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風吹,翠竹颯颯。
薰然靜靜地坐於窗前,細細想著前世種種和重生之後的每件事。
葉家香坊雖然是在父親手上出現了失誤,但是卻是在二叔手上衰敗。
而這個失誤是人為造成,長陽徐家、坊內的香僕高坦都脫不了干係。
父親前世慘死於許紅梅屋中,許紅梅乃是四叔的外室。
許紅梅之所以要報復葉家,是因為葉家先祖曾不折手段搶走了許家一塊地。
這塊地價值連城,是無價之寶。
許紅梅是玉顏長公主的人,長公主扶持的是屏南王。
換言之,許紅梅即便真得搶回這塊地,那也是長公主的。
至於二叔,是岑貴妃的人,暫且不知道他是否知曉這塊地的事,但他拿葉家香卷下冊作為籌碼,換取了皇上的信任,那麼岑貴妃,即二皇子很有可能也想將葉家的一切據為己有。
再就是皇后,太子一派,皇后已明確表示她早已知曉葉家的家產到底有多少,她有意讓自己嫁給太子,也是希望將這筆財產據為己有,扶持太子登基。
活了兩世,薰然終於明白,一切都是錢惹的禍。
太子、二皇子、屏南王,三個陣營都需要大量的財力來支撐人力和物力,所以他們都將目光瞄準了葉家。
因為葉家不僅僅富賈一方,他們還藏著一片稀有寶藏。
前一世,葉家沒落後,家產被沒收,一切都歸了二皇子。
可是薰然卻沒有聽聞二皇子從葉家府內挖出價值連城的香料,難道二皇子是秘密開挖的?
仔細回憶,似乎葉府後來被官賣,有一江南來的富商將其買去,若是有一塊地被大規模開採過,這事也早就傳出來了。
何況,要挖地,勢必要把上頭的亭臺樓宇都給拆了,這浩大的工程絕不會沒人知道。
難道前一世,二皇子並不知道這塊地的事?
薰然想明白了前世的事,再想這一世。
一開始,一切似乎都和前世一樣,只不過,她破壞了高坦的計謀,從二叔手上爭得了香坊。
可是,這似乎並沒有打消這三個陣營對葉家的覬覦。
也許,從她葉薰然第一次嶄露頭角開始,他們便打算將觸角伸到她的身上,透過她打入葉家。
可惜的是,父親還是早早過世了,而讓他們始料不及的是,葉家多了一個繼承人,那就是葉維,即便他還在襁褓中,他卻是葉家的長子嫡孫,是最合適的繼承者,有了祖父莫名其妙的心思,自己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葉維繼承家業的過渡人物,就如同當年的葉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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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葉家眾人站派的不同,直接造成了葉家現在的矛盾重重。
薰然雖然依然想不明白二叔為何要先下手為強,但是,至少她現在清楚地知道,葉家在這場皇位之中中所處的位置。
屏南王那日前來,告知自己二叔是如何取得一半的貢香權,原以為他是為她好,因為他曾明確地向皇后表示,他不願意參與皇位之爭。
可是,事實呢?玉顏長公主似乎從未停下扶持屏南王攀登皇位的腳步。
她聯合惠歌公主,借用婆利突羅朱國這個外力,試圖用武力取得皇位。
這兩派人的狼子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了。
至於皇后、太子,薰然不知該如何去評判。
也許對於百姓來說,只要能過上國泰民安、衣食富足的生活就足矣,至於誰是皇位的那個人,並不是很重要。
薰然不知道太子、二皇子、屏南王誰做皇帝才是好的,她與他們相處的時間不多,知道的東西也甚少。
不過,鑑於父親的影響和前世經歷的二皇子的暴虐,薰然倒願意相信太子會是個好皇帝。
只是,弒君殺父這樣的事,擱在誰身上都是離經叛道,泯滅人性的。
嘆一口氣,薰然喚來春柳磨墨。
這一次出來,薰然只帶了春柳,所以萬事也只能倚仗她了。
“春柳,明日一早你便動身,前往洛城西府,將此信交予太祖父。”
春柳收下信件,藏於身上。
薰然又叮囑道:“切記一定要親手交給太祖父。”
春柳重重地點頭。
一夜無眠。
天一亮,春柳就急急坐上套好的馬車,回了洛城。
“阿宛,春柳呢?”吃早食時,周氏發現薰然身邊已無人伺候,不由一陣奇怪。
薰然含笑道:“春柳家中有事,女兒放她回去幾日。”
周氏先是驚訝地看了薰然一眼,但見她悠然喝粥,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不再言語。
吃完早飯,周氏便讓薰然到她的房間。
屏去左右,周氏道:“阿宛,你現在可以告訴阿孃你讓春柳幹什麼去了吧?”
春柳打小就被賣入葉府,和家中毫無聯絡,這突然間的哪來家中有事一說,周氏很快明白薰然是擔心被旁人聽了去,故意這麼說,所以,吃早食時,周氏沒有多問,現在,四下無人,自然要問個清楚。
薰然道:“女兒書信一封於太祖父,想請他說明那塊地之事。而且,女兒對二叔身世有所懷疑,故而也一併問了。”
“你二叔的身世?”周氏對薰然問葉紋那塊寶地的事不感到奇怪,奇怪的是她好端端地怎麼會想到去調查葉二郎的身世。
她嫁入葉家這麼些年,葉家很多機密她都知曉,她的婆婆王氏早就將她作為葉家下一任的當家主母培育,所以就如葉三郎為祝姨娘所生這樣的事也早早告訴了她。
可是,卻從沒人說過葉二郎的身世有什麼問題。
薰然搖搖頭道:“其實女兒也不知道二叔身世有何問題,只是覺得祖父在二叔繼承家業這件事上的態度頗為奇怪。”
周氏點頭道:“這事確實有些奇怪。若說你祖父偏愛你父親,但也不至於就厭惡了你二叔。而你二叔聯合祝姨娘謀害你祖父之事就越發讓人不解了。”
薰然道:“所以女兒覺得這裡頭定有什麼是你我不知道的。”
周氏想了想道:“那你有把握太祖父會將那些陳年隱秘告訴於你?”
薰然目光黯然:“沒有把握,我賭得不過是太祖父對葉家的不捨。我們東府要是沒落,唇亡齒寒,西府也不見得就能獨善其身。”
周氏長嘆一聲:“但願大難來臨之前,葉家人能同心協力吧。”
同心協力,薰然也希望能夠如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