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她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還看不出來嗎？她喜歡你，很在乎你，不想你再攙和這件事了。”周軍說道：“她給我留言，願意將舉報材料交給我，她其實也不想攙和這件事。她認為我應該拿著這份材料，然後由我來決定怎麼處置這份材料，而不是你，也不是她！”

凌楓忽然回想起了之前呼和茉莉還曾勸告他，不要再插手這件事。現在回想起來，她的心意也就明明白白了，她的處理方式也是很合理的。她偶然發現了舉報的材料，但卻沒有告訴他，是不想他再插手這件事。她願意將舉報材料交給周軍，因為她覺得周軍有權知道這份舉報材料的存在，也有權決定怎麼處理它。面對這樣一份關懷和愛意，而他卻連回報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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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了，凌楓心中的怒火也燒得更旺了，“那份材料呢？”

“沒有了。”周軍說道：“茉莉應該是帶在身上的，打算見面的時候交給我，可是卻發生了這種事情。她的死根本就不是什麼交通意外，而是蓄意謀殺！”

周常德的死被判定是心臟病突發死亡，還可以透過隱藏的針孔來推翻它，將之定性為謀殺案。可呼和茉莉的死是車禍，如果再被定性為交通事故，凌楓也想不到要怎麼來推翻它了。

交通意外？凌楓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呼和茉莉的死，無論警方怎麼定義，他都要罪犯給出一個對應的交代！所有牽扯其中的人，也要給呼和茉莉一個對應的交代！

“你打算怎麼做？”凌楓說道：“你是軍人，你不敢暴露你的身份，是因為你這個身份的原因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把我叫到這裡來沒有任何意義。”

“知道我為什麼隱瞞我的身份嗎？不是因為我是軍人的身份，是因為對方有一個很厲害的殺手。我暴露的話，我的處境會很危險。我與你們聯絡，與你們一起露面，你們也會很危險。不過現在已經沒那個必要了，茉莉也死了，她的死與我也有關係，如果我再躲著，我的良心會不安的。軍人的身份，哼，我連自己的父親都保護不了，父親冤死了，我連一個公道都討不到，我還做什麼軍人？”周軍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充滿了自嘲的意味。

一個職業軍人，連自己的父親都保護不了，父親冤死了就連一個最基本的公道都討不到，他寒心了，這種軍人不做也罷！

“你已經考慮清楚了嗎？”凌楓直直地看著他。

“我考慮得很清楚，我們一起幹吧。”周軍說道。

“你有什麼計劃嗎？”

“我沒錢，資金你來出，髒事我來做。”周軍說道。

“髒事？”凌楓有些不瞭解他所說的髒事具體是指什麼。

“殺人放火，違法亂紀的事情。”周軍解釋得很清楚，語氣之中有頗有一點肅殺的意味。

凌楓說道：“錢我可以給你，但你做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也不會去殺人放火，我要給茉莉討回公道，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來做。”

周軍就像是一頭憤怒的野獸，報仇心切的他什麼都可能做得出來，與他合作，有可能仇沒有報成，先就惹上官司了。凌楓很清楚這種感覺，在醫院的時候，他就想殺掉那個開車撞死呼和茉莉的人，但發洩之後，他也就冷靜了下來。

用刀用槍去報仇，或許能殺掉仇人，可是那之後呢？自己也完蛋了，茉莉也絕對不想他這樣為她復仇。他要用他自己的方式來復仇！

僅僅是殺了對方，痛快是痛快，但那種痛快或許只有幾秒鐘，然後就是痛苦。他讓對方身敗名裂，失去所有，受盡折磨和痛苦，最後再死去，那才是真正的復仇！

“你不和我聯手嗎？”周軍見凌楓沉默不語，冷冷地看著凌楓。剛才凌楓質疑他的勇氣，他豁出去了凌楓卻又顯得猶豫了，這也讓他感到氣憤。

凌楓說道：“如果你相信我，我就跟你聯手，但怎麼復仇，得按我的方式來。你如果去殺人放火，我就不跟你合作。”

“不殺人，怎麼報仇？”周軍冷笑道：“你還指望走法律渠道去告狀嗎？如果能告倒對方，我爸會死嗎？呼和茉莉老師會死嗎？”

“我比你還想殺了那些傢伙！可是你想過沒有，你或許可以幹掉你認為有嫌疑的人，可那之後呢？用刀用槍去報仇，那是莽夫的報仇方式，而我，我要將那些傢伙調查清楚，我要一步步讓他們失去所有，生不如死！”凌楓的眼眸裡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周軍沉默了，凌楓提出的復仇方式他在情感上難以接受，但在理智上他卻是認同的。

“你爸就你一個兒子，你難道想你家的香火斷盡嗎？你要是與仇人同歸於盡，我相信你爸在天也不會原諒你的。”凌楓勸導周軍的同時，他自己也越來越冷靜了。

“你真的能幫我報仇，做到你說的那樣嗎？”周軍鬆動了。

凌楓點了點頭，“我說到做到。”

“那我聽你的。”周軍說道：“我這就寫信回去，辭職，你隨便在你公司給我安排一份工作吧，我什麼都能幹。”

“軍隊也能辭職？”凌楓第一次聽說。

“我是職業兵，早就超出服役的年限了，為什麼不能辭職。我在我們部門關係還是有一點的，這事你不用操心，我能辦到。”周軍說。

凌楓想了一下，“那好，我身邊正缺一個保鏢，你如果不嫌棄這份工作的話，你就來幹吧。”

周軍微微愣了一下，嘟囔了一句，“保鏢……又是老本行。”

他說得很小聲，但凌楓還是聽見了。周軍不曾告訴他在什麼部門工作，但從這句話裡還是聽出了點苗頭來。周軍所謂的部門，是一個專業的保鏢部門。而周軍在部隊便是一個職業保鏢，不然他就不會說是老本行了。

凌楓試探地道：“難道華國真的有什麼中華保鏢這個部門嗎？你都決意辭職了，透露點又有什麼關係呢？”

周軍苦笑了一下，“你的好奇心真是強。好吧，那個部門叫‘龍獄’。這個世上根本沒有中華保鏢這個部門，而我所在的這個龍獄是專門關押特殊犯人的，而我是負責保護那些犯人的。”

凌楓猜測的錯得離譜。

“你想的是保護首長的那種保鏢嗎？如果我能接近首長，說得上話，我們眼前還會這麼麻煩嗎？”周軍說。

“我就當什麼都沒聽見。”凌楓說道：“這樣吧，我給你幾天時間，你冷靜一下。另外，我讓你去辦一件事。”

“什麼事？”

“你去呼和茉莉的老家，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她家人，然後，你幫我給她的家人一兩百萬。”凌楓滿心悲傷。呼和茉莉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的家人好過一些，不至於受窮。

“好，老闆。”周軍說。

凌楓輕輕地點了點頭。

一個星期後。

“凌總，什麼時候給我供貨啊？我的訂單到現在都還沒有完成。”

“凌總，有沒有時間談談？我想與你合作開發元氣湯國外的市場。”

“凌總，什麼時候開發新產品，照顧一下啊？”

“凌總……”

蜀都一個展銷會裡，不斷有人找凌楓說話，套近乎。這些人有的凌楓認識，有的甚至連一點印象都沒有。不過，無論是誰，他都很客氣地回答人家的問題，或者閒聊兩句。這個西部展銷會，參展的上品多不勝數，各個企業和公司的老總也多得很，但人氣最旺的卻是他這個剛剛冒起來的神女藥業的老總。

神女藥業能火，是因為元氣湯。元氣湯能火，是因為黃舒雅的那次炒作。而歸根結底的原因卻是元氣湯的優秀，如果元氣湯沒有那麼好的緩解疲勞和養生的效果，就算不斷地炒作，消費者不認可，那也是白搭。

東西好，就不怕不好賣。

負責簽訂單的黎浩無疑是最忙的一個。神女藥業兩條新生產線即將完成，投入生產，所以他有多少訂單就籤多少訂單，當真是收錢收到手抽筋。

也多虧有了黎浩，凌楓才有了一點清閒的時間。

在展銷會場裡轉了一圈，凌楓就走出了會場，來到了外面的一條走廊上。周軍就站在他的身邊，西裝革履，保鏢的範兒十足。

一個星期的時間，凌楓仍然沒能從失去呼和茉莉的悲傷之中走出來，不過他將心裡的悲痛隱藏了起來，別人無法看見。

“這個會展中心是周哲的產業，據說田偉也有股份。現在看來，當初周哲封鎖元氣湯進入蜀都市場，那個田偉也有份。沒有田偉那樣的道上人物威脅，那些賣場又怎麼會有錢不賺呢？”凌楓說道。他的訊息還是很靈通的。

“你說的周哲和田偉，我都沒見過面。”周軍說。他多年不在家，這次因為周常德的死才回來，這裡的一些有頭有面的人物他不認識也是很正常的。

“周哲肯定會來，田偉來不來我也不知道。田偉這個人，我也只是見過照片，沒有見過真人。周哲來的時候，我指給你看。那個傢伙也不是什麼好鳥。”凌楓說。

“嗯。”周軍簡單地應了一聲。

“對了，茉莉的家裡人還好吧？”凌楓淡淡地問道，語氣裡有點悲傷和擔憂的味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