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停下！”

眼見著貞子和洛娜不知道是無視自己，還是根本沒聽見喊話，仍然淡定的繼續向城門前進著，這金袍子立刻就不淡定了。

他倉促的示警兩下，然後聲音愈顯慌張。

這名金袍子城防軍並不是君臨血夜的倖存者，事實上，狼人的嗅覺與吸血鬼對於生人氣息的感知能力，讓普通的人類在當時近乎無處可逃。

除非是極其幸運的傢伙躲藏在了某些巧合的角落裡，恰好完美的避開了所有的吸血鬼與狼人幾次搜尋，又或者像投奔提利昂的那個機靈鬼一樣，躲藏在最為骯髒的下水道之中。

那樣一來，才會不僅沒有任何狼人與吸血鬼喜歡靠近，濃郁的氣味也遮擋住了人類自身的味道，否則的話，沒有任何人能夠在那種程度的搜尋下還有機會幸運的避開。

狼多肉少，真正意義上的狼和肉。

最初屠殺的太瘋狂，竟然造成了後期食物的嚴重不足，當然，這也要和狼人病毒的速度蔓延的太快，感染者要比預想多得多有很大關係。

君臨幾乎有大半平民被轉換成了狼人，包括一部分貴族在內，事實上，只要不是太過倒黴的倒黴蛋被當場咬死，或者像瑟曦等人一樣，本身就是要被殺死的目標，大半被狼人咬過而未死的人都僥倖轉化了。

食物太少，而狼人太多。

到了後來，不吃腐肉的狼人們都開始因為飢餓而不在乎這些，甚至將主意打到了吸血鬼的身上。

從這點就足以可見一斑。

幸好吸血鬼的轉化率還是很低……否則只會愈加的混亂。

要知道從傑克傳染給瓦里斯，再為源頭蔓延出去的狼人疾病，早已不是簡單的病毒或者魔法那麼簡單了，這種狼人基因，更像是一種詛咒與病毒像結合的存在。

他們不是吃人的野獸，也不似月圓之夜只知道破壞的狼人，他們只是在保持著理智的同時大肆宣洩著破壞的慾望。

人類的血肉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血腥的刺激，就像人類看到鮮花，聞到鮮花的芬芳時的喜愛感與新鮮感，這種血肉與其他的肉食沒有什麼兩樣，雖然可以充飢，但並不是狼人的必需品。

不像吸血鬼一樣，必須飽飲鮮血。

鮮血和血肉對於狼人們來說是一種感官上的刺激，但並不是無上的美味，也不是每個狼人都喜歡人類的血肉。

但……食物不夠。

君臨並不是一個糧食儲備很多的城邦，同樣，冰與火之歌世界也不是一個糧食產量足夠所有平民食用的時代。

否則也不會出現貴族與平民的階級。

雖然瓦里斯散播出來的這種狼人病毒不是那種巨犬型的變化，蜂腰猿背的狼人看似偏向瘦弱，但那充滿爆炸力量的肌肉塊，也怎麼看起來怎麼都覺得是一個超級大食量的存在。

在小半個君臨的弱了都被轉換成了這種存在之後……口糧自然就不夠了。

首先他們開始吃普通的東西和食物，然後用人類的血肉代替，雖然人類血肉並不是什麼豪華大餐，但口感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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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極了的情況下即使是人類也有吃人類血肉的情況，更何況他們本來就是一群狼人。

或許還有少許的狼人對吞噬人類血肉有所排斥，但也很快就在同類的帶領下逐漸消失殆盡了。

當僅剩的那些活人也被吞噬一空，甚至因為飢餓開始打起最初那些腐肉的主意時，君臨早就被這群餓瘋的狼人翻了一遍又一遍。

或許會有幸運者，但絕對是極少數極少數的存在，絕對不可能出現在某個地下室一下子藏了十幾個甚至幾百個的情況。

整個君臨血夜過後，餘下的倖存者其實也只有零星那麼幾個，甚至是個位數。

就算是變成狼人，平民也終究是平民，最多變成平民狼人，他們想象不到去外面掠奪更多的食物，當然……事實上也是瓦里斯阻止了他們。

作為八爪蜘蛛的瓦里斯顯然更深刻的瞭解自己所擁有的力量……以及這種狼人力量是怎麼來的。

或許他們將整個君臨毀於一旦沒有問題，一旦蔓延出去……那就變成了一場和人類不死不休的種族之戰了。

就像異鬼。

作為情報主管的瓦里斯知道很多鮮為人知的秘密，也更加瞭解這個世界真正的真相與真實的那一面。

並且他相信。

不信也不行，畢竟他現在本身就是一個狼人。

人類是一個富有潛力的種族，曾經就是一個人類，才轉變為狼人根本沒有多久的瓦里斯很清楚這一點。

或許現在人類勢弱，但他們總能爆發出一次又一次匪夷所思的潛能，往往能夠在最後的時刻，反敗為勝。

即使是慘勝。

憑藉人類的恢復力，慘勝也就等同於大勝。

他並不想帶領整個狼人和人類對上，更何況，就算僥倖獲勝，也要面對一大群的異鬼和屍鬼呢。

也可以算是他將狼人們約束在君臨，總而言之，這群狼人並沒有擴散，然後瞧，最後整個狼人群體得到的結局還算不錯，不是麼。

畢竟，那可是一整個厄索斯的版圖。

除了類似藏在下水道這種極為特殊的地方，真正幸運的躲過了狼人們一次又一次搜尋的幸運兒非常稀少，少到用手掌就能數的多來。

眼前這個金袍子士兵顯然不是君臨血夜倖存的幸運兒。

他之所以見過狼人並且存活，那是因為他是君臨附近一個小村落的民兵，君臨血夜不久之後，他們的村落就遭遇了一頭狼人。

瓦里斯約束了大部分的狼人，但仍然有零星的狼人逃出了君臨。

這樣做的狼人不是餓昏了眼的蠢貨，就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兇悍之徒，事實上，瓦里斯雖然在名義上統領狼人，但狼人不似吸血鬼。

擁有強大實力的頭狼或許可以憑藉武力壓服號令群體，但並不像吸血鬼一樣，有著明顯的階級壓制，甚至能夠控制和命令比自己血統更低階的吸血鬼。

僅僅只是名義上的而已。

瓦里斯能夠控制這些狼人，將他們拘束在君臨之中，更多地是依靠手段，以及他作為八爪蜘蛛時的心計。

是的，就算是變成狼人，瓦里斯也擺脫不了這些東西。

因為以前是人類的時候他面對的是人類，現在雖然變成了狼人，但他面對的也同樣變成了狼人。

只要沒有超脫成為唯一的存在，那麼久永遠要面對著妥協與被妥協。

這是世界運轉規律的一員。

但就算是人類，都總會有人做出不一樣的選擇，更何況擁有了狼人這種超凡力量，肯定會有人不聽從瓦里斯的命令。

有一少部分很有主見的傢伙逃離了君臨，他們很快就隱藏了起來，脫離狼人的形態之後外表就重新變成普通人……這讓瓦里斯的小小鳥兒也沒有辦法全部找出來。

也有一部分蠢貨並不是有先見之名，他們僅僅只是在飢餓下突然開竅了，他們逃離了君臨這個魔窟，然後將目標鎖定在了附近的城鎮和村落。

這個倒黴金袍子的村落，不幸就是目標之一。

那是一個落單並且飢餓的狼人，甚至飢餓已經無法讓他繼續維持狼人的外表，在發現這個村落之後，很快就以人類的模樣混了進去。

他謊稱是君臨的倖存者。

雖然村落對此表示非常懷疑……但還是接納了他。

畢竟這是一個人丁稀少的時代，人就是最好的資源，幾乎每一個人都少不了和其他人打交道的經歷，也是一個對宅很友好的時代。

有問題沒關係，盯緊點就是。

然後，這就是噩夢的開端。

作為一個狼人，就算人類盯緊一些，也毫無意義。

最開始是普通的食物，然後是家畜，最後……就是孩童。

狼人的食量要比以前大的多，不管他是怎麼從一個人類轉化為狼人的，但仍然還遵守最後的一點守則，質量守恆。

無論是保持人類的狀態還是狼人的狀態，總而言之，都需要很多的食物。

凜冬臨近，並且這樣的小村落本身就不是什麼富裕的地方，那些口糧連正常的人類都不可能吃得飽，更何況是狼人。

一場廝殺不言而喻的展開了。

多虧發現的及時。

雖然那個時候村落並不清楚君臨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但唯一一個外來者進入村落，不久之後就開始丟東西，自然會懷疑到他的身上。

很快，他是個怪物的身份就被揭發出來。

這個倒黴的狼人當時還沒來得及吃飽，否則的話，他發揮出來的力量，就不是殺死三兩個人那麼簡單了。

甚至有可能將這個原本就不大的村落整個屠掉。

最終，這個好心卻又倒黴的村落還是獲勝了，代價就是死傷慘重，僅有的一些壯勞力死傷大半。

眼前這個攔住貞子的金袍子，就是當時的倖存民兵之一。

正因為他直面過那種怪物，所以他才能隱隱察覺到貞子的身上也有一股濃郁的令人不安的感覺。

就像……那天晚上的時候。

這傢伙有些尖銳到變聲的聲音吸引來了其他金袍子的注意力，他們握緊了手中的短矛和圓盾，然後慢慢的靠攏過來。

同時這些的擾亂也吸引到了其他正在進城人的注意力。

看熱鬧是人類的天性，不管哪個世界都一樣。

但在金袍子們逐漸拿著武器緩緩靠攏過來之後，周圍的商人旅者和平民們似乎也意識到氣氛開始有些不對，慢慢向遠處退去。

作為一個落後的時代，進出城門幾乎是每個人的必修課，同樣的，看熱鬧也早就看出了經驗。

眼見著這裡似乎真的要打起來，他們立刻就意識到不妙，這已經不是看熱鬧了，一不小心就會被捲入其中……顯然還是小命重要，立刻悄悄向四周散去。

自然，貞子和洛娜也停下了腳步。

“你做的好事。”

洛娜看著神情凝重，一步步幾乎是挪過來，但包圍圈已經成型的金袍子城防軍們，忍不住再次對旁邊的貞子吐糟道。

雖然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顯然對方對自己抱有很大的惡意，而且還是似乎是君臨的正規士兵。

洛娜看對方謹慎的模樣，覺得並不是他們沒事找事，那麼肯定是貞子做了什麼。

她愉快地將鍋拋了過去。

而事實上，貞子也很納悶。

“……這關我什麼事。”

因為她的確是什麼都沒有做……如果是因為做了什麼事情，然後被金袍子們盯上也是情有可原，但這次她似乎真的很無辜。

金袍子們臉色不善。

事實上，如果是君臨血夜，甚至是丹妮莉絲到來之前的金袍子，都不會這樣警惕，那個時候的他們的確是一天醉生夢死，仗著自己的身份在君臨中橫著走路，雖然沒有到欺男霸女的程度，但也沒少收取各種保護費用。

那個時候的金袍子城防軍已經被腐蝕成了一張巨大的利益網，糾葛在一起，幾乎就沒有平民在其中，每個金袍子或多或少都能與貴族掛鉤，甚至本身就是貴族。

也沒有人敢招惹他們。

但最重要的，還是他們根本不管事，根本起不到城防軍的作用。

現在的金袍子之所以如此謹慎，除了因為君臨血夜被清洗了一遍再重組，其中沒有那麼多的利益糾葛外，也因為血夜才過去不久。

他們生怕在碰到一次那樣的事情，所以才會格外的謹慎和小心。

否則他們也不會無聊到盯著每一個進城的人看。

貞子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但更大的問題在於，這似乎沒法解釋，因為看著他們逐漸靠攏過來的包圍陣型，以及用力握緊有些發白的手指……就知道他們是認真的。

“報上你的姓名，說明你的來歷，陌生人。”

眼見著貞子等人被自己困在其中，金袍子的後方走出來一個人，身後也是披著金色的羊絨袍子，好像是這隊金袍子的小隊長。

現在的金袍子大半以上都是平民，但能夠成為隊長的，基本上都是君臨現有貴族中提拔出來的，雖然也不清楚這是什麼一回事，貴族的天性已經讓他先發制人的喝問道。

不管事情到底是誰對誰錯，他都有信心將不是對方的錯誤，也變成對方的錯誤……畢竟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山村貞子。”

聽到金袍子們的問題，貞子惡意賣萌的歪歪腦袋，裝作無辜的回答道。

然後這位隊長就發現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名字有什麼用……就算問出來，他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啊。

但這名字聽上去可真奇怪，的確有些可疑。

“來這裡做什麼！”

他再次喝問道。

“來見一個人。”

貞子的回答仍然不緊不慢，頗有易囂的風格。

“見誰。”

“你們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