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既然是這樣，為何你要將這一切都隱瞞下來？”

陰幽冥王憤怒，“那麼死去的人？又該怎麼算呢？她呢！她為你死去了，這筆帳又怎麼算？那個時候的你完全有能力扭轉這一切吧？！”

霸者沉默，他知道陰幽冥王所說的什麼事情。便是高志都清楚陰幽冥王在說什麼事情，說的是當年的一段情緣，董家的大小姐。

“你是利用她促成你的絕情路，是不是？！”陰幽冥王厲喝，身軀都在戰鬥，在強行按捺住心中的殺意。“那是我妹妹，是我親妹妹啊！為了你這個王八蛋而死，這筆帳，你到底要和我怎麼算？！”

“董泉……”布衣王嘆了口氣，伸手按住陰幽冥王，“誰也不想的，算了。”

“算了？”

陰幽冥王甩開布衣王，怒叱道：“我為他霸者出生入死這麼多年，我就想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絕情到那個地步。如果他是被人脅迫，如果他是逼不得已，我完全可以放下這個事情。但是他是邪帝，初代中的幽邪！他明明有更多的辦法去解決那件事情，但是他卻無動於衷，難道你心中的恨就能夠放的下嗎？別忘記了，你兮家也有人為他而香消玉殞。”

“這事情，絕對不能夠就這麼算了。”

布衣王最終鬆開了手，眼神複雜的看向霸者，“你既然在後來知道那麼多事情，為什麼你一定要絕情到底？讓她們為你而亡？為你而受情困？這種做法，不是更殘忍嗎？”

“路不可停，否則會斷，是嗎？”無劍天尊輕嘆一口氣，“絕情路本是你的路，無情路是清月的，但卻也是主宰的。你的路不成熟，與主宰背道而馳，一旦斷了……”

霸者雙唇緊抿，在今天之前，他是根本就不屑於解釋，也根本就不會解釋的。半晌還是道：“沒錯，路不能夠斷，路也不能夠停。我必須要走下去，如果連我都隕滅的話，這世間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所以，我只能夠眼看著她們為我而亡，卻無能為力……”

“霸者，你他媽混蛋！”陰幽冥王怒喝，化為一股陰風衝向了霸者，瘋狂出手。霸者沒有出手，任由陰幽冥王的攻擊落在自己的身上。

“好了。”光明殺王沉喝，快速將陰幽冥王抓住，“你就算殺了他又能夠如何？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你給我記住，霸者，等出了地獄，我要你在她的墳墓前祭拜！”陰幽冥王怒吼，“否則，我死也不會原諒你。”

“抱歉，我沒有辦法答應你。”霸者低語，陰幽冥王的攻擊並沒有對他造成致命的傷害，先不說他有多強，而且後者也沒有下死手。那只不過是憤怒的發洩。

“什麼？！你個混蛋再給我說一遍。”陰幽冥王再度暴怒，“到死你都沒有看一眼，你還要繼續嗎？！”

亡靈天尊忽地變色，快速的衝到了霸者身前，在霸者神情低落的一瞬間將霸者的衣服扯開，剎那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那本應該是精悍的肌膚，如今卻在不斷潰爛，甚至可以看到那些森然白骨，而那白骨也都出現了腐朽的氣息。

“你……你……”陰幽冥王已經說不出話來，強如霸者，現在竟然是這個狀況。霸者挑眉，抬手震開亡靈天尊，重新又凝聚了一套衣服將己身籠罩。

亡靈天尊怒道：“你在幹什麼!?”

霸者搖頭，並沒有解釋，“都去休息吧，等你們恢復，一切都該進行了。”

“路……斷了，對嗎？”無劍天尊厲喝，“因為他的到來，你的路斷了？！！”

“沒什麼。”霸者淡然，緩步走向一旁，準備休息。

“說啊，你不能夠就這麼死去，你如果死了我們該何去何從？！”無劍天尊大怒，“我不管你們曾經是什麼樣的關係，我也不管你曾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或者他是什麼樣的人，但是我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活在當下。”

霸者閉上雙眼，不言不語。若是在這之前，是絕對無人敢質問他絲毫的。

“你說來就來，想放手就放手，你把我們當什麼了？”

亡靈天尊眸光冷厲，“你如此做法，與你當年又有什麼不同？你說你在面對，但是實際上你卻一直是在逃避。萬年前的親人，同門，朋友，全部都不在了。你難道想讓我們去聽命其他人嗎？霸者，你簡直讓我感覺到噁心！”

布衣王沉聲道：“我相信，火族的丫頭火雨，一定還活著。”

霸者嘴角一陣抽搐，最終還是平靜了下來。

“逝去的始終逝去了，難道你看不穿嗎？”

光明殺王勸道，“以你的實力，雖然不說天上地下無敵，但是很多事情卻是絕對可以做到的對吧？一定非要走到這一步嗎？”

高志他們也清楚了，霸者……

正如之前高志所揣測的一樣，很難等到他高志出現，可是他霸者依舊做到了。而此刻，霸者更是面臨著最艱難的情況，便道：“如何才能夠幫助你？不管你我之間的關係，便是你對這萬靈付出的一切，你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霸者緩緩搖頭，“路……斷了。”

絕情路，已經無路可走。

“既然是你創造的路，總是有辦法可走才對吧？”高羽忍不住開口，“你可是傳說中的第一人。”

霸者凝視高羽，忽地笑了起來，“如果你不出世，我或許會活。”頓了一頓，又看向憐雨，“如果你不出世，或許幽皇也會活。”

“什麼、什麼意思？”

高羽遲疑，他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青丘王、魚王強行橫插一手，讓局勢出現了漏洞。”

霸者低語，“不過這也是很正常，大哥曾經說過，命運多舛，不要隨意想要改變什麼。改變之後的，也未必是我們想要的。而事實也證明，在我改變的同時，也有事情在改變著我。”

“或者應該說，不管你們出生還是不出生，我的路都是恆定的。有人來了，就要有人離去了。這就是命運，幽皇為了這個事情而付出生命，我又如何能夠避免？”

眾人面面相覷，都陷入了思考中。當改變了某個事情後，則註定會有其他事情發生。如趕羊的牧人，他們只是儘量的讓羊群按照大概的方向走，不能夠完全處於特定的軌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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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你是說幽皇還有活的可能性？”

高志挑眉，“你不是說……?”

“我說的活和您想的並不一樣，我說的是還本歸元，成就真身。”

霸者輕語，“路是需要有人引導的，龍麒麟算一個，但是在這之外，卻依舊需要有一個人為你點醒道路，否則的話，這路如何能通？又如何能夠讓你儘快感悟一切，明白一切？只不過，不管是以什麼形態出現的他，都是那麼的平靜，他也只是按照本能去做事情罷了。”

“我的路已斷，你的路才剛剛開始。”

霸者輕語，“若是下一個輪迴還能夠相見，但請不要讓我想起這一切。”

“你心中早就存了這個想法，對嗎？”無劍天尊深吸一口氣，“你終究是要踏入哪一步，做那只有一般人才會做的事情。”

霸者點頭，“抱歉，這是我唯一能夠為他們做的事情。”

“但是這個世界需要你。”

高志沉聲道：“不管是地獄之主還是天宮，想要對付他們，都是非常艱難的事情。”

“不，不再需要我了。”

霸者搖頭，笑看高志，“你根本不清楚，你的小圓滿境界會是多麼的可怕。沒有人會是你的對手，所有的問題都可迎刃而解。雖然整個過程不在我的考慮中，但是結局依舊是不錯的。”

“你就真的一點留戀都沒有了嗎？”

高志眉頭緊皺，“你這般離去，那火雨又當作何對待？”

霸者張了張嘴，滿是苦澀，“我的情已生，我的路已斷。每一千年我都會去孟婆那一趟，去回憶那種感覺。然而結局是我沒有因為次數多而麻木，可相反的……”

霸者握拳，重重的錘了一下胸口，“只會越來越痛。”

那種感覺，他高志是清楚的，苦不堪言。

而霸者在悠久的歲月中，因為絕情而讓那種感覺數倍，數十倍的遞增。那是一種痛苦的折磨，畢竟輪迴後的他，當年也不是人間之主幽邪，那只是一個全新的生靈。

“您是對的，輪迴不該受到任何影響，那只是一個全新的生命軌跡。”

霸者再度閉上雙眼，“新的生命，新的歷程，新的人生軌跡……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你來了，我走了，這是命數，是我們強行改變之後的結局。”

“種下了什麼因，就會收穫相應的果，這也是因果存在的必然性。”

無劍天尊等人臉色難看，霸者根本不可能對自己做任何事情了，而且從現在來看，任何人也幫不了他，除了……

他們都看向了高志，如果對方擁有超越一切的力量，一定可以解決這個事情。

高志凝視霸者，對於無劍天尊他們的想法也都熟知在心，只是問道：“幽皇用生命的代價進行了這一切，他會希望你死嗎？”

忽地，高志臉色一變，不敢相信的道：“陸師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