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全所謂的大局，犧牲少數人的利益成全一個集體的利益。”

高羽若有所悟，“咋一看的確是正確的，可卻冠名為犧牲小我成全大我。而這種事情的出發點應該是個人，只要這個人不願意，那麼世俗就不能夠用道德，甚至是其他的一切都約束他，指責他。萬靈平等，別人擁有的他也同樣擁有，他並沒有低誰一等。”

“是的。”

高志頷首，“若當年我順應所有人的想法而死去，那麼這是成全他們，那麼對我而言又是什麼呢？我的心底自然是不願意的。以此類推，在這歲月的長河中，到底又有多少生靈在抗爭後蒙冤屈死？”

“可、可是……”

憐雨輕語道：“當少的一方勢單力薄，被剿滅後，那麼那大多數的人不就心裡平衡了嗎？他們就是一樣的了吧？”

聞言，高志與高羽都笑了起來。

高志解釋道：“一旦某些想法根深蒂固之後，之後還是會衍生。從個人到集體，又從大的集體到個人，週而復始，永遠不絕。”

憐雨一頭霧水，撲簌的眨巴了一下雙眼，“那又該如何做？”

“需要制約。”

高志沉吟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前提則是需要天與地有作為，公平的對待一切。”

憐雨秀眉緊皺，依舊很是不解的道：“可是父親，天與地又該被誰制約呢？被主宰嗎？”

“主宰既然要讓自己與眾生平等，理論上來說，他是不會讓自己超脫的。”

高志思索了一番，輕語道：“而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原因，也許問題就是在力量的高低上。當一方實力過於強大的時候，就會選擇吸收弱的一方，或者是滅了弱的一方。”

“解不開的局，因為就算是普通人，也有力量的高低。”高羽低語詢問：“父親，如此一來，豈不是就沒有完善的解決辦法了嗎？”

高志頷首，“是的，可最起碼，如果少了‘少數人服從多少人’的觀點，那麼就會解決掉很多事情。這世間的任何事情，都是從簡單到複雜，又從複雜到最簡單的程度。”

兩人似懂非懂的點頭，還無法做到深入的瞭解。

高志笑了笑，若有所思的道：“我的記憶裡有一句話，是關於天道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是一個演變的過程，同樣的也是世間萬事的一個進展過程。‘一’是簡單的，實際上卻並不是最簡單的，最簡單的應該就是‘無’。”

‘一’的解釋太多，不只是單純的表面上的意思那麼簡單。

高羽點頭，陷入了沉思中。而憐雨卻是妙目不斷看向四周，她有些窘迫，聽不大明白，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免的弱了高羽一些。

“那麼……父親你的大道完善了？”

高羽忽地抬頭看向高志，他感覺到高志在說出這番言論之後，明顯的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變的越發深不可測了。

“完善了是不假。”

高志頷首，同時又道：“不過，並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麼實力。我只是領悟了，卻無法掌控。原來有些東西是相應的，除非我能夠成為天尊，否則是絕對無法施展出真正的萬靈眾生道的力量。”

“這是為什麼啊？這不是父親你自身領悟的大道嗎？怎麼還有這樣的限制？”憐雨驚異出聲，原本都以為高志完全領悟之後，一切都可成。

“無形中的制約。”

高志坦然笑道，“大道之力，本身是為主宰所掌握的。萬靈想要掌握到極致很難，除非達到一定的高度。否則的話，就是我這身軀也承受不住那麼狂暴的力量。”

真正的大道之力是什麼？高志也說不清楚。那將牽扯到主宰，將會再度窺視到主宰真正力量的一些秘密。

而這世間目前來說，也不過就是掌握了七成乃或者八成，聽起來和完全掌控差不多。可是到了高志現在的情況才算清楚，那所謂的幾成大道之力，卻也不過就是皮毛罷了。

大道之力只有掌握和不掌握一說，在沒掌握之前，每一個人都只是在摸索。在摸索中前進，當這世間生靈覺的是在掌控的時候，而實際上卻也就是剛剛觸碰到真正的核心。在剛剛領悟的時候，也就是窺視大道門徑的時候，那個時候其實也就是‘看到’了。

玄之又玄，大道飄渺。

“不過，就算如此，許多大道之力對我來說效果已經不是很大了。”

高志輕笑，“萬靈眾生道，包容一切。賜予、鎮壓。攝取，封印。乃至剝奪。以前我偏執走向了七情六慾道，卻是以人為本，直到最後融合了邪影，才算頓悟了一絲，那經歷的一切，最終讓我不斷前進。”

聞言，高羽連忙問道：“對了，父親我一直很想問你，邪影的力量為什麼對你一點影響都沒有？我聽梁叔叔他們說，你之前在太初道場的時候，邪影入體可是迷失了神智。之前父親您雖然提到了一些，但是我還是想不明白。”

“力量的根本，可稱之為‘源’。源其實是一樣的，就好像剛才我所說的那樣，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在開始的時候或許都沒有錯，但是隨著衍生的足夠多，就會出現參差不齊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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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志笑著解釋，“就好像你看到的那些莊稼地，它們也並非都是一樣的。”

頓了一頓，又笑道：“好了，這些事情你們只需要聽聽就行了，無須去深究。以後如果你們層次夠了，自然都會清楚和頓悟。現在知道再多隻會成為制約，大象無形，無跡可尋，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心。”

高羽恭聲道：“多謝父親教誨。”

“那……那父親你叫我們來是為了？”憐雨脆聲問道，很是期待。雖然待在一起的時間很少，但是卻很明白這個父親的性格，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絕對不會單獨把他們兩個叫來的。

“這一路有許多感悟和想法，所以……”

高志微笑道：“我準備給你們真正的大道力量。”

“真正的大道力量？”

兩人再度吃驚，高羽更是道：“父親，你不是只能給小道之力嗎？這樣的做法，是不是對你有很大損耗？”

高志搖頭笑道：“不會，很簡單的事情。這是我從帝王施展的六慾刀中感受到的一些變化，當時讓我很奇怪。感覺好像有人曾經領悟了關於慾望的大道一樣，可後來我卻明白了，那是……魔之大道的力量！”

“魔之大道的力量？”兩者又迷糊了。

“是的，冥界一行中讓我明白了魔界的一個作風，就是不斷吞噬同類。低階的吞噬同級的亦或者高階的，就可以直接晉級。這其實就是慾望的一種表現，不斷變強，無限制的變強。”

高志頷首，“而冥界同樣也是這樣的做法，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霸者在煉製六慾刀的時候，肯定殺了無數的擁有魔之大道力量的強者。而留給我的那些印記力量的魔物，就是當年非常強大的一些存在，而且都是慾望非常膨脹的那種。”

“慾望無限的膨脹，就是慾望的力量。”

這就是萬靈眾生道包含的一切，慾望。也因此，世間常說，一旦慾望無法控制，就會鋌而走險，以身化魔。任何生靈都會有這一步，而且不會層次。

如董三飄、兮憶，就被高志認定為入魔，化魔。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高羽頷首，憐雨小心翼翼的道：“慾望那麼可怕，我可以不要嗎？”

“慾望是生靈離不開的，這是有負面的也是有正面的。”

高志伸手點向憐雨，那道圖瞬間呈現了，那身著銀灰色大氅的男子，和高志一般無二。卻更邪氣凜然，透著不可違逆的威嚴。“邪的力量也並非是惡的，只不過最容易走入歧途。我不會摒棄掉你的慾望，但是卻可以給你我命名為‘七情大道’的力量，藉此與邪的力量相剋，同時可以衍生出更強大的力量。”

話落，高志右手再度一探，直接按在了憐雨頭頂。萬靈眾生道的力量瘋狂澎湃的湧現，帶動了憐雨的道圖力量。

“轟！”

憐雨周身星光點點，那邪影緩緩入體，與她完全重疊在一起。她的衣裙在不斷變化，銀灰色的長裙卻又有星光點點，美輪美奐。

半個時辰後，憐雨氣勢大作，有大道的力量衍生出來。

這一刻，她越發的不凡了，邪魅中透著絕世傾城的嬌態，偏偏又有著一絲稚氣。而且，她自身的境界也在瘋狂提升，迅速的達到了出道境九重天。

“這大道也是完善的？”高羽驚呼出聲，就算是自己最信任的父親，那也有些無法接受這個現狀。

高志微笑點頭，緩緩收手，同時向高羽道：“給你的，是六慾大道，小羽，我相信你的心性一定可以剋制住一切，中規中矩。”

高羽重重點頭，“是，父親。”

高志再度伸手，直接勾動高羽的道圖，那黯淡的星空，一男子孤寂的靠在一棵大樹旁，旁邊雖有人陪伴，卻顯的是那麼的孤獨、寂寥。卻沒來由的讓高志心底發顫，羽兒的道圖到底在預兆著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