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棋不屑地輕嗤了一聲，自願獻身的說法簡直就是一個笑話，能活到現在的人類，絕對都是惜命之人，讓他們心甘情願去當生葬樹的養料那是絕不可能的。

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其實只是讓生葬樹偽裝成了可供休息的樹洞，等到必要時，樹洞合攏，便將還在睡夢中的人類吞了進去。

不過他也肯定了一件事，之所以他們找到生葬林，在現秘密後還能平安退出，這都是生命之樹的安排。目的自然是為了趙雨欣，因為它手上還掌握另外一批居住樹洞的活人，如果趙雨欣不肯就範，那麼剛才這些人就是前車之鑑。

“你到底想要什麼？”

趙雨欣當然也明白了生命之樹的企圖，她之前憤怒的情緒也平息了下來，畢竟之前她便猜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來自異位面的生物不可能真心為人類的生存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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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的目的也和你們人類一樣，只是想保護好這座鬱蕾山。所以，如果有辦法讓我擊敗下方的亡靈生物的話，我當然不一定要把其他人類都變成戰奴。畢竟你們人類也是萬千生靈中的一員，我是非常尊重生命的存在的......”

生命之樹的聲音低沉而渾厚，不過卻很機械，一字一頓，根本無法從字裡行間聽出它真正的想法，

“如今僅靠我現在的力量，已經擋不住敵人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將你身上另外一枚果核交給我。只要我能夠徹底融合兩顆種子的力量，我就有把握擊敗那些骯髒的亡靈生物。”

“那不如我現在就將這顆種子種下，讓它成長成新的生命之樹，你們兩個聯手說不定實力更強？”

趙雨欣伸手從貼身的內衣裡掏出了那顆被做成鍊墜的果核，做出要就地掩埋的姿態。

“不行！”

生命之樹的聲音猛地又大了一些，震得周圍的樹木都嗡嗡作響。頓了頓，它接著說道，“現在情況已經迫在眉睫，你就算種下新的種子，成長起來的生命之樹也來不及揮它最大的能力。”

“而且，我們是樹，賴以生存的是土壤和養分。這座鬱蕾山所提供的成長環境沒辦法負擔兩棵生命之樹的生長。所以，想要揮最大的效果，你就應該把種子交給我！”

生命之樹的反對，反而激起了王棋的興趣，他暗地裡朝趙雨欣搖了搖頭。不過趙雨欣咬著嘴唇，並沒有回應他。沉默了片刻，趙雨欣開口道：

“如果我把種子交給你，那麼那些還活著的倖存者，你能不能放他們離開鬱蕾山？”

“我說過，我只是為了保護鬱蕾山，消滅那些亡靈罷了。如果種子提供給了我足夠的力量，那麼我自然不會放任生活在山上的任何生靈白白犧牲，而你們人類，自然也是我所保護的其中之一。”

生命之樹很快便給予了回應，“至於放他們離開鬱蕾山，這個說法有問題，你要知道，我並沒有囚禁他們，是他們為了尋求庇護而上的山，如果他們自願離開，我也不會阻擋。”

這也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在今天以前，根本沒有人會懷疑生命之樹會給人類帶來什麼災難。不過就算是今天之後，相信這一點的人類估計也不會太多。生命之樹控制著基地的高層，而這些高層則管理著下方的無知群眾。

如果王棋等人將生命之樹把人類當做肥料使用的事實公佈出去，基地高層一方面會大力闢謠，一方面會驅逐他們，而下面的普通民眾只是為了求一個安全的庇護所，願意相信王棋他們的人絕對不會太多，而相信了果斷離開的人只會更少。

趙雨欣的肩膀垮了下去，她忽然感到有些疲憊，王棋說得對，如今的世道上，能夠保護自己以及自己身邊的親人就已經很不錯了。誰也當不了救世主，誰也不可能成為庇護一切的聖母。

不過這枚種子跟在自己身邊許久，並沒有太大的作用，如果交出它便能拯救更多的人，或許自己還是應該去試一下。

“老公，就讓我再做最後一次好人吧？”

拽下了鏈墜，趙雨欣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王棋，嘴角浮起一絲苦澀的笑意。王棋也是無奈地聳了聳肩，做好人的代價他已經付出過了，他並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去遭受同樣的命運。

不過雨欣畢竟與自己不同，她還是個人類，而且是一個富有正義感的人類。自己無法以自己的價值觀與世界觀去約束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為她保駕護航，與她一起承擔可能出現的任何風險。

“我跟你一起去。”

王棋給了她一個支援的微笑，一旁的莫百合也上前一步摟住趙雨欣的肩膀，堅定地表示也會與她同行。

“好吧，我答應把種子交給你，只希望你信守自己的諾言！”

趙雨欣感激地對二人點了點頭，這才回過頭來，將那枚種子高高舉起。

“很好！”

生命之樹的聲音如雷聲滾滾，接著它的虛像就此破碎成無數光點。於此同時，周圍茂密的樹叢忽然齊刷刷地向左右分開，露出一條筆直向上的通道。

“我在山頂等你，不過你最好要快一點，因為下面的那些亡靈，已經攻上半山腰了！”

“走吧。”

看著這條平坦的大道，王棋拍了拍趙雨欣的肩膀，當先一步走了上去。

生命之樹不愧是鬱蕾山的主宰，它所開闢出來的道路，不但沒有任何多餘的動植物礙事，連崎嶇嶙峋的山石都很少遇到，雖然坡度有些大，不過對於實力都很不錯的三人來說，走起來並不吃力。

只不過走在最前面的王棋不知不覺便落到了後面，因為隨著離山頂越來越近，一種無形的壓力便漸漸讓他感到喘不過氣來。他偷眼看了看二女，竟都好像沒有任何不適，他心中一沉，難道是因為自己的身份特殊，這種壓力只會針對擁有亡靈氣息的人嗎？

想著心事，眼前卻是豁然開朗，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攀上了頂峰。一片平坦茂密的草地上，一棵只存在與童話與傳說中的巨樹，以一種震撼的形象忽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