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異鬼突破長城的封鎖入侵北境的訊息被逐漸證實之後，整個大陸上任何對維斯特洛歷史有所瞭解和敬畏的人都開始關注起來，就算有一些逗逼了的貴族，也在自己學者的勸說下越來越正視異鬼。

它們的可怕沒有人瞭解，因為從來沒有與它們正面交鋒還活下來的人，要麼成為了它們的一員，要麼連成為它們一員的資格也沒有，屍體已經破碎。

不過雖然沒有人親自面對過它們，但並不妨礙那些歷史記錄和文獻中洋溢的濃濃血腥氣味，尤其是生活在北境的人，在這先民和安達爾人混合的地方，它們更加深知異鬼的可怕之處。

但自從這群異鬼突破了長城之後，就徹底失蹤在茫茫北境，說實話，北境的面積非常巨大，尤其是在各項科技和交通都不便利的中世紀，一群人如果想要藏起來，完全可以躲到深山和森林中，過起自給自足的桃源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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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群異鬼不是小數，據有心人估計，突破長城的異鬼數量恐怕超過了十萬，甚至可能更多，當這裡大多數都是指屍鬼，不過對於不瞭解北境的人來說，屍鬼和異鬼就是一種東西。

數十萬屍鬼再怎麼隱藏也無法藏匿的這麼徹底，如果不是破損的長城和了無人煙遍地都是狼藉屍體的十幾座長城壁壘，很多人甚至懷疑異鬼的入侵是不是假情報。

有人覺得異鬼向西進入了狼林附近的山谷，那裡是臨冬城的所在，異鬼會前往那裡並不奇怪，也有人懷疑異鬼向東，徹底進入了森林當中，但無論哪一種，都沒有得到證實。

只是丹尼爾沒想到自己這麼幸運，竟然發現了異鬼的蹤跡，也沒想到這份龐大的不幸會降臨到自己頭上，異鬼竟然繞過了恐怖堡和臨冬城，渡過了山巒和平原，直撲白港，並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白港外。

或者說。。臨冬城和恐怖堡已經淪陷了。

丹尼爾有些懊惱，傳令兵走得有些急，他沒有問來的有多少異鬼，但這個問題其實不重要了，因為無論多少，丹尼爾都不看好白港，也不覺得這裡可以守下來，如果連恐怖堡和臨冬城都淪陷了的話。

異鬼的可怕之處就是越打越多的數量，只要有一個真正的白鬼親臨，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屍鬼大軍前仆後繼，丹尼爾不是北境人，但他也知道這點，因為有錢的話，任何一個學者都樂意為你講解這些原本就是他們職責所在的東西。

“大人，該走了，大人。”丹尼爾在有些暈暈乎乎的威里斯旁邊提醒道。

有著多次逃亡經歷的丹尼爾自然經驗豐富，在聽到異鬼來襲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現在離開，不過他並沒有這麼做。

他不是怕威里斯事後找他算賬，失去了城池的貴族需要重新洗牌，屆時焦頭爛額的他才不會理會自己這樣一個小人物，更何況自己又沒做什麼，最多是臨陣脫逃，丹尼爾現在就可以憑藉經驗找到威里斯藏船的地方，然後狐假虎威的先行離開，只是，丹尼爾多年的經驗告訴他，留在威里斯的身邊更好。

原因之一當然是他的身邊更安全，是要自己不做死，這些貴族和大人物總會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當然風險也是有的，比如只容一人等等，丹尼爾覺得自己運氣不會這麼差，而另一點則是，一旦威里斯後期發跡，那麼自己自然水漲船高，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離開的。

不得不說，人類真是一種逐利的生物，在逃生的本能沒有被激發之前，哪怕明知道危險的利刃已經懸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卻依舊會選擇儘可能的將利益最大化。

“噢，對，噢，不！不。。不。”威里斯有些慌亂，顯然沒從衛兵的報信中清醒過來，沉默寡言的他難得有些結巴，多說了幾個字，丹尼爾不覺得奇怪，在生死面前，很少有人能夠冷靜，包括他自己也是。

“船在。。後港。”威里斯說道，“後港的大門是隱藏的，從外面打不開，我府上有一條通往後港的密道，你立刻派人進去，然後從裡面將大門開啟。”

“二百三十條戰船和運輸船。。”威里斯咬咬牙說道，“足夠。。一部分人逃離了。”

白港有多少人，丹尼爾不清楚，這是一座貿易港口城邦，但他知道白港的常住人口不會低於十萬，而且還有更多流動人口，哪怕白港是維斯特洛五大城市最小的一座，人口也遠遠不是那些小城能夠比擬的。

十萬只是表面上的數字，很多貧民和流民隱藏在城市中，真的統計起來，恐怕這個數字會翻上一倍，而二百三十條船能運多少人，丹尼爾也不清楚，但肯定運不完這麼多的貧民和普通人，哪怕連城市中的貴族們都裝不完。

所以威里斯所說的逃離一部分人。。真的是很少的一部分。

白港背靠港口，三面向著陸地，當然也可以透過城門向剩餘的方向逃竄，但白港除了一條直通狼林的河流以外，其他三面全是平原，人類在平原上想跑過不死生物，聽起來不是不可能，但人類會累，需要睡覺，屍鬼不會，所以希望就變成了絕望。

“我知道了。”丹尼爾低頭說道，“我現在就去辦。”

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中的貴族，雖然時常有利益的摩擦，但面對外敵時，還是選擇盟友最佳的地方，因為他們之間多數都有聯姻，甚至認真對照族譜的話，就會發現近親結婚什麼的在貴族中就是個笑話。

貴族的圈子本來就不大，為了保持自身的榮譽和地位，父輩祖上以及更遠都有非常密切的關係，這有些像巫師，他們的圈子同樣很小，不過他們更看重血統。

如果曼德勒家族因為異鬼陷入危機，這些小貴族會是他們最好的助力，所以一定不能放棄他們，哪怕連肥頭大耳的威里斯都知道。

“等等。。”正當丹尼爾準備離開的時候，威里斯又叫住了他，“我父親呢？”他顫聲問道。

“伯爵大人。。不在城市中。”管家兼投資人的丹尼爾想了想說道，年老的威曼已經不管理白港，全權交給了威里斯，而丹尼爾投奔威里斯的時日雖然不多，但賺錢的能力絕對是一打一的，所以很快就坐到了心腹的位置，很多事情威里斯都交給了丹尼爾。

“大人他這段時間都在外面狩獵和郊遊，伯爵大人的意思是。。一旦凜冬來臨，恐怕就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然後他大約會在卡林灣過夜，不會回到白港。”

很多貴族在外面都有私藏的莊園，養情婦休假或逃命用，當然為了自己不在的時候別被人洗劫了，也佈置了大量的守衛，想卡林灣這樣的小城小鎮，也是養情婦的好地方，那麼威曼伯爵過夜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那就好，那就好。。”聽到自己的父親可能躲過了一劫，威里斯也松了口氣，丹尼爾覺得這點還不錯，起碼他身上還存有親情，不過下一刻，丹尼爾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帶著她們一起去密道，讓她們找條小船先離開，去找我的父親。”威里斯指著附近躲藏在各個角落中瑟瑟發抖的後備女僕們，“然後。。”他的面色突發猙獰起來，惡狠狠的說道，“平民區那幾家不願意接受我的開價，把妻子和女兒送進來當僕人的賤民，你去把她們都給我搶過來，一起帶上船。”

“現在。。去搶人？”丹尼爾有些傻眼了，他突然覺得自己留下來或許是個錯誤，因為在生死關頭這樣的時刻，威里斯想到的竟然是這樣在自己看來無關緊要的事情，女人哪裡沒有，更何況威里斯是個貴族，他完全不明白威里斯的想法，他腦袋裡哪根弦搭錯了，對搶奪平民妻女如此執著。

沒錯，就是搶奪，哪怕被威里斯罩上了一層女僕的外衣，但在丹尼爾看來，本質上還是搶奪，只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是對是錯的問題，倆人的交流已經浪費了幾分鐘的時間，如果再去搶奪這些人，會耗費更多的時間和兵力。

丹尼爾不理解威里斯的執著從哪來，於是只能試著用他注重的貴族禮儀去打消他這個念頭，“這樣。。恐怕不太好吧。”他低頭說道，“這樣不符合您的貴族作風，這些人沒有接受您的金錢。。就這樣搶來。。”

“作風？”威里斯一愣，然後陡然開始搖頭，“不不不。”他說道，“我的作風一點沒有問題，他們不接受我的金錢是他們的事情，而我去搶他們的一點錯誤也沒有。”

看著也有些發愣的丹尼爾，威里斯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他露出一絲冷笑，聲音中蘊含著不屑的解釋道，“我給他們的金錢，並不是一種交換，而是一種恩賜，我是貴族，而他們是平民，他們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是我的私有物，包括他們的妻女在內。”

“我佔有她們，沒有任何人會作出反對，不過我卻給他們了金錢作為補償，所以我很大方很有貴族的風範，你明白了麼。”威里斯盯著丹尼爾的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肥胖的臉蛋有些可笑。

“他們接不接受我的金錢都無所謂，因為人我是一定會得到手的，這些平民就是我的私有物，他們有什麼權利反抗，我看上的東西，哪怕我用不上了，也要留給我的父親，東西的意義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意義本身。”

“現在，快去做吧。”

看著威里斯不屑和冷漠的眼神，丹尼爾渾身突然失去了辯解的勇氣和**，因為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威里斯似乎非常平易近人，一切都非常合理得體，因為他從來沒有將平民看做一個平等的生物，在他眼裡，除了貴族以外，其他人都是指物品罷了，而且還是屬於他的物品。

從威里斯的話中可以判斷出來，這樣搶人的事情他肯定沒少做，只不過這次因為異鬼事發突然，所以才有些急促，丹尼爾原以為威里斯願意披上一層僕人的外衣，已經做得比其他絕大多數貴族要好了，但沒想到。。竟然更惡劣。

此時丹尼爾並沒有留意到，威里斯後半句話中的意思，但也無所謂了，因為他決定去伯爵府搜刮一番，然後就趁亂離開。

雖然坦格利安王朝的法律上沒有明確規定平民是貴族的私有物，但也沒有明確的規定不是，更何況法律都掌握在貴族手中，平民根本不瞭解，所以這種界限非常模糊，有時候平民非常自由，但一旦貴族需要，他們就會立刻比奴隸的身份還低微。

不過為了防止激起大範圍的暴亂，貴族們很少大規模欺壓平民，就算有，也會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而針對單獨平民的，就算過分，也沒有人敢說話，畢竟這本質上還是一個貴族地位統治的世界，而且多數平民都很愚昧。

雖然很多貴族都有威里斯的這個想法，但敢這樣堂而皇之說出來的絕對沒有，就憑藉這一點，丹尼爾就能確定平民在威里斯眼中到底是個什麼地位了，根本。。沒有地位。

迎著威里斯不屑的目光，丹尼爾深深低下腦袋，“明白了，我這就去辦。”他不敢有絲毫反抗的說道，明白了威里斯的意思，丹尼爾立刻就驚出一身冷汗。

同時他也下定了趁亂離開的決心，因為在這樣一個貴族眼中，殺死平民完全不需要理由因為他認為是理所應當的，而自己之所以活到現在，恐怕是能力夠強，並且幸運的沒有出現錯誤，不然肯定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轉身離開這裡的丹尼爾效率很快，不然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爬到高位，他抄近路回到伯爵府後，立刻去找人去接應那群女僕，然後吩咐了自己的心腹去開啟後港的大門，至於搶人的事情。。他早就拋之腦後了。

而丹尼爾自己，則快步進入伯爵府中，他要搜刮一些金錢，不然沒有補償就離開，這麼久不就白乾了麼，但沒想到的是，他一回到伯爵府，就看到威里斯已經先一步比他回到了這裡。

雖然有些驚訝威里斯比抄近路的自己快，但丹尼爾也沒有驚慌，畢竟他現在完全沒有表露出自己要逃跑的意思，沒必要自己先慌了手腳。

“大人。。您怎麼在這裡，快跟我去後港吧。”丹尼爾上前一步，然後恭敬的問道。

但沒想到，威里斯竟然給出了一個他怎麼也想不到的答案，“不在這在哪。”他費力的將有些肥胖的身軀塞進盔甲中，臉上的肥肉們似乎有些瑟瑟發抖，“去什麼後港。”他說道，“我要去迎敵。”

“什麼？”丹尼爾一時都無法掩飾住心中得驚訝，直接問了出來。

威里斯似乎有些不滿平日精明的心腹變笨，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我剛剛不是都說了麼，這些平民可是我的私有物，我當然要保護他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