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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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事變的訊息穿得很快,黃花崗區新華院陷落的當日,全國各地都知道了。

但那不是南方政府電視臺和廣播電臺的功勞,在新華院陷落之前,這些官方宣傳機構就已停止了運作。按照現代戰爭的慣例,這些地方通常是敵軍襲擊的第一目標。各種衣裳鮮亮的工作人員驚慌失措地撤離,有人舉家乘車向西駛離城區,有人登上即將離港的海輪逃之夭夭。雖說這些戲子們平時臉上都是一副恨不得能我以我血薦軒轅的慷慨激昂模樣,但此時此刻誰都不願給南方政權陪葬,甚至連一向趾高氣昂的門衛們也逃了個一乾二淨。

真正把現場畫面和訊息傳到外界的是南方地區民眾的互助表,許多人利用自己的互助表拍攝功能透過四元相位通道接入網路進行個人直播。互助會信息部最先知道廣州事變,當初許志剛的廣州特遣隊留下了兩隻零號機體,在這兩隻零號機體以及當地三百多臺民用互助表的資料交叉印證下,整個事件的前後經過很快被梳理出來,存入智庫的公共數據。

新年的第二天,鎮北軍總指揮薛世傑發表公開電視講話,心平氣和地宣佈了五件大事:

第一,成立以鎮北軍總指揮薛世傑為核心的臨時過渡委員會,全面接管原救國委員會所有職權,酌情半年到一年後移交完成準備的新全國人民代表大會;

第二,各地人民代表大會將按區域以全民普選方式產生,每隔四年輪換一屆,由高到低分為國、省、市、縣四層,擁有自行經營管理地方政務的空前權力。各級人大代表成員,以及之後的所有政府公務員必須由在國內持續居住十六年以上,並且僅有本國國籍,直系親戚亦無外籍人士者才能擔任;

第三,在此基礎上建立的第二共和國將沿用中露戰爭之前的原有稱謂,所有宣誓效忠第二共和國的國內武裝力量必須和鎮北軍一樣,恢復原國防軍稱號和徽章,由新中央政府國防部重新擬定編制和職責;

第四,取消救國委員會頒佈的各種不合理稅費,取消全國所有自治區和直轄市行政劃分,取消身份證民族欄,取消戶籍制度;

第五,成立司法審計局,由該部門負責籌備對救國委員會叛國和瀆職罪行的國家級公審。

正月初三,駐防清遠拱衛廣州的新軍第五軍宣佈起義,無條件加入第二共和國國防軍序列。

正月初五,童天彪率眾來到廣州城外軍營與薛世傑相見,兩者秘密交談了將近三個小時去,其間不時有笑聲從營帳中傳出。至此,外界人士對鎮北軍突然南下奔襲廣州的最初緣由終於有了一個模糊猜測。

到元宵節之前,桂林、南寧、韶關、福州、南昌等地的新軍各部紛紛宣佈效忠臨時過渡委員會,駐守鄭州的第二十六集團軍,駐守成都的第十二集團軍,以及屯兵唐山的新軍第二軍最終也通電全國承諾加入第二共和國國防軍序列。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認可這個一夜之間冒出來的第二共和國政權。控制西北迪化、蘭州、銀川地段,由陸軍中將苗文斌統領的新軍第一軍拒絕承認臨時過渡委員會的合法性,並聲稱要與使用暴力手段非法顛覆國家政權的薛世傑等野心家抗爭到底。除此之外,一些中露戰爭中自立山頭的地方勢力也不約而同地保持了沉默,例如周行遠掌控的魔都,以及新任****喇嘛撒佈拉根在西藏日喀則建立的雪獅國。

最後,當然是膨脹到已經超出所有人想像力極限之外的所謂“內蒙古自治區”。

且不說那塊無法詳細定義的地方現在到底有多大面積,當初由救國委員會向安秉臣授任的內蒙古自治區軍政特派員、中國駐聯合國大使等職務現在已失去了法理基礎,臨時過渡委員會又宣佈取消國內所有自治區行政劃分。這樣一來,無論是安秉臣本人的身份,還是互助會的法統歸屬,以及“內蒙古自治區”的未來,全都成了一個個令人望而生畏的棘手問題。

互助會刻意保持沉默,也許是想觀察臨時過渡委員會的動向,然後再決定自己的應對措施。

包括薛世傑在內,大多數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這種隱含著太多可能性的沉默,沒過幾天就被司法審計局主持的公審大會徹底擠出了公共輿論的焦點。

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不斷從司法審計局的辦公室傳到廣州城內,然後又透過各種渠道傳往全國各地,甚至國境之外那些翹首聆聽的耳朵中。

司法審計局在準備六位被捕委員的起訴材料時,也同樣收集了兩位失蹤委員完顏永貴和獨孤群的大量罪行證據。人雖然跑了,但缺席審判也照樣要有,絕不能厚此薄彼,這是薛世傑的原話指示。

八位委員個人名下的私產均未超過百萬,其中最高的海軍元帥赫連無為也才六十多萬,最少的完顏永貴僅有摺合不到三十萬元的黃金玉器首飾,雖然談不上家徒四壁,但也稱得上是兩袖清風。

但當統計八位委員的直系親屬資產再重新合計後,結果立刻發生了戲劇性改變。

完顏永貴其妻蕭冠君,以及去向不明的兩子一女名下各種資產合計超過七百億美元,如果再加上保持密切來往的親戚和部下,這個數字完全可能超過一千兩百億。

獨孤群,救國委員會副委員長,直系親戚資產合計六百三十五億美元。

耶律剛,憲兵大隊總指揮,直系親戚資產五百七十億美元。

慕容勝,共和國陸軍元帥,直系親戚資產五百億美元。

赫連無為,海軍元帥,直系親戚資產四百九十億美元。

左腳派魁首宇文治與右腳派領袖拓拔力不愧為一對老冤家,兩個人的直系親戚資產合計數目居然都是四百八十億美元,貨真價實的旗鼓相當。

相比之下最窮酸的是精通二十多門外語的外交部長納蘭冒頓,直系親戚資產合計為二十七億美元。

以上僅僅是司法審計局在國內範圍做出的粗略資產核查結果,誰都不知道,如果再加上各種匿名轉移到國外的資產,這些數字還會膨脹幾何?

聽完司法審計局的豐碩戰果彙報,薛世傑厭惡地揮了揮手,下令不用再繼續深究國外的不明資產細目。現有的這些證據,已足夠定那些蛀蟲十幾個死罪了。

對如何處置這些超級國蠹,臨時過渡委員會副委員長徐慶邦提出了不同意見,他認為當前國家才經戰火蹂躪,正需要大量基礎建設資金。這些個個富可敵國的叛國者雖然惡貫滿盈,但悉數殺之卻只能大快人心,對國家和人民並無實際效益。不如讓他們吐出所有國外資產,以此換取無期徒刑的從輕發落,第二共和國政府也能由此獲得數額驚人的戰後重建資金。

當然,這種事情只宜在暗中操作即可,切不可公佈於眾。

徐慶邦的意見贏得了大多數臨時過渡委員會成員的支援。在原鎮北軍總參謀長、現任第二共和國陸軍中將胡潛秘密前往成都接管第十二集團軍,準備武力征討西藏雪獅國前夕,臨時過渡委員會就此問題迅速達成了一致意見。

二月二十九日,針對原救國委員會八位委員的公審正式開始。與此同時,南方及中部地區十九省的省級人民代表大會普選工作也以空前未有的效率拉開了序幕。

就在整個神州大地風雲湧動,中華民族再度迎來新生之際,青海境內的一處荒無人煙之地,一輛改裝過的民用四座二號機體正在翻越白雪覆蓋的莽莽群山。

坐在駕駛位上的年輕男子名叫竇斯年,原互助會正式成員,十裡鋪時代的老牌步兵,參加過白日格戰役,後辭職成為自由平民。竇思念利用辭職前攢集的全部資源點數為自己購買了一輛民用四座二號機體,靠著互助表透過網路談生意跑特種運輸,只送人不送貨的vip業務,而且價錢貴得離譜,算得上是橫跨歐亞大陸的超級黑車經營戶。

對這類稀奇古怪的事情,互助會執事團和信息部從來不聞不問。在竇斯年之前,已經有好幾個人這樣幹了。飛天痴男萬志旭的例子放在前面,每個不願意安心種地當兵,也沒有足夠學歷的人都起了點心思。這心思隨著時間逐漸發酵,並在先行者的成功刺激下迅速膨脹擴大。

竇斯年就是這樣一個不安分的傢伙,自幼調皮搗蛋學習成績一塌糊塗,成年後熱衷遊山玩水外出冒險,婚也沒結家也沒成,跟著互助會混了兩三年後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他喜歡現在的生活,開著足肢車跑一趟動輒數千公裡的遠路,不但能見識到這個星球上的種種河山大川風光,還能有至少不低於七位數的美金收入。這樣融工作與興趣的好事,戰前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這一路上,竇斯年的情緒始終很好。但是,他負責運送的三位乘客卻是另外一種表情。

竇斯年身後的座位上,神色沮喪的完顏永貴和獨孤群擠在一起,對舷窗外的迤邐風光恍若不見,有時候竇斯年甚至覺得那就是兩具木乃伊而已。

坐在他旁邊的那個叫鄭書明的年輕跟班則一臉惶惶不安的神情,總在不停地觀察著四周,彷彿荒無人煙的雪野中會突然冒出一隻怪獸來,將他們一口吞噬。

這樁緊急運送業務來自一家叫華勝的海外銀行,當時竇斯年正好在香港紅燈區放鬆身心。他是這裡的老客人,因為有互助會承諾的庇護,所以他從來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在互助會獨有的生物特徵資料認證技術下,也沒有人可以偷走自己的那輛足肢車。但是,聽到對方出價三百萬美金,而且立刻先預付一半時,竇斯年立刻從老相好的肚皮上跳起來,果斷地踏上了前往廣州的旅途。

他是一個知道輕重,懂得生活的真男人。

見到那三位旅客的第一眼,他就認出了那兩位年長者,這兩位總在電視上露面,想不讓人認識都不行。但是,他們的身份背景和竇斯年沒有半毛錢關係。他是個知道輕重,懂得生活的真男人,在互助會的日子裡,他學會了一件事,做一行一定要愛一行。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專業人士。

他是個有專業精神的運送者,對那些亂七八糟狗屁倒灶的政治風雲沒有任何興趣。這也是他當初在步兵隊伍裡感到越來越乏味,最終選擇辭職的真正原因。他很清楚,只要時刻關注互助會在自由平民公告板上釋出的各種通告,只要不逾越那些劃出的禁區,他就是一個無拘無束的自由人。

“竇師傅,前面是平坦的下坡,能不能讓我來開一段?”鄭書明瞪著沒有休息好的血紅眼睛,瞅著簡陋到令人髮指的足肢車操縱檯。他既是好奇,也是想找點事做,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一些。

竇斯年大笑起來,踩死剎車停下:“行,你想來,我也樂意,那就你來開!”

後排的完顏永貴睜開眼睛,不滿地嘟囔著:“小鄭,你又在搞什麼,耽誤時間啊……”

“老主任,我就試試,學會了也好和竇師傅換著開,說不定還更節省時間。”

鄭書明看了看開門下車,矗立在寒風中面帶微笑的竇斯年,挪到駕駛座上坐好,然後伸手就去摁那工字形方向盤下面,像是一鍵點火之類的引擎啟動鍵。

但是,整個儀表臺,甚至車身卻沒有任何動靜。

鄭書明又摁了一下,那臺不可思議的足肢車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宛如這雪山上的一塊冰冷岩石。

竇斯年大笑起來,小鄭從他的笑聲中聽出了幾絲嘲諷的意味:“竇師傅……這是?”

“生物特徵資料認證技術。”竇斯年看到遠山盡頭揚起的雪霧,打算儘快結束這場亮明底牌的表演:“其實我都想讓你來幫我開一段,也讓我有時間打個盹,休息一下。只可惜,這車就是這點麻煩,除了我,別人一概不認。我都試了無數次,真沒一個人能開得走。”

他不是在故作淘氣和幽默,而是在間接向對方暗示,沒有他,這場旅途永遠不會抵達終點。

這種心眼伎倆,對鄭書明來說完全就是小兒科。小鄭咬了咬嘴唇,無聲地坐回到副駕駛位置上,幹笑了笑:“那麼,還是有勞竇師傅您加緊趕路吧。”

完顏永貴重新閉上眼睛,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

竇斯年得意洋洋地重新啟動足肢車,哼著老相好最喜歡的粵曲小調,一口氣衝下三千多米長的雪坡。

然後,他瞪大了眼睛。在冰封的小河對面,停著一架精衛飛行器!

從飛行器外殼上堆積的落雪來看,那東西在那裡已經等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飛行器的艙門開啟著,附近站了一群電磁步兵,還有三臺足肢戰車,從頂部旋轉的弧形炮臺,以及車體外殼上的白色槍鋤雙臂徽記來看,應該是影武士編制下的三號機體。這些東西的前面,有一個身穿淺灰色戰術防護服的領頭者。他的頭盔護罩正對著竇斯年的足肢車,向前伸出的右臂高高舉起,做了一個要求停車的手勢。

竇斯年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

除了執事團,沒有人可以呼叫精衛飛行器。能擺這麼大陣仗來這裡堵截,為的只能是他運送的三位乘客。

等到停下足肢車,戰戰兢兢開啟車門時,他的聲音都帶著哭腔:“有……有什麼事嗎?”

正因為他來自互助會,所以對這些昔日同伴的行事風格才最熟悉。

那位領頭者靠近開啟的車門,看了一眼車裡同樣在哆嗦的四具軀體,出人意料地敬了個軍禮:“你是自由平民竇斯年?編號七九九三五六二……?”這份熟悉的做派,立刻讓竇斯年確定了他是這幫人的首領。

“是我,長官。”竇斯年下意識地離開了駕駛座,陪著笑點頭哈腰。

“車上的其餘三人,下來!”軍官點點頭,突然厲聲喝道。他身後的電磁步兵們呼啦一聲靠了過來,將竇斯年的黑車包圍在正中。

完顏永貴慘然一笑,握住了獨孤群的手:“想不到,居然是這種結局……”

獨孤群的手也在哆嗦,但他的聲音卻勉強保持了平靜:“永貴,我們好歹也是這個國家的領導人,要保持最後的氣節,不要讓後人看輕了。”

“嗯。”完顏永貴毅然答應著,挺胸走下了足肢車。車外的風雪讓他感到刺骨的寒意,但依然及不上胸中的一片冰涼。

那領頭的軍官走到三人面前,隔著頭盔防護屏逐個打量了一番。

“完顏永貴?”

“是我,你們想要怎麼樣?”完顏永貴抬起頭反問,他的聲音充滿了不甘的孤傲。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是拷打還是槍決,他都不會低下高貴的頭顱。

“獨孤群?”

“我是獨孤群,閣下是互助會的吧?”獨孤群凝視著那面看不到任何表情的頭盔防護罩,竭盡全力想要知道對方的來路。

“鄭書明?”

鄭書明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完顏永貴,最終下定了決心毅然道:“是我……長官,我是鄭書明。我……我願意戴罪立功,揭發他們的罪行……”

一個巨大的巴掌出現在他眼前,將他打得眼冒金星,倒在雪地中。

那頭盔上的防護罩突然開啟來,露出一張宛如風霜雕刻的中年男人面容。

“我是互助會資訊部副部長許志剛。”那人惡狠狠地注視著不知所措的鄭書明,彷彿一隻正在窺探獵物的獅子:“鄭書明,經過我們核實,你向美國訪華特使康納提供了電動引擎和雙極電池的絕密訊息,不僅導致南方兵器工業公司遭到喬裝互助會突擊隊的武裝人員襲擊,也使我方廣州特遣隊受到美國人的戰術核武器伏擊。我的手下有十人因你而死,今天我來就是為了算清這筆帳。我這裡有全部相關證人提供的證詞證物,你需要看一看嗎?”

聽到這話,鄭書明像是見到了來自地獄的猙獰惡鬼,從地上爬起來扭頭就跑。

從後面射來的一發電磁步槍彈穿透碎了他的右腿,鄭書明慘叫一聲栽倒在雪地裡。

許志剛慢慢走近,看著那位曾經不可一世的秘書:“對了,順便告訴你一聲。你拜託康納經日本轉移到美國的五名家人,已經在昨天被全部處決。你的父母,你的弟弟一家三口,包括你那才滿四歲的侄女,現在都在美國西海岸的大洋深處,你再也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全了。”

鄭書明打了個寒顫,抬起頭來看著那張臉,眼中充滿了刻骨怨毒:“你們……你們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有!”許志剛漠然地看著他:“我們有人性,但那是給人準備的,對你這樣的畜生就不必了。”

“成王敗寇自不用說,但你們如此歹毒,我縱然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鄭書明用淒厲的聲音呼喊著。

“放屁!”許志剛淡淡地回答:“等你做了鬼,下面還有無數的冤鬼在等著你,等著你們一家人呢,別把自己當成無辜的受害者。好了,話不多說,我的事情也多著呢,再見。”

他從腰間皮套抽出一隻造型怪異尺寸短小的手槍,沒有絲毫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一聲悶響,鄭書明額頭上多了個洞,整個後腦飛了出去,紅的白的灑落在雪地裡,遠看上去五彩繽紛,像是婚禮上拋撒的禮花。

“******的,全家搭上你才六條狗命,換了我們十條人命,賺大發了不說,還讓老子在執事團和全體會員面前丟盡了臉!”許志剛悻悻咒罵著,對那具失去生命跡象的屍體猛踢一腳,轉身丟下徹底目瞪口呆的三個人,走了。

那群全副武裝的電磁步兵和三臺足肢戰車魚貫鑽入精衛飛行器,艙門扣合後藍光大盛。幾秒鐘不到,這架二十多米長的龐然大物就變成了天邊越來越淡的一個小黑點。

竇斯年苦笑了一聲,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臉龐:“兩位,天也不早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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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永貴和獨孤群還在發愣,直到聽見這聲呼喚後,這兩位的神智才重返人間。

經過小鄭的屍體時,完顏永貴驟起眉頭,朝那具冰涼的軀殼吐了口唾沫。

“二位,這種不可抗力的意外,既不是我造成的,也不該我來負責。”竇斯年關好車門啟動了引擎,準備跨過那條冰凍的小河:“所以,原先說好的運費,可不能少我一分錢。”

後排的兩個人沉默著,根本沒人回應他的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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