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絲有些疑惑的打量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矮子一會，才似乎恍然大悟般不確定道，“提利昂。。蘭尼斯特？”

提利昂精神一振，連忙說道，“沒錯，陛下，您還記得我。”

“當然。。”丹妮莉絲感覺有些提不起勁，懶洋洋的向後靠去，有些粗糙的木質長椅在平時丹妮莉絲皮膚細膩的可能會感覺不適，但現在不會，能讓龍鱗不舒服的東西，這個世界上恐怕都不多。

丹妮莉絲說完這倆個字後就收聲陷入沉默，提利昂以為她是覺得自己當時沒有救她，沒有帶她離開營地而感到不滿，只是她那時有藍色的魔法蛋保護，自己和詹姆可沒有這樣的待遇，其中的對錯誰又說得清楚。

可其實並不是想提利昂所想的這樣。

丹妮莉絲只是覺得提利昂沒有以前那麼重要了，或者說，她之前苦苦追尋的一切，強大的軍隊，堅實的資金後盾，現在看來似乎都有些可笑，沒有了意義。

原因很簡單，她有了力量，她本身，就意味著一切。

從魔法陣將丹妮莉絲從瀕死邊緣拉回來的那一刻，她就不僅僅只是一個坐在鐵王座，高高在上的人類女王，龍之母不再僅僅只是子民自發給予她的稱號，而是她真真正正所掌握的力量，真正意義上的存在。

三頭龍想加絕對不是青眼白龍三兄弟變成青眼究極龍那麼簡單，丹妮莉絲甚至感覺自己可以橫行這片大陸，除了屍鬼之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她。

就算是屍鬼，也不要想將她留下來，甚至如果沒有那些天外來客而轉化來的屍鬼在操作軌跡炮，甚至丹妮莉絲一人就可以將屍鬼消滅大半。

龍息可是魔法界作用最為廣泛的群體武器了。

丹妮莉絲說到底仍然只是一個普通人，雖然貴為坦格利安王朝最後的女王，但中世紀文明的局限性仍然禁錮住了她，突如其來的力量她只是勉強掌握，但根本無法適應，所以才會出現此刻這種心態。

提利昂是個人精，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丹妮莉絲的變化，從十分看重他的聰明和能力，到現在有些可有可無，提利昂覺得不是他沒有救丹妮莉絲而引起的，丹妮莉絲不是這麼膚淺的傢伙，雖然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提利昂開始立刻開始為自己增加籌碼。

“這是詹姆。”他一把將旁邊還有些不情不願的老哥拽了過來，然後對著丹妮莉絲恭敬地說道，“這一路上多虧了他和屍鬼廝殺，我們才能逃出來。”

詹姆的斷手是易囂為他按上的魔法手臂，強大的魔法金屬在力量層面上幾乎可以碾壓冰與火世界的一切，雖然與一些神秘力量相比還差了點，但欺負普通人絕對沒問題。

提利昂雖然沒有提到這點，但仍然隱晦了點到了詹姆的能力。

他相信詹姆的力量雖然沒有在座的其他那些人強大，但仍然比普通人厲害很多，完全是現在看起來有些山窮水盡的丹妮莉絲所急需的。

只是丹妮莉絲看起來仍然有些不鹹不淡，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然後就繼續不在說話，轉而盯著桌子發呆。

提利昂有些摸不著頭腦，旁邊的詹姆似乎也有些不耐煩，但在提利昂的壓制下仍然保持著最基本的安靜。

沒錯，現在看起來，倆兄弟之間是由提利昂來做主了，而他的腦袋也的確比詹姆貧瘠的大腦要好很多。

詹姆與丹妮莉絲並不熟悉，之前在營地的時候，倆人就沒什麼交流，一個曾經是擁有鐵王座站在七國最高峰的家族，一個是被趕出維斯特洛大陸很多年的復國公主，倆人能有什麼可比性。

當時就算詹姆和提利昂是投奔丹妮莉絲，但丹妮莉絲也有很大程度是看在易囂的面子和提利昂的頭腦上收留下了他們，詹姆完全是個附帶。

不過現在，提利昂的頭腦似乎沒什麼用處的，他們更需要依仗的是力量。

沒錯，這也是提利昂在小鎮突然聽到丹妮莉絲的訊息後，再次毫不猶豫，並且義無反顧投奔她的原因。

在見識到了營地圍困之夜後，提利昂突然瞭解了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

也是最具毀滅性的一股力量，來自異鬼對人類世界的入侵。

提利昂早就聽過這些東西，它們光輝的事蹟，可怕如妖魔般被魔化的存在，他也去過北境和臨冬城，但從未直面過它們。

如果提利昂是一個接受良好教育的貴族，憑藉他的才智肯定不會這樣想，但可惜，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沒有他兄弟姐妹那麼全面。

他的知識全部來源於書籍，沒有學者親身傳教，他很難理解人類對於屍鬼的恐懼。

只是在那一晚過後，提利昂全明白了。

他驚恐的發覺，如果那些屍鬼要南下，這片大路上除了丹妮莉絲，似乎沒有人能夠擋住它們，不。。甚至不應該說除了丹妮莉絲，而是除了丹妮莉絲身邊的那些人外。

提利昂引以為豪的智慧和過人的心機在屍鬼前面沒有絲毫的作用，它們無視這些，它們的眼中只有活著的人類和死去的同伴，在它們的全面侵襲中，提利昂的作用，他的自保能力甚至還不如一個普通人。

詹姆可以護得了他一時，不能保護他一世，就算可以，但整座大陸都被屍鬼所佔據，也沒有了他倆兄弟存活之地。

所以他選擇了投奔丹妮莉絲，幫助她，無論能做到什麼，做到哪一步。

這不是為了什麼人，也不是為了南方那些貴族，只是為了他自己。

不過丹妮莉絲的沉默讓提利昂本能的覺得，事情的發展似乎超出了他的預料，甚至超過了他的掌握。

丹妮莉絲現在看起來在經歷營地浩劫後也變得一無所有了，她失去了最有力的武器無垢者軍團，失去了忠心耿耿從厄索斯跟隨她而來的強大後援，也失去了那個時刻跟隨在她身邊的小女僕，只剩下周圍這些人。

哦，對了還有三頭龍，雖然沒看到它們，但提利昂相信這才是丹妮莉絲的本錢，一直都是，而不是什麼所謂的無垢者軍團。

她是龍之母，不是無垢者之母。

坦格利安的王朝仍然是要靠龍打下來，而不是無垢者這個外籍兵團來打下來。

雖然自己看上去也什麼都沒有，詹姆身上破破爛爛只剩下兩把長劍，但倆人畢竟來自於巖凱城的蘭尼斯特家族，在城中仍然有很多號召力。

自己的號召力加上丹妮莉絲的龍，仍然有一戰之力。

提利昂相信丹妮莉絲不會看不明白，她是個很聰明的女王，雖然還不合格，但她一直都在努力進步著。

所以他完全不理解丹妮莉絲為什麼對自己愛答不理。

或許是這次失敗的打擊太大了，提利昂不確定，但他不會這樣站著浪費時間，同樣，他也沒忽視在場其他的人，他們都是最好的加分利器，尤其是。。

“真沒想到會在這裡榮幸的遇見陛下您，還有。。”提利昂掃視了一圈，然後突然發現自己一直熟悉的那個人的身影似乎並不在這裡。

提利昂不信邪的再找了一圈，還是沒有。

他的心突然往下沉了一沉，一次失敗擊不垮丹妮莉絲，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丹妮莉絲此時的狀態就說得通了。

只是提利昂不相信那個人會出問題，他的強大，他的神秘，包括他的來臨提利昂都記得清清楚楚，他永遠無法忘記那座神秘的小島，還有小島上宛如神蹟的一切，如果那個人都出了問題，那麼這片大陸還有誰能拯救，提利昂不相信這裡有能夠傷到他的存在。

提利昂的話說到這裡突然卡住了，往好聽了說，他和其他人很熟，但往不好聽的說，他與在場的其他人一個都不熟。

除了易囂，因為是他將易囂帶到了這個世界。

是他的絕望將夢幻島的影子指引向了這裡。

有人的地方就永遠都有群體劃分，營地襲擊之前提利昂就屬於丹妮莉絲一夥人中的，他們都是冰與火世界的本土人，斯塔克這些外來者與他們關係再好，兩者也永遠都不一樣。

雖然雙方表面看上去很友善，但平時根本沒有交往，一旦易囂這個連線他們雙方的關鍵人物不在了，哪怕憑提利昂的厚臉皮，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抓瞎下去。

但還好，很快就有人為他解了圍。

“他不在這裡。”似乎看出了提利昂的疑惑，一直冷冰冰的溫妮突然說話了，她帶著涼颼颼的冷氣說道，“怎麼，你也覺得他回不來了？”

提利昂不明白這個一直跟在易囂身邊的女人哪來這麼大火氣，但在看到她時，提利昂心中一直猶豫的猜想突然有了解答，那家夥顯然沒事。

面前這名女孩幾乎一直跟在易囂的身邊，甚至提利昂看到她，下意識的就覺得易囂也會在這裡，所以剛進來的時候才會忽略易囂不在的問題，因為他看到了溫妮。

而顯然兩者的關係已經好到了異於尋常，憑藉提利昂對易囂的瞭解，如果他出了事，溫妮一定不會在這裡，起碼已經回到了島上。

轉瞬間提利昂內心就轉過了很多念頭，雖然他臉色骯髒，但仍然無法掩蓋他是那個君臨城的小惡魔，“如果他都能出事情，那麼這個世界早就毀滅了。”

“雖然我矮了一些，不過也更明白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這個道理，顯然，天還好好的呢。”

溫妮仍然保持著平靜，似乎沒有聽到提利昂的話，不過轉而，提利昂繼續說道。

“而且我更明白，那位大人一定活得好好的，因為如果他出了事，您一定不會獨活。”

這句話是對溫妮說的，聽起來像在咒她，如果是一般人的話，現在肯定勃然大怒了，但溫妮沒有，反而露出了一絲笑容。

溫妮可不是一個正常的人，提利昂在君臨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這個落後的中世紀世界娛樂活動異常貧瘠，在有限的活動中想要緩解無聊的心情，足以把喜歡折騰的人逼瘋，於是這個世界誕生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甚至要比後世更加扭曲。

提利昂早就看出溫妮對易囂有一種依戀，甚至這種依戀已經不能叫做愛戀了，她已經到了一種病態。

在這種病態和扭曲下，如果說溫妮會為易囂去死，恐怕她還會很高興，所以提利昂這麼說了，而結果也讓他很滿意。

斯塔克一直沒有做聲，冷眼旁觀著提利昂所做的一切，就像在看一場耍猴，對於冰與火世界他也瞭解很多，在接下這次任務之前，還在他們世界的電視臺上播過幾季呢，順帶一提，那個電視臺有斯塔克工業的股份。

對於提利昂這個在劇情中表現的很聰明的傢伙自然也不陌生，但可惜他終究只是一個中世紀的貴族人物，斯塔克不覺得能與他有什麼交際，但看到現在，他終於覺得有些事情自己想的可能不對。

虛偽的傢伙，無論在哪個世界什麼年代，都會有一樣的表現。

看到溫妮臉上露出笑容的瞬間，斯塔克的表情也有些古怪，雖然提利昂可以說是為斯塔克解了圍，但他的脾氣仍然讓他不領情的嘲諷道，“我一直很討厭那些虛偽的商人。”

“明明沒什麼本事，卻跑來推薦這個推薦那個，雖然我也是個商人，但我更覺得我是創造東西，而不是推薦東西的。”

“你知道那些找我來推銷自己的人都怎麼了嘛？”

提利昂知道在座的這些人與自己都不是一個等級上的，他見過這些人的力量，不是他那些任性的脾氣能夠招惹的，於是臉上的肌肉帶著一絲僵硬的笑道，“他們怎麼了？”

“他們全都被我放到頂樓上吹了一夜冷風。”斯塔克冷笑道，“連自己製作出的東西都無人問津，他們永遠翻不起什麼風浪。”

“那是他們的榮幸。”提利昂神色不變，平靜的說道。

斯塔克盯了他一會，突然冷笑一聲，轉頭對丹妮莉絲說道，“你需要他。”

“為什麼？”正在發呆的丹妮莉絲一愣，隨即說道，“我一個人的力量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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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之後呢，你需要管理你的王國。”

丹妮莉絲再次一怔，立刻想明白過來，她點點頭，然後看向提利昂，“他說的沒錯，我還需要你。”

“當然，女王陛下。”提利昂沒有猶豫，隨即就調整好態度，恭敬地欠了欠原本就不高的身體，“蘭尼斯特家族永遠支援您。”

正巧，這個時候跑到後面的旅店老闆再次端著一疊疊滿滿的食物走了上來，然後輕輕放到丹妮莉絲的面前，看著她前方已經摞成一堆的木餐盤，提利昂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

“呃。。恕我直言，女王陛下。”提利昂輕聲道，“您的龍呢，它們可是您最重要的擁護者，還有力量。”

“擁護者？”丹妮莉絲抓起面前的烤肉大口大口開始吃了起來，油膩濺到她白皙潤滑的皮膚上，顯得格外顯眼，“不需要了。”她說道。

她用一雙碧藍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提利昂，“因為。。我就是力量！”

陡然間，提利昂心中一驚，因為她的雙眼變得漆黃無比，瞳孔瞬間樹立起來，而那是一雙，龍的雙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