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自穿越到這世界上後就一直在受虐,早已經不敢再小瞧這世界的任何一人了。
這次逆轉時光回來,他比起之前來還要越發的小心。
雖然趙公明沒表露出懷疑之色,可是楊堅與他交談的時候,幾乎每句話他都是認真思考後才說出口,而且,因為今日跟趙公明還不熟,他也不敢問太多東西,免得露出破綻。
在趙公明說了花果山的來歷後,楊堅就主動的將話題引到了修行之上,他今天是打著共同研究修行之事的旗號而來的,若是來了不談修行也太異常了。
而且,因為他沒聽到前面將道講的是什麼,對截教道法也就知道一門《本源劍經》,其餘的所知不多,因此即便討論修行之事,楊堅都是以趙公明為主,讓趙公明多說,他只是聽,適當時候的說上幾句見解。
就這樣談論幾個時辰,差不到了酉時的時候,楊堅便起身告辭了。
雖然楊堅沒有說太多,不過他對修行的見解卻是可以碾壓如今剛築基大成的趙公明的。
趙公明從他這也得到不少啟發,解答了好幾個疑惑,所以對他還有些戀戀不捨,不但送出好遠,不斷約他改日再來,還打聽他的住處,說要去拜訪。
楊堅沒辦法,只能將穿梭時光回來前居住的那地方說了。
趙公明聽楊堅與三霄住的這麼近,過去看他的時候卻正好可以看三霄,卻更高興了,而且還跟楊堅說改日要介紹三個妹妹給楊堅認識。
好幾次,楊堅都被趙公明的這種熱情弄得很尷尬。
楊堅按照記憶尋找,倒還真找到了那個山洞。
進入洞內後,楊堅頓時忙活起來,這個洞實在不像有人住的,而趙公明今晚告別時候的熱情勁讓楊堅毫不懷疑他明日肯定就會上門拜訪,萬一他明日來了,看到這山洞這般模樣就不好了。
辛苦了一大晚上,這個山洞依舊還是太過簡陋,裡面桌子等陳設都一概沒有,根本不像一個修士居住了幾十年的洞府,而且,不少地方都能看出是新動土過,破綻隨處可見,可是楊堅也沒辦法,如今他一窮二白,又只一晚上的時間,能弄到這地步就不錯了。
楊堅覺得,這模樣,若是趙公明前來,肯定糊弄不過去,所以索性在洞外找了一塊大石頭,在上面寫了“閉關中”三個大字,然後將那大石頭搬過去,將洞門給朝外封了,自己先在裡面緩口氣,然後繼續慢慢休整洞府,悄悄製作點石桌石椅什麼的,只待過些日子,稍微看得過去點再將石頭搬開。
一番折騰,楊堅也感覺很疲憊了,是以,立刻就坐下,打坐修煉,恢復起來。
修煉了好一會,楊堅只覺得處處晦澀,恢復起來都極為困難,修煉的話,修行速度更是慢到極點。
“難道是因為穿越的緣故?”楊堅皺著眉暗暗想著。
他知道,修為才是根本,他在這世界要做不少事,應對很多危險,需要迅速提升修為,可如今卻發現,修行如此困難,這對他來說卻是一個壞到極點的訊息。
漸漸的,楊堅越來越煩躁,可越煩躁,修煉起來便越困難,修煉了一會,還差點走火。
楊堅連忙停止修煉,只慢慢的放鬆身體,調整起心緒。
好不容易,楊堅的心漸漸安定下來,然後他又重新開始修煉,這一次,修煉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楊堅又停了下來,暗道:“看來,修煉變得困難,並非是因為穿越了時光,而是我的心境出了問題,心亂了,靜不下來,心中雜念太多,才出現這種狀況。”
楊堅審視自己的內心,過得一會,便已經發現問題的根源在哪裡了。
實際上,最大的問題就是穿越了一次時光,知道了穿越時光的不少難點後,他發現他已經回不去了。
如今他才是元神境的修為,想要有穿梭時光的能力,卻不知需要幾千幾萬年。
可他若是不能在一二十年內穿梭時光回去的話,就會又到了蛇蠍二妖被穿山甲放出來的時候,也是“楊堅”穿越過來的時候。
到時候,他有可能會被抹殺,即便不被抹殺的話,他已經不一樣了,根本也不可能再完全相同的經歷一遍之前經歷的事。
到時候,肯定又會衍生出另外的劇情,一切都將不一樣。
縱然幾千幾萬年後,當他有那能力穿梭時光了,也只可能是穿梭到按照著現在這條時間線發展出來的世界中,不可能再是之前那個世界了。
回不去的話,楊堅縱然回到花果山,他大伯未必會肯認他為侄兒了,幾個葫蘆娃也將是全新的,沒有了往日的記憶,都未必會再認他為叔叔,即便他使手段讓幾個葫蘆娃認了他為叔叔,感情也肯定不一樣了。
可以說一切都不一樣了,物是人非,許多事情便沒了意義。
楊堅有些猶豫,他不知道是否還有必要回去花果山的必要,是否還要將自己再次陷進去?
而且,在穿越到這個世界前,楊堅看完《封神演義》後,他就喜歡上了截教。
喜歡截教弟子的義氣,喜歡趙公明,喜歡三霄,喜歡許多截教弟子,喜歡截教的那些手段,尤其喜歡誅仙劍陣,也為截教感到惋惜。
穿越小說盛行後,他也幻想過穿越到封神的世界,加入截教,與那些截教弟子一起,與通天教主一起對抗其餘幾教,扭轉一切。
可惜,造化弄人,他雖然真的遇上了穿越,也穿越到了封神的世界,穿越到了洪荒時期,若是真入了截教,還有大把時間修煉和準備,有時間佈局封神之戰,未必不能扭轉一切,可是,上天卻跟他開了個玩笑,讓他與截教越走越遠,最後成了敵人。
與截教敵對,尤其與一些喜歡的人物敵對,在楊堅內心深處,一直都是很矛盾的。
而如今,他穿梭時光回來,卻有了另外一個選擇的機會,與趙公明相處這麼大半日,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如今,截教跟他可以算是無仇了,最起碼截教弟子不認為與他有仇,只要他願意,只要他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將之前一切當做一場夢,以截教有教無類的行事方法,他絕對可以加入截教,做他穿越前想做的事情。
不過,經歷了那麼多事,遇到的那麼些無恥的截教弟子後,他看截教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發現了截教許多不好的東西,再看截教也不是那麼美好了。
如今,他又如何能毫無顧忌的加入截教,與那些人為舞?
還有,那幾個葫蘆娃如此對他,他又如何能將那些仇恨放下?
想到幾個葫蘆娃,想到他們死在龜靈聖母劍下的情形,想到三娃拼死將他送入時光之門內,他又如何能放下那些仇怨?
楊堅的心中此刻卻是前所未有的迷茫,前所未有的糾結。
心蒙塵至此,修行起來自然極為艱難。
不過,楊堅審視內心,發現問後,他靜靜沉思片刻,卻暗道:“如此仇怨自然是不能放下的話,我還是人嗎?
我可以不恨截教,可是出手殺幾個侄兒的那幾人不能這麼就算了。
縱然什麼都變了,可是大伯肯定依舊還是那個樣子,依舊是那個善良的老人,幾個侄兒也是一般,他們記不得我又如何?我怎可因此就放棄他們?
如今,重來一次,我實力比當初更強了,知道的事情更多了,而且還有事情提前謀劃準備,我可以有機會改變他們的命運,可以讓他們過得更好了,怎可不為他們做些事情,怎可不去避免那些悲劇發生,怎可不讓他們過得更好?”
楊堅默默問著自己,帶拷問完後,他只覺得念頭忽然就通達起來,心也不在蒙塵。
忽然,楊堅只感覺到他體內原本僵固的氣息居然莫名一動。
楊堅不由精神一振,立刻主動運轉功法。
漸漸的,渾身原本如死水一般沉寂不動的厚實真氣像是被一條潛龍攪動了起來,往四肢百脈擴散噴張,流轉遊動起來,在周天行走一遍後,又在丹田處匯聚抱團,如此循環往復,生生不息。
整個過程自然而然,全身氣息開始還是如同涓涓細流,綿綿密密,隨著功法運轉,氣息也愈發壯大,待到一遍運轉下來後,已經像是大江奔湧,長河起浪,在周身上下鼓盪奔騰不止。
然而楊堅心中無喜無悲,繼續運轉著第二周,待運轉到這一週後,他只發現,這一週運轉起來卻是更輕鬆得多,即便沒有他的意念引導,真氣也循照著法訣在經脈中週而復始,而且,許多之前淤塞的經脈也一處處被衝開。
如此,楊堅全身上下的真氣如海潮般時起時落,一般一波擠壓著各處竅穴,神魂肉身也與真氣不斷交流著,從中獲得好處,迅速蛻變著。
當他運轉三百六十五周,這股浩大的氣息到達頂點的時候,楊堅只感覺渾身猛然一震,體內變得空空如也,整個人惶惶然如蕩在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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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般的修道者一旦遇到這樣的情形不免慌亂猜疑,心神不寧,從而導致功虧一簣。
但楊堅經歷過太多的事,經歷過兩次穿越,曾經擁有過堪比太乙境的實力,也經歷過數次生死一線,早跟一般修道者不同了,而且他算是最敢胡亂嘗試的修士之一,是以遇到這種情況,他依舊鎮定如常,內心深處波瀾不起,對身體中所發生的一切不問不聞,任其自然。
果然沒過多久,消失的內氣又復出現,位於臍內的神闕穴忽的一跳,接著“轟”的一聲,楊堅後腦似被玉槌輕輕敲了一記,耳邊傳來一聲清越鳴響,眼前先是白茫茫一片,再是光明大放。
楊堅只覺打破了某種束縛,得到了一種昇華。
接著,他忽然就知道了自己的天劫將會降臨。
天劫降臨的時間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他腦中,似乎他本就知道一般,沒有文字記載,可他卻清楚知道是哪一天,那一刻。
“這就進入渡劫期了嗎?”楊堅暗暗想著,只覺有些不可思議。
他睜開眼睛,此刻他非但不覺疲累,反而神清氣爽,五感清明,而且,他並未因為天劫而感受到壓力,心中反而一片寧靜。
他整個人的氣質也為之一變,隱隱然有出塵之氣。
如果他能看見,就能他的面孔上此時浮出了一層晶瑩玉色,在頭面上流轉不停,雙目更是亮如星辰。
若是他能進一步觀察,他卻會發現,他生命的本質都發生了改變,已經從內到外,徹底有別於之前了。