘前艾爾還覺得這可能是一場誤會，他需要更詳細的溝通一下。

現在，他卻已經顧不得這一些了。

他在雅典娜的身上感受到了危機，不同於易囂的懶散與淡漠，這是一種來自死亡的威脅，比地獄更加深刻。

。。。

與此同時，幽曠地下實驗室的另一端。

寂靜在無聲中瀰漫。

這裡仍然陳列著很多東西，實驗的器材，儀器，材料等等，與已經被戰火蔓延的那部分相同，這裡一樣無人值守。

除此之外，這裡也要比剛進入實驗室的普通區多了許多東西。

靠右的實驗室中擺放著已經停運的智慧機器人流水線，緊鄰著它的是單人虛擬幻境智慧裝置，然後。。似乎是一間生化實驗室，因為屋子當中擺放著無數的培養皿。

這些才是seth公司真正有價值的東西，相信易囂一定會感興趣。

但。。也許並不僅僅只有易囂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在獵人盯上了獵物的同時，或許他並不清楚，自己同樣也是森林裡其他猛獸眼中的獵物。

而且更加美味。

幽寂的長廊裡，沒有一絲聲響，當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部匆忙撤離之後，這裡安靜的就像是一片墓場。

冰冷，帶著一絲昏暗。

然後是一縷暗紅色的光澤，彷彿黑夜當中的彩虹，它緩緩浮現在長廊裡，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身影。

暗紅色的迷霧飄蕩在她的四周，圍繞著她的身軀，緩緩前進著。

她輕輕抬起手指，暗紅色的迷霧瞬間匯聚，如同耀眼的光弧般，在昏暗的燈光下劃出一條優美的曲線。

神秘，而又美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