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怒放的手揉著睡眼，猛然反應過來，傻看著飛揚。
“怎麼了？”
“唔，好奇怪，這算什麼夢嘛……”
飛揚一呆，看著怒放嘀嘀咕咕的走回床邊，爬上去，躺倒，扯過薄被蓋在身上，然後閉上眼睛。
頓時哭笑不得。
“怒放——”
求婚啊，就算沒有濃情蜜意，也不該得到這樣的回應吧？
“不許睡啊，怒放，我在和你話呢。”飛揚坐在床沿，有些難堪。哪有這樣的女人啊？
怒放緊閉雙眼，就是不理他。
飛揚無奈的嘆息，俯下身，輕輕的吻了吻那雙粉嫩的唇瓣。果然，怒放一雙眼睛頓時瞪圓——徹底清醒了。
“不是做夢啊，怒放。”飛揚撫摸她柔軟的發，“嫁給我，好不好？”
怒放地身子慢慢往下滑。把下半張臉藏在薄被底下。瞪飛揚好半天。搖頭。
“為什麼？你……喜歡別地人？”
怒放又搖搖頭。
“那為什麼不答應呢。你討厭我是嗎？”
怒放還是搖頭。
飛揚淡淡一笑：“那你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怒放直直的看他，半天沒動靜。
喜歡吧？將軍對我這麼好，一直都照顧我，有什麼理由不喜歡呢？可是，不能呀！將軍，是有夫人的人。
她不想話，心裡緊張得不得了。可是飛揚坐在面前，凝視著她，固執的在等待答案。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飛揚笑了，連帶薄被一起把她抱起來，摟在懷中：“你不知道，我可知道了。怒放，做我妻子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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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已經有妻子了。”怒放心翼翼的提醒他。心道，將軍莫非是喝醉酒了，居然忘了他是成婚過的人了。
“那又怎麼了，誰妻子只能娶一個的？”
“啊？”怒放被這個答案徹底怔住。妻子還可以娶許多個嗎？她從前生活的那個村莊，男人都是只有一個老婆呀。除非老婆死了再娶、丈夫沒了再嫁，家裡永遠只會有一個阿爹、一個阿媽。
她哪裡明白，那不是世風，僅僅是貧窮導致的——在她那裡，沒有漢子能同時養活幾個女人，能娶個女人回來操持家務、傳宗接代就不錯了。
越是亂世、力量至上的年代，越是以男人為尊、女人為附庸。沒有明文規定男人該娶幾個妻子，但一夫多妻在世人眼裡是預設的。確實有男人是一生只守著一個女人的，或許是因為愛情，但是，大部分男人卻是出於生存壓力才不得已而為之。像飛揚這樣集權勢和金錢於一身卻只有一位妻子的，反倒罕見。
“可是……”
怒放猶豫不決。
她心裡覺得嫁給飛揚挺好的。飛揚是除了阿爹以外，她最熟悉的男人，又總是疼愛她，真的挺好。可是，一想起龍蘭心，怒放就發怵，對龍蘭心的恐懼遠遠大於她對飛揚的渴望。
“唔，我一定要現在答應你嘛？”
飛揚溺愛的笑笑：“要不，我現在讓你好好睡覺，等你起床後，再答應我，好不好？”
怒放連連頭。
飛揚見她用薄被蓋住嘴巴，心裡暗自覺得好笑，俯身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熄了燈，帶上門出去了。
怒放在黑暗中躺了很久，覺得飛揚走遠了，一骨碌爬起來。她不敢燈，摸黑胡亂的穿好衣裙，找到紙和筆。沒法研墨，乾脆就用舌頭把筆尖舔溼，歪歪扭扭的在紙上寫了一行大字，然後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
夜色裡，城主府內外有無數的暗哨，怒放不知道他們在哪裡，但知道他們的存在。她白天的時候再鬼鬼祟祟都沒人管她，都知道她貪玩、喜歡瞎跑，可這大半夜的，她偷跑出門，不可能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可是，就是沒有人發現她從後門溜走了，論及原因，可能是由於那突然出現的淡淡的霧氣吧。
她也知道四個城門都有守衛，夜晚城門還會關閉，乾脆溜到一處僻靜的牆腳，讓花悄悄的把她托起來，就這樣輕易的出了城。
她朝著北方不停的走，一直從天黑走到了天亮，走累了就讓花帶她一段路，除此以外，花就在她腳邊的泥土裡，像條碧綠的蟲子一樣“費力的”鑽進去、鑽出來的。這一人一妖“馬不停蹄”的趕路，沒有別的目的，就指望在被飛揚發現之前多走路、離飛揚城越遠越好。
到了中午，日頭高照，她又累又渴，終於停了下來。她到底沒有經驗，除了花，連水都不知道帶一出來。回想起桌上那盤吃剩的糕，怒放後悔的都想哭。
還是花好，有身為植物以及妖獸的本能，在偏離大路半里地的一片樹林裡發現了幾棵野果樹，樹上稀稀拉拉的掛著幾個醜陋的果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吃。怒放在樹下又蹦又跳，手探的老高，卻一個都碰不到——她雖然頑劣，到底不會像男孩子那樣能爬上爬下。望著那幾顆野果，怒放口水都要掉下來了，嘴一撇，又想哭了。
又是花比她能幹，那些藤枝不是手，卻比怒放的手有用多了。怒放捧著那沒處清洗的野果，乾脆在紗裙上擦一擦，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張口啃下一大塊。
又酸又澀，難吃死了。
可怒放渴啊，儘管野果沒有飽含水分，可好歹能潤潤喉。她捧著幾個果子在懷裡，狼狽不堪的吃著，還沒忘記趕路。
“唔，難吃……唔，你早學會話就好了，我要是早知道你認識回家的路，咱們一早回家去了。”怒放和花話，無異於一個人在嘀咕：“什麼啊，阿爹要是生氣，我就躲進林子裡不出來，反正他們也不敢進去，嘿嘿……不要，我不想惹夫人生氣……”
“你就不怕我生氣？”一個聲音怒道。
怒放還沒來得及回頭，腰身已經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攬住，身體隨即騰空，懷裡的野果子散落一地。
飛揚端坐馬上，瞪著懷裡的人，氣急敗壞的道：“你啊，還真有本事，半天的工夫居然跑了兩百多裡路！”
他的愛馬為了追怒放差跑斷了氣。
“你怎麼找到我的？”怒放傻了。
飛揚想起怒放那歪歪扭扭、難看的要死的幾個字，哭笑不得：“你要走，除了回家還能往哪裡走？你要回家，不是只能順著這條往北的大路？”
你腦袋瓜子不靈光，也以為別人的腦袋裡裝的都是漿糊？
怒放呆傻了，心道，早知道叫花帶著我拼命跑了，非要怕動靜太大被發現了，誰知道沒出什麼動靜，將軍還是知道我在哪裡……
飛揚找到了她，心裡懸著的大石頭就落地了。他原本就是擔心焦急的情緒多於生氣，此刻自然不會有什麼脾氣，心疼的道：“你這個傻丫頭，你跑出門時那麼慌張嗎？連鞋子都不知道穿？”
這一雙嬌嫩的腳，怎麼走出這麼遠的路的？
怒放低頭，這才發現自己是光著腳的。頓時懊悔起來——我怎麼這麼笨喔，忘記了穿鞋，穿鞋會走的更快嘛，將軍也許就追不上了。
再一想，也不對，就是跑回家了，將軍也能追到家裡去的。
這怎麼辦才好？
“腳給我看看。都紅腫了，還好沒破。你啊！你不知道痛的嗎？”
怒放搖搖頭。真沒覺得痛，要是感覺到痛了，她還能沒發現自己是光著腳的？她就是這樣的人，心裡掛著一件事，其他的就都顧不上了。
“好了，先回去吧。你的腳需要泡藥水。”飛揚著勒馬迴轉，順勢彎腰一把把地上的花扯了出來。
怒放不敢看他，低著頭道：“我家都是阿爹了算，他肯定以為將軍家也是這樣，不然他不會叫我跟將軍回來，給你和夫人添麻煩的……你讓我回家吧，我阿爹多罵我不乖，不會怪將軍的……”
你這時候腦子倒靈光了？飛揚暗道，你也知道你這樣跑回去我對你阿爹沒法交代？
“如果你真這麼討厭我，你就實話實，我不會逼你的。”飛揚不動聲色的道，“我向你求婚前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至少，沒想過你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我、我沒有討厭將軍……”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逃跑，你不就是想躲著我嗎？”
怒放揉著衣角，就是不話。
飛揚看她，半晌，低聲道：“是不是因為蘭兒？”
他是不知道龍蘭心曾和怒放有過那樣一場對話，但怒放一貫依戀他，沒有理由以這麼乾脆的行動來拒絕他，唯一的可能就是，怒放怕龍蘭心不高興。
她剛才不就了什麼做不做主的？
怒放不“是”，也不“不是”，低著頭，只有手不住的在動。看著，就是局促不安的模樣。
飛揚摟緊她，淡淡的道：“怒放，不是因為你。即使沒有你，我和蘭兒也一直是磕磕碰碰的。她嫁給我，始終認為是屈就。我也清楚，以她的身份地位，又聰慧秀美，裙下之臣無數，會屈尊嫁給我，是從了父命。而我，世人都以為我是為了飛揚城才娶的她，我們之間的婚姻是沒有感情的交易。不單是世人的法，就連蘭兒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吧。這樣的我們，一直就是貌合神離的。”
飛揚著，苦澀的笑笑。
“那、將軍你是為了飛揚城才娶夫人的嗎？”怒放是不瞭解二人的身份背景，但大體意思是聽明白了。
“不是。”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夫人呢？”怒放張大眼睛。兩個人猜來猜去的有什麼意思？夫人那天對自己那麼惡狠狠的，明明白白就是在乎將軍嘛！
飛揚淡然一笑，不置一詞。
有用嗎？有的時候，言語是最無力的。
怒放沒有出現之前，他們二人一直就是那麼淡淡的相處，感情上的縫隙一直被隱藏的很深。怒放抵達飛揚城的那晚，龍蘭心的反應就已經使飛揚心灰意冷，那之後，為了讓妻子安心，他幾個月對怒放都不管不問，可到底，他的妻子還是不肯相信他。
他走到現在這一步，是出於自己的**，是有人推波助瀾，還是命運的安排，連他自己都不清。他只肯定一，他選擇這條路，就不想回頭。
懷裡的女孩兒是這麼的美，不單是臉蛋絕美，更有乾淨清澈的氣質，彷彿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無論**還是思想都不曾被混沌的世界玷汙過。他想要她，想要她的天真爛漫，想要她的笑靨如花，更想要她一生一世的依戀。
毫不推諉的，他也承認，從他打定主意要娶怒放開始，他也想要她的**。年輕的、不帶一絲瑕疵的**。
他低頭吻她，在她不知所措間含住那雙嬌美的唇瓣，細細的吮吸。這雙唇的觸覺是如此的柔軟細膩，似乎他稍微用力就會傷及它們。他的吻心翼翼、極輕、極柔和，生怕傷著她似的。
怒放呈現出的年幼感，使他對她的身體從不敢做過多的想象，那似乎是罪惡的。可是，當他的手本能的撫上怒放的胸脯，真切的觸控到那一團柔軟時，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被騙了——被她單純的心性和稚嫩的臉孔所欺騙。
此刻他觸控的，分明是一副成熟少女的身軀，並且，萬分妖嬈。
他的親吻不自覺的狂熱，撬開貝齒，舌尖長驅直入，糾纏她的；他的手探入羅裳，毫不含糊的握住那一抹嬌豔，輕輕的搓揉。
急促的呼吸之間，慾念頻生。
怒放徹底的嚇壞了，僵硬的倒在他的懷抱裡，沒有掙扎，也沒有回應。當他喘息的對她話，怒放才回了魂。
他，怒放，你非嫁給我不可。不要拒絕我，否則，我會做出讓你再也沒有退路的事。
“什麼事？”怒放呆呆的看著他。
飛揚深深的呼吸，撫上那張呆滯的臉，低低的道：“如果我成了你的男人，你就再也不會躲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