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活著......”

這是啟明清醒之後腦中的第一個反應。

他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打量著周圍的水泥牆體和正前方的一扇散發著金屬質感的大門啟明試著從地上爬起來，但剛一用力，全身就彷彿撕裂一般的疼痛。對此，啟明倒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強制突破主神的封印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這次主神對輪迴者的限制前所未有，連基因鎖都被封印在體內無法解開，他強行突破，身體自然而然的受到了巨大的損傷。

眼睛裡閃過一道精光，遍佈全身的神經開始向大腦反饋著身體的受損情況，這顯然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而這，也是他目前僅存的幾個超越普通人的能力之一。

他的精神力太強大了，主神的封印只能封印主體部分，但哪怕僅僅只是散佚出來的一絲精神力觸手，依舊讓他擁有著遠超普通人的洞察力，這讓他能夠清楚的感知身體內部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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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細胞大面積壞死，內臟衰竭，骨骼出現大片裂痕，這就是他現在的狀態。現在他之所以沒有死，全憑主神為他保留的普通人極限的身體素質。

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啟明用胳膊支撐著上身坐了起來，背靠著房間的水泥牆壁，正對著那扇大門，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剛一坐穩，一個玩味的聲音便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你醒了。”

房間裡沒有其他人，聲音是牆上的播音器裡傳出來的。不過這個聲音，啟明熟悉到了極點。

“尼奧斯......”啟明的聲音有些嘶啞，身體的破損連聲帶也被包含在內。

一連串繁瑣的“咔咔”聲，正前方那扇堪比銀行金庫防盜門的大鐵門緩緩開啟一條縫隙，一個金髮青年從縫隙中走了進來，站到了啟明面前。緊接著，大門便再一次關上了。

“呵呵，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居高臨下的看著靠牆坐在地上的啟明，尼奧斯冷笑著說道。

說著，他又從懷裡掏出一把銀色的手槍，槍口頂著啟明的腦門，惡狠狠地說道：“你說，如果我現在給你一槍，你會怎麼樣？”

“廢話！當然是死定了！”啟明衝尼奧斯大吼道，他還真怕尼奧斯腦子一抽一槍給他崩了。

之前他之所以敢冒著巨大反噬的風險直接突破主神封印出手救人，無非是因為他算準了輪迴者聯盟的那幫人不會真的殺他。否則，最開始老柯里昂帶著的埋伏在橋下的那夥人就完全有能力將他和愛麗絲解決掉。別看之前面對老柯里昂時，啟明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實際上，他的心裡並沒有什麼底氣。

他是在賭，賭老柯里昂所代表的這個所謂的輪迴者聯盟需要他活著，同時他也在賭，賭中洲隊的名氣足夠大，大到老柯里昂和卡蘭這一夥人不敢冒著承擔中洲隊瘋狂報復的後果殺他。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後面那個卡蘭行為證實了他的猜測，如果真想殺人，她早就動手了，也不會像之前那樣貓捉老鼠一般的玩弄他們。

結合他突破主神封印時在場所有輪迴者的表現，這個所謂的輪迴者聯盟並不確定他是否真的失去了力量，卡蘭之前的那一番做為無非是一種試探，試探他的實力是否真的被主神所封印。

啟明篤定對方不會殺他，正好他也想要看看這幫人到底怎麼回事，這才直接賣了個破綻。

不過，尼奧斯卻完全不同了。

說起來，當初在《星河戰隊》，他被黑暗原力操縱，一個人就幾乎把整個南炎洲隊團滅，如果不是那對一直遊離於團隊之外的情侶早早的就離開了南炎洲隊大部分成員所在的主力戰艦倖免於難，並在之後將尼奧斯等人復活，南炎洲隊就徹底團滅了。

雖然後來中洲隊和南炎洲隊還在《魔戒》中並肩戰鬥過，但輪迴小隊之間哪有所謂的情誼。

認真算起來，尼奧斯現在完全有理由把他幹掉。

感受著眉心傳來的冰涼觸感，啟明的心中滿是無奈，他知道尼奧斯不可能殺他，但就這樣被後者用槍指著，是個人都不會覺得舒服，尤其是在他已經喪失了自衛能力的前提下。

不過接下來，啟明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想什麼爽不爽的問題了，許是甦醒之後的一系列動作產生了某種影響，他那破敗不堪的身體，此時竟變得更加惡化起來。

一時間，劇痛如潮水般一波強似一波，如此強烈的刺激讓啟明再也無法保持坐姿，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啟明再也無法做出什麼動作，保持意識的存在已經讓他竭盡全力，從身體各處神經反饋到大腦的資訊來看，他的身體再也無法維持那脆弱的平衡，體細胞開始大面積崩潰了。

“這下可有點玩大了......”

啟明有點後悔了，他沒預料到強行突破主神封印的後果這麼嚴重。

從尼奧斯的視角來看，纏繞在啟明全身的白色繃帶竟漸漸被黃色組織液浸透，那是身體細胞壞死化成的膿，起初只是在繃帶上出現大片的黃斑，但很快，黃斑漸漸擴大，最終，啟明全身的繃帶都被全部染成黃色。

“哼！”看到啟明的悽慘模樣，尼奧斯重重的發出了一聲鼻音，極不情願的從懷裡掏出一張印滿了奇異花紋的符紙。符紙很是精緻，最關鍵的是，表面附著一層淡淡的青色光暈，讓人只看上一眼就能知道這東西的價值不菲。

拿著符紙，尼奧斯卻突然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眼下，啟明的全身都被繃帶包裹著，幾乎沒有皮膚露在外面，無奈之下，他只得把符紙在了啟明的腦門上。

“唔......”符紙貼上的一瞬間，原本疼得幾乎要暈厥的啟明身體頓時一清，身上那劇烈的疼痛彷彿大海退潮一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體彷彿浸泡在溫水中的舒適與溫暖。

沒過多久，連這種溫暖的感覺也消失殆盡，啟明全身的傷勢，竟在這幾分鐘的時間裡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