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了——”隨風在旁沉聲道,“他媽的,絕對是他!”
嶽清影回首道:“你知道那個道士?!”
“笑眼如刀,一語魂搖,”隨風道,“江南第一妖道金無鬼,你遍覽典籍,沒聽過麼?”
嶽清影眼睛一瞪,細細又想了一通,扭捏道:“……沒有……書裡沒得寫——”
隨風點點頭,道:“是了,摘星閣的書中怎的會寫出這種人?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嶽清影道:“這金無鬼到底是什麼人?”
隨風面容有些煩躁,道:“總之是壞人,想不到,他投靠了煉鬼門!——他的法術與煉鬼門真的是絕配!看來,情況可能壞得多了——”
張氏跪在地哭道:“天師……煩請天師幫我找到夫君——報仇雪恨——”
隨風忽然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之色,一雙眼忽然寒光四射,掃向張氏和他懷中的孩子,上上下下端詳半天,忽道:“那些煉鬼師是怎麼殺掉你孩子的?!”
張氏淚眼惺忪,啜泣著思索片刻道:“……那孩子忽然站在我家院中,小寶……小寶正在院中玩耍,見那孩子,便一步一步走過去……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孩子,那孩子伸出一隻手,就……放在我家小寶腦袋上——就……一反手,小寶——小寶……就一下癱下去了……嗚嗚——”隻言片語,張氏說的淚如雨下,可見是極痛苦的回憶。
隨風聽完,默然不語,道:“你家夫君的生辰是什麼日子?”
張氏幽幽道:“……七月十五。”
“鬼節?!”嶽清影叫了一聲。
隨風穩穩道:“那就對了,你家夫君是絕好的鬼奴材料。”
張氏頓時呆在原地,嶽清影回頭道:“什麼意思?”
“據說生辰越是接近鬼節,越好煉成鬼奴,生辰離著鬼節越遠,就越發難煉——”隨風道。
難怪那妖道士要問生辰八字!
張氏幾乎要癱在地上,毫無疑問,夫君肯定已經被煉成鬼奴。隨風忽道:“想不想找回你夫君?”
張氏眼睛一瞪,怔怔道:“想。”
隨風望著她懷中的孩子,道:“這是你和你夫君的孩子——”
張氏點點頭。隨風伸手拔劍,手握劍柄,臉色一變,忽又鬆開,猶豫回頭道:“嶽小姐,有沒有開了光的刀?”
嶽清影伸手自腰間掏出一把精美絕倫的小匕首,隨風接手一瞧,瞅著柄上刻著的幾行小字,眼珠子差點兒蹦出來:“端木光?這是他的匕首!”
嶽清影不以為然點點頭,隨風嘴張的溜圓,將匕首反反覆覆在手中端詳,如同一個拿了新玩具的孩子。半晌回頭朝著張氏道:
“把孩子的一個指頭伸出來——”
張氏不知所云,愣了一下。隨風道:“父子精血相通,便是成了鬼,天生之精魂也不會斷,若是想找到你夫君,我得取些你孩子的精魂。”
張氏聽聞,顫顫將懷中孩子的小手輕輕握住,伸了出來,小寶瞪著大眼睛不知要發生什麼。隨風朝著那孩子一笑,道:“小寶,不疼——”話音剛出口,手中乍就一道銀光忽閃!!小寶眉眼忽然一皺,張氏卻猛然間渾身一震,淒厲一聲!!
隨風手如旋風,一道黃符刷得一閃,五指微動,早在手中整整齊齊包做了一個符紙包。起身回頭,將匕首拋還嶽清影。方才刀鋒掠過小寶的指尖,然而身做冤魂,靈血相通,如今張氏與孩子已然混為一體,因而傷在子身,疼在母心。
隨風望著張氏與她懷中的孩子,天色已然快要全黑,夜風又起,一隊母子,孤魂幽幽,昔日完滿之家,遭此飛來橫禍,成了這般結局——真望之讓人心碎。隨風忽又想起那日趨夢使者對其所說的話:“如今豺狼當道,遍地狼煙,黎民百姓慘到何等地步?都沒有在閣下心中留下半分映像,難道這是一個豪氣幹雲的大丈夫該有的?”頓時心中湧起一股豪氣,捏著那紙包凝聲道:
“你等著,不論是生還是死,我總要將你夫君帶來的!”
隨風忽然抬頭向那邊沉默半晌的鬼頭,盎然道:
“哎!!你聽好了!今日我帶不走他們母子,不得已暫時讓她們呆在這裡!我知道你今天心裡恨得慌,然而他日我必然要回來,今天我把話放在這兒,如若他們有一點兒事兒,我就踏平西川谷地!!”
揚聲而止,浩然回頭,踏著一縷月光,大踏步而去。
眼前光華皓月,身後幽幽百鬼。
嶽清影緊隨在旁,見著隨風一臉冷峻肅然,若有所思,心道:原來他也有如此正經的時候,若是不調笑胡鬧,卻也有幾分大俠之色。
忽然間,隨風停下步伐。嶽清影微微一驚,側在隨風身旁,瞥眼望著他,嶽清影何等聰明,不該說話之時她絕不敢吱聲。
“恩,”隨風重重一點頭,“起身,北上幷州!”
嶽清影吃了一驚,想不到這麼快隨風就理出了頭緒,問道:“幷州?煉鬼術士在幷州?!”
隨風道:“不是。”
嶽清影問道:“那為什麼忽然去幷州——”
隨風眉毛一挑,伸手一指,道:“我想喝那兒的羊湯了——”言罷,搖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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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清影倆眼一瞪,:“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