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完全沒想到陳耕竟然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下來，唐悅開心的不行：“謝謝陳董，謝謝陳董，您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了……”

“先別忙著謝我，”陳耕笑著擺擺手，道：“您還是先說說，咱們江南省打算拿什麼來入股吧，我願意支援咱們江南省，可我們潤華實業也只是股東之一，也要對其他幾位股東有所交待、能說服他們不是？”

是這個道理！

唐悅當然明白，只是說服陳耕那沒什麼用，歸根到底，陳耕只是股東之一，而且聽說潤華實業在這家航空公司當中所佔的股份只有15%，如果江南省給出的入股條件不足以說服其他的股東，陳耕肯定不會向股東們開這個口。

沉吟了下，唐悅問道：“不知道陳董有什麼要求？”

“唐秘書長，這個問題您不應該問我，應該問問咱們省裡的領導們，他們肯拿出什麼樣的條件來跟我們合作？”陳耕微笑著，說出來的話卻是毫不客氣：“既然是江南省主動找上門來，總要拿出自己的誠意才行。”

懂了！

既然是你們江南省求著我們想要入股，總要讓我們先看到你的誠意，沒有讓我們開條件的道理。

唐悅的嘴裡有點發苦，他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省@政府辦公廳排名第一的副秘書長的身份，說出來的確可以讓無數人敬畏有加，但這個身份在陳耕面前顯然並沒有什麼威懾力，想要用這個身份在這個談判中佔據主動，自己顯然有點太理所當然了些。

好在今天唐悅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確認潤華實業是否有與江南省合作的意思，現在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陳耕並沒有排斥江南省的意思，至於其他的問題，那都是小問題，也不是現在的一番溝通就能解決的。點點頭，唐悅道：“明白了，陳董，謝謝您的招待，我會儘快把您的意思轉達給領導。”

“不客氣，”陳耕笑眯眯的點點頭：“我也是咱們江南省的人，能夠為家鄉父老做點力所能及的貢獻也是我的願望、我的榮幸。”

把唐悅送到門口，陳耕忽然拍拍腦袋：“差點忘了件事，過幾天我要去趟蘇聯，嗯，所以……”

“我明白了，”雖然陳耕並沒有說去蘇聯做什麼，唐悅的臉色卻是一肅：陳耕剛剛和自己說了，蘇聯那邊已經同意了他們引進航空發動機技術的要求，雖然不理解蘇聯為什麼肯將那麼先進的產品和技術賣給潤華實業，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與蘇聯人的談判才會是潤華實業接下來一段時間工作的重點，如果江南省想要就這件事理出個眉目來，最好是在陳耕去蘇聯之前就先談一個大致的合作框架，他立刻點頭道：“陳董，您的飛機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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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吧，最多不過超過五天。”陳耕道：“估計要在蘇聯那邊呆最少半個月的時間。”

“三天是吧？那您等我的訊息。”唐悅正色道。

像是這種事情，國內相關的審批部門絕對是一路綠燈，相信蘇聯那邊也肯定是一路綠燈，對江南省來說，當然是越快敲定這次的合作事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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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陳耕的意料，對於江南省準備入股這件事，西飛、中航技總公司以及軍方都持認可的態度，大家都認為有一個地方政府參與進來對於這家航空公司來說是一件好事，大家也都同意按照各自的持股比例拿出一定的份額給新的合作伙伴，唯一的問題，就是江南省的合作誠意到底如何？

江南省的誠意如何，陳耕還不是很確定，但江南省的急切陳耕倒是感受到了：當天下午3點多，唐悅就再一次給陳耕打來了電話，表示希望明天上午和陳耕談一談合作的事，並且明確的表示希望這次的會談能夠協商出一個初步的結果。

這麼快？

江南省的反應速度還真有些出乎陳耕的意料，不過江南省越是急切，就越是說明了他們對這次合作的看重，這也是好事，陳耕痛快的答應下來。

“陳董，江南省非常有誠意的想要與大家合作，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江南省願意把大校場機場拿出來，另外再追加3000萬的資金，”知道陳耕的時間比較緊張，負責此次協商的唐悅上來就把江南省的底牌給亮了出來：“此外還可以提供辦公地點，不知道這樣的條件您還滿意麼？”

陳耕卻笑了。

“唐副秘書長，”望著唐悅，陳耕笑吟吟的道：“我沒記錯的話，大校場機場應該是一個軍民兩用機場吧？咱們江南省有處置權？”

“這個……當然是有的……”

“但也不是完全的處置權，起碼要徵得空軍方面的同意，”陳耕打斷唐悅的話，說道：“省裡是不是覺得空軍本身就是股東之一，在這個問題上肯定比較好好說話，對吧？”

“……”唐悅有點尷尬，他就是這麼想的，省裡的領導們也是這麼想的。

“這可就有點過了，這不是拿著我們的人情賣給我們自己麼，完了我們還得感謝你們？”陳耕的表情有些不太高興：“唐秘書長，大家既然要合作，那就拿出點誠意來，咱們省裡這個態度……你讓我怎麼談下去？”

一番沉默之後，唐悅道：“但是我們還拿出了3000萬。”

“3000萬您覺得很多麼？”陳耕笑眯眯的望著唐悅：“唐秘書長，您要先搞清楚一點，錢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航空公司的這塊牌照，江南省就算是拿出5個億，能拿到這塊牌照麼？”

唐悅無言以對。

為了爭取這個民航的資格，此前江南省沒少費力氣，其中包括承諾修整和擴建大校場機場、採購新飛機等多項允諾，需要投入的資金哪怕沒有5個億也有3個多億了，但最終結果如何呢？還是沒有獲得審批。三個多億沒有獲得審批。

既然三個億都無法獲得審批，在大校場機場是個軍民兩用機場、軍方對這個機場有著相當大的話語權的情況下，唐悅敢肯定，就算江南省拿出5個億來運作這個專案，只要空軍方面一句話，江南省方面就絕對無法獲得審批。

這話裡面更深一層的意思是，只要無法獲得軍方的認可，江南省的這個航空公司就遙遙無期，多了不敢說，最起碼10年之內絕對沒有可能獲批——空軍對在天上飛的東西的話語權太大了。

一陣沉默之後，唐悅道：“陳董，我想知道，貴方對合作伙伴的要求是什麼？”

昨天唐悅和陳耕說起這個問題的時候，陳耕說要看江南省的“誠意”，這更多的是推托之詞，陳耕還沒有和公司的其他股東們商議這個問題呢，他哪能開出條件？但昨天唐悅走後他肯定與其他幾位股東做了溝通，應該有合作條件了吧？

的確是有了，微微頷首，陳耕道：“首先一點是出資，江南省方面以2架飛機外加3000萬的現金入股……”

“這不可能！”陳耕的話音剛落，唐悅和江南省的其他人員已經跳了起來：“陳耕同志，你知道2架飛機要多少錢麼？”

現在國際上一架波音737—300的價格差不多在2200萬至2500萬美元之間，2架波音737—300就是差不多5000萬，還是美元，讓江南省為了這個專案拿出5000萬美元的外匯？江南省寧可不啟動這個合作。

與2架飛機相比，3000萬的現金倒是不算什麼了。

“是我沒說明白，”陳耕舉起手來，示意唐悅以及江南省方面的同志不要太激動：“我們並不要求江南省提供2架全新的飛機，分期付款、以租代購甚至是機齡在15年之內的二手飛機都可以，我方要求的，只是在航空公司成立、正式運營之後，有兩架江南省提供的飛機可以參與運營。”

這樣啊。

陳耕的話讓江南省的同志都松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條件倒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雖然大家對二手飛機的市場行情並不是很熟悉，但想來一架使用了15年的波音737應該也不會太貴，如果這種二手飛機還能以租賃的方式使用，那成本就更低了，估計一年也就是幾十萬、最多不會超過100萬美元，兩架飛機每年也不會超過200萬美元，對於江南省來說，這樣的條件完全可以接受。

可以接受是一回事，但如果就這麼一口答應下來那未免也個太傻了，唐悅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最後才格外為難的道：“陳董，您的條件也太苛刻了些……”

“不不不，”陳耕搖晃了兩下食指，一臉失望的望著唐悅，說道：“唐先生，我認為我們的條件已經充分考慮到了江南省的實際情況，如果您認為這樣的條件還過於苛刻，那我真的要懷疑貴方的合作誠意了……需要我再一次強調一塊民航公司牌照的意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