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總理保羅.雷諾掛上了電話，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給丘吉爾那個胖子打這種電話，這讓他很丟人——一個精神崩潰的法國總理，好像個被人欺負後尋求安慰的小孩子一樣，去給英國相打電話。

這哪裡是高傲的法蘭西人應該幹的事情？

想到這裡，法國總理掏出手絹擦乾了眼淚，然後又拎起電話聽筒，撥通了甘末林總司令的電話。

“上將，情況怎麼樣？”雷諾的嗓音沙啞，但是語調卻冰冷。他雖然不如丘吉爾那麼堅強，但是並不笨，當然能察覺到戰場的形勢危急，而甘末林作為總司令卻束手無策。

或許要考慮換個總司令了！雷諾心想：東方軍總司令魏剛上將是個合適的人選，他當過福煦的參謀長，是上一次法國戰勝德國的功臣。

“總理，德軍已經突破了馬斯河防線，”電話線那頭的甘末林還不知道雷諾總理正打算撤換自己，“不僅第9集團軍和第2集團軍正面臨巨大的風險，就連在比利時作戰的部隊也有被包圍的風險，駐守馬奇諾防線的部隊同樣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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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怎麼辦？”保羅.雷諾問。

“第9集團軍儘可能穩住，”甘末林說，“第2集團軍則想方設法進行反擊，看看能不能封堵上缺口。同時，我們在比利時的軍隊也要做好從海路撤退的準備……”

“從海路撤退？利用安特衛普港？”

“不是安特衛普，目前考慮從澤布呂赫撤退。”甘末林說。

澤布呂赫是比利時第二大港口，緊挨著北海，比安特衛普更靠近英國。相比6o公里外的敦刻爾克，澤布呂赫距離英法聯軍的戰線也更近，方便逃跑。不過澤布呂赫也有不利於撤退的地方，就是距離德國本土太近，bf-1o9可以掩護德國轟炸機和魚雷攻擊機前往動攻擊。

雷諾想了想，又問：“明天丘吉爾相會來巴黎，要不要和他說這件事？”

“應該要說的，”甘末林回答，“沒有英國人的船我們撤不了。另外，在第2集團軍的反擊繼續空中掩護，但是我們沒有任何一種飛機可以和bf-1o9和福克零式對抗。”

實際上法國的d.52o是可以和bf-1o9以及福克零式對抗——前提是bf-1o9和福克零式不能玩高低搭配。這樣d.52o就能依靠靈活性對抗bf-1o9，同時以高空俯衝對抗福克零式。

不過在一天喪失了數百名最優秀的飛行員後，法國空軍就算立即得到大量的d.52o也無濟於事了，想要爭奪戰區制空權，只能依靠英國。

“那麼第2集團軍的反擊能不能奏效？”保羅.雷諾問起了最關心的問題。

甘末林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語氣堅定地說：“能！第2集團軍一定能完成任務……他們會在馬斯河上打出一場馬恩河式的戰役！”

掛上了電話，甘末林上將眯著眼睛，注視著巨大的軍用地圖，過來一會兒開始口授命令：“祖國在危難中！不能前進的軍隊，寧可戰死在堅守的疆場，也不能放棄託付他們保衛的每一寸法國土地。同祖國的一切歷史性時刻一樣，我們此時的口號是：不勝利，毋寧死。我們必勝！”

這是當年霞飛元帥在1914年9月的馬恩河會戰前夕下達的命令。甘末林現在又將這番話原封不動下達給了東北戰線總司令約瑟夫.喬治將軍。

約瑟夫.喬治此時正為第21軍在斯通尼鎮作戰中受挫感到大為惱火——他所領導的東北戰線正在崩潰的邊緣，深入比利時的第1集團軍、第7集團軍和英國遠征軍已經和進攻的德軍打成膠著，而且還處於下風，想要脫離接觸可不容易。而負責中央防禦的第9集團軍正被從色當-芒斯一線突破馬斯河的德軍暴打，眼看就要潰敗。而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承擔向色當反擊任務的第2集團軍，如果第二集團軍的反擊失敗，那“馬恩河式的奇蹟”就要變成“色當式的災難”（指普法戰爭中的色當戰役）了。

所以在接到了甘末林的命令後，約瑟夫.喬治立即就給第2集團軍司令官亨奇格打去了電話，先是好一番申斥，然後又保證會儘快讓第2後備裝甲師和第4後備裝甲師抵達前線增援第2集團軍。

而在得到了“增援將會很快到達”的保證後，亨奇格將軍又立即給前線的弗拉維格尼打了電話，嚴令他必須在當天（4月15日）對色當之敵動反擊。嚴令之下，弗拉維格尼將手下的兩位師長召到了他的司令部，命令他們在下午2點展開攻擊。

“將軍，這不可能！”第3後備裝甲師師長布洛卡德立即提出了異議，“德國人的力量遠比我們強大，而且他們還擁有一種我們原先不知道的‘無炮塔坦克’（指3號突擊炮），這種坦克非常堅固，連我們的47mm炮也很難打穿它的正面裝甲。這說明它比我們的charb1型坦克更加堅固。而且德國人的3號坦克換裝了一門47mm或5omm的大炮，可以在5oo米距離上擊穿charb1型坦克的正面裝甲！”

在德軍起大規模進攻後的幾天，各種各樣關於德國坦克的誇大報告開始傳到法軍裝甲部隊指揮官手中。讓他們最感動恐懼的就是3號突擊炮和換裝了42倍口徑的5omm炮的3號坦克。前者的8omm正面裝甲可以在1ooo米距離上擋住法軍的47mm反坦克炮。後者的5omm炮已經在比利時戰場上把法軍的s35重型坦克打得損失慘重（s35的正面裝甲是56mm，在5oo米距離上抵擋不住使用鎢合金彈頭的42倍口徑的5omm炮）。現在第3後備裝甲師師長布洛卡德擔心charb1重型坦克的裝甲（6omm/45度角）一樣抵達不住德軍3號坦克的攻擊了。

“將軍，我們應該按照原來的計劃，利用charb1重型坦克進行防禦，讓德國佬的坦克來進攻。”布洛卡德提出建議，“因為防守比進攻更能揮charb1重型坦克的威力。”

“不行！”弗拉維格尼立即否定了布洛卡德的建議，“我們必須動進攻，就在今天！”他將目光轉向了第3摩托化步兵師師長貝蒂.布敘將軍，“布敘將軍，你來統一指揮第3後備裝甲師和第3摩托化步兵師，今天14點前必須動反擊！”

……

“元帥，法國人的裝甲部隊似乎在色當以南集中！”

位於科隆的西線總司令部內的曼施坦因在15日下午2點（法國人的反擊還沒有開始，但是斯通尼鎮前敵的德軍卻已經偵察到了法國坦克大量到達的情況，同時空中偵察也證明了同樣的情況）的時候，已經在一大堆的戰情報告中找到了法國裝甲部隊的蹤跡。

“哦？他們要進行反擊？”西線總指揮哈麥施坦因元帥戴上了老花眼鏡，走到地圖臺前。

“在這裡，”曼施坦因指著地圖上的蒙特-迪烏高地，“昨天上午第1裝甲師在那裡和法國人的幾十輛坦克和1個步兵團打了一仗，擊毀了幾十輛輕型坦克。今天凌晨，‘大德意志’旗隊和第1o裝甲師的一部又在斯通尼鎮和法軍交戰。”

“斯通尼鎮在我們手裡？”哈曼施坦因對色當周圍的地形非常熟悉，自然知道蒙特-迪烏高地和斯通尼鎮的重要性。

“目前在我們手裡！”曼施坦因說，“不過法國人調集了不少坦克想奪回那裡，charb1重型坦克也出現在了那裡。”

“是後備裝甲師？”哈曼施坦因皺起眉頭。他當然知道法國後備裝甲師的“威名”，而charb1重型坦克幾乎就是後備裝甲師的名片（除了後備裝甲師外只有四個獨立坦克連才有這種坦克）。

“應該是他們，可能還有1個摩托化步兵師和1個步兵師……”曼施坦因想了想，“或許法軍第2集團軍的主力正在向色當而來。”

“埃裡希，你怎麼想？”哈曼施坦因問自己這位前途不可限量的參謀長（由於“揮鐮行動”已經取得成功，曼施坦因的下一個職位多半就是第二軍需總監了）。

“殲滅法軍第2集團軍主力！”曼施坦因說，“然後就沒有什麼可以阻擋第12集團軍南下凡爾登了。”

凡爾登是什麼地方，哪怕對軍事一竅不通的外行都知道！現在德軍只要拿下那裡，不僅可以切斷梅斯和巴黎之間的交通，而且還開啟了德軍裝甲兵團沿馬斯河繼續南下的道路。從凡爾登南下6-7o公里，就是重要的鐵路交通樞紐圖勒，圖勒再往南1oo公里就是另外一個鐵路交通樞紐朗格勒。只要這兩地被德軍奪取，駐守“馬奇諾”防線的法軍就完全被包圍了！(未完待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