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是商湯之主,我便是再受寵愛,也不能忤逆他的意思。於是我硬著頭皮,跟隨帝辛來到了鹿臺。文武大臣早恭候多時,見帝辛帶著我們到來,齊齊拜倒。帝辛踏上高臺,回頭道:“愛妃,你也過來。”我頗不情願的走了過去。向下一看,但見朝歌百姓齊刷刷跪倒一地,山呼:“萬歲。”遠處有仗餘方坑無數,坑內波光粼粼,微風吹過酒香直撲鹿臺。那就是酒池麼?我暗自尋思,放眼打量竟一眼看不到邊際,卻是不見肉林在何。
帝辛向下揮手,口中放聲呼道:“今日,新都初成,孤王同文武百官,與萬民同樂,爾等盡情暢飲;西南肉林內,奔著不禁,且不可在酒池相裸,此間盛會,為期三月。”只聽一陣山呼海嘯般的謝恩聲,之後萬千百姓紛紛奔往酒池取酒暢飲。帝辛拉住我的手,道:“你看看這萬千百姓,他們平日裡哪裡來的這般高興?若國力允許,孤王便是永遠不徵他們的稅糧,也不是不可。”
這就是帝辛,就是那個被後世唾罵的帝辛麼?帝辛回身對文武百官道:“哪位大人沒有妻室,就前往肉林去吧,其他人便在這鹿臺之上,與孤王痛飲。”帝辛帶我走下高臺,吩咐群臣落座。群臣舉樽呼道:“賀新都今成,商湯福澤無邊,大王聖體安泰;賀皇后仙壽永享,賀三宮娘娘青春永駐。”言罷,齊齊一飲而盡。帝辛大手一揮,喝道:“樂師、歌姬絲竹伺候。”一時間,宮娥載歌載舞,絲竹管弦,樂曲不斷,怎一個熱鬧了得。現在,他們沒有君臣之分,沒有官職大之別,個個仿若兄弟一般,互相賭酒。這就是著名的酒池狂歡麼?早知道是這個樣子,幹嘛還要讓龜軒給我弄出了“感冒”來。虧了,虧大了,現在直流清鼻子呢!
姜皇后手舉金樽,對我笑道:“妹妹,姐姐敬妹妹一杯,願妹妹美貌更勝往昔。”我端起酒杯,心中冷笑,暗道:“恐怕是咒我立刻毀容吧!”口中卻道:“妹怎敢使皇后恭賀?這一杯回敬皇後,願皇后事事開心、事事順心,從而益壽延年,返老還童。”我這句話可是再罵她人老珠黃了,姜皇后兀自不覺,咧嘴直笑。我一飲而盡,卻見黃娘娘起身,然後坐在我一側,舉杯道:“以前姐姐糊塗,多有冒犯,今日趁此歡慶之日,姐姐祝妹妹永生不老。”這不是在詛咒我快死去麼?我不動聲色,道:“姐姐厚愛,妹妹銘記。也祝姐姐能長命百歲,越活越滋潤。”
帝辛哈哈大笑,喝道:“升酒池!”只見一隊武士,紛紛湧向房內。不多時,只聽一陣隆隆之聲,面前空地竟緩緩下降,中間突出一個龍頭,巨口中噴出美酒,“嘩嘩”之聲不絕於耳。少刻,便聚滿一池,酒滿而益,順著特定的溝槽,流下鹿臺。群臣歡呼,紛紛自酒池中取酒暢飲。
楊娘娘道:“大王,這宮娥舞蹈雖美輪美奐,但大王看了許多年,想必也厭了,不若馨兒為大王舞上一段,如何?”帝辛拍手稱是。楊娘娘附在一名宮娥耳邊交代了幾句,宮娥領命而去。不多時,一隊宮娥便排列在酒池之前。我一看,一口酒差就噴了出來。只見這數名宮娥身著輕紗,裡邊竟空無一物,隱隱可見酥胸兩,腹蝴蝶。楊娘娘對我一挑眉毛,起身站在宮娥之中。一擺手,絲竹聲響,宮娥翩翩起舞。楊娘娘隨樂聲而動,神態嬌媚,盡做一些讓人想入非非的動作,直看的帝辛不停咂嘴。群臣卻是不敢看楊娘娘舞姿,一雙雙賊眼幾乎將那數名宮娥給生吞了。
我對這舞蹈可沒有任何興趣,跳的難看不,還盡是做作之態,看著便影響胃口。我有心不看,偏偏楊娘娘邊跳邊:“妹妹,你看姐姐跳的怎樣?是不是風情萬種?”只見她媚眼如飛,我忍不主連打冷顫,實在是太難看了。但是帝辛卻看的津津有味,不時拍手稱讚。我撇撇嘴,心:“這種舞蹈,整一垃圾,要是放在二十世紀,便是免費讓人觀看,恐怕都沒人看上一眼。不定碰上個財大氣粗的,人家還給你個萬兒八千的讓你到沒人的地方一個人練習去。”
一曲終於跳完,我長出一口氣,終於不用再受這種視覺上的虐待了。楊娘娘撲入帝辛懷中,不停撒嬌。黃娘娘道:“大王,裳兒聽蘇貴妃舞姿動人,不如讓蘇娘娘也跳上一段,以助大王之興。”帝辛道:“甚是,那日在‘壽仙宮’中,蘇美人之舞,孤王一直念念不忘,只是國事繁多,沒有機會再看蘇美人起舞,今日普天同慶,愛妃也跳上一個吧。”我本想借身體抱恙而拒絕起舞,但是一看到楊貴妃輕揚的眉毛,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道:“自當為大王獻舞。”姜皇后道:“單單起舞,雖是助興,然助的都是男人的興,以本後之見,不如再加賭頭。”黃、楊二妃拍手稱是,帝辛問道:“怎麼個賭法,又賭什麼?”
姜皇后道:“方才楊娘娘跳了一舞,可謂風情萬種。蘇娘娘便也要跳此類舞蹈,之後要經大王與眾大臣評,看誰最具風情。勝者,可任意向大王討要一物;輸者便要負責為大王、本後以及兩宮娘娘從酒池取酒三日。”我心中冷笑,舞蹈我是專業的,和我鬥,你會輸的很慘。我頭答應,一人站立酒池之前,忽然才發現我上了皇后的當。舞蹈,我是專業的,但是我哪裡學過搔首弄姿專門勾引男人的舞蹈?
皇后見我呆立不動,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道:“蘇娘娘,你可是要認輸麼?”輸?輸了就要在這裡給人取酒三日,我怎能做這樣的事情?我銀牙一咬,心:“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麼?”娘的,鋼管舞你們見過嗎?迷不死你。
跳鋼管舞,我絲毫不懼,反正他們沒有見過,又不知道我跳的好不好。我來自二十世紀,在這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大老爺們面前沒有什麼放開放不開之,唯一讓我為難的是,這裡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代替鋼管。我美目流動,忽見一隊士兵手持長槍,威風凜凜的站立遠處,我不禁大喜。道:“大王,妲己這舞蹈需要一樣道具,請大王恩准。”帝辛奇道:“道具?什麼東西?”我暗自翻翻白眼,怎麼連道具是什麼也不知道?口中道:“妲己需要一杆長槍。”帝辛笑道:“這個容易。”呼來兵士,討過一杆長槍,交付於我。
我找好位置,用力將長槍插進地板縫隙之中。我檢查一遍,見沒有什麼問題了,便吩咐樂師奏樂。樂聲一響,我不由大皺眉頭,因為曲調與鋼管舞格格不入,我要是在這極不協調的音樂中大跳鋼管舞,效果恐怕不會比楊娘娘的舞蹈強多少。我索性不讓音樂伴奏,然後脫下鞋子,外套,便開始了我有生第一次跳鋼管舞的經歷。
我先是一手扶著長槍,左腳著力,右腳緩緩抬起,然後輕輕將衣裙上拉,露出一隻如玉的腳和半截出水蓮藕般的腿,對帝辛秋波暗送。帝辛煞那間圓睜雙眼,如遭電擊,我暗笑一聲“沒見過世面”,便開始了極度瘋狂的鋼管舞。帝辛痴痴呆呆,群臣也忘記了飲酒,整個鹿臺一片寂靜,只可聞我腳踏地板發出的輕微摩擦聲,和鹿臺之下萬千百姓的歡笑聲。
我剛跳的時候還很不習慣,但是不一會便進入了狀態。鋼管舞很好跳,白了不過是扭扭屁股,摸摸胸口、拋拋媚眼、送送飛吻、甩甩頭髮、露出香肩、現酥胸。我跳的鋼管舞,在二十世紀是不入流的,但是在這裡,無疑是一個魅惑天下、勾引男人的絕佳武器。直看的帝辛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他耳熱眼紅,魂飛天外、魄散九霄、恨不得當眾就將我按到在地上。文武百官更是不堪,甚至有好多人哈喇子流出老長都不曾察覺。
我見他們被我迷的神魂顛倒,便開始打算就此收舞,忽然一陣狂風襲來,吹的人衣服獵獵作響,我幾乎站立不穩,所幸雙手抱住長槍,才沒有摔倒在地,饒是如此,卻也萬分狼狽。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聽空中一人喝道:“蘇妲己,你在哪裡?還我女兒命來。”
我抬頭一看,不由一聲驚呼。原來在天空飛舞著一條銀白色的巨龍,他的身軀有一半都隱沒在白雲之中,巨大的龍頭搖擺不定,一雙臉盆大的眼睛紅若染血。群臣一片驚呼,皆跪倒在地,連連叩頭,祈布雨正神保風調雨順,無澇無旱。帝辛卻不用下跪,他對天上神龍微微一禮,道:“你是哪裡神龍,為何口呼孤王愛妃之名?愛妃又為何要還你女兒性命?”
我不由叫苦連連,這條巨龍除了東海敖廣,還會是誰?哪吒去找人家理論,怎麼熬廣卻跑到這裡找我麻煩來了?敖廣喝道:“區區凡間帝王竟敢質問本王,好生無禮。我且問你,蘇妲己何在?”我手扶長槍,思緒如飛,我見到敖廣本相,真嚇了一大跳,但是一想到我有半個神界撐腰,便放聲喊道:“敖廣,我沒有找你晦氣,你卻跑到人間撒野,莫不是嫌命太長,活的不耐煩了?”敖廣隨聲看來,只見我光著雙腳,衣衫不整,手中抓著一干深插在地的長槍,他一時之間竟沒有認出我來,怒道:“你是何人?”我撇撇嘴,叫道:“你口口聲聲要來找我,為何卻不知道我是誰?”我揮手撥開垂在臉前的一縷長髮,繼續道:“熬黎不知死活,於女媧神殿施法加害天子,已被本宮除掉,女媧座下神明怪罪你東海龍宮,已經前往東海,你不在東海好生等著,卻來找本宮的麻煩,你便不怕上界將你的水晶宮一巴掌拍的灰飛煙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