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靜水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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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謹駱沒由來的有些慌。他不認識霖睿,可李掌櫃的他熟悉,也知道信陵城裡從來沒有霖睿這樣一號人物,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來了一個大家都不認識的人,換做誰都會覺得事有不對。他走上前迎了李掌櫃,揣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等著他介紹身邊的人,李掌櫃的卻只是略微地朝他一拱手,然後竟帶著霖睿從他身邊擦肩,走過去了。

“!”他心底一顫,猛然回頭去抓霖睿的肩膀,才到半空就被人給擋住。

白少卿皺著眉頭鬆開了手,對著程謹駱冷冷一笑,道:“程二當家的好生性急,我們家少主子是來給遊老爺子祝壽的,老爺子人在堂上等著呢,怎麼,程二當家的這是不許賓客進去?”

程謹駱何等精明,方才只是一時情急,轉過彎後豈能落人話柄,只見他縮手站定,對著幾人哈哈大笑道:“哪裡哪裡,今天是我們南煙的好日子,自然來者都是客,幾位,請。”他臉上堆笑,心中卻有了警惕,對著手下心腹汪四使了一個眼色之後,隨著幾人入了大廳去。

纏綿此刻卻神色複雜,心情難名。

少卿竟然也在這裡!

若是旁人倒還說得過去,少卿是有官職的將軍,在這樣一個場合,他身著布衣跟在霖睿的背後,說明了怎樣的一個問題?他跟誰來的?除了霖睿,還有什麼人跟他在一起?

方才的感覺突然間強烈起來,纏綿抬起頭在人群中搜尋方才看到的那道身影,可是,卻什麼也沒找到。

“怎麼了?”羌樞感到了他的不對勁,側頭與他說話,他搖搖頭,靜默不語。

事情遠比自己所想象的要複雜,看來除了白炎無瑕之外,以前一起並肩過的兄弟們也都過得很不易,不管曾經立下過怎樣的功勞,只要帝王心有罅隙,忠臣往往都是下場最慘的,還好少卿還留有自己的性命,否則這世事無常,當真令人唏噓。

“快點快點,手腳都給我麻溜起來,賓客們都到了,酒菜都給我端上去!”膳房內熱火朝天,管家遊筠正催促著膳房的大廚小工傳菜丫頭,每個人都忙得腳底生煙,他卻還是叨叨不停。汪四從門外轉進來,假意看了看案桌上的東西,笑呵呵的說道:“五哥這裡熱鬧得緊哪,二當家的讓我來看看菜式都準備好了沒,大當家的和各位賓客都到齊了,不如五哥去前頭招呼著,這裡有我。”

遊筠本就被鬧得頭昏腦漲,聽他主動請纓求之不得,白炎進門見一直跟在程謹駱身邊的汪四跑到後廚來了,頓時暗暗上了心,風流和衡越二人對他微微頷首,待遊筠出了門之後,衡越對著白炎嘻嘻一笑,說道:“你可算回來了,我們這忙得都要燃起來了。”

“是我來遲,抱歉抱歉。”白炎也笑著往裡走,傳菜的人多,他經過汪四身邊時蹭了一把,摸到了一個小紙包,隨手丟進衡越的懷裡,拍了拍,道:“前院人太多,咱們得手腳麻利點,可不能砸了咱們萬德樓的招牌。”

“放心,砸不了。”衡越拍拍胸口保證著,搬著一摞碗碟往後繞了出去,汪四左

右看了看,走到擺好盤的酒菜前,風流和白炎假裝不見埋頭苦幹,那汪四有了機會卻傻了眼。

“咦?”他倒吸了一口冷氣摸了摸懷裡,又低頭原地轉了幾遍,然後回過頭惡狠狠的瞪向了白炎。

“臭小子!敢在爺面前動手腳!”他咬牙切齒的奔上前去一把揪住了白炎的衣領,卻奈何白炎個子高出他許多,那墊著腳逞兇道狠的模樣實在是有幾分難堪,白炎一臉無辜的低頭看他,見他發火,驚訝的叫道:“爺,您什麼東西掉了?您告訴小的,小的一定幫您給找回來。”

衡越放了碗碟回來,見汪四抓了白炎,忙裝作勸架擠了過去:“爺您消消氣,再找找看,是不是擱在哪兒沒摸到?”

汪四憋著火氣放開白炎往自己懷裡一掏,正待不依不饒時,卻摸到了自己揣著的紙包,他愣了一愣,拿眼瞪著二人說道:“滾,都給我滾到一邊去。”

白炎衡越順勢走到一邊,汪四趁人不備將紙包裡的粉末撒進菜裡,然後對著傳菜丫頭叫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上菜去。”

“是。”丫頭們應著將托盤托起朝外走去,汪四冷冷的掃了一眼身後,也隨即出了門。白炎對著衡越示意了一下,然後對著風流道:“人應該都齊了,撤了火咱們也該上場了。”

風流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將搭在肩頭的抹布往灶臺上一摔,道:“走!”

桌上美味佳餚,席間各人卻各揣心思。

遊牧之今日臉色不錯,坐在主座上頗有幾分往日的雄風。程謹駱緊挨他坐在下手,看似方便照顧,實則時時鉗制,謹防他有風吹草動。東西二郡張劉兩位大人與羌樞面面相對,有幾分尷尬,又帶著幾分可笑的倔強。

他們倆是程謹駱請來撐腰的,北威將軍府素來都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實委也是讓他們惱火的,今日他們佈下了重兵伏在這裡,就是想給羌樞一個下馬威,他們要讓這羌樞知道,地方軍永遠都不可能與朝廷的正規軍比肩,有他們東西二郡在這信陵城的一日,信陵軍就不可能踩在他們的頭頂上去!

左譽與北堂川坐在列中,左側是羌樞,右邊則坐了李掌櫃和霖睿等人。北堂川是已經看了白少卿的,但他沒有打招呼,只握住酒杯微微朝那邊點了點頭,然後附耳對左譽說了一句話,左譽則眉間一動,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壽宴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已經波濤洶湧,程謹駱暗暗吸了口氣,握住酒杯的手在輕輕顫抖。

不,不用緊張!

就算當真是那小子,武門已經倒臺,他背負著刺殺朝廷命官的罪名,又怎敢明目張膽的與自己來爭!

“諸位,今日是我義父六十大壽的日子,承蒙各位厚愛,我們南煙商幫才能在信陵紮根立足發展壯大,在這,我代義父敬各位一杯,謝謝大家的賞臉,我先幹為敬。”舉杯間見汪四朝自己點頭,程謹駱的心中終於有了一絲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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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散無色無味,撒在菜裡能

暫時抑制內力,不管待會兒出現什麼樣的情況,只要沒人能打得起來,就不會捅太大的簍子。自己不過是想穩穩當當的拿下南煙商幫的幫主位置,能不得罪在座的這些人自然是好,可要是誰敢攔在前面跟自己過不去

“哼。”鼻間發出冷哼,程謹駱的眼裡現出了陰鷙的殺意。

這天下早已難安,邊境烽煙四起,內陸各路英豪爭先恐後,論實力南煙絕對能撐起一片天,有這樣一份籌碼,便是殺出重圍又何妨!東西二郡不過是自己的墊腳石,在信陵這塊地界上,朝官兒是明面兒上的主,南煙是暗地裡的王!

“近來鮮少看到老爺子出這大宅子,這南煙幫前前後後全得二當家的打理照顧,實在很是辛苦。”張大人打了個哈哈,也算給正文開了個頭,他一說話,劉大人連忙緊隨其後,席間各大商行商鋪把頭掌櫃紛紛附和,程謹駱忙抱拳謙讓,滿面笑容的走到了遊坦之的身後。

“我義父為了南煙商幫鞠躬盡瘁,勞心費力,南煙能有今日,他居功至偉,來,我們大家再敬他老人家一杯。”程謹駱不動聲色的讓眾人喝下了第二杯,席間好酒好菜不加拘束,推杯換盞間很快就只剩下一半。

羌樞歪著頭盯著遊牧之半晌,突然端著酒杯朝他走了過去。

“奇怪,遊伯伯今日為何沉默不語?二當家的舌燦蓮花,簡直要讓人誤以為是進了你的當家宴來了。”他口中譏諷,程謹駱聽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顯得十分難堪,他卻只是兀自笑著,毫無顧忌的走到了遊牧之的面前。

“小侄已經很久沒見到遊伯伯的面了,素來您都是紅光滿面,精神抖擻的,怎麼今日總有幾分蕭瑟之意,莫非是在宅子裡頭悶得太久了透不過氣,不如這樣,我帶著您出去轉悠轉悠,等恢復了精氣神兒咱們再回來。”他說完伸手要去推遊牧之被安置坐上的輪椅,程謹駱終沉不住氣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扯著一絲笑意陰仄仄的說道:“義父沒事,只是年歲大了,總有些力不從心罷了,他今天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宣佈的,羌少將軍還是不要打亂了他的計劃。”

“哦?是他的計劃,還是……你的?”羌樞放開手,笑得有幾分意味深長,程謹駱的臉色愈發難看,他撇開羌樞將遊牧之推上前去,清了清嗓,揚聲道:“諸位,今日我們南煙商幫還有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宣告,這事對我們,對信陵城中的大家都將是一個重大的時刻,我義父他”

“我決定讓出南煙商幫幫主的位置。”一直緘默不語的遊牧之終於開了口,他的聲音有些悶,夾雜著溼鑼般的喘息聲,在程謹駱咄咄逼人的脅迫之下卻顯出了異樣的沉穩,他咳了幾下,站起了身。

“我南煙商幫新任幫主”

蒼白的食指越過人頭直直指向了席間的一處,遊牧之看著霖睿那年輕而朝氣的臉孔,長笑一聲,道:“傳武門少主霖睿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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