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

“愛娜，你在哪。”

“你在哪裡？！”

開能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瘋狂的流竄在散落的救生艙之間，他將那些救生艙的蓋子掀的亂七八糟，每一具屍體或救生艙都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又一遍，像是試圖在某個縫隙當中就會找到突然冒出來的愛娜。

他似乎已經陷入了某種狂熱，或者說是執念之中。

見狀，易囂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的魔力波動突閃了一下，然後又沉寂了下去，他有很多魔法可以讓開能冷靜冷靜，不過他沒有這麼做，想來不會有人喜歡自己被消無聲息的釋放了魔法，哪怕是在幫助他。

但。。也不能讓他繼續這樣下去了，“她可能不在這裡。”於是易囂在一旁平靜的開口說道，“你已經把這裡翻了一遍又一遍，我們都看見了，她不在這裡。”

但是沒想到，這句話卻像是觸碰到了開能的某種神經，他突然怒吼道，“愛娜怎麼會不在這裡！她不在這裡會在哪裡？！阿婭在這裡，她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女兒的！”

易囂窒了一下，揉了揉眉上沒有跟開能計較，他的意思並不是愛娜拋棄了自己的女兒，因為有很多可能會讓倆人意外的分開，但這對陷入了某種狂熱中的開能顯然沒有多少勸說的效果。

他已經陷入了尋找自己妻子的執念裡，尤其是在阿婭存活下來的情況下。

而易囂也不會與他這種狀態下的人爭吵什麼，或許以前的易囂會不明白和不理解開能的做法，但他現在不會，畢竟易囂也早就嘗試了感情是什麼樣的味道。

旁邊在照料另一個小女孩的斯塔克抽空抬起頭，他望向開能，然後走過去與他一起尋找愛娜，不過口中碎碎念的說著些什麼，顯然在用自己的辦法勸導著開能。

能讓著名的差脾氣斯塔克反過來勸住，開能也算是獨一份了。

至於易囂則搖搖頭，與其將時間浪費在開能身上，不如尋找一下這間救生艙室與其他的有什麼不同。

這間艙室的存活率似乎很高，甚至就連小孩都活了下來，很奇怪，沒有道理身體更強壯的年輕人卻沒有挺過來。

救生艙被開能穿著的防護服力量掀的亂七八糟，雖然這種雲星量產出來的防護服遠遠沒有斯塔克的馬克戰衣強大，在力量方面，但仍然比常人超出一些，可能比拳擊手的全力一擊還要稍大。

但這並不是指爆發的力量，而是防護服的常態力量，所以仍然是十分可觀的。

雖然開能將這裡翻得亂七八糟，但仍然可以看出之前的種種情形，易囂有些疑惑的走在這些救生艙之間，不明白這裡有什麼不同。

不過隨著他走了一圈又一圈，他突然發現，這些所有還曾經有能量維持的救生艙似乎不是隨機出現的，它們之間有著一股微不可察的能量波動，如果不是用探測魔法的話，易囂根本感應不出來。

畢竟沒有聽說過哪個巫師可以直接感應電流或是氣浪，除了魔法學徒中那那對魔法師師徒之外，他們使用的魔法就是電光能量的魔法。

這股連結了所有救生艙的線路是什麼，難道就是這個東西使得這幾個救生艙在最後時刻也有能量維持。

正當易囂沉思過後，準備自己動手弄個明白的時候，谷莫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於是慢慢的走了過來。

“來一根麼？”她摘下透明質的頭盔，從作戰服的內襯中取出一盒香菸，然後點上一根緩緩的抽了起來。

這種東西看起來像香菸，但是沒有逸散出的異味，也沒有煙霧出現，就是不知道抽起來的那個人是什麼感覺。

“不了。”易囂搖搖頭，“我一般不怎麼抽菸。”

“不怎麼抽就是也抽啦，真的不來一個？”谷莫的嘴角勾起一絲彷彿苦笑的弧度，然後輕笑著問道。

谷莫的樣貌並不出眾，沒有丹妮莉絲那種獨特的氣質，甚至沒有溫妮那種北歐年輕女孩特有的瘦弱和嫵媚，不過她常年生活在星際戰爭之間的生活去給她帶來了一絲鐵血的冰冷氣息，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香菸點燃在她的嘴角，沒有煙霧飄出，也沒有迷人的煙香，只有菸頭處的火焰一明一暗的閃爍著。

易囂仍然搖了搖頭，而谷莫笑了笑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不過趁著倆人說話的時候，原本東遊西逛的溫妮卻來到了易囂的身邊，顯然對於好奇的她來說，還是易囂更為重要一些。

但對於她的到來，顯然倆人都未在意。

“你們那裡也有香菸？”易囂示意她嘴角吊著的東西，然後問道。

“香菸？”谷莫愣了一下，隨即就反應過來，“算是吧。”她笑著說道，“這可不是從外星球找到的，而是我們雲星本土的特產。”

她晃了晃手中類似香菸的東西，繼續說道，“這叫香絲，原理你大概也已經明白了，雖然會讓人昏昏欲睡，但用來打發時間還是不錯的。”

“這可要比把肺變成焦炭要好。”聽到谷莫的描述，易囂若有所思的說道。

“哈？”但這句話谷莫並沒有聽懂，或許只有夏洛克那種傢伙才會在一瞬間將這樣斷斷續續的跳躍性語句聯絡在一起，而谷莫，顯然並不是。

但她也並沒有多想，可能覺得這只是易囂家鄉的話語，她繼續說道，“你在疑惑這些救生艙與其他的有什麼不同？”

易囂點點頭，看向谷莫，“是的。”他說道。

“但它們並沒有什麼不同。”谷莫像是開了一個惡劣的玩笑一樣，聳了聳肩笑著說道。

與開能相比，谷莫顯然更正常一些，倒不是說開能不正常，只是他太沉默了，因為天性和家人生死不知的壓力都落在他肩頭上的原因。

而且。。這裡的正常也只是指谷莫沒有啟用超級士兵藥劑潛能的時候。

“我也知道。”面對谷莫的回答，易囂同樣露出個微笑。

“好吧，不開玩笑了。”谷莫無趣的聳聳肩，隨即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救生艙的能源與飛船的能源是分離開的，這一點你應該清楚吧。”

“從這一路上看到的慘狀上來說，我覺得我已經清楚了。”易囂回答道。

救生艙的能源，也就是生命維持裝置的總能源是與飛船動力能源分離開的，這一點無可厚非，甚至事實上，如果飛船工廠資金充足的話，完全應該是每個救生艙都有獨立的能源系統。

因為生命維持裝置是在飛船遭遇險情之後最後的生命保障，沒有人能夠預想到飛船會遭遇什麼樣的危險，是墜入地面，還是沉入海底，甚至是被低溫冰封住，或者被拋入宇宙進行漂流，還是遭遇爆炸。

所以救生艙必須有極強的適應性和續航能力，這樣才能保證救生艙中的人完好無損。

但從易囂這一路看過來的情景上來說，顯然卡德拉號飛船在這一點上做得並不好，不知道是因為雲星政府撥款不足的緣故，還是本身科技就是不行。

無論是能源上的維持，還是救生艙本身的品質都完全不足以保護裡面的人類，救生艙互相碰撞破裂，因為飛船破損產生的氣浪被丟擲船外，甚至就連能源都沒有比飛船的動力能源持續多長時間。。這一切的一切造成了卡德拉號失事之後，根本沒有倖存者。

如果不是這艘飛船掉落在冰與火世界，雲星政府的搜查艦隊能不能找到另說的話，就這次飛船所爆發出的嚴重後果，就足以讓一大批負責殖民艦相關事宜的人被牽連。

所以面對易囂的不屑，谷莫顯然也有幾分無奈，“我也知道。”她苦笑著說道，“還不如將救生艙的能源接到飛船動力上，起碼那裡的儲備會充足一些。。”

“都是那些該死的政客！”

易囂有些疑惑，顯然並沒有想明白救生艙的能源系統與政客們有什麼關係，這似乎是飛船設計者出的問題，或是救生艙的生產公司，當然。。政客也一定脫不了責就是，反正他們哪裡都會插一手，那麼什麼問題就都有他們的事情。

不過看起來。。谷莫倒是很好的傳承了地球上某個歐洲國家公民的特色和習慣，反正有錯都是政客的錯就是了。

“所以救生艙的能源是使用獨立路線的。”谷莫繼續說到，“理論上來說，這些路線是通往各個居住區的不同房間的，但既然救生艙都被集中在了這裡，那麼能源的起始和運轉也都侷限在這一片區域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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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易囂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是說。。”

“沒錯。”谷莫說道，“每一間艙室都有它們的核心能源區域，或者只有一間艙室有核心能源，所有的救生艙能源運轉都會流經這些區域，而存在於這片區域和線路上的救生艙來說，是理論上最不可能沒有能源的救生艙。”

“當然，時間太久了也不行，但相比於其他斷掉能源的救生艙，它們一定會是最後一個甚至還會繼續持續一段時間。”

“這間艙室中有人明白救生艙或者是飛船的構造和設計，並且他把機會讓給了其他人，這兩名孩子。”

“我去看了看，阿婭和另一名女孩存活下來的那兩艘救生艙，都在救生艙能源系統的節點上，是能源最為持久的兩艘救生艙。。所以她們能活下來。。”

“可惜當時逃到這間艙室中的人並不多。。而僅有的幾個人逃進來之後，躺入其他節點救生艙的人也沒有幸運的活下來，一個因為外力致死，另一個因為本身的身體素質而沒有挺過來。。”

易囂將目光落到剩餘兩具屍體上，顯然，能夠懂得飛船能源構造的人應該不是這兩名小女孩，就算雲星科技發達，易囂也沒有聽到過關於腦植入晶片然後無需學習的資訊。

所以只有可能是這一男一女其中的一個，那個人對於飛船的能源迴圈非常瞭解，而且不僅如此，他還把可能生還的機會留給了兩名小女孩，讓她們進入了節點之上的救生艙，自己和另一個則進入了其次的救生艙中。

但顯然。。幸運女神並沒有眷顧高尚的人，但或許已經在別的地方補償了他。

不知道另一個人做出選擇的時候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或許那個人將救生艙的能量構造說明白了，然後才讓小女孩們進入了救生艙，也或許他直接讓倆人進入救生艙，根本沒有告訴另一個人關於能源如何迴圈的秘密。

畢竟對於知識這種東西來說，最有價值的地方就是在於你是否知道。

或許這些事情可以等兩名小女孩醒過來之後就可以知道，畢竟斷層反應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但易囂卻沒有打算去問，因為他們已經死了，而兩名孩童則活了下來，就讓這件事永遠的隨著他們一起沉睡吧。

“不過。。”但就在這時，谷莫卻突然補充道，“既然救生艙系統的能源中樞出現在了這裡，而且上兩間艙室並沒有能源系統，就意味著所有艙室只有一個能源系統，就在這間艙室中，也是唯一的一個。”

易囂的眉頭聳動了一下，顯然他已經明白了開能為何會如此失態，只是因為沒有在這裡找到愛娜，就如此的絕望。

“接下來的艙室中不會再有能源中樞，也就是不會再有救生艙還有能源，而在沒有能源維持的情況下。。能夠倖存下來的機率。。很小。”谷莫的聲音最後變得越來越不可聞，甚至易囂都不確定她有沒有說完，但她的意思已經顯而易見。

或許是愛娜和阿婭倆人走散了，或許是逃命人的將她們衝散了，但無論如何，她們兩人最後都分開了，而且愛娜並不在這間艙室中，而其餘的艙室也不會再有第二個救生艙的能源系統，這就意味著不會有救生艙還有能源。

所以。。愛娜活下來的機率就會很小，甚至她的結局已經被固定，那就是。。死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