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四方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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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自大晉建立以來第一次規模龐大的肅清行動,整個東都全然籠罩在了一片血雨腥風之中。御林軍在四角城門捕獲了朝中官員的家眷共四百餘人,雖然有人看見他們被士兵帶走,可卻沒人知道他們究竟去了哪裡,因為,死人是永遠都不會再出現的。

沒有人知道為何一夕之間平庸無為的晉文帝會突然變成了兇猛的老虎,因為一直以來他都縱情聲色,夜夜笙歌,這些磨滅意志的東西曾讓他在朝臣眼中是那麼不堪、無知、甚至是昏庸。

武相把持朝政十餘載,他是有過反抗,可那些行為在眾人看來簡直幼稚得可笑,試問哪一國的君主能讓丞相在滿朝文武面前從手中奪過玉璽蓋上皇印,越庖代俎,放旨天下的。可當時他只是大袖一揮,毫不在意的轉身離去,那是一段臣子踐踏於皇權之上的歷史,是武氏最為輝煌的時刻,也是他李宗治最為忍辱負重的一段黑暗時期,而現在,這一切都將不復。

但凡與相國府有牽連的朝臣在短短幾日之內以各種不同的名目獲罪下獄,盤根錯節的人物關係成了一根根催命的絞繩,大批的官員府邸被抄,李宗治下令封鎖一切訊息,很多勢力在外的朝臣們根本未有機會反抗便已經束手就擒。

每一日都有官員被貶被殺的聖旨下達,東都城內一時之間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終日。

“蘇大人,皇上此舉甚為冒險,若是各地勢力紛湧而起,只怕百姓就此陷入戰火,國無寧日啊。”御史大夫蘇品拓的府中此刻聚集了十餘名官員,這些人全都是保皇派,所以根本不會擔心皇上此舉會牽連到他們身上,可因為動靜太大,涉及的範圍之廣令人不得不擔憂,怕局勢難以控制,到最後會得不償失。

蘇品拓來回踱了幾步,想了一想,然後雙手一壓,道:“諸位大人稍安勿躁,皇上這一次的舉動實在是連老夫都始料未及,不過從這幾日的情形來看,局勢仍然還在控制範圍之內,所以大家不必過於擔心。皇上這次做的雖然是狠了點,可是,相國府的勢力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十分強勢,若非這次趁機突然動手,只怕還難以打其措手不及;大家想想,皇上身邊跟著的是何人?”

蘇品拓遊睃了一遍眾人,才又鄭重其事的說道:“少將軍莫寒!他的為人跟手腕咱們是有目共睹的,從小侯爺孟白炎進京,到少將軍莫寒重出朝堂,才不到兩年時間,皇權便日益回落,相國府的勢力一再受到打壓,就此事而言,他二人功不可沒,現在孟小侯爺人在九原,莫將軍奉旨帶領御林軍肅清相國府勢力,我覺得皇上這次做得很好。為君者,有所為有所不為,或許咱們現在覺得他的手段過於強硬,可縱觀天下,鄭哲主剷除胞弟,火燒永安殿,韓武帝起兵白鞍山,逼退韓高主,每一個君王的上位之路都是用鮮血跟白骨鋪砌而成,一個國家要穩定,便容不下兩股勢力。”

眾人聽罷紛紛點了點頭,不再有過多言語,蘇品拓卻在嘆息了一聲之後仰頭望向了遠方。

但願如此吧!

驕陽當空,騰騰的熱氣夾雜著塵土的味道撲面而來,林中小道上緩緩的出現了幾人幾馬,為首的那人一襲黑衣,穿著十分普通,墨黑色的發柔柔的搭在額邊,隨著不時吹過的暖風微微飄動,五官的輪廓分明而深邃,濃直的雙眉之下竟有著一雙琥珀色瞳孔的眼睛,迎著燦爛的陽光閃爍著奇特的光澤。

馬兒在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看來這一行人是狂奔過後才慢了下來,所以馬兒略顯疲憊,走得極其緩慢。

“楊大哥,咱們當真要往北方去嗎?”跟在身後的一人顯得十分擔心,緊抓韁繩的手因常年的勞作而顯得粗糙異常,個子威猛高大,可他此刻臉上的神色卻與其身形截然相反,不安得令人發笑,便彷彿那北方有著吃人的猛獸,讓他害怕去靠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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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楊大哥,公子只說讓咱們將東西送到便可,他雖人在北方,可沒有他的手諭,我們是不能暴露身份的。”另外一人聞言也跟了上來,其語氣與神態一如前者。

楊雲驄抬眼看了看火熱的太陽,然後慢慢伸出手去,擋住了陽光。

燦金色從他的指縫宣洩而下,斜斜的射在了他的臉上,琥珀色的瞳孔因光線的過強而微微收縮著,他默不作聲的停了片刻,將手一放,回過了頭去。

“十四年了,從六歲開始,公子便是一個人這樣不停的奔跑在路上,他不是不想停下,而是他不敢,他怕他停下了,我們這些因為他而凝聚起來力量便散了,所以他一個人跑了十四年,從南到北,自東到西,他就這麼拖著他那比一般人更加柔弱不堪的身子不停的奔走著,你們知道當他讓我將那麼重要的圖交給朝廷的時候,我心裡想的是什麼嗎?”楊雲驄看著眾人,見大家紛紛搖頭表示不知,他突然唇角一揚,笑了:“我在想,公子他——終於懂得放下了。”

他不再單單為了仇恨活著,他的心中有了更加廣闊的天地,一個懂得捨棄的人,才值得去擁有更多的東西,所以,他長大了。

“那我們現在是去?”

“去找到他,幫助他,讓他去做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你確定公子見到我們不會生氣嗎?”依然有人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楊雲驄聞言輕聲一笑,然後回身抓住韁繩揚聲道:“自然會,還會很生氣!喝——”他說完大喝一聲打馬向前,身後眾人見狀忙踢馬急追,一連迭聲的叫道:“楊大哥,等等我們!”

“楊大哥——”

“爹爹請喝茶。”

樓船的主艙之內此刻正濟濟一堂。孟昶龍端坐於主位之上,面前跪著奚昊與纏綿,他二人此刻正將手中茶杯端舉眉前,恭敬的向著孟昶龍敬茶。

“我與纏綿成親之日,爹爹遠在千山度,孃親守在成樂城,所以未曾向爹孃敬茶,如今昊兒終於能親手將茶奉上了,孩兒不孝,請爹爹喝茶。”奚昊跪得筆直,雙手卻不由自主的輕顫著。爺爺死後,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在若水小島上,本以為會就此平淡的過一生,豈料白炎與無瑕突然出現,讓他的生活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歷經之後的千難萬險,不會與纏綿相識,更不可能有機會重新得到雙親的疼愛,盡享天倫,此刻他的心中充滿了感激,身邊有摯愛之人陪伴,還有家人的關懷與呵護,於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好孩子,我們威武侯府欠你的太多了,能看著你與纏綿二人相攜到老,爹爹很開心。”孟昶龍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感慨萬千。他知道面前這倆孩子這一刻的攜手相牽得來何其不易,所以看著纏綿與奚昊相處和睦的情景,他感到十分安慰。

“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奚昊,絕不會讓他受半分委屈,不會欺負他,不會讓他傷心落淚,侯爺請放心將他交給我,侯爺請喝茶。”纏綿說完將茶杯舉起,孟昶龍還未開口,白炎已在一旁“咦——”了一聲,揚眉挑釁道:“還在叫什麼?奚昊可是我爹爹的好兒子,你這個做兒媳的,不得跟著叫爹爹嗎?”

“炎兒!不得胡鬧。”孟昶龍沉聲呵斥了一句。他知道奚昊臉皮薄,怕一會兒眾人笑了他會羞愧,可白炎那頑劣的性子當真是讓他頭疼,本想著無瑕在旁他會收斂幾分,誰知無瑕卻只是靜靜的坐著,並未阻止他的胡鬧。

“爹我告訴你,纏綿此人可一肚子壞主意的,奚昊在他手中必定吃虧,您現在要是不給他個下馬威,將來他那尾巴便會翹到天上去了。”白炎說完誇張的往天上一指,果然一艙的人皆轟然大笑起來。

“炎兒!”見奚昊紅臉低了頭,孟昶龍頓時虎了臉。正此時,纏綿卻再次將茶杯舉起,揚聲道:“是纏綿失禮了,侯爺是奚昊的爹爹,便也是纏綿的爹爹,白炎說得極對,確是纏綿的錯,爹爹在上,孩兒纏綿奉茶,請爹爹喝下。”纏綿說完挺身而立,將茶杯遞到了孟昶龍面前,孟昶龍見狀一喜,伸手接過茶杯笑道:“好,好,我孟家如今有三個兒子了,好!”

白炎正鬧得起勁,一見纏綿這麼快便認輸敗下陣來,他竟有了幾分不情願,再抬頭時見纏綿側頭對著自己做了個鬼臉,才哀怨的嘆了一聲,無力的坐回了無瑕身邊。

“這廝太賊了,知道我今日要整他,他竟毫不還擊,當真是無趣。”

“你這性子這裡誰不清楚,若是與你計較了,你便愈發得意了,他便是摸準了你的脾氣才會如此對你,依我看,你也別鬧,今日他二人奉茶,李大叔做了流水長席,雖沒大魚大肉,卻將他私藏的好酒拿了出來,這一行人馬回到建州之後便不能這般輕鬆自在了,如今船在河面上,大家不妨痛快的喝上一場,纏綿人品好,酒品更好,你將他灌醉了,當真是想怎麼整便能怎麼整。”

“當真?”白炎聽罷竟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起來,無瑕在旁看見他那模樣,忍不住抿嘴一笑,避開了頭去。

纏綿人品是極好,可是酒品卻實在一般,且喝醉了常常做出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來,白炎平日裡性子頑劣,太遭人惱火,如今這一次便是大家一起想要整他,卻怕他不上當,於是特地拜託了無瑕,如此大好時機,無瑕又怎會錯過,如今他只三言兩語白炎便已經跳進了深坑,接下來,便只等著他自己將自己埋掉了。

孟昶龍坐在座上遠遠的看著笑而不語的無瑕,然後又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的白炎,禁不住暗暗一嘆,心中竟升起了一絲悵然。

昊兒的幸福只要纏綿牽手便可得到,那麼炎兒呢?他的幸福明明也在身邊,可就算他伸出手,與無瑕十指緊扣,卻依然如同隔著千溝萬壑,因為有些東西就算不在眼前,看不見也摸不著,都依然會死死的縛住他們,要衝破這一切,只能靠他們自己。

柒柒明天要去醫院照顧生病的小姨,所以,或許兩年來未曾斷過的更新要斷掉了,如果有條件,會讓孩子們幫著轉,如果沒辦法,就請大家耐心等著柒柒的歸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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