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言沒有理會他們，徑直順著樓梯來到三樓。

三樓的佈局和二樓相似，不同的是，擋在通往四樓樓梯前面的只有一張太師椅，上面坐著一個正在看書的書生。

羽言左右看了看，就直奔著通向四樓的樓梯而去。這時候那個書生說話了。他說：“剛才就是閣下在二樓弄出那麼大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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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言停下來，看了看他，道：“這一層的規矩也是要打趴下你才能上樓？”

書生把手裡的書放下，羽言看見書卷上寫著《六經》兩個字。

書生道：“三樓佳麗很不錯，閣下不如就留在這裡好好享受，何必非要上樓呢？”

羽言道：“我在二樓的時候，他們說二樓的姿色好；我來三樓，你又說三樓姿色好。我不上四樓怎麼知道四樓的姿色不比你這還要好？”

書生道：“閣下可曾聽過一句話，叫‘貪者長憂無足’？”

羽言又看了眼書生放在椅子上的書，道：“你現學現賣的本事不錯啊？”

書生臉一紅，旋即笑道：“看來閣下也是個讀書人，那一會我折斷閣下的手腳，閣下可莫要生氣喲。”於是，他竟然率先出招了。只見他十指彎曲，像兩隻爪子，直奔羽言的肩關節而來。

原來是擒拿技中的“斷”，看這人的打扮和武功路數，羽言就猜到這個書生的身份，就是遊江先生書裡面記得“惡書生”。

擒拿技分為四類，分別是“擒”、“銜”、“斷”、“絕”，所有種類的擒拿技雖然在招式和技巧上各不相同，但是沒有偏離這四種型別的。“擒”、“銜”兩種是擒拿技的普通技巧，被廣泛使用和傳播。而“斷”、“絕”兩種則是擒拿技中不上檯面的種類。因為這兩種擒拿技不僅僅是要控制住對手的動作，更是要將對手的身體毀掉，因此再江湖上很容易招來惡名。

而這個“惡書生”最擅長的，就是擒拿技中的“斷”這一類。據說，和他交過手而落敗的人，手腳關節都會被惡書生掰斷。看著對手的白骨刺穿皮膚露在外面、躺在地上慘叫甚至昏迷，是惡書生最大的樂趣。

羽言哪能讓他抓住肩膀。只見羽言身形一閃，雙手一下子抓住惡書生的一隻胳膊。惡書生冷笑一下，他擅長擒拿，豈能不防著自己被人擒住。他早就把身體關節練到自幼扭動的境界，竟然從不可思議的方向朝羽言抓了過來。

雖然惡書生的反擒拿技巧高超，可是他這只胳膊始終在羽言的手裡。惡書生的關節完全異於常人，如果羽言想要扭住他的確困難。但是羽言並沒有想用擒拿技對法他。只見羽言雙掌用力一撮，惡書生慘叫一聲，再看自己的胳膊，別說衣服了，就連肉都被羽言搓飛了，露出其中一節白骨。

惡書生之前無數次把別人的骨頭擰出來，這還是第一次被別人把自己的骨頭給弄出來，頓時慌了神。羽言這個時候，已經看清惡書生的關節樣子，他用手抓住惡書生受傷的那條手臂，扣著他的手腕，猛地迅速旋轉。惡書生一聲慘嚎，一條胳膊自露出白骨的地方開始，被羽言齊刷刷擰斷。

羽言一腳將惡書生踢在一旁，也不理他，徑直上了四樓。

-

聘美閣的四樓雖然和樓下格局一樣，但是通往五樓樓梯的地方卻沒有人坐著。

羽言正要直接上五樓，卻從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少俠留步，我有話說。”

羽言一回頭，見一個老者走了過來。那老者弓著腰，看起來弱不禁風，他一臉皺紋，笑起來皺紋更是擠在一起，把五官都蓋住了。

羽言道：“還是老規矩，把你打趴下了才能上樓？”

那老者忙連連擺手，道：“少俠誤會了，我不是要和少俠比武。”

羽言道：“那你喊住我是為何？”

老者道：“其實我這四樓的佳麗可比三樓的佳麗姿色要好很多，我想請少俠在這裡休息片刻。”

羽言道：“你們總說自己這一層的女子姿色要比樓下的好，那我自然要更上一層樓，挑選更好的女子了。”

老者道：“既然少俠這樣想，那我就要考考你了。”

羽言道：“說了半天，還是要打。”

老者道：“非也，我們是文試，我出三個考題，少俠答對了，就可以上樓。”

羽言道：“若我答不上來呢？你要是敢攔我，咱倆不又要開打？”

老者道：“非也，打不上也可以上樓。”

羽言一愣，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直接上樓了。”

老者道：“少俠且慢。少俠雖然來到四樓，但一樓是賭場，聘美閣是從二樓開始的。我想少俠也知道，聘美閣共有五層樓，剛才少俠透過了望海四龍和惡書生兩層，現在來到的其實就是聘美閣的三樓。”老者頓了下，道：“我想少俠肯定是要到最上面那層的，而想到最上面那層，就要我這層和樓上那層的一個通關證明。如果沒有這個證明，聘美閣的五樓是不會對少俠開放的。所以我建議少俠還是從我這裡取了證明比較好。”

羽言道：“想要這個證明，就要回答你的考題？”

老者點點頭，道：“只有三道題，並不難。”他一拍手，就有一個人推著一輛小車出來。車上面是一塊木板，罩著一塊絲綢。

羽言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他在鑄劍閣可見過類似的場景。老者卻沒有察覺，他走上前，一把摘掉絲綢，對羽言道：“少俠可認得上面寫的是什麼？”

羽言一看，愣了，道：“認得，是曹子建的《洛神賦》。”

老者很高興，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又對羽言道：“少俠能朗誦一遍上面的內容麼？”

羽言道：“……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

老者非常滿意，道：“少俠透過第一關考試了。”

緊接著，又來了兩個人，端著一張桌子來到羽言面前，桌子上面放著筆墨紙硯。

老者道：“第二關和第三項考試都需要少俠動筆。”他解釋道：“第二關考試內容，是我說一句話，少俠將這句話寫出來。”

羽言不明白他葫蘆裡賣著什麼藥，於是伸手拿起筆，沾了沾墨水。

老者念道：“經脈者，所以行血氣而營陰陽，濡筋骨，利關節者也。”

羽言一聽，這是《皇帝內經》裡面的內容，於是提筆在紙上寫了下來。

老者旋即又念了兩句，羽言也一一寫了下來。老者走過來，拿起羽言寫字的紙，看了兩遍，道：“好字，好字。”

這時又有一個人走了過來，擺出一個招式的起始架勢。老者對羽言道：“下面就是第三關，請少俠用筆將這個人的動作畫出來。”

羽言沒學過畫畫，於是提著筆沒有動。老者道：“少俠儘管畫，畫什麼樣就算什麼樣。”

雖然羽言沒有學過畫畫，但是這個也難不倒他。要知道老者讓他畫的不是什麼山水蟲鳥，而是一個練功的人的動作。羽言看過無數武功秘籍，上面的配圖都是關於這個素材的，所以這也難不住他。

羽言提起筆，寥寥數筆，就將這個動作勾勒完畢。老者又拿起來仔細端詳，滿意的不得了，連聲笑道：“少俠才學出眾，順利透過三關考試。”

羽言不解，要知道這三道考題並不難，一是考羽言識不識字；二是考羽言會不會寫字；三是考羽言會不會畫簡筆畫。要知道，有一些江湖人是大老粗，想要讓他們讀出《洛神賦》、抄寫《黃帝內經》和畫簡筆畫的確是很有難度。但是也有不少江湖人文武雙全，這些自然難不住他們。所以羽言不知道這一層設定這樣環節的目的何在。

不過他拿到老者的通關證書，自然先不去探究其中的謎底，而是趕緊奔赴五樓，也就是聘美閣的四樓，距離最高的地方僅有一步之遙了。

五樓的裝飾要比下面幾層更為考究。這裡也是只有一個人把守著通往最上層的樓梯。可是這個樓梯卻隱藏在牆壁的後面，羽言想起樓下的老頭的話，他說要得到這兩層的通關證書，才能上到最高樓。

那人看羽言上來，於是問道：“你是想在這一層還是要去最高層？”

羽言見這人身形挺拔，精氣神十足，一看就遠勝望海四龍、惡書生等人。原來這個人就是鎮守聘美閣最上層通道的守關人，羽言也打起精神來。

羽言道：“都到這一層了，自然想上去看一看。”

那人上下打量了下羽言，道：“樓下的老頭可給你通關證書了麼？”

羽言拿出來老頭給他的一個盒子，盒子裡面是一個銅把手。羽言把這個盒子遞給那個人。那個人接過來看了看，又從懷裡掏出一個類似的銅把手，將兩個銅把手組合在一起，走到那扇牆壁的前面。他把兩個銅把手插入機關孔中，輕輕一轉，牆壁開啟，露出後面的樓梯。

那人閃到一旁，道：“恭喜你，你可以去五樓了。”

羽言道：“不用比武、不用考試？”

那人道：“你已經透過考試了。我這裡考察的是相貌，你的相貌絕對過關。”

羽言想了一下，道：“看來五樓的佳麗果然不一般。來聘美閣，想上一樓憑的是出身。想上二樓和三樓要憑功夫。而想上最高的五樓，憑的不僅僅是功夫，還要識文斷字，而且還要長得漂亮。能透過這些試煉，看來五樓的佳麗要求頗高啊。”

那人道：“的確如此，樓上雖然只有四位佳麗，但每一位都是世間罕有的絕色，更難得的是她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心思敏捷八面玲瓏，所以只有最上等的人才能消受得了她們。”

羽言笑道：“聽你這樣說，我都忍不住想要會一會她們了。”於是，他順著樓梯，來到了聘美閣的最高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