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日裡，曹萬志白天需要帶著兩個學徒，教授他們各種各樣的知識，而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會目光呆滯的坐在滿是以前給胡小惠拍過的，只有衣服的照片堆裡，愣神的看著唯一一張，有著胡小惠笑容的照片。

而此時，那假道士開始終日裡，都子啊照相館的附近徘徊著，看他的樣子，好像又想到了什麼壞點子，似乎是對於曹萬志的財產，再次開始垂涎了起來，現在的曹萬志，雖說不是大富，但這幾年來，積累起來的，還是有很多。

一到早上，兩個學徒就會來到照相館，開始忙活著打理起來，而後準備跟著曹萬志去給城中的某個大戶拍全家福。

曹萬志的兩個學徒，大的叫做陳天浩，小的叫做董學富，兩個人都是從好幾百個想要成為學徒的人中選出來的，陳天浩做事很認真，但不夠聰明，而董學富，雖然年紀小了點，但很聰明，唯獨一點，有些懶。

而曹萬志選上他們兩個的原因，在於兩個人對於照相，都有著喜愛之情，而絕對不會為了餬口，學一門技術，所以才選上了他們。

今天，大學徒陳天浩要看店，由小學徒董學富，跟著曹萬志一起去，吃過早點，董學富就推著曹萬志的木質輪椅，出了店子，而這時候，蹲在店子外面街道上的假道士，馬上佯裝著沿街乞討，跟了過去。

"一定有問題，那小子，不可能變成傻子了，還可以恢復，甚至這麼多年，都沒有死。"

假道士嘀咕了一句便跟了上去，他對於曹萬志看起來還是心有餘悸的，畢竟當年，他親手殺死了窯姐小紅，以及毒傻了曹萬志，而後害得曹萬志家破人亡。

而後一天的工作結束後，曹萬志滿意的帶著小學徒董學富回到了照相館，一會去，大學徒陳天浩就欣喜的告訴他，今天又有幾戶人家，需要明天讓照相館抽出人手，最好曹萬志親自過去。

"學富，天浩，你們兩跟了我多久了？"

這時候，曹萬志是滿心的歡喜，兩個徒弟雖然技術還是一般般，但已經可以完整的熟悉整個流程了。

"快有半年了，師傅。"

董學富笑呵呵的說了起來，曹萬志點點頭。

"明天，你們兩分別拿著備用的照相機過去，給人家拍照。"

"啊，師傅，我們恐怕還不行的吧。"

陳天浩疑惑的嘀咕了一句，曹萬志笑著搖搖頭。

"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去溜溜，天浩，學富，你們兩個記下，明天去，你們要告訴人家，如果拍得不好，就分文不取，再由師傅親自過去，記下了嗎？"

曹萬志說著，兩個學徒都點點頭。

第二天，曹萬志坐在店裡，目送著兩個徒弟出去了，他這些年來，已經生出了一個想法，等差不多點，自己這麼多年來，經營起來的招牌，等兩個徒弟接手了，他也可以安心的走了，他打算去找胡小惠，不管多少年，這段日子裡來，曹萬志越發的意識到，胡小惠對於他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曹萬志決定先把這一切埋藏在心底裡，畢竟他現在也是人家的師傅了，所以，他也決定，好好的把所有的一切，都教給這兩個徒弟。

"呵呵，董學富，等等......"在一個巷子口，那假道士喊住了董學富，而後董學富一臉厭惡的打算離開，看到是乞丐，想了想，拿出點錢，打算丟給他。

"你知道，你們的師傅，為什麼要那麼早讓你們去做事嗎？你的師傅啊，我可是一清二楚哦，畢竟啊，我以前就是給他害成這樣的。"

一瞬間，董學富站住了，心思機敏的他，有些猜忌了起來，跟著假道士進入了巷子裡。

"你認識我師傅？"

"當然了，你可知道，他這人啊，心腸歹毒，他讓你們那麼早就出師，以你的聰明才智，看不出來，是為什麼嗎？"

一說到這裡，我看到董學富的馬上臉色大變，他好像想到了什麼。

"呸，你個臭乞丐，休要多言，我師傅可不是你口中說的那種卑鄙之人。"

"呵呵，我可什麼都沒說哦，董學富，你也明白的吧，他作為江南第一照相師，宣告顯赫，而你們兩是什麼，不過是他的工具而已，不是嗎？他腿腳不方便，需要人照顧......"

猛然間，董學富火大的揪住了假道士的衣領，一腳把他踢翻在地。

"唉，董學富，你心裡所想的，難道不是和我一樣的嗎，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而後董學富收起了憤怒的眼神，聽了起來，我氣得牙癢癢，這假道士竟然如此的卑鄙，而且惡毒，害了人家一次，還想要害人家第二次。

"你們現在的技術肯定不如他，你們覺得你們真的拍得出好的照片來嗎？別傻了，肯定不行，而這次，他讓你們出去，可是冒著倒牌子的風險，肯定和你們說了什麼條件了吧？"

我看到董學富的臉色，突然間就變得有些難堪起來，而後他小聲的嘟噥了一句。

"師傅說，如果別人不滿意，就分文不取，他親自過去幫人家拍照。"

"那不就對了，你再想想，這幾個月來，他除了教你拍照的方法，還說了些什麼？"那假道士眼中透著一股矯捷，在看到董學富沉默後，又說了起來。

"什麼也沒有吧，為什麼他拍出來的照片，比你們的好，相機明明都是一樣的啊，所以啊，好的東西，都沒有教你們，透過你們的失敗，來彰顯他的實力，來繼續鞏固他江南第一照相師的名聲，所以啊，學聰明點吧。"

董學富好像相信了假道士的話，好半天，一句話也不說，而後他便轉身就離開了，假道士奸計得逞的樣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到了當天的下午，兩個徒弟回來了，忙著開始沖洗照片，第二天一大早，曹萬志再次囑咐了之前說過的事情，但這時候，我卻發現，董學富的心頭，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

而當天回來，陳天浩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他的照片，人家果然不滿意，曹萬志看了看，又給他說了一些東西，大多都是基礎的，很耐心的講解著。

"怎麼樣？學富，人家滿意不？"

董學富微笑著，舉著照片，遞給了曹萬志，在看了一陣後，曹萬志也沒有說過多的。

"不錯，學富，你果然很有天賦，假日時日，肯定能夠接過師傅的招牌，但還有一點不好，光線的處理，以及選景的問題，人家怎麼說的？"

"很滿意，師傅，你看。"

說著，董學富拿出了這次工作的錢，恭敬的交給了曹萬志，曹萬志點了點，而後拿走了一部分，大部分給了董學富。

"學富，這點錢，師傅幫你們存著，你也是，天浩，以後出去拍照的工作，得到的錢，師傅也會幫你存著，等你們接過師傅招牌的那天，會一次性給你們，用作開店的費用。"

然而，我卻看到了一切，董學富並沒有和那戶人家說過，曹萬志交代的事情，隱瞞了，而且還收了錢，對方確實不滿意，但董學富說了一通後，他們也就算了。

"唉，怎麼了？陳天浩，悶悶不樂的？"

假道士在當晚，就盯上了陳天浩，在一處麵攤旁，這時候的假道士，剛一接近，就給麵攤的老闆，拿著擀麵杖，趕走了。

就在陳天浩回到家門口的時候，看到一乞丐，他沒有多想，拿出了一點錢，那假道士馬上制止了。

"我可是認識你師傅哦，陳天浩，你以為，他真的把你當徒弟？"

"滾開。"

陳天浩身板很硬朗，長得五大三粗的，完全不像拍照的，他不過是以前見過照相機，小時候家裡窮，看過照片後，一直好想要自己試試看，後來聽說江南第一照相師要收學徒，他去了，沒想到，真的就成為了學徒，他欣喜若狂，這大半年的時間裡，一直勤勤懇懇的工作。

"你師傅心眼可深著呢，陳天浩，你真不想聽？難道你真的以為，你比董學富聰明嗎？為什麼今天，你的照片，人家不滿意，而董學富的卻滿意，你知道嗎？"

老實巴交的陳天浩，給假道士的話給吸引住了，他停了下來，十分氣惱的樣子，看著陳天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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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究竟什麼意思？"

陳天浩罵了一句，那假道士笑了起來。

"想想吧，你這半年裡，究竟做了什麼，除了簡單的教你一點東西外，其他呢，打雜，哈哈哈......"

啪的一巴掌，那假道士給陳天浩一巴掌打得在原地轉了個圈，而後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哎喲喂，陳天浩，你氣也沒用啊，你師傅除了讓你打雜，還會讓你幹嘛？"

五尺多高的漢子，陳天浩，這會竟然流出了眼淚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十分的氣惱。

然而，我所知道的卻不一樣，因為人都不一樣，原本陳天浩的天賦，就不如董學富，所以曹萬志，都是很耐心的把所有的一切，每一步都在重複著，讓陳天浩用身體去記住，耐心的教導著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