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巧？”還真是說什麼來什麼，說兔妖來兔妖，兔妖也認識？“你什麼時候想起來的？什麼時候想起兔妖就是你抓的那只的？”

“去了迷城之後，那些小事都陸陸續續冒了出來，阿璇，我最先想起的肯定是你。其他的都是慢慢來的。”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濃墨何時想起我們的前世來的，他不願具體明說，我好奇也沒開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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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前世讓他一個人帶有記憶，也很抱歉這一世他還是比我先想起來那些痛苦。獨自一人承受，另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濃墨他就是前者。

“那兔子正因為被我帶到這裡來，所以吸入了些許靈氣，我將她放回去的時候，她才從一隻普通的兔子得到修煉的機會。”這，這起因不是怪濃墨嗎？如果濃墨沒有選中她，而是別的兔子，那也許她就不會變成兔妖，不會意外死亡，也不會附在舅舅身上，不會剩下她孤零零的孩子。

最可悲的是，她孩子居然被我吃了……

我想起了我打的那個飽嗝兒，有些羞愧，“我吃了她的女兒。”我捂著臉，心情複雜，全不知，那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那就是她的命，她註定被我選中。我帶她吸入靈氣，那她是不是要感謝我？阿璇，這都是沒有道理的。我只能是促成了她以被霹死亡的條件，幾年之後，她依然會死。老死，病死，被人類獵死，在大自然中都是有可能的。如果她不拿那點靈氣修煉的，她也會過得不錯，一隻有靈氣的兔子，怎麼也不會死得太難看。”

沒有一次聽濃墨講話，我是不被洗腦的。我深深認為，他如果去傳銷，一定能站在頂峰，俯視所有窩點，然後帶著他們一起奔向警察局自首。

“兔妖死亡後，路途中遇到叔叔，你知道為什麼會找上叔叔嗎？”濃墨問。

“實際原因是，舅舅身上有仙體，她最先得到的靈氣就是這山上由水么發出來的。即使她沒有靈氣的意識，也會覺得莫名的熟悉，就找上了舅舅。”我分析著，濃墨滿意地對我笑著，我是說對了。

所以為了讓我早日變成蛇妖啊，故意引誘兔妖進我舅舅體內讓我發功啊，不論是將這些加諸於當時的裴家還是高人，都只是最表面的。深層次原因是在這裡，誰能想到呢，那時候的我們不過都在誤打誤撞，我是，惡勢力也是。

“只是我將兔妖的孩子吃了，她的孩子是無辜的。”我說，如果當時濃墨告訴我這些，我肯定就放過她了，我一定會控制住自己，留她一個孩子啊。

“她不無辜，兔妖雖然死的慘，但她指導自己的孩子進入凡人體內吸取精氣，這就是邪念，就是錯誤的。小兔妖已經被錯誤教導了，她的思想發生了實質性的變化，家庭教育有多重要，阿璇你清楚。再者，她的母親被你打散了，心中的怨恨集聚，她為了報仇不會善罷甘休，不僅對你是威脅，對凡人也是，同樣的方法一定會再用。”濃墨輕輕說道：“所謂的斬草除根，不能放過她。你心善一次，不僅是對自己不負責，也是對社會不負責，阿璇，我說的對嗎？”

對，濃墨說的都對，我條件反射地想。立刻又在心裡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

突然從正題上說到兔妖，讓我措手不及，雖然心裡接受了濃墨說的，但心情是受到了不小的影響。我們在生活中，無意做的一見小事，也許就能改變別人的一聲。

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拿出來談論好像我們都是外人，可我們誰也脫不了干係。沒錯，我們都沒錯，可往往這種沒錯的背後，隱藏了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犧牲。

牽一髮而動全身，濃墨為了我，想得到螢水露。為了得到螢水露，得給螢火蟲祖上製造浪漫的條件。為了製造浪漫的條件，濃墨不得不引來人類女孩。為了引來人類女孩，濃墨又去抓了這麼個兔子。

這一連串的事，件件都是因我而起。這些因我而起的一件件小事，全都發酵成了自成一體的大事。牽一髮而動全身，我算是徹底領悟了。

兔子的命運被改變，女孩的命運被改變，祖上的命運被改變，直到現在，螢水露的出現，思源綠兒是不是也即將要被改變了呢。

“阿璇，你能有一件事是不自責的嗎？”濃墨看穿了我。

我能不自責阿嗎？我不想找那麼多的麻煩，不想給不相關的人製造麻煩。到頭來，反而事事事與願違。

“別讓我後悔告訴你，阿璇。”濃墨說：“不告訴你，就是你總想太多，不僅想太多，還儘想一些沒用的。”

他無奈將我摟抱住，“阿璇，很多事，我不願告訴你，是因為你太善良，顧忌太多。如果我每做一件事前，都要考慮全人類，天界，妖界，那我至今還在天界苦苦思念你。我不能為別人想太多，我非常自私，自私到只能為我們倆自己打算。”

不是的，他已經變多了。以前的濃墨是只為我們打算的，是異常自私的。可現在，他絕對不是那樣，他會權衡利弊，會考慮周全，會想想我身邊的人我。他分明早就變了，變得不再是所謂的冷血星君他，來世間走了兩遭，一個天神也能變得有人情味了。

我輕輕摟住濃墨的胳膊，“是我讓你憂心了，濃墨。你並不自私，不要那樣說自己，你只是比較理智，冷靜不是自私。多愁善感也不是善良，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善良，該自私的時候，我一點也沒有含糊。”

“阿璇，如果，因為我們自己而死很多人，你會不會不願接受？”濃墨突然說到這個。

“已經死了很多人了，濃墨。我不願再這樣，我會保護他們。你不是說我的力量很強大嗎？我也想看看到底有多強大，無辜的人，我一個也不想他們死。家人也是，你也是。”我意有所指地說。

“嗯，不會死很多人。”濃墨抱著我的胳膊有點發緊，“剛剛我們說到螢火蟲的祖上。”

我：“……”這就直接跳了？要是我，我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濃墨居然還能輕車熟路回去，好厲害。

“他們如我所願相愛了。”濃墨說到這裡，放柔了語氣，“阿璇，如果是你，你做做不出來那事，現在想想，我真挺卑鄙的。”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濃墨的自責比我自己自責更讓我心疼一百倍，“都過去了，也挽回不了了，而且，他們的相愛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啊。也許人家覺得那很浪漫，很值得回憶與珍惜呢。”

“不過時間倒流，我還是會那麼做。”

我：“……”

“有時想想，我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星神。還好我是神仙，如果我是魔鬼，那一定是最可怕的魔鬼。”噗，濃墨居然這麼誠懇的正視自己。

是啊，如果將心思這麼縝密的濃墨的智慧換給太陰，那我們早就玩完了。

感謝他是天神，不是魔鬼。

“在他們難分難捨的時候，我找到了螢火蟲的祖上，做了筆交易。”濃墨說，“我會給他兩個螢水露，他只能用一個，另外的我是寄存在他那裡。”

“等下輩子再用？”我猜到了，濃墨是想自己用，他做這個準備就是為了下輩子能和我在一起，我倆一人一妖，正好能用上。

“聰明。”濃墨再次誇獎我道，“前世，我們沒能用到。”

“為什麼？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我前世也喜歡你啊，吃了螢水露就能和你在一起了啊。”我說。

“因為實驗結果不理想。”濃墨淡淡道，似乎有些不滿。

我差點就跳起來了，我拉開濃墨的胳膊，將他推開了點，“你在拿祖上和那人類女孩做實驗！”

“是。”濃墨很肯定地說：“我不確定上古時期的方法能不能適用大現在，萬一有什麼差錯。”

“萬一有差錯，那可是一條命！搞不好就是兩條命！”我知道這不能怪濃墨，我不能怨濃墨，可氣上來了我收不住。

可以說，他們倆的悲劇，全是濃墨和我一手造成對。

“那是你吃，阿璇。”濃墨站起來，長腿一跨，到我跟前，“你吃的東西能隨便嗎？”他的眼神凌冽，“如果是我吃，我二話不說，為了你我怕過什麼？我還在乎副作用？那些通通都不重要！你吃的東西，必須要做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