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祁六爺發飆了
“六爺，事情不好了！”
匆匆忙忙走進另外一個包廂後，鄒老闆氣喘吁吁地叫道。
“怎麼回事？！”見他突然跑了進來，正坐在沙發上的那名老者霍然起身，沉聲問道。
鄒老闆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上前去道：“事情本來談得好好的，唐老闆很認可我們那批瓷器，但是現在他有要求了。”
“什麼要求？”祁六爺忙又問。
鄒老闆一五一十地回答道：“他要我把那批瓷器送去鑑定所做碳十四檢測，要最徹底的那種。”
“做碳十四檢測？”祁六爺倒吸了一口涼氣，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要求？之前他們不是沒有往這方面考慮嗎？”
鄒老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他臨時改變主意了。六爺，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是按照他的要求把瓷器送去鑑定所麼？”
祁六爺連忙搖手道：“那可使不得啊，除非是我們自己安排的檢測構和檢測的師傅，要不然可能有麻煩。”
鄒老闆道：“應該也沒有多大的問題吧？碳十四檢測其實並不是很準確的，更何況那是明清時期的瓷器，年代很近，很難把握具體出產時期。”
祁六爺頭道：“我知道，但要做全面檢測的話，還是很有可能露餡的，畢竟是剛不久前才做出來的東西，舊做得再好也有露出破綻的地方。”
“你得也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鄒老闆連連頭贊同道，隨後又問了一句：“那我們到底該怎麼辦？難道拒絕他的要求？如果拒絕他，那恐怕他就不會和我們做這筆交易了。”
祁六爺鄭重地搖頭道：“那可不行啊！唐老闆是瓷器收藏界最大的老闆，對於我們來他就是一棵搖錢樹，放棄了他，我們很難找到這樣的大買家了，所以這筆生意不管怎樣都要和他做成，至於他要求做碳十四檢測的事，先答應他吧，但不要著急，過天後再送去檢測中心。這期間我再來想辦法，看怎麼萬無一失地糊弄過去。”
“嗯，那就這樣吧。”鄒老闆好生答應道。
“六爺，這事不對勁啊！”正在這時，一直靜靜站在祁六爺身邊的那個中年男子沉聲道。
“什麼不對勁？”祁六爺扭過頭去反問道。
那男子道：“按道理唐老闆的態度不會轉變得那麼快，一定有高人在後面指，那人吃不準那批瓷器，有懷疑，所以就建議唐老闆把瓷器拿去做碳十四檢測，這樣就能讓人放心了。”
“你得有道理。”祁六爺頭道，“鄒老闆，唐老闆有沒有帶來其他人？”
鄒老闆了頭，如實回答道：“嗯，帶來了，還帶來了好個！”
“帶來了好個？”祁六爺詫異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
問出這話來時他眉毛緊緊地縮了起來，眼神中充滿愁緒。
鄒老闆道：“一共帶來了四個人，兩個年輕人，兩個老頭子，他那四個人都是他朋友，是古玩行的行家，眼光都很好。其中有一個看上去剛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唐老闆明顯最看好，我想這個建議也是他提出來的吧？他剛和唐老闆商量了一下之後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年輕又有那麼好眼力的年輕人？！”聽到這番話時，祁六爺和那中年男子不由得面面相覷，兩人臉上均有疑惑之色。
“嗯，那年輕人看著感覺很厲害的樣子，反正唐老闆都很相信他，他什麼就是什麼。但他們四個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不知道他們有何來頭。”鄒老闆用力頭道。
“有這麼厲害的年輕人？”祁六爺將信將疑地看著鄒老闆。
那中年男子也忍不住問道：“鄒老闆，那年輕人姓什麼你應該知道吧？”
鄒老闆回想了一下道：“唐老闆沒有具體介紹，我知道他姓易，唐老闆叫他易老弟。”
“易老弟？！難道又是他？！”
鄒老闆那話一出口來，祁六爺和那中年男子就都瞪大了眼睛，均是一臉駭然之色，感到很是恐懼似的。
“六爺，怎麼了？難道你們認識那年輕人？”見對方兩人反應那麼激烈，鄒老闆驚疑道。
那中年男子反問道：“他是不是個子一般？長得也一般？”
“嗯，差不多。”鄒老闆頭道。
“那就應該不會有錯了，又是他在搞鬼！”那中年男子冷冷地道。
“六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年輕人和你們有過節麼？”鄒老闆不由問道。
此刻祁六爺陰沉著臉一聲不吭，那中年男子替他回答道：“是啊，我們之間有很大的過節。”
當下他將易陽之前壞他們“好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了出來，聽完之後，鄒老闆恍然大悟，不住頭道：“原來如此！那那年輕人還真是可惡，這次恐怕他又要壞我們事了。”
“這個混賬東西，真是非要跟我作對不可！”祁六爺猛地一拍桌子，氣呼呼地道，“我三番五次饒了他，他竟然不知悔改，這次這筆生意要是沒做成，我定饒不了他！”
“六爺，先別生氣，事情不是還在我們的掌控中麼？”鄒老闆安慰道，“我看那姓易的子也不過如此吧？如果他真有那麼好的眼力，那剛才怎麼不直接出來？那樣他還有必要建議唐老闆做那個測試麼？”
那中年男子搖頭晃腦地道：“鄒老闆，你是太不瞭解易陽那個人了啊，他可以是這一行的天才，沒有他鑑別不了的瓷器，尤其是‘明仿’更加逃不過他的眼睛，他剛剛之所以沒有直接告訴唐老闆有關情況，應該有他自己的考慮，我想他早已經看出來了，在他眼裡那個結果是確定無疑的。”
“真有那麼厲害啊？！”聞言，鄒老闆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道，“六爺，那怎麼辦才好？”
六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道：“你先過去吧，按剛才我跟你的那麼做。易陽那子看樣子我非得弄死他不可！”
“知道了，六爺。”鄒老闆忙不迭地答應道。
見祁六爺面目猙獰，神情可怖，他也有一些膽怯了，完之後他就道別快步離開了包廂，回到之前鑑定瓷器的包廂。
這時易陽和唐浩明他們正站在裡面耐心地等候他進來。
“鄒老闆，你來了啊？”見鄒老闆走了進來，唐浩明連忙走上去迎接，他表現得還是那麼熱情，畢竟他真的很喜歡對方手上那批瓷器，對此抱有厚望。
“嗯，我剛打電話問好了。”鄒老闆笑吟吟地頭道，此刻表面上他比較平靜，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但心裡面確實波濤洶湧的一片，最主要的是他認出了易陽的“廬山真面目”，懷有一股極大的戒備之情。
“那怎麼？”唐浩明問道。
鄒老闆回答道：“送去做碳十四檢測沒問題，不過時間可能太緊了，這個事不宜太急，後面再吧。”
唐浩明頭道：“那好吧。”
對方是瓷器的主人，他怎麼處理是他的事，別人一律干涉不了，所以儘管有些不如意，但唐浩明也不好意思多什麼，只有頭答應下來。
再和鄒老闆聊了一會兒之後，唐浩明就道了別，然後帶著易陽他們離開了包廂，回到他們自己的包廂裡。
“易老弟，這次真的多謝你了啊！”回到包廂後，唐浩明高高興興地道，“現在有你幫忙掌了眼，我也就放下心來了，等做完碳十四檢測確定沒問題後，我就可以和鄒老闆做成這筆生意了。”
“是嗎？”易陽淡淡一笑，道，“唐先生，難道你就不擔心鄒老闆玩什麼花樣？”
“易老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呢？你是不是還想什麼？”唐浩明連聲反問道。
“哦，沒什麼，我就隨便。”易陽搖了搖頭道。
他心裡忍不住一陣苦笑，他都已經把話到那份上了，沒想到唐浩明還是不明白，一都不明白的樣子，只是滿心喜悅地期待著和對方做成那筆交易。
那可是一批價值上億的瓷器，就這麼做成交易的話，無疑將是一筆巨大的損失，名譽上也很不好。
“易老弟，現在我們離開那包廂了，你心裡有什麼話就直吧，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顧忌什麼的。”畢師傅突然道，他也看出名堂來了，知道易陽心裡懷有事，沒有實話，或者沒有把所知道的全部出來，如果他也很看好那批瓷器，那應該很果斷作出判斷才對，憑他那高超的眼力，沒道理那麼沒把握，這種事情以前可沒在他身上發生過，究其原因，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不看好那批瓷器。
陸老也道：“易，有什麼就直吧，不要埋在肚子裡。”
此刻，陸老他們三雙眼睛都定在他的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好吧，我跟你們實話。”沉吟了片刻，易陽還是克服了心裡的壓力，如實道，“鄒老闆手上那批瓷器有問題，那種問題可能採用碳十四科學檢測法也查不出來，所以唐先生你要慎重。”
“啊？！是這回事？！”此話一出，唐浩明大吃一驚道，“既然這樣，那還做什麼檢測？！直接不要了！你有疑問的東西那是堅決不能要的！易老弟，照你這意思，那是一批高仿？不會是‘明仿’吧？”
“嗯，有可能。”易陽頭道。
“哎~~”聽到他那肯定的回答時，唐浩明忍不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真是沒想到啊，鄒老闆那麼有聲望的人也拿贗品瓷器來糊弄人！易老弟，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了！要不是你幫我鑑定那批瓷器，那我肯定被他們蒙了，你這次算是給我挽回了上億的損失啊！”
易陽搖搖頭道：“沒事就好了，以後心就是。”
唐浩明鄭重地道：“等下我就給鄒老闆電話，那批瓷器我打算不收了，讓他不要‘操心’了。”
他言語間有些氣憤，因為他已意識到，自己好像上了鄒老闆的惡當。
易陽道：“嗯，還是慎重的好，不過你把話委婉，就你現在暫時不收瓷器了，以後再。畢竟我們也不知道鄒老闆那邊的情況是怎麼樣的，很難保準他知道那批瓷器是贗品，是故意來騙你的，沒準他也被那批高仿矇在鼓裡呢。”
“嗯，這個我知道。”唐浩明好生應道，隨後眉開眼笑地道：“易老弟，現在事情辦好了，我們走吧。我很想請你們去我家看看，那裡還有些東西需要你們位大師傅給掌掌眼。就是不知道你們現在有沒有時間。”
易陽和陸老對望了一眼道：“好吧，順道去看看。”
反正今天晚上他還留在這邊，還有時間，起來他也很想去唐家看看，好好參觀一下唐浩明的收藏室，他既然被稱作“瓷王”，那他的收藏成果一定不了，值得一觀。
於是當下易陽他們和唐浩明離開了酒店，並坐車徑直趕往唐家。
車上，唐浩明在第一時間給鄒老闆打過去了一個電話，明了一個情況，那就是他選擇放棄考慮收藏那批明清官窯瓷器，他語氣很堅決，根本不容對方辯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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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唐浩明的電話後，慌亂失措的鄒老闆將這個訊息及時給了祁六爺聽。
一聽之下，祁六爺暴怒，重重地拍著桌子吼道：“混賬，一定不能饒他！他壞我聲音，我就要他命，這次看還有誰能保住他的命！”
他徹底爆發了，似乎不顧形象地在那裡一陣狂吼，然後，此時此刻的易陽卻十分悠閒地坐在駛往唐家的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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