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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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改一下名字)

【第二百二十二章症結所在】

進了屋,越女正為解憂綰發,她身後簇擁了少說也有十來個婢子,俱隔著一帶微透的簾子憂心忡忡地看著解憂,生怕她再出什麼好歹。

她們太過入神,以至於景玄進來後,幾個婢子仍是一無所知。

少姬侍立在簾外,抬頭見景玄入內,張了張嘴,才要行禮,卻見景玄搖了搖頭,示意她退下。

一旁的婢子們這時才發覺景玄回來了,一個個嚇得面色發白。

她們沒照顧好夫人已經是大罪過了,這會兒連冢子回來也不曾察覺,真是該死。

少姬抬眸瞥了瞥景玄,見他沒有斥責諸婢的意思,忙躬身一禮,低聲喚嚇得噤若寒蟬的侍婢們,“隨我退罷。”

幾個膽大一些的,忙摻了身旁幾乎倒下去的同伴,三三兩兩地退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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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玄將目光轉向微透的紗幔,解憂跽坐在銀鏡前,頭微微頷下,單薄的身子裹在素色的中衣內,一頭長髮窩在肩下,一直垂到她身後的氈毯上。

“我獨自待會兒,越女退罷。”解憂側頭看著越女輕輕一笑,聲音還有些虛弱,輕飄飄的,彷彿一片輕羽,輕輕伏在人心上,才想去捉時,又隨著輕風飛去了。

越女躬身為禮,“妾請醫令複診……”

“無需。”解憂截口打斷,輕搖了頭,“諸婢亦殫精竭慮,盡數歇下罷。”

整整三日,她昏睡不醒,還不知道那些如同驚弓之鳥的女孩子,都怕成什麼樣子了呢……到時候她病還沒好起來,這院中的人倒先嚇得病倒了,可就有麻煩了。

越女抿了抿唇,垂眸看看面前神情倔強的少女,點點頭,保持著微微躬身的姿態退了出去。

見景玄在外間,越女很識眼色地垂了頭,保持著緘默退了出去。

景玄一手扶了幔子,正要抬步進去,卻見解憂抬手解了衣衫,白衣順著她微削的肩頭滑落下去,露出單薄到可憐的身子,不由一怔,一路趕回來的焦急沖淡了不少,便立在外間耐著性子看她究竟要做什麼。

解憂渾然未覺有人正津津有味地打量著自己,拂去中衣後,向床畔枕下取出銀針,用手指比了一下位置,慢慢刺穴。

針尖刺破皮膚,微微的痠痛,讓她的思緒漸漸清晰。

不論醫喜給她灌過什麼藥,現在她醒過來了,一切就到此為止。

劇毒的東西不會容她再清醒過來,而藥力和緩的東西,僅僅三日是不會有長久的效果的。

所以,無需害怕這些。

她的身體雖然虛弱,但各處刺穴下去,沒有激起劇烈的痛,可見並非頑疾,或許只是七情擾心罷了。

反正,病,無需怕的,藥,也不必飲了……

眼前微微一晃,彷彿看到一痕信箋鋪在面前,聽得一個女子絮絮的話響在耳畔。

…………

“這也是病,得吃藥,或者去看看醫生?”

“不是的……”這是她自己的聲音,“有的病會自己好起來的……我可以和它一起活得很好。”

“活得很好、活得很好?!可一旦復發……一旦復發起來……叫我怎麼放心?”焦急,帶著哽咽和無可奈何,不知道是誰的聲音。

模糊的音像很快淡去,彷彿一段剪錯了出場次序的舊電影,晃眼的工夫,歸於空白。

只有眼前還模糊著黑白交錯的影像,伴著毫無意義的雜音,嗡嗡響在耳畔,喋喋不休。

…………

解憂扶額,緩緩搖了搖頭,什麼病?

她曾得過什麼病嗎……?

最近常常想起這件事,因為是很重要的病麼……?可若是很重要,為什麼又忘了個乾淨?

……可以和纏身的疾病一起,活得很好麼?真是好浪漫的想法。

肩頭微微一沉,一條氈毯壓了上來,將她半_裸的身子遮蓋起來。

“……?”解憂詫異地抬起頭,目光還有些迷茫,怔怔看著面前熟悉的人,一身玄衣沾滿塵土,滿面風塵。

“憂憂。”景玄在她面前坐下,盯著她迷離的目光,面色微沉。

這目光很遠很遠,彷彿隔著數千年的時間,在一個他無法觸及到的地方。

如朝露,如春雪,倏忽而至,杳杳而逝。

所以每當看到解憂這樣的神色,他都會感到害怕,害怕一眨眼就失去了她。

解憂只怔了一瞬,隨即回過神,眸子一斂,將複雜的情緒掩起,神情淡淡,“冢子為何歸來?”

“……”景玄一噎,他很想告訴她,他並不知道她已經昏迷了數日,他是兩日前才得到這個訊息的,那時距離寒食已過了兩日。

一接到這訊息他便縱馬趕了回來,只恨不能立時飛到她身邊,看看她是否依然安好。

可奔波了整整兩日,在見到她這般冷漠的神情後,他突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回來……

他不是為了回來看解憂同他繼續賭氣的,更不是回來受她冷遇的。

他回來是因為擔憂她,思念她,可面對這麼冰冷淡漠的少女,這些話他說不出來。

原本想著,將解憂送回九嶷,冷她一冷,教她知道凡事不能太過任性也是好的,不想解憂卻是愈發地不聽話了。

“憂憂……”景玄扶了她的肩,沾滿了塵土的手在她肩頭的氈毯上留下一道痕跡。

分明有太多話想說,有太多話想問,可語言如此蒼白無力,竟不知從何說起。

解憂垂了垂眸,低低一嘆,沒帶什麼感情,“奎伯死矣,憂甚傷懷也……”

夫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

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

解憂略合一閤眼,似乎聽得當初奎伯說過的話,這世道壽則多辱,壽則多辱啊!

所以,為什麼要悲傷?生於亂世,死才是安樂,一抔黃土才是仙鄉,所以為什麼要悲傷呢?

解憂默然點了點頭,這話似乎很有道理,她如今也不大記得清,她當初聽藍清徵說起奎伯的死訊,為什麼那麼激動,以至於嘔血昏迷。

這很長的一覺醒來,似乎有很多東西都不對了。

面對景玄,似乎也沒有從前那種彷徨無依的感覺,只是心裡很冷很冷,什麼都不想理會。

景玄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心中不悅,但見解憂神情恍惚,只怕還沒從接二連三的事情中緩過神來,只得耐著性子將她哄回床上躺著。

解憂半張小臉埋在被中,只露出蒼白得幾乎透明的鼻尖,和一雙朦朧的大眼,耿耿地望著景玄,不曾入睡。

景玄見她這般神情,更是寸步也不敢離開,索性坐在一旁,喚人送了乾淨的衣物和熱水進來,當著她的面換下衣物。

“……”解憂這才有所反應,眸子略略一掩,慢騰騰地翻了個身,朝向床內。

看著故作鎮定的模樣,景玄撐不住一笑,只是這笑意到了唇邊卻又化為苦笑——他想看到的,不是這樣的解憂。

他想看她霎時羞紅了臉的可愛模樣,她發怒時三分嗔怪,七分無可奈何的模樣,哪怕是她刻薄地譏諷人,甩手打人的模樣,也鮮活得令人懷念。

只要不是現在這樣,死氣沉沉,似乎失了魂一般,就都是好的。

…………

景玄一路回來,亦是累得不輕,換過乾淨衣物後,就著書案將隨身帶回來的書案略略看一遍,看看天色漸暗,扭頭見解憂埋在被褥內一動不動,似乎已睡熟了,便滅了燈燭,落下帳子,輕手輕腳地貼到她身後。

解憂身子一僵,朦朧的意識霎時清醒過來。

景玄正抬手攏身上的被褥,一低頭,卻發覺本該睡著的小人已翻了回來,一雙小爪子粘過來,將那嬌小柔弱的身子緊緊地貼了上來。

“憂憂?”景玄詫異地看著乖乖貼著自己的小人,她今天真是哪裡都奇怪。

“……陪我一會兒。”解憂抿抿唇,將冰涼的小臉貼上他,一手攥在胸口,不再說話。

“難受?”景玄下意識撫上她的額角,微涼的皮膚下透出一絲溫熱,並沒有起燒的樣子。

景玄不解,收臂將她嬌小的身子摟緊了,隔著中衣摩挲著她纖細的腰肢。

“別動。”解憂蹙了蹙眉頭,將臉埋進他衣襟,輕輕呢喃,“別動……”

她心口悶得難受,只想靜靜地抱著他,不想再有什麼更親密的舉動。

景玄一怔,這丫頭今日絕對不正常,拍了拍她的脊背,低頭抵上解憂額角,鎖著她迷濛的眸子看了一會兒,才開口,“黃公與奎伯之事……淵亦無可奈何。”

他視黃遙為師長,視奎伯為親人,如今半月不到,齊齊亡故,還與他脫不了干係,這心中的悔和痛,怎是一言半語能夠說盡的?

可他不能不如此做,不殺黃遙,他怎能確保那機密之事不被洩露?不罰奎伯,他何以立威?他沒有選擇。

他已經很痛苦了,這個時候,他不希望解憂再令他憂慮不安。

“世間多無可奈何事也……”解憂的聲音有些含糊,往他懷裡蹭了蹭,嗅著熟悉的檀木氣味,心緒漸漸平息,這才安穩地睡下。

景玄看著她安靜的樣子,寬慰地笑了笑,卻無法入睡。

將她抱了一會兒,估摸著她已睡熟,悄悄起身披了一件外衣,走入廊下。

檗躍入廊中,微微躬身,“冢子。”

景玄點了點頭,沒說話,面色在夜色中顯得尤為陰沉。

他不說話,檗先開口了,“夫人復病之事,三日前當已傳入龐城。”

解憂是當日清晨昏迷的,那時衛矛正要啟程去龐城,自然帶了這訊息一道的,而看景玄這般行色匆匆,顯見是一聽到解憂病倒的訊息就縱馬趕回來了。

那麼,不該這時候才到九嶷的……只怕是龐城有人阻攔了訊息。

檗想得到這一層,景玄自然早已想到,面色又冷下幾分,抬頭看向黑沉沉的夜空,“遣人暗中查探。”

是誰阻攔了訊息?是何居心?他暫時沒有想到,但這人的目的,定然不是好的,此人不可放過。

檗領命,正要走,景玄再次叫住了他:“近日何人出入懷沙院?”

“無過諸醫師與僕婢。”檗回憶了一下,續道,“寒食之時,諸女公子曾至,後兕公子攜莊氏外出,夫人與藍氏交談,隨後昏迷;此後,醫令常攜徒出入。”

景玄點頭,想了一下,沉聲道:“多調人手看護懷沙院,我將暫歇於此。”

“喏。”檗抱了個拳,沒有多想。

解憂病得可憐,景玄擔心於她,宿在懷沙院也是常事,既然他暫住在此,自然要抽調更多人手護院。

這本來沒有半點不對的地方。

可……景玄這麼突然地叫住他,先詢問今日出入之人,又要抽調人手看護,聽起來就是另一番暗示了……難不成懷疑有人出入懷沙院對解憂不利,還是這院中有東西失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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