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五、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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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直失望地看著凌意可,原以為她會理解自己,站在自己一邊,沒想到她竟以娘為藉口不同意放棄世子之位,自己要服娘已經很費力了,如今連她也站在娘一邊,真不知是為自己著想,還是她更看重這個位子?

可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淡淡地:“娘子的也是,娘是為**碎了心,或許我真的不該辜負她的苦心。”

凌意可知道他不滿意自己的態度,心裡肯定不痛快,可是這種大事不能由著他的性子,就裝作不知地陪他去看了書香母女倆,夫妻一夜相對無言。

第二天剛吃完早飯,奉直心裡煩悶,看了看翼兒就一個人打馬出去了。來到和安王約好的一家酒館後,把馬交給二,自己徑直從後門出去,然後來到安王府一個極隱密的門,輕輕叩了幾下,守門人聽到約定的暗號,立即放他進去了。

安王府早已得報在等著他,看見他垂頭喪氣地走進來,不解地問:“奉直弟今日心事重重,到底所為何事,能否與為兄聽聽?”

奉直苦笑一聲:“我找安兄就.是實在沒辦法,才來請教一二,只要安兄不嫌煩,我恨不得把所有的苦水都倒出來!”

安王呵呵一笑,吩咐人沏了茶退.下:“什麼事情把奉直弟煩成這樣?只要你願意,為兄定會洗耳恭聽。來,坐下,我們邊喝茶邊慢慢聊。”

安王的親切自然讓奉直的心.情放鬆了下來,他咂了一口茶,一五一十講了於家嫡庶之爭的根源和昨天發生的事情。

安王連連頭嘆息,嫡庶之爭,無論是皇家還是侯.府,都是一樣的,不過皇家的爭鬥更加慘烈,甚至會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而已。

“我總算沒有看錯奉直弟,你確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不過世子之位非同可,關係子孫後代,我不好相勸,是爭是棄還得奉直弟自己拿主意,無論你決定怎麼做我都會大力支持。”

“謝安兄,不是我故做清高,實在是不願意為了一.個世子之位兄弟反目。世子的位子再重要,在我心裡也沒有兄弟之情重要!何況我自從結識安兄以後,心胸欲加寬廣,根本不願拘泥一家一室,大哥比我更適合當家,無論是為侯府前途還是為我自己著想,我都願意讓給大哥!

安王欣慰地.頭:“好,奉直弟重情重義有氣概,為兄支援你這麼做!既然主意已定,就不要再煩了,我去吩咐準備酒菜,咱們好好喝一回!”

奉直苦笑一聲:“焉能不煩?就是主意定了更心煩!我再想放棄,娘和我那嫡妻凌氏卻不答應,淩氏更是無比看重這個位子,她絕不會答應的。特別是我娘,為了給我爭這個位子,這麼多年不惜夫妻反目,我怎忍心讓她的希望落空?所以奉直才如此煩悶,無可奈何來找安兄討主意該如何服我娘?”

“令堂為此事付出了這麼多,怎能輕易就被服放棄世子之位?最近侯府很可能會為這事鬧將開來,到時奉直弟就會夾在中間兩頭為難,不如先避開一陣子,躲過這場事,等以後再慢慢合計?這樣可好?”

奉直搖搖頭:“躲過這場事?我該去哪裡躲?如今父母在堂、子女年幼,樣樣我都得擔起,又怎麼個躲法?”、

安王呵呵一笑:“恐怕也是捨不得那幾個年輕美貌的妻妾吧?特別是捨不得心愛的女子吧?”

奉直含笑不語,安王喝了幾口茶慢慢開口:“若真有躲避的法子,奉直弟可願先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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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避的法子?父母親人還能躲避?大哥且看!”

安王沉默了,沉思了一會抬起頭:“一個侯府的嫡庶之爭尚且如此複雜,如果放在皇家就更厲害了,血流成河都是常有的事。我那幾個皇兄皇弟如今爭得越發厲害,各自背後都有支援的文官武將,前一陣子氣得父皇大病一場。”

奉直頭:“這我知道,前段時間朝裡傳得沸沸揚揚,不過皇兄一向置身事外,應該牽扯不到你吧?”

安王嘆了一口氣:“樹欲靜而風不止。幸虧我不是樹,還可以挪窩兒,我想找個風吹不到的地方躲躲去,奉直弟可願意陪我一起去?我們都躲開,讓他們去爭吧!”

奉直愣住:“挪窩兒?安兄要挪到哪裡去?”

安王看著他,認真地:“眼下有一件極隱密的事,朝中只有我和父皇知道,再過幾天可能兵部才能接到八百裡加急,我想先徵求一個奉直弟的意思。”

奉直一驚,邊關久無戰事,怎麼突然會有八百裡急報呈送兵部?

“有飛鴿傳書,是吐蕃要趁朝中奪嫡混亂之際,準備大舉進攻邊關!戰事要來了!父皇準備派我替他親征,我提出要在禁軍中抽幾名年輕得力、文武全才之人相助,父皇同意了,奉直弟可願意陪我一同前去?”

奉直愣住了,果真戰事突來,皇上竟然派一向默默無聞的安王替他親征,是不是在傳遞什麼訊號?自己與瑞王關係特殊,誰都認為是他的人,雖暗地為安王做了很多密事,可是如此光明正大的投kao安王,讓瑞王怎麼想?會不會找茬對付於家?

安王看出他的疑慮,拍拍他的肩:“奉直弟放心,父皇了,人員由我暗中選定,旨意由他下,再又不是你一個人去,大可推皇命難違。我們平日來往極為心,並無人察覺,瑞王和你岳父就是疑你,也沒有任何證據,暫不會做出對府上不利的事情。”

奉直還是遲疑了:“這我信安兄,瑞王不會輕易對於家下手的,何況有皇上在,也由不得他作主,我外祖德高望重,舅父在朝中頗有些人脈,不到魚死網破之際,於家是安全的。不過,不怕安兄見笑,有兩個人我實在放心不下!”

安王哈哈大笑:“奉直弟真是個重情之人,可是你那心愛的女子和她生的兒子?”

奉直不好意思地:“安兄深知我心。自從雲氏進門,也不知是有人算計還是巧合,只要我不在她就要出事。上一次我去矩州公幹,託付奶孃和青姨娘時時操心不算,還暗中安排人保護她們母子,就連我娘也生怕出半意外,處處都做了周密的安排。上次只是幾個月而已,可若是去邊關,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三年五載也是常有的事,我怎能放心得下?”

安王動容地頭:“家族越大、妻妾越多,爭鬥越烈,心機手段層出不窮,這我理解,我的母后就是這麼被逼死的。奉直弟若果真願意前去,雲姨娘母子的事我會妥善安排的。”

完從懷裡掏出一個銅牌遞與奉直:“這是我的信物,雲姨娘在府中呆不下去或覺得不安全,可持此牌來安王府找王妃,我走時會交待的,她定會妥善安置照顧雲姨娘母子,不讓她們受半委屈,直到平安地交到你手上,奉直弟覺得如何?”

奉直站起身來,深深拜了下去:“安兄心意,奉直無比感動,能為安兄效力我求之不得!但這件事非同可,我需要考慮清楚再,這樣吧,明天早上我一定給安兄答覆!”

“好!我等著奉直弟的好消息!我們一起去邊關建功立業!”

奉直回府後,正準備去看翼兒,忽然於文遠身邊的廝來報侯爺有事請二公子前去。

奉直立即明白了他不過是要確定自己是不是真心讓出世子之位,他在娘那裡不通,就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了。

其實他確是真心想把世子之位讓給奉大哥,正為怎麼服娘發愁,可是於文遠的態度實在讓人心寒,同為兒子,在他心裡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奉直一怒之下,簡直想立即去告訴母親他絕不放棄世子之位,可是想到奉純,他還是忍住了,跟著廝來到於文遠的屋子。

於文遠正不安地等著奉直,見他進來,平生第一次看這個兒子面上有了喜色。

“直兒,你來了!”

奉直愣了一下,想起他以往的冷漠,不清心裡是悲是喜,再一想他叫自己來的目的,把心一橫冷冷地:“父親大人不用擔心,我是真心想把世子之位讓給大哥,請放心,我主意已定,娘那裡我會想辦法服她!”

於文遠松了一口氣,連聲:“那就好!那就好!我今日才知直兒有多看重兄弟親情,你真是我的好兒子!”

看到他迫不及待的樣子,奉直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若他肯謙讓一些,在處處為大哥著想的同時,能夠記著自己也是他的兒子,自己心裡也能好受些,可現在的樣子明明是巴不得自己把世子之位讓給大哥,哪裡顧過他的感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這個侯府他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好男兒志在四方,又何必為了一個世子之位受這種氣?沉下臉冷淡地:“父親大人不必感動,奉直沒那麼好心,這個世子之位我看不上!”

完頭也不回地走了,於文遠愣住了,看著他的背影張口欲喊卻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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